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训吓了一跳,扶起他,看看眸中有了泪,袁训惊骇:“孩子好好的吧,家信上说他好了,长得俊,”
“好!”沈渭简单的说过一个字,更把袁训抱得紧紧的:“多谢,多谢伯母和嫂夫人不退亲,”
“呼,”袁训心里一块石头落下来:“就为这个,自然不退亲,你吓死我了。”又很是歉疚:“二妹可古怪呢,她小,还拧着,你别嫌她怪。”
沈渭泪中带笑:“不嫌,她说得也没错,沐麟现在也确是不好看,”
出天花的人袁训见过,宝珠信中也说得明白,说长大了应该会印迹消退。袁训打断沈渭不让他说下去:“亲事已定,不能再退,这话不用再说。”
沈渭用力点头:“嗯!”
旁边的人看在眼里,都浮出笑容。长陵侯世子又开口,这一回诚诚恳恳:“小袁,你真会定亲事。”
袁训忽然很想来脾气,揪他到身边,凑到耳朵根上骂:“小沈小王爷全是你表弟,你一视同仁好不好?”
第三百七十三章新王朝
长陵侯世子回袁训:“我和这表弟是八百年前的仇人,我们八字不合!”袁训也拿他没办法。要打听长陵侯世子与萧观不和的缘由,现在也不是时候,和他分开。
太子笑吟吟看着他们闹,对于柳至挨一巴掌浑不在意。摆摆手让争吵的萧观和柳至分开,柳至身份差上太多,不能真的把萧观怎样,掩着脸找个座去生气,萧观自认为小倌儿出气,神气活现归座。
来勤王的人一个接一个进来,宝珠进宫的事先就丢下不提。
……
霹雳似战鼓擂响大地,惊动得人人看往鼓声来源。见一行人簇拥着太子殿下耀眼而出,个个雄姿英发。
前几天泣哭皇帝的文官走一起,武官走另一起。离太子殿下最近的则全是盔甲在身,个头又都好,浑然一群天神。
人堆里有人窃窃私语:“这是援兵?”
“你看那里大旗,”一面绣金大旗,北风卷得狂舞,上面有大字“梁山”能看得清楚。
啧啧声起:“梁山王?这怎么可能?他离京城十万八千里不是,”但认得字的人不会怀疑,那确是梁山二字,本朝也只有一位梁山王。
“王爷神机妙算,算到京中有难,自有神人相助到来。你看那兵,那不是京里的兵。”
烈烈杀气,如烈烈北风,边城杀气与京中不同,不相信的人看到这里,又有一半人真心欣喜,开始相信。
梁山王手握重兵几十年,打仗的名声不含糊。
这就都觉得有了底气,有了依靠。甚至可以互相问:“家里不知道让抢没抢?”
“我走时还锁上门。”
“锁门无用,”
那一位一定要争辩:“我用的是上好铜锁!”
“抵不过人家卡嚓一刀!我亲眼见到,那刀弯的,亮得跟日头似的,”说话的人恨恨,他的家人有一个亡在刀下,见重兵在侧,他咬牙切齿:“能投军吗?我想杀人!”
有人推他:“别说话,听听殿下说什么!”
见一个高台,是昨夜临时砌成。十几个青年陪着殿下上去,分开来在四角站定,站得高他们面容更能看得清楚,见清一色俊眉怒眸,高挺胸膛似能挡住北风,似能冲破城墙。
中间的太子威严则更清晰。
太子缓缓抬起手,北风似都一滞,他缓缓开口,中气十足。
“国施仁德,也难免宵小之辈!圣人礼贤,也不灭豺狼之心!今有定边郡王,世受国之厚禄,尚敢狡贪婪窃,拥戴一假冒福王作乱!乱我朝纲,人人可诛!凶残百姓,人人可诛!大逆不道,人人可诛!…。”
听的人大半有了泪,连大人见到儿子回来,心情和胆色全涌上来,他虽不是武将,也琢磨出这是个振奋人心的好机会。
挥臂前举:“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一语带动群情激动,在这里的人不是失了家,就是亡了人。见到勤王大军人数众多,胜券在握,更可以喊得安心,都把拳头攥紧,叫出地动和山摇。
一刹时,天和地之间只有愤怒的叫声,和夹杂中间的小乱声。
“咚咚,”
“通,”
“梆梆,”
袁训随同太子在高台上,往下看得清楚,对着两个儿子微笑。
袁怀瑜袁怀璞太羡慕大将军,见到父亲盔甲模样,小心眼子里满满的全是这才叫威风,一定要跟着父亲去打仗。
他们没有小盔甲,又把小冠服穿得整整齐齐。去镇国王府吃喜酒时就在身上,就是穿上几天略有些脏。
又不知哪里寻一面小鼓,袁怀瑜抢到手,系在腰间,和袁怀璞一人手握一个鼓棰,耳边杀声震天,小兄弟们就摆鼓。
袁怀瑜敲击在中间,咚咚。
袁怀璞有几下子敲在旁边,通。
不小心敲在鼓帮子上,梆梆。
敲得那是一个来劲,不由当父亲的要欢喜。
太子殿下也看到,也看到自己的儿子中,英敏年纪最小,但英气最过人,这个当父亲的也一样欣慰上来。
见群情激昂,太子下面的话就不用再鼓动,手指京城,直接一个字,咆哮道:“去!”
……
谁先行谁后行是昨天就安置好,当下小王爷傲气十足即命先行。眼角扫扫除去他的人以外,除去西山大营京都护卫和小倌儿弟弟的人马以外,还有十数家赶来勤王的人马,对着他们把胖脑袋高昂。
不管来人千千万,爷爷我都是头一份!
向自己的母亲妻子和儿子挥手:“哈哈,咱们家里见!”他的儿子卖力的大叫:“父亲,奋勇杀敌,不要记挂我们!”这话是母亲所教,正中当老子的心意,小王爷一拍胸脯:“我的好儿子咧,爷爷我……”
原句是爷爷我去也,忽然闭嘴。
他的口头语是他开心时也这样说,不开心时也这样说,心情一般时倒能注意。这就张嘴就出来,才省悟辈分出错。
打个哈哈,小王爷就把话咽回去,扬马鞭子对着儿子摆动:“小子,好好陪着祖母陪着你母亲,看好你的儿媳妇!”
沈渭不在高台上,不巧离他不远,不巧听到小王爷对着儿子失言,谁让小王爷嗓门高过别人,正和长陵侯世子笑得要从马上摔下来。
小王爷狠白一眼,打马直奔京城而去。百姓们激情不能自己,逃出来的时候手中都有防身东西,这就有一部分人陪着小王爷人马一同前往,都想着早进城早回家看看,这就小王爷整齐军容两边,棍棒锄头竹扒一起出来,粗看看,还不次于小王爷的雄纠纠和气昂昂。
太子含笑,提气高声:“有此百姓,是父皇之福,是我之福!”兴许是他的内疚所至,出人意料的太子撩起衣角,单膝跪了下来。
嗡嗡声出来,最后汇成一句:“殿下啊,”有人也许想说殿下不可,有人也许想说殿下折杀,但此情此景堵住后面的话,只有这几个字出来。
英敏殿下和哥哥们下马,跟从太子一起向着头一批勤王的人行礼。萧观早从马上跳下,一面挥鞭狂呼:“行军再快!”一面和他的副将们,不是昨天安排好先到城墙下的那些,下马伏地向太子殿下叩头。
袁训扶起太子,不能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