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收,为什么不收他们的?你不收,人家不来了?”宝珠取笑他:“侯爷也有不会过日子的时候,你不还是杂货店的少东家出身?”
袁训没好气:“我遇上这种主顾,从来亏大发。”还想再说几句,加福催着:“爹爹母亲,去见曾祖母和祖母,然后吃饭,加福要做功课。”
袁训就不言语,和宝珠女儿去母亲房里。执瑜执璞先过来,见到父亲就炫耀:“今天我当主人。”
“今天我也当了,柳叔叔还行的礼。”
宝珠瞅瞅自己丈夫,这会儿你倒是再说不好啊。袁训满面笑容,拍拍儿子们脑袋:“全是好孩子。”小六慢吞吞玩着玩具,袁训叫他:“要和哥哥们学一学。”小六说声好。
晚饭后,加福做功课,侯爷继续对宝珠抱怨。宝珠塞本兵书给他:“看书,对着书唠叨。”
侯爷没看一会儿,放下书继续抱怨。宝珠把他轻轻一推:“看你女儿今天用的纸还是好的,”这才把侯爷嘴堵上,老实的去眼馋女儿的文房四宝。
第二天张大学士知道,大学士拍案叫绝:“这个主意好,避免他阮英明去给袁家吃独食。”把他们家的人也送来。第三天,又来一批熟悉和不熟悉的官宦子弟。
忠毅侯装模作样气的已经不会抱怨,宝珠收下来,另给开大房间,又怕小二累到,和小二商议,把各家里的好先生请来讲课,也避免他们回家自己吃独食。
柳家的先生们是头一个去请的,柳至对柳垣笑,柳垣对柳至笑。“怎么样,人家这不是一般的老婆,吃不了亏。”两个人一起这样说。
……。
“他们这是想独霸科场吗?”欧阳容冷哼一声,画得精致的妆容皱眉头歪嘴角的拧成一团。
欧阳住在她面前:“这是各家都把自己家里往好处收拾。娘娘,咱们家里你也得上心了。”
他希冀的和妹妹对对眼光,对你说过好些回官职,你只当耳旁风。你看看柳家袁家,还有张家等京里有名的人家,卯足了劲要得官职。
“妹妹,家里好才能帮得上你。”欧阳住劝道。
欧阳容这一回没有直接反驳,而是半吐半露:“我也为你们着想啊,可你们为我想一想,皇上是个不能听人说半句政事的人,我要为你们说话,得有缘由是不是?”
这是几年里,欧阳容头一回松口。欧阳住大喜,道:“那咱们来一起想想办法。”
他心里早有看好一个官职,所以故意道:“妹妹要给我们谋什么样的官职,定下官职,才好定主张。”
欧阳容淡淡:“父亲和哥哥难道没有说过?说出来给我听听,我们定主张。”
欧阳住的眸子似有火光跳动,他舔舔嘴唇:“刑部侍郎,妹妹看怎么样?”
由一个赋闲在家的官员,一跃而至三品侍郎,这难度总不小。但欧阳容目光一跳,随即默然不语。
猜测她的心思,欧阳住脱口:“妹妹也想过?”
欧阳容的隐痛让引动,有几分按捺不住的怒火:“我怎么没想到过!你对我来说,袁柳急忙忙为自己家里着想,我也为自己家里着想。但我为家里着想,就得先除去这些人。”
眸子阴沉:“这些全是我们的拦路虎!”
欧阳住也这样想:“我们家也有应试的人!但不把袁柳扳倒,就当官也不趁意!”
“要当官!就要去刑部!兵权由袁家说了算!梁山王又是他的亲家!哥哥要当官,去能查他的地方,又能制约柳至的,只有刑部侍郎最合适。”
“我不信他柳至公事没有错,只有我去刑部,才能拿住他的把柄!”
兄妹一人一句,都暴露出自己的心思。要发家,先收拾人。
“可你们怎么能去呢?”欧阳容眉头紧锁。
欧阳住坏笑:“你哥哥我能查案子不是?”欧阳容眼睛一亮:“哥哥你说?”
“妹妹你想想,他柳家的对头不少,要是死一个再死一个,他家会往自己身上扯吗?这个时候,就要有人站出来,明查秋毫地把犯人揪出来。案子一出再出,这个人一揪再揪……”
欧阳容微微地笑了:“哥哥你有这样的手段吗?”
“娘娘您听好,那梅吕二家如今同我们家不好,姓梅的,纠缠我娶他女儿为平妻,”
欧阳容怒骂:“胡扯!”
“吕家的,让父亲答应二弟明媒正娶。我和父亲早就