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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部分(2 / 2)

三杯之后,她终于想起自己的委屈,无声地落起泪来。她抬手胡乱地擦,却如何也擦不尽,忍住哽咽,她端起酒壶,对着壶嘴喝。

一壶酒尽,她咳嗽两声,平静了心绪,抹净脸上的泪痕,落寞道:“再生谷中无岁月,我渺云长到一十七岁,未曾体验过与人共度世间节日之快乐,本以为此番能得偿所愿,未料,终不可得……”说到此处,眼中泪光又开始闪烁,她起身仰头,叹了声:“也罢!”身形如风地掠出门去。

冷风夹着雪片从门外扑面而来,景苍只觉全身一松,穴道已解。他原地怔立片刻,缓缓移步到门口,抬眼望去,一帘厚重的雪幕,哪里还有半点那少女的影子。

他关上石门,回到床沿,看了眼桌上已冷的酒菜,低眸,横笛抵唇,通透悠扬的笛声再度响起。

新年的第一天,雪停,阳光灿烂。

青岚岭喙崖上,寒风呼啸。

渺云站在崖边,低头看着崖下,深冬,江上消失了雾岚,但峭壁上原本葱郁的树木覆上了厚厚的白雪,犹如大片大片的云朵般,遮盖了大半的江面,让人难以窥见冬季的怒江是如何的汹涌奔流。

她抬头,极目远眺,层叠的青嶂都成了大大小小的玉峰,洁白晶莹,美不胜收。

凛冽的风毫不温柔地扬起她一身轻纱,漫卷着她乌黑的长发。迎着风,她仰头闭目,张开双臂,任寒冷浸透她全身的每一寸皮肤。

景苍,你会比这深冬的寒风更冷吗?

即使你回答是,我也心甘情愿被你冻死。若不这样,那由初见便萌生的思念,又该去何处了结?

身后传来衣袂迎风之声。她放下双臂,目光沉静地看着远方。

“渺云姐姐,可找到你了。”熟悉的娇滴声音却让原本不动如山的她惊了一跳,转身,瞠目看着面前凤眼薄唇的紫衣少女,道:“娆娆,你怎么出来了?”

娆娆抚抚双臂,苦着绝美的小脸道:“你以为我愿意啊,这破天气冻死人了。可为了找你,风阁的二十个姐妹都被迫出来了呢。”

渺云眉头一皱,问:“为找我?谷中出了什么事?”

娆娆看看四周的风景,心不在焉道:“就是沧月姐姐叫你回去代她给谷主护法。”说完,啧啧赞道:“这样美的雪景,在谷中倒是见不着,渺云姐姐,你可真会享受哦,我们还以为你在外面多辛苦哩。”

“给谷主护法?!”渺云受惊过度,一蹦三尺高,弄得崖边的积雪纷纷扬扬向崖下飘去。

娆娆掩住耳朵看着渺云嗔道:“渺云姐姐,你也不用兴奋成这样吧,耳朵都快被你震聋啦。”

“兴奋你个头啦!我这点武功怎么给谷主护法啊。况且我从来没见过谷主,更不了解他的脾气秉性,万一他一个不高兴一掌拍过来,我指定连眨眼的机会都没有。天呐,沧月姐姐怎么想到把这么惨绝人寰的任务推到我头上啊?咦?不对呀,上次她明明说她要亲自给谷主护法的,怎么又要换我?”渺云哀号半天,终于因为心中的疑问而停了下来。

娆娆松开捂住耳朵的手,道:“因为她受伤了嘛。”

“什么?”渺云又是惊得一蹦三尺高。

娆娆懊恼地再次捂住耳朵,等着渺云又一番天怒人怨的长篇抱怨,不料渺云蹦完之后,只是大眼眨巴眨巴地看着她,然后凑过身来,期期艾艾地问:“那个,是不是,谷主走火入魔,失手将沧月姐姐打伤的?”

娆娆捂着耳朵,摇摇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前两天相思门来犯,沧月姐姐力排众议,独自出去应战,以一人之力打退了他们耶。”

渺云一怔,惊道:“你说相思门?他……他们找到了我幽篁门的入口么?”

娆娆道:“这倒没有,他们还在二十里外,沧月姐姐得到消息,就立刻出去迎战了。”

渺云低头,心中千头万绪,相思门怎么会跑到离再生谷入口那么近的地方?沧月姐姐怎么会受伤,由上次看来,那相思门主还不至于能伤了沧月姐姐,即使能,只怕他也下不了手,难道,半年不见,他又练成了什么高深的武功,又或者,他又招募到了绝顶高手?……

“……渺云姐姐,渺云姐姐!”渺云被耳畔一声大吼震回了神,转头,见娆娆一脸哀怨地看着她,道:“渺云姐姐,你还在这冻死人的破崖上呆多久啊,你要不走,我可先走了。”

“我跟你一起走。”渺云道。

两人走了几步,渺云又放缓了步伐。娆娆回头看她,问:“怎么了,渺云姐姐?”

渺云抬头,道:“可我在上面还有任务没有完成。”

娆娆笑道:“放心,沧月姐姐派了摄部的姐妹接手了你在上面的任务。”

渺云这才放心,两人几个起落,消失在雪岭之外。

第112章 请你让开

二月,平楚依然冰封万里,百州也还春寒料峭,然殷罗却已春暖花开。

殷罗中部某片山峦深处浓密的树林内,小影躺在一棵大树高处的枝干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那一剑将她伤得太重,若非阿媛自作主张给她服了一颗断续丸,她几乎支撑不到城内的医馆,更不可能在那样一位医术普通的大夫手中捡回这条命来。

由于失血过多,在阿媛的精心照顾下,她躲在这片山林中养了三个月的身体,却仍然会因为跃上这样的高度而脑中晕眩。

轻轻叹一口气,她侧身,低眸,看着底下不远处一丛嫩黄的迎春花,思绪却回到了三个月前。

她实在不知道阿媛是如何找到自己的,又是如何在避人耳目的情况下将重伤的自己弄到城内去治伤,治完伤后,又是如何将昏迷不醒的她转移到这样一个隐蔽的所在,而这三个月中,她又是如何做到日日给她炖那么多滋补身体的膳食……

心中的疑问和不解,似乎比地上刚刚冒出的草芽儿还要多。

然而这三个月中,两人却不曾交谈过一句,唯有她从昏迷中醒来,拒绝吃阿媛提供的食物时,阿媛说了句“要想报仇,首先,你得活着”,从那之后,两人再无任何只言片语。

转眼,三月已过,她早就可以自己行动,然阿媛却依然天天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的生活,她的心里,日渐煎熬。

她知道,这三个月来,阿媛的心里定然也无时不在承受着煎熬,昔日亲如姐妹无话不谈的朋友,突然就成了咫尺天涯外的一个人,心中,又如何能好受得了?

虽然,她早已不怨她,不排斥她,可是,她却不能再与她相伴。她所要走的路,是崎岖而艰险的一条不归路,她一个人走就好了,阿媛,该有自己的生活。

昨天晚上,临睡之前,她说,她要走了。

阿媛没有说话,静坐一会儿后,起身默默地为她收拾行装。衣服、药箱、玉箫,还有景苍送给她的那个玉坠,她都带来了。玉箫上原本挂的那个木制小人不见了,换上了景苍送她的那个玉坠。

收拾完后,她就出了她们隐身的那个小山洞,一夜未归。

今日清晨,她踏出山洞时,发现洞外的树上拴着一匹马。

她不知道自己还在等待什么,她本来就不希望阿媛跟着她,不是吗?而今,她在等待什么呢?

她照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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