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还是没有。
没有任何一句,是有关于被防守很严,却没有传球的指责,他看了看正数落着黄濑的赤司,忽然有一瞬间,觉得他距离他队友们好远好远……
他又看了一眼掏着耳朵表情不耐烦的青峰,想到了他自己伸出的,却没有得到碰击回应的拳头。
为什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了呢?
他怔怔的发着呆。
回过神来的时候,队员们已经开始四散开来,各自收拾东西,赤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去了。
他也静静的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低着头,谁也没有打招呼,单独离开了学校。
他知道自己已经不被强大的奇迹世代所需要了,可是他还是想做些什么,至少,至少他还想为他们做些什么,尤其,是为他的搭档青峰大辉,他能做些什么呢?
路过一个小型的几乎接近废弃的街头篮球场的时候,他习惯性的看了一眼——那里在傍晚的时候,总会有一对衣着朴素的父子拿着篮球彼此嬉闹,快活的不得了……
但是今天,那里却只有那个小男孩在。
黑子看着他专注的拍着一个篮球,试图使篮球能有规律的在地面上跳动起来,可惜一直都没有成功,但是他仍然一次又一次的试着,脸上不带一丝放弃,球跑掉了,他就会捡起来,自己给自己打气:“再来一次!”
他看的不由得出神了。
“那个孩子,跟青峰小时候很像呢!”一道熟悉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黑子扭头一看,原来是桃井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到了这里,站在他身边看着球场中的小男孩,轻声说道。
“是吗?”黑子重新将眼光转向小男孩,“但是,青峰君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青峰君了。”
桃井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是啊,他已经不是那个一碰到篮球,不管是输还是赢,都会笑的很傻子一样的快乐,篮球,已经不能让现在的他快乐了……”
两个人说话期间,小男孩第一次成功的运起了篮球,但是,当他的嘴角刚刚咧开,球就又跑了,而且,滚得还比较远。
他站在原地看着那个滚远的球,嘟着嘴巴生了会儿闷气,还是追着过去了,球却碰到一双蓝白相间的篮球鞋。
小男孩抬头一看,看见一头淡蓝色的头发和一双淡蓝色的瞳仁。
黑子将脚边的篮球捡了起来,下意识的捏了捏,触手的感觉让他一怔,低头才发现,这只篮球的球面早已经磨的非常厉害,充气似乎也有点儿不足。
“哥哥,你也玩篮球么?”小男孩仰着脸问他。
黑子一怔,将那个篮球递给小男孩:“嗯,但是打的不太好,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小男孩挠着头憨憨的笑:“因为我看到哥哥的那双球鞋了啊,我在店里见过的,爸爸说,等我长大了,大家都说我篮球打得好的时候,就给我买。”
“所以你就在这里练球么?”桃井也走过来,弯□微笑道,“可是,小家伙,你的篮球已经磨成这个样子了,为什么不先让你爸爸给你买个新的球呢?”
“那是因为——”小男孩感到有些羞涩,不好意思开口了。
“桃井小姐,帮我看一下东西,我陪他打一会儿好么?”黑子突然开口了,因为他知道小男孩接下来要说什么,他还记得那位父亲脸上的沧桑和头上已经夹杂着白色的头发,那是位为生活所苦的父亲。
“真的么?”小男孩一下子忘记了桃井的问话,兴奋的双眼闪闪发亮,
黑子将外衣和书包递给桃井,桃井怔然的接过,走到了篮球场边上,看着场上的两个人,玩起了传球游戏。
即便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球场上的气氛依旧渐渐的火热了起来,小男孩不断的说黑子好厉害好厉害,黑子也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手力传给小男孩他能接到的球,但是,偶尔也会有几次失误,究其原因,还是因为,篮球那被磨光的球面,和并不充足的气。
天渐渐的黑了,光线已经昏暗不适合再玩,小男孩恋恋不舍的抱着球看着黑子:“哥哥一个球都没有漏掉呢,我却丢了好多……”
“那是因为球不太好,我相信,如果这个球是好的话,你也一定接的住的。”黑子说。
“可是,如果是很厉害很厉害的人的话,不管球是什么样子的,都能打得非常好吧?”小男孩的话,令黑子怔了一下,他又想到了青峰。
小男孩看着黑子的怔愣的脸,小心的问:“哥哥认识那样的人么?”
