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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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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银子放下两锭,自我得意:“这样许不许?”

“两边全押银子的,全留下来请喝酒。”大家一起哄闹。

袁训笑嘻嘻:“行行,横竖是变着法子敲我请客,我请,你快说。”这起子人,没有一个眼里能揉沙子。办起公事呢,是一条心的。私下里呢,也奇怪了好几年,怎么袁训一来就得太子信任。

有时候袁训也想,他们这般厉害,要是厉害到京外面去,那自己和太子殿下是嫡亲表兄弟的事,估计他们也知道。

敲就敲吧,跟着他们也学到很多,比看书本子管用的多。

喝了碗茶,冷捕头舔舔嘴皮子,慢悠悠说起来:“说起来,这又是一段陈年旧事。章大人的公子看上姑表妹,这根儿,是从章大人那里传下来的。他自会压下去,不让旧事再浮出来。”

“啊?”

“此话怎讲?”

“老章他当年……”

冷捕头笑:“不但章大人当年是这样,把他的姑表妹吓得为避他,举家离开京都。就是老章大人当年,也是这样的。”

然后闪电般取银子:“押我这一边儿的,我分个大头,余下的给你们。”

房里一半的人笑骂叹气,另一半人分钱。分完,议定晚上去哪里作东摆酒,再就又闲聊起来。

“这小章公子算不得纨绔,”

“这男女情爱,我办了这些年案子,也还是不懂。”

“要说纨绔,我们现在跟的那纨绔韩世拓,像是让人诓了吧?”

袁训眯起眼,这起子人又说起公事来。

“韩世拓去的地方,都是卖精美女人用东西的铺子,这些铺子呢,又没有一个不是从关外来的,真他娘的这是个缺心眼子的混帐,再这样下去让人装套子里,他倒还不知道。”

“指不定夹带送过什么,他的确是心中没数。”

“这小子是不折不扣的纨绔,京里四大纨绔,老齐王的儿子算上一个,镇国将军家也有一个,还有一个说似纨绔,其实和就要进京的登国公家儿子比起来,那差得远。”

袁训直起耳朵,再说下去,你们这起子人要把我舅父和姐夫全带出来。让我听听,你们背后说他们什么。

“你说的是太医院使宗太医的儿子?这小子可惜了。”有人附合着叹气。

自有别人问:“怎么叫可惜?风流浪荡难道还是别人教的?”

“他不是别人教的,他是心里苦。”

话说到这里算是一半,余下的一半不说,别人都不答应。

说话的人谨慎的往门外看看,见除了一地的碎阳加上不时随风而来的内院花瓣外,这一会儿没有别人走过。

他压压嗓子,伸长身子:“知道么?他恋着宫里的……。”

“嗯哼!”袁训重咳。

说话的人打个哈哈:“小袁就是个警钟,就一句话吧,他相中别人没到手,为情所困,从此放荡。可惜了,宗太医是医者世家,就这一个儿子,也从小学医,曾有个小小神童之称。现在是晕在酒里,迷在青楼里,心气儿浮,就把脉也是不准的。”

“这为情所困的全是傻子,关了灯不管睡谁还不一样?”

袁训又要失笑,有人叹息:“这多伤父母心啊。”

毫无预示的这句话,硬切进袁训脑海中。

他道:“坐到现在,出去松泛松泛,你们慢慢聊。”踱着步子出去。在他出去后,有人悄声笑:“小袁鬼得狠,他避出去随我们说,这小子,从几年前钻出来就一直精似鬼,”

“你喝过他洗脚水吗?还精似鬼。”

房中低低而笑:“别管他,他内宫里有人,因此不听。听过,他不回也不好,回了内宫中就有一个人要少名誉,再动静大点儿,能逼死人。他不听也是好意。老程,你继续说,相中内宫中的谁?”

