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合口味?”国王努了努嘴。
“我只是不喜欢别人盯着我罢了。”
“……”国王没说话,只是举起了酒杯,慢慢喝了一口。
“酒对你的病不好。”雷纳德几乎是脱口而出。
“你懂药理?”国王放下了银杯,慢慢问道。
雷纳德歪了歪脑袋,没说话。
在那个时代,为了将教义传到世界的各个角落,对于神父而言,最好的方法就是学习医术。
治疗的方法在每个地方都是受欢迎的,实际上,很多失传的药理都被相当一部分数量的黑巫师传承了下来。
“除了祈祷之外,我想还有一件事情你可以做。”国王慢慢吞吞的道,他犹豫了很久,才开口道,“我希望你呆在费德里科的身边。”
雷纳德微微挑眉,反问,“为什么?”
“因为……因为费德里科太完美了,”许久,国王才缓缓的吁出一口气,“他是一个完美的骑士。”
“您不需要一个完美的骑士吗?”
“他的毫无瑕疵会给其他人带来问题,即使是泰普瑞斯也称不上完美,但是,对玛格丽特的爱让他愿意为耶路撒冷牺牲一切。”
“我以为这是一件好事。”
“是好事,也不是……”国王凝注着他,“我们是在战争中,雷纳德,不是比试,也不是赴死。”
耶路撒冷的内部也存在着纷争,国王需要来自其他各方的力量,费德里科的拒绝是为了雷纳德,而国王,则是不想打破现在所剩无几的平衡。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雷纳德站起,欠了欠身。
“我们达成一致了?”国王懒洋洋的依靠在椅子上,低声问道。
“我会陪在他的身边。”雷纳德转身走了出去。
他没有停下脚步,走廊里传来了黑巫师清清淡淡的声音,“但不是为了您,陛下。”
TO BE CONTINUED…
26。潜在的威胁
“主教大人,”仆人匆匆的走进来,躬身道,“西里奥神父醒了。”
主教心烦意乱的摆了摆手,“现在耶路撒冷的状况,大概他也只会想要回罗马去。”
正在说话的同时,门忽然被打开,缠着厚厚纱布的金发神父走了出来,他满脸的痛苦,扶着墙,一步步的移动着。
“神父大人,请千万小心,你的伤口很严重,如果你随便移动的话,你会死的。”
“我没事。”伊卡洛斯不顾尚且渗血的伤口,“那个黑巫师在哪?”
“有人进来,杀死了所有的守卫,然后离开了。”
“杀死了所有的守卫?”
伊卡洛斯皱了一下眉,他想起了记忆中那个嚣张阴狠的蓝眼少年,顿时露出了一丝了然的表情,忍着疼痛慢慢坐下。
诺里斯兄弟多半已经离开了耶路撒冷吧。
那个没心没肺的黑巫师,向来是说走就走。
伊卡洛斯轻哼了一声,眼睛里带着暧昧不清的感觉。
该死的黑巫师!
他的伤口还隐隐的泛着疼痛,可是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却是那个黑发男子邪佞非常的眼睛,和那蹂躏之后的艳丽嘴唇。
那种冰冰凉凉的触感仿佛还没有消失。
“费德里科?美第奇和皇后通奸,这不是上帝可以容忍的罪过。”主教的声音打破了伊卡洛斯的思绪。
仆人为难的道,“但是,我的大人,没有人看到他们真的……”
“这不重要,那个年轻愚蠢的意大利人只会畏畏缩缩,我们应该击溃上帝的敌人……可恶,本来只要找到朗基努斯……”
“撒拉逊人并非上帝的敌人,主教大人,”伊卡洛斯冷冷的开口了,“而朗基努斯之枪也不是给你用来杀人的,只有黑暗的力量才会被朗基努斯之枪净化。”
主教冷冷的道,“西里奥神父大人,难道异教徒不是我们的敌人吗?”
