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她,放下皇子之尊,两次主动对她示好,却都被她毫不留情地拒绝,这是他从未遇过,也从未想过的事情,如今,她又在这里了,想起那被拒的尴尬,他不由得不紧张。
然而,他从不是那种因为消极情绪就轻易退却的人,所以,当他迈进蘸花厅大门的那一刹,他的身姿,还是无与伦比的优雅从容,他的脸上,还是无懈可击的完美笑容。
白皙如玉的人儿从窗边回过身来,外面的绿荫红花衬着她雪般的衣裙,莹白的光芒模糊了那些花叶的边缘,身边的一切都淡去了,唯有她,静静的,瞩目的站在那里。
没有行礼,没有微笑,她只是拿清清淡淡的眸光看着他,那悠远却又清澈的目光,让他觉得他和她之间似乎从未发生任何不愉快的事情,这次,是他们的初遇。
事实上,这的确是景嫣第一次正眼看他。她在房里闷的要发疯,想找个人宣泄一下,不知为何,她没有想到父亲和两个哥哥,却想起了他。就在刚刚,她还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疯了,才会来找这个被自己得罪了两次的天之骄子。然而看到他的一刹那,她却释然了,她不讨厌他,这就给了她此行足够的理由了。
“我想骑马,你可以教我吗?”她的声音如她的目光一般,清淡中透着纯净,静静的传入姬申的耳朵。
姬申一怔,不是为她这荒谬的建议,而是为她那与众不同的语气,有生以来,不曾有人用这样平等得几乎淡漠的语气和他说过话,这样的语气,让他联想起一个还不曾在他的生命中出现的字眼:朋友。
第041章 不该瞒我
景澹只觉得头痛欲裂。
小影已经失踪一个月零三天了,可是派出去的人还是毫无线索。
姬琨想发动战争,父亲虽然装病暂避风头,然而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景嫣一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是刚刚贴身侍女却来禀报,说景嫣差她们去庭院摘花,回来屋中已不见她身影。
景苍昨日回来了,一脸的疲惫挫败和不甘,一语不发就将自己关进了屋子,可是如今,却又生龙活虎地在院中和夜灵打得天翻地覆。
父亲到盛泱的当日,他就知道了那个数次想从他手中将小影接走的黑衣少年的身份,夜灵,原来是小影爷爷收养的孙儿。他很冷漠,对他和他的父亲,向来都是一张冰块脸。他也不与他们住在一起,每隔几天,需要交换寻找小影的消息时,他才过来洲南院一次。
刚才,他忙着去查清景嫣的去向,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他的到来,等他回到洲南院时,这对曾在重威广场交过手,却未分胜负的冤家已经缠斗在一起了。
父亲来盛泱之后,并不和他们一起住在这安平宫洲南院,而是住在世交韩威远的将军府里,所以,在他到来之前,没有人阻止他们。
他之所会头痛欲裂,一部分原因,就是他到来之后,也没能阻止他们。景苍似乎下定了决心要拿夜灵当撒气桶,对景澹关于夜灵身份的解释充耳不闻。夜灵似乎也是怒意勃发,景苍出招狠绝凌厉,他比他还要狠绝凌厉。
两人俱是武功不弱,重拳厉掌,内力相拼,劲气四荡,直弄得一片雅致的院中飞沙走石,叶落花飞。
此种情况下,就是景澹,也不敢贸贸然上前将两人强行分开,因为一旦拼起内力,外人介入,不但伤己,更会伤了他们两个。一时心急如焚。
紧张观战,心焦思索对策之时,缠斗的两人又已过了二十余招,夜灵突发狠劲,一掌向景苍当胸袭去,这一掌,名为碧海生潮,掌力雄浑,掌式凌厉而又诡谲多变,正是当日在龙栖园将那棵巨柳劈成光杆的那一掌。
景澹隐隐听见风啸声,抬头看时,大惊失色,却已来不及上前阻止。景苍也是反应奇快,知自己接不住这一掌,身子一倾至地,单手一撑地面,已如巨蟒一般翻滚着从那掌风之下堪堪避过,却已是避得万分狼狈了。
砰的一声,五六米开外的那座微型圣女山受到掌力波及,突然四散裂开,碎石泥沙断茎铺过去一丈多远。
虽然知道此番一找到小影,夜灵就会带她去见她爷爷,她不会再住在这洲南院中了,可是这圣女山乃是她心爱之物,突被夜灵一掌毁了,他心中还是忍不住一惊。
不待二人再次交缠,他纵身跃入两人之间,喝道:“够了!有在这打架的力气,不如留着去找小影!”他心知,这一喝,即使打动不了景苍,也必能使夜灵清醒一些,毕竟,找到小影,才是当务之急。
不想这一喝,却使两人互相瞪视的目光都收了回去,然后,是短暂的沉默,然后,两人同时背过身子,大步走开,一个出院,一个回房。转瞬之间,便只剩景澹一人站在那一片狼藉之中。
知道景嫣是入宫去了,景澹已不为她担心,要知道,在这非常时期,纵使是宫里人,也不敢贸然得罪洲南王府的郡主。没办法,先皇留下来的遗训,四位藩王中,只要有一位藩王反对,便不可发动战争。除了景繇之外,其他三位藩王都与王室沾亲带故,多少难免会受姬琨的要挟,唯独他洲南王府,没有任何裙带攥在姬琨手中。
当然,如今他洲南王府除了王妃之外,全都在盛泱,可以说生命自由都攥在姬琨的手中,但是,感谢眼下的局势,要知道,一位君王,在发动战争之前,会比任何时候都在意自己的明君形象,所以,景繇和其他两位藩王,才敢在这皇城之中,在国君的眼皮子底下,大喇喇地装病。
此刻,他只担心小影,那家伙,到底到哪里去了?此刻好不好?是和雪媛在一起,还是孤身一人?……
“哼!”思虑未了,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冷哼,景澹循声抬头,只见景苍站在窗外,一脸不屑地看着他。
他微微叹了口气,道:“小影失踪,你好似一点都不担心。”
景苍闻言,脸上露出又惊又疑的古怪病情,道:“难道,你是真的在担心?”
景澹怔了一怔,道:“担心还有装的不成?”
景苍又恢复了他那不屑的表情,道:“不想你也会自欺欺人到如斯地步。那丫头和我们在一起,并不是真的开心,她自寻她的父亲去,你担的什么心?”
景澹一愣,随即摇摇头,道:“是你在安慰自己吧,她若是自己出走,为何房中物件一件未少,再怎样,也该知道要带换洗衣裳吧。”
景苍显然心情还是很糟,对着自己的兄长也毫不留情地发挥他的毒舌功夫:“愚蠢!谁说她房里一件东西未少?她一直插在窗棂上的那只风车你看见了么?她存心要走,又不想你知道她是自己走的,自然不会带衣服,只要带上银子,衣服哪不能买?”
景澹表情一滞,细想一下,是的,小影窗棂上那支即墨晟送给她的风车,的确不见了,若是她是被人掳走,又怎来得及去拿那风车?
若是她自己走的,那么,她只有可能去找两个人,一个,自然是平楚的即墨晟,但是景苍和姬傲他们是被迫护送即墨晟一行直到边境才返回的,小影在他们走后不久失踪,若是她前往平楚,必定会与返回的景苍等人打照面,然而,景苍他们一路并没有看见小影,回到盛泱才得知小影失踪的消息。
那么,只有另外一种可能了,那就是,前往殷罗找她的爹爹。
但是,小影一失踪,他立马请求官府的帮助,以盛泱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