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抿了抿唇,舞夜伸手就要去开车门,这动作也被凌云尽收眼底。凌云大声的喊出了舞夜的名字,一向面不改色的他破天荒的露出了焦急的神色:“小夜,待在车里不要动!”
舞夜自然也看见了凌云的神色和口型,坐在车里没了动作,皱了皱眉正想要回话,突然一颗子弹临空飞来,直直飞向了因为担心舞夜而露出了破绽的凌云。霎时间舞夜慌了神,手忙脚乱的想要开车门去帮助凌云。
可惜舞夜的速度根本不可能赶得上子弹,只是一瞬间,那子弹就已经击中了凌云的胸膛。
舞夜的瞳孔瞬间缩小到只有针尖大小,那子弹……那子弹……击中的是左胸!那里,正是心脏所在的位置!
舞夜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生生剜走了一块,疼痛的无以复加。他紧紧揪住自己心脏处的衣服,踉跄的走下了车,还是想要抓住那最后一丝希望,去亲眼看看凌云。
绿和蓝本来还在凌云的两旁护卫着,凌云突然露出的破绽他们也是始料未及的——更何况是对着舞夜所在的方向。蓝忙不迭的接住凌云摇摇欲坠的身体,绿则是飞快的上了车,准备带着凌云离开这里。
舞夜踉跄着步伐,摇摇晃晃的想要走到凌云身边。身旁的枪战似乎也已经停了,四周一片寂静,只有舞夜一个人还在血迹斑斑的道路上走过。
凌凌,你怎么了?
凌凌,你是在骗我对不对?
凌凌,我记得说过会永远和我在一起,你不会食言的,是吗?
凌凌,我知道你在看着我,但是为什么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呢?
凌凌……
伤情至深,终是一言也发不出了。
凌云的眼却还是紧紧地盯着舞夜,即使身上失去了所有的气力,那深情的眼,却依旧如故。
舞夜一步一步的近了,只差一点点,就可以碰到那个胸口已是一大片血迹的人了。
扶住凌云的蓝,眼中是熊熊的怒火:“你过来干什么?是你害的老大受伤的!”
已经伸出手的舞夜浑身一颤,揪住衣襟的手指愈加泛白了。
是啊,是我害的,都是我害的。如果我没有想要下车,凌凌他就不会露出破绽;如果我没有学会用枪,就不会想要下车,凌凌更不会受伤了;但其实,如果……如果没有我,凌凌根本就不会来到这里,也不会……快要失去生命了。
舞夜的心颤抖了,那是被狠狠伤了情的表现。
他的唇愈发的苍白,最终,鲜红的血液缓缓流出,滴落在了那只苍白细瘦的手上,又渐渐向下,滑落到了地面上,为这块本已经暗红的地面添上了一抹妖艳的红。
他没有出车门,没有被划伤,更没有被击中,但是,他伤了情,伤了心,一时间生理功能紊乱,生生被逼出了一口血。
那么妖艳,那么刺眼,又蕴含了多少的伤,多少的痛?
舞夜抹了抹嘴角的血,扯出一个虚弱至极的笑:“对不起,是我伤了你们的老大,是我对不起他。我……现在就走。”说罢,当真是转头就走。
凌云只觉得意识在远离自己而去,朦胧之中,隐隐约约听见自己爱极了的小夜的声音,那声音似乎在说,我现在就走……
不可以!不可以走!凌云已经恍惚的神智被这一句话给拉了回来,竟是一个激灵,醒过来了。
用尽了力气睁开沉重的眼皮,凌云看见的只有舞夜决绝的背影,动了动血色尽失的唇,细若蚊蝇的声音响起:“小夜,回来……回来……”
舞夜只觉得听见了凌云的声音,想要回头去看,可是想了想又自嘲的笑了。凌凌被击中了心脏,根本没有一丝生还的可能,又怎么可能在喊他呢?
而凌云能看见的,只有舞夜那瘦弱的背影晃了晃,停顿了一下,然后就又踉踉跄跄的向前走去。
凌云张了张嘴,喉咙里似乎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令他留恋无比的人儿离去。
舞夜想要继续走下去,一直一直不停地走下去,直到再也不能看见那个人。可是为什么脚步越来越沉重,头越来越晕,路也开始天旋地转……好像……还听见了汽车由远而近的声音……
凌云痛苦的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却已经几乎感觉不到胸口的疼痛,只是……只是看见一辆汽车对着舞夜撞了过来!
张大了嘴,“小……”一个字才出口,剩下的话已经全部被堵在了喉咙里。
那个身影,那个纤细的身影,那个让他无限爱恋的身影,已经被高速行驶的车撞开了,脆弱的好像一片树叶,被丢弃在了烈风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一章
“不……蓝,快去救他……快去救他……”凌云的眼角无声无息的落下了一滴泪,虚弱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响起,可惜,另一边黑手党的人看见凌云并未被解决干净,又在蠢蠢欲动了,如果现在不逃,就没有机会逃了。
蓝的手微微收紧,语气中竟然是与绿一模一样的冰寒:“对不起,老大,这一次我必须违抗你的命令了。”
凌云一听见这话,虚弱的身体竟是挣扎起来,胸口的伤更是血流不止:“好啊,你们不去,我自己去,放开我……”
“老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逃过了这一次,下次我们一定还可以回来报仇的。如果你死了,那我们的弟兄怎么办?你的势力怎么办?”蓝冷硬的控制住凌云,不让他再冲动下去。
“没错,你说的没错,但是小夜只有一个,失去了这一次,就再也不会……”凌云继续挣扎着,以往的冷静和霸气全部都不见踪影,但是话没说完,被蓝一指刀敲在了后颈,昏了过去。
蓝拖住凌云的身体,没有丝毫犹豫的上了车。车的外面早就被绿换成了两寸厚的装甲,普通的子弹根本无法穿透。然后绿飞快的发动,引擎轰鸣声中,黑色的车身在众人的眼中缓缓缩小,再怎样打也击不中了。
这一批黑手党的人中,有一个做了手势,然后所有人缓缓地撤去了。
这一条空旷的公路上,那辆肇事的车早就逃走了,只有昏迷的舞夜和一地的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