……。

太子府第,是当朝皇帝以前居住之所。据有人推算过,这里风水极佳,能振兴国邦出明君,历代太子成年后,即位前都移居在这里。

正厅外为表肃穆,清一色松树和柏树。要不是中间还夹着槐柳等树,就颇点儿太庙的味道。

内宅里的人肯定嫌闷气,贴着内外宅相临的墙根,种下如云的杏花树。皆高大,结着青果子。偶然有几朵晚开的杏花,似迟来的春意,怒放在枝头。

一片杏花,飘然则落在袁训衣上。

他掂在手中,看轻红粉嫩,好似宝珠晶莹的面容。

宝珠要去看余伯南,袁训才不怕她出什么事。唯信任,才定亲。定亲后,袁训也一直算是平等的对待宝珠。

他看似有时凶,其实并没有摆当丈夫的谱。换成别人听到未婚妻去见对她相思的男人,会是什么反应?

这与他的家庭有关,他敬佩他的母亲,而肯厚待天下女子,不把她们当成“女卑”来看。

唯敬佩母亲,同僚无意的话“多伤父母心”,让袁训心头不快。

姓余的,你是为宝珠才提前进京。

你心中情根深种,才写得出那张行书、楷书、狂草、隶书……。的宝珠宝珠。

想到这里,袁训又怒上来。刀剑要能割心头,他准保一剑劈掉那情根。我不答应,你凭什么生情根!

虽然余伯南的情根,种在袁训之先。

不但是宝珠打心眼儿里清楚,就是从袁训来看,也只有宝珠亲口告诉他,才能让余伯南死心。他要死皮赖脸的心不死,情根也等于滚水浇灌,长不好。

去,还是不去?

去了,姓余的小子占了便宜,又能见到宝珠一回。

不去,宝珠不安心,还有现在袁训也不安心。他脸面前浮现出的,是他的母亲日日青灯礼佛,日日思念他的父亲。

多伤父母心……这话总挥之不去。

“砰,”袁训对着墙上轻捶一拳,怒道:“看在他父母面上,看在他明年要赶考份上,看在宝珠不安心份上……。娘的,我跟着不安心什么。不就多一个纨绔,多出来与我何干!”

他带着隐忍的怒气回去,狠灌自己几碗热茶,听别人说内幕狠笑一通后,脑子里转的还是这件事情。

也巧,赶晚上下了几点雨。袁训又有了酒,这主意就打定。在太子府上要了一辆车,外面的车怎么能给宝珠坐。

他一直到安家,先去见老太太,慢声细语:“有事儿,要带宝珠出去一趟,就送回来。”他不说缘由,老太太又是见过世面的人,指不定宫里哪位要见是不是,再或者又是哪位贵人要见,横竖有好兄长作担保,没什么可担心的。

袁家的情况与别家不同,宝珠在宫里都能让人“掳走”,又带着一身赏赐回来,老太太就带笑:“你用过酒?去见过你妹妹,在她房里喝几碗醺醺的茶,再出去不迟。”又不得不问:“让孔青带上家人跟着你们去?”

果不其然,袁训婉言谢绝:“这倒不用,不是我在祖母面前夸口,在京里不管去哪里,倒都无妨。”

这话是少年人的酒后狂话,但也基本属实。而且听到的人,觉得十分之豪气。

安老太太就笑:“好好好,那你们去吧。”

袁训就往宝珠房里去,齐氏小心翼翼问:“老太太,您不交待早点儿回来,这天好早晚了……”安老太太含笑摇头:“不用。”

她以为去见哪位“贵人”,多交待万一袁训带出自己的话,反倒不好。

老太太笃定带着人赏月去闲话,一面也在等候宝珠回来。

宝珠听到后,愣着没反应过来。

见窗外夜风轻送,兰花香经风,更香得细细无处不在。

“出门去?”她反问。看帘外坐着的那个人,正一碗一碗的喝茶。

红花就再重复一遍:“姑爷说请姑娘打扮好,换出门的衣服,就别太好看就行,他等着呢,说早去早回!”

宝珠早把去见余伯南的话交给袁训,又袁训这两天来规矩的在外面,两个人总没有再说过一句,还以为袁训生气,更是不再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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