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祝福之外,他还能说什么呢?
他随着她的目光一齐看向铺洒着阳光的门口,突然想起一件事来,遂问:“小影,前几年,我听说玉霄寒已经不在了,想不到最终和你执手偕老的,却还是他,这其中有什么奇遇么?”
小影点头,道:“是啊,当初,我也一直以为他死了。当年,我看着他散功受伤,掉入了寒山下的冰沼中,本以为必死无疑,不想那冰沼却是个神奇的所在,活人掉进去,它把你瞬间冻住,却能让你不死,只是像冬天冻僵的蛇一般,暂时失去一切的意识和知觉,等到回暖时,还能醒来。鬼医嘲风发现了这一秘密,并最终找到了解毒之物彻底地治愈了他体内的血毒,只是,他的眼睛被冻伤,醒来后就一直看不见。”
景澹有些忧虑道:“你一人要照顾他们两个,会不会太辛苦?”
小影微微一笑,摇头道:“我乐在其中。”
玉霄寒这个傻瓜,明明还活着,却不肯让沧月告诉她。后来两人见面了,沧月才对她说,因为自己眼睛看不见了,所以,虽然身体好了,他却依然不肯接近她,只盼望她能和即墨晟在一起,幸福地过下去。如非后来发生那一串不幸的变故,他可能会这样在她的身后,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默默地为她守候一生。
一开始,她没有想过要和他成亲,她和即墨晟的'霸气书库…www。87book。com'婚约未能实现,一直是她心中最深的痛,在这种情况下,她很难接受再与别人成亲。
没想到,她来到这里不久,他就向她求亲,说,即便她不爱他,也没关系,但孩子,应该有一个完整的家。
成亲一个月后,她生下了无忧,一开始,她还在为无忧姓什么而担心,如果让无忧姓即墨,那就等于告诉旁人,这孩子并非是他亲生,只怕他心中会有想法。
不想她给孩子取名无忧后,他就万分欣喜地抱着那还在哇哇大哭的婴孩,道:“即墨无忧,嗯,这个名字好听。”
从那时到现在,他一直对无忧疼爱有加,甚至比她这个做母亲的待他更为细致温柔,以至于,无忧现在跟他爹比跟她这个娘更亲。
正沉浸在回忆的温馨中,门外突然喧哗起来,小影与景澹互望一眼,一起走出门去。
原是无忧又在跟他的堂姐,也就是玉霄漓和沧月的女儿玉凝斗嘴,玉凝只比无忧早出生一个多月,却总是小弟弟小弟弟地称呼无忧,无忧对此十分不满,两人小小年纪见面就斗嘴。
此刻两人都爬到了桌上,无忧双手叉腰,叫道:“人家明明是去向我父亲求平安求富贵的,我亲耳听到的。”
此番玉霄漓夫妇带无忧出去游历,其实主要是为了带他去看看他亲生父亲即墨晟的石像,无忧知道自己有两个爹,他管那个从未见过面的叫做父亲,而管玉霄寒叫爹爹,这样来区分两人。
玉凝虽是女孩,个子也比无忧稍矮一些,却毫不示弱,也学着无忧双手叉腰,叫道:“不对,是去求生儿子的,我也亲耳听到的。”
无忧急道:“你胡说,我父亲又不是女人,怎么会知道生儿子生女儿,人家像你一样笨才会去求这个呢!”
玉凝跳了起来,叫道:“你敢骂你姐姐笨,看我抓到你不打烂你的屁股!”说着,向对面的无忧冲去。
无忧忙一下跳到地上,回身向玉凝做个鬼脸,道'霸气书库…www。87book。com':“女孩家家的,还要打人家的屁股呢,不羞!”
玉凝抿着唇不说话,只是撵在无忧后面使劲追,无忧满院乱跑,惹得玉霄漓夫妇还有景澹祉延等人都笑了起来,景安站在祉延身侧,也看着那两个正在打闹的小人儿静静地笑。
玉霄寒却急了,站起来道:“不要闹了,小心摔到,无忧,快到爹爹这来。”
无忧边跑边道:“爹爹,你放心吧,这个胖丫头她撵不上我。”
玉凝这下可忍不住了,淡淡的柳眉一竖,圆眸一瞪,叫道:“你说谁胖丫头?娘亲,快帮我拦住他,这个坏东西,他敢说我是胖丫头!”
玉霄漓笑着将心神不宁的玉霄寒按坐在凳子上,道:“放心吧,小孩子玩闹而已,没事的。”
……
梨花片片,仿佛欢声笑语化作了实质,点点洒在明媚的春光中,洒在人们的眼睛里,洒在无言的幸福中。
小影看着眼前这一幕,忍不住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一口气,嘴角绽开灿烂的笑容,心中轻叹:春天,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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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文写了差十天就一年了,今日终于结文,说实话,这一刻,楼月觉得自己好像完成了一个重大的使命一般,好激动。
不知这样的结局,亲们可还满意?
感谢一直不厌其烦地追文,一直鼓励我支持我的亲们,突然觉得有好多话要说,不过,还是等写完了番外再一起说吧,呵呵。
调查投票的结果是,貌似大多数亲还是想看宴泽牧的番外的,楼月也觉应该对他有个交代,所以番外就决定写他了。
千载繁华一梦中(上)(宴泽牧番外)
四岁,临牧宫。
夜深了,淡淡的月像一层单薄的白纱,散落在窗台上。
夜风拂过空旷的大殿,幽暗的灯光中,所有的纱幔都梦一般飘了起来,书桌上的夜风的拂动下哗哗地翻动起来,在如此静谧的深夜,这声音真是太吵了。
宽大的床上,睡着一个四五岁的孩童,他是如此之小,如此安静,以至于乍一眼看去,根本不会发现床上有人。
翻书声响起的时候,他醒了。
坐起身往帐外一看,昏黄的大殿中没有半个人影,白色的纱幔在混沌的烛光中轻轻舞动着,犹如鬼魅。
他滑下床,赤着脚毫无声息地走在冰凉的大理石上,小小的身影在高大空旷的殿中显得格外脆弱和孤单。
耳边有一丝异响,像是呜咽,又像是抽泣,极轻,极压抑。
他循着这风丝一般的轻响,来到一处被黑暗包围'霸气书库…www。87book。com'的角落,他十一岁的哥哥,正抱着双膝蜷在这里。
他低着头,双肩微颤,脸埋在自己的胳膊上,根本不知道四岁的弟弟正站在自己面前。
“哥哥。”宴泽牧轻唤一声,声音稚嫩。
宴泽临一颤,忙不迭地抬起头,看着弟弟那稚嫩的脸庞和平静的眼神,微微愣住,少时,他回过神来,强迫自己勾起一丝微笑,问:“怎么了?怎么醒了?”
“今天,我看到他们把花园里的蝴蝶兰都铲掉了,种上了别的花。”宴泽牧道。
宴泽临站起身,伸手拉住弟弟的小手,一边向床边走去一边不无落寞道:“那是他们的花园,他们爱种什么就种什么。”
“难道,不是我们的花园吗?”宴泽牧仰起头,看着哥哥。
宴泽临将他抱坐在床沿,自己则蹲在他身前,双手握住他小小的肩膀,道:“泽牧,有点耐心,总有一天,哥哥会让它变成我们的花园的。但,现在它不是。”
“因为母后不在了,对不对?”宴泽牧平静道。
宴泽临呼吸窒了窒,最终,微微一笑,道:“泽牧,已经很晚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