伊卡洛斯不再理会他,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去。
“您不应该这样对神父大人说话。”仆人忍不住道。
“闭上你的嘴!你以为你是谁,卑贱的家伙。”主教骂了一句,随即想到那个人的身份,多少也有些后悔。
神父在乎的只有那个邪恶的黑巫师,他不关心耶路撒冷是否陷落,他们的圣城是否会被异教徒毁灭。
“他是教皇的侄子,伊卡洛斯?西里奥的父亲很早就死了,教皇对他来说就像是父亲一样的存在。”主教转过头,看着自己的仆人,“而教皇也将之视作自己的儿子。”
伊卡洛斯走出了教堂,站在门口的一个与他一样穿着白色外衣的男子,像是神父,但是却更像穿着铠甲的骑士。
与绝美的神父不同,他的脸上有一条狰狞的伤疤,从眉眼处一直划到嘴角,加上冰冰冷冷的表情,看上去倒有几分凶神恶煞。
“伊卡洛斯大人。”白衣男子恭敬的颔首。
“帕尔斯诺,你怎么会在这里?”
对于这个家伙的出现感到十分奇怪,伊卡洛斯相当不悦的皱起眉。
“我带来了教皇大人的命令。”
“我不需要什么教皇的命令,我的叔叔答应过我,我可以做任何事。”
帕尔斯诺再次颔首,“我并不是来干涉您的,伊卡洛斯大人,我只是想要确保您的安全,这也是您叔叔的意思。”
“我不需要你。”
“您受伤的消息已经送到了教皇大人的耳朵里。”
“……”神父转开了头,那只瞎掉的银色眼睛看上去仿佛也变得柔和了一些。
“请您爱惜自己的身体,大人。”帕尔斯诺缓缓的道,“你追杀那个黑巫师已经快五年了,您花去了太多的时间。”
“可惜他还在逍遥法外。”
“太多的黑巫师,不是您一生的时间可以杀的光的,我知道您为了那只眼睛而感到愤怒,但是,如果上帝知道……”
“收起你这一套吧,帕尔斯诺,”伊卡洛斯不耐烦的道,“如果我要听布道,我会回去见我的叔叔,而不是你。”
帕尔斯诺冰冷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笑容,“那么,我相信您会允许我陪伴在您的左右。”
“随便你吧。”
“而且,我会将您所有在耶路撒冷的所作所为都告诉您的叔叔。”
“……”
像帕尔斯诺这样的家伙最后一定会烂在地狱里的。
伊卡洛斯尽可能心平气和的想着。
不过,伊卡洛斯知道,有了帕尔斯诺在身边,很多事情也就变得容易处理了。
“我不明白,耶路撒冷的这群官僚如果想要相互争斗也就罢了,为什么您会想要帮助像盖伊?卢瑟杨这样的家伙。”
“国王没有儿子,盖伊身为驸马大概会等不及想要坐一下那个位子,既然他想要解决掉执政官,那么,就助他一臂之力也没什么。”
“执政官泰普瑞斯是一个很有头脑的人,有他,耶路撒冷才伫立至今。”帕尔斯诺皱着眉道,“我不知道您的叔叔是否会支持您的这种做法。”
“你还不明白吗,帕尔斯诺,”伊卡洛斯了然无趣的喃喃着,“我不在乎耶路撒冷会怎样,那个帮助黑巫师的家伙,我要他死。”
“您饶过了雷纳德?拉齐菲尔的弟弟,那个刺了你一剑的少年。”
“有些事是不能饶恕的,帕尔斯诺。”伊卡洛斯缓缓的捂住了那只已经看不到的眼睛,轻轻的笑了,“告诉他们,我要看到费德里科?美第奇获罪入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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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耶路撒冷的执政官官邸内,费德里科摆弄着他的那把大马士革的短刀,若有所思。
“你好像很喜欢大马士革刀。”雷纳德拿过了那把刀,漂亮的弧线在空中一闪而过,转眼,刀已经回到鞘中。
“每个人都喜欢锋利的刀。”费德里科嘀咕着,“不管撒拉逊人怎么样,他们确实很会锻造武器。”
“费德里科……”黑巫师慢慢的放下刀。
“怎么了?”
“我从没见过有人像你这样用刀,教你那些技巧的人应该是个厉害的家伙。”
那个人模糊的脸在记忆中一闪而过,因为与之一起的总是疼痛,雷纳德向来不觉得那是什么好的记忆。
“是很厉害。”
对于雷纳德的敷衍,费德里科只是笑了笑。
“你不去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