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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自己的祖母。
“舅祖父对祖母,那是百里挑一的好兄长,祖母还不肯回来,回来又不进侯府,这还用怎么猜,和那位舅祖母一生不和。”
邵氏点头。
“祖母对我们姐妹怎么样?”掌珠又问母亲。
邵氏弱弱地道:“以前对你们都是一样的不待见,后来又好些,如今来看,竟是对宝珠单独的好,”
掌珠低笑:“宝珠是今天受了惊,先不说她。就说以前我也认为祖母不好,如今看她为我们往京里来这一趟,”
“她为她自己,侯爷不回京,她怎么不回来!”
“那是姑嫂不和,但姑嫂不和,祖母也回来了,一则不用多说,为养老,二来,为我们亲事。”掌珠这人,百般挑剔别人的时候多。难得的感动一回:“她要和舅祖母和气,亲事上还用她这般的劳动。”
又为自家祖母出气:“舅祖母是吃错了什么药,大面子也不要了,也不请我们一请,当我们爱吃她那顿饭。”
掌珠不由回想今天,她见到足的十几个小侯爷,十几个……这个数字真惊人。
见到这么多的人,自然是累的。掌珠打哈欠:“睡吧,明天祖母说的,要陪宝珠,宝珠让吓着了,”
“还说宝珠,宝珠成亲,我还要出东西呢。”邵氏后来才想到又上了老太太的当,白白的给宝珠添箱。
掌珠也埋怨:“就是的,东西全是我的,怎么给了宝珠!我得睡了,从现在起到宝珠成亲,我得天天盯着祖母,不许多给宝珠东西!”
她走向床榻,冷不丁的,母亲又迸出一句,静夜中,她低低的:“你说,我们打听打听老太太当年的旧怨如何?”
“好啊。”掌珠讶然了,真的很意外。母亲这种见到祖母就怕的人,也敢有这样的背后心思。
“你答应?”邵氏也一样的意外:“你才说祖母好,”
“祖母在亲事上不会亏待我们,可打听南安侯府的旧事,以后遇到事情先有准备,这有什么。”掌珠喃喃:“但打听也是白打听吧,不过是姑嫂不和,家家都有。”
“你三婶儿认识的有人,我都看到,她赖不掉,她今天在宫里,和一个太太说话,我问她半天,她才支吾着回答,是她娘家的亲戚……”
掌珠不耐烦上来,她正发困,就呛道:“祖母娘家有舅祖父,三婶儿娘家有人,就我们是没人的!”
一下子把邵氏打哑,无话可对起身去睡。而这个时候,一曲清亮悦耳的笛声,悠扬的响起。
对面西厢,张氏伸头往外看,见一轮明月高挂:“这是谁,半夜不睡吹凤求凰,”
安老太太房里也走出梅英,悄悄的去见孔青:“老太太让您出去瞧瞧,不要是冲着咱们家姑娘来的,这可不好。”
老太太耳朵眼里,也听得出这是凤求凰。
不远处的楼阁上,世拓世子爷身穿一件淡紫色罗衣,月下飘飘然若天人,手中一管横笛,正吹得如痴如醉的地方。
追逐美人,是他的爱好。
抛弃美人,是他的最爱。
美人儿,先上我的手,再慢慢看你泪眼儿婆娑,烛下不干……
他觉得全天下的美人儿,为他生为他死,都是应该的。
小厮站他旁边:“世子爷,人家出来人了,五六个壮汉呢。”
世拓停下笛声,微笑道:“离我们还远,他们也找不到这里来。”
果然,孔青在宅前宅后找了一圈,没有见到半个人影,就回去关紧大门。
这不长的笛声,让附近正经的人家全小小的慌乱。
掌珠侧耳倾听,她已睡下,但眉眼儿带笑,想白天收到的爱慕眼光,会是哪一个在外面?当事人有完全的直觉,认为是为自己而来。
张氏推醒睡着的玉珠,有些恼火:“是你吗?是你惹来的!你就要定亲了,今天见到多少好少年,”
玉珠揉眼睛:“三更半夜又吵什么,是为了给宝珠添箱吗?您不是祖母对手,认输吧。去找那位方大人打听祖母旧事,我劝您不必去,祖母的事与我们扯不着。”
张氏气馁,咬牙骂:“你就清高吧,不食烟火吧,不管什么事都和你扯不上,等宝珠掌珠全嫁的比你好,你就去哭又有谁理会?”
玉珠继续大睡。
而宝珠,则起了甜蜜。
她知道外面吹笛的不是袁训,但这一曲凤求凰,让宝珠心中把袁训百转千回的想过,更相思,又不安,手抚玉蝉低低的问,你是谁,
你到底是谁?
此时离京数十里的集镇上,余伯南兴奋的睡不着觉。算路程,明天就可以进京。去安顿下住处,再一一拜会阮梁明等人。
从他们那里,打听安家祖母的住处。
宝珠,我也来了。
第一百零八章喝茶
关于宝珠被掳,南安侯不是没考虑到与他的夫人,那位终生不得他喜欢的正妻有关。
一早起来,他睁开双目,先就在转这件事。
他是侯爵,南安侯夫人此时的娘家也是侯爵,文章侯。
这是当年的老太妃,她出自于南安侯夫人一族,与南安侯夫人娘家这一房是远堂亲。嫔妃们但凡聪明的,就会照顾不管多远的亲眷,何况南安侯去世的岳父,当年还是个官员,对在宫中的嫔妃们来说,外面有当官的亲戚,总好得多。
老太妃曾很得宠,但再得宠,老皇帝和此时皇帝都清明。中宫所出,由太子而即帝位,就像此时的太子,也是顺利的在东宫,从表面上是无风无浪,无人敢撼。
太妃争不来帝位,也不敢去争,就竭力的为娘家人求爵位。当时最出众的,就是南安侯的岳父那一房,又有南安侯夫妻不和的事,为压制南安侯,顺利求来侯爵一位,但无功而爵,东扯西扯的政绩又说不过去,就赐名文章侯。
意指文章过人,所以为侯。
一样是侯爵,和南安侯比起来,特别是在老太妃去世后,一年比一年稀松。
世拓敢放狂言:“我不怕姑父,也不放在心上。”不过是句狂言。
南安侯夫妻不和,又有太妃压制,精力全用在政绩上,此侯比世拓的父亲要强上很大一截子。但再强,他的夫人娘家也是侯爵家,南安侯由宝珠而想到自己夫人身上,就不得不考虑岳父家的这个爵位。
南安侯对岳父家的下一代看法,如同世拓的狂言:“一代不如一代。”
他的三个儿子里,有两个有孙子,背后都有争爵位的事。但好歹,孙子们中有出色的。就是趁他不在家,和南安侯夫人走得很近的大爷二爷这两位,也是老老实实自己挎着考篮下科场,扎扎实实的出功名。
世拓?
他能下的科场唯有一个,女人科场!
考哄女人骗女人,世拓说摘桂,别人就不敢去。
这样的“人材”,也能在宫中起风浪,敢于来一出子掳人记?
南安侯打楠木大床上坐起,摇摇头,不可能是他!
“侯爷起来了,”两个年青的女子进来,她们都生得明眸动人,是南安侯从任上带回来的妾。在古代这就是男人的便利之处,可能在现代也是。
他夫妻不和,自然有妾可以填补。所以世拓渐长,就对姑母也有看法。你和姑父拼什么拼,和自己远嫁的小姑子也犯不着拼。
除了自己生气,再就是一点儿好处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