黑子回过神,点头,突然问:“你喜欢,一个人玩球么?”
“不喜欢。”小男孩摇头,一脸认真的说,“以前爸爸跟我在一起玩的时候,我总觉得爸爸比我厉害,如果是我一个人玩的话,那球就能一直在我手里了,可是爸爸有工作不能陪我的时候,我才发现,一个人玩球真的是很无聊的,也认真不起来,所以就很希望,有一个人跟我一起玩……”
……
“还以为要一个人练球了呢,有人在正好,陪我练一下吧!”黑子的耳边,突然响起他第一次与青峰在帝光的第四体育馆见面时,那人咧着嘴笑眯眯的说的话。
“可是,我打的很烂的。”他当时这么说。
“没关系,能训练到这么晚的人一定是非常喜欢篮球,对篮球很认真的人,认真的人是最棒的。”
……
“如果继续努力练习,只会让篮球越变越无聊而已,”
“到头来,篮球只是一场游戏,以后的比赛就随便打打”
“我想要的东西…是绝对找不到的…”
……
“大哥哥?”小男孩的声音将黑子从回忆中拉了回来,“你怎么了?看起来,很难过的样子呢?”
“呐,如果说,你有个队友,他非常的厉害,厉害到交手的球队一个个的会在比赛中丧失信心,这使他不再喜欢篮球,你又很担心他这样的情况,那该怎么办呢?”
黑子低低的问,问完了,自己都觉得可笑,这么个小孩子能知道什么?
“哇,那么厉害的人啊!”小男孩惊叹道,“如果我有这么个队友的话,我当然很高兴,但是如果因为找不到对手而不喜欢篮球,那就不好了,啊,有了,我自己弄个一个能打败他的球队不就可以了么?打败了他,他总不会不在喜欢篮球了吧?”
小男孩的话,令黑子心头一亮!
对啊,既然青峰君因为碰不到对手,或者说是碰不到那种不肯放弃的对手而消沉的话,那么他可以给他一个啊,他们两个人,在正式的比赛中,一直是队友而不是对手,如果将来成了对手,那样,青峰君就会知道,至少这世界上,还有一个人,或者说一支球队,在努力的想尽办法打败他,不到最后一秒绝不放弃!
如果给他一缕希望,他的脸上会重新露出笑容吧?
想到这里的时候,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他已经知道,将来自己路的方向了……
“哲君,哲君,很晚了哦,不回去么?”桃井出生叫他,他这才注意到,不远处,小男孩朝他们挥着手,跟着他的父亲回家了。
那之后,黑子哲也就消失在了帝光的体育馆里,直到奇迹世代的各人,都升入了不同的高中,诚凛的教练相田丽子去海常要求来一场练习赛,说到他们对上有一位奇迹世代的第六人引起了黄濑的注意,他们才知道,黑子去了不知名的诚凛高中。
诚凛高中自此,就像一匹黑马,练习赛中打败了海常,IH中连败正邦和秀德,虽然最终还是输给了拥有奇迹世代王牌的青峰大辉的桐皇高中,但是他们在冬季赛里面洗刷了这个败局,成功将桐皇高中阻隔在冬季杯的第一道门槛之外。
与桐皇的第二次比赛胜利后的一天,黑子特地将青峰约了出来,时间仍是傍晚时分。
青峰看着黑子将他带到了离帝光中学的一个废弃的篮球场的时候,忍不住皱了皱眉毛,但是还没说话,就见黑子径自走到了球场里正在玩球的那个小男孩跟前。
球,再一次如几个月前一样,滚到了黑子的脚边。
“啊,是大哥哥!”时间已经过去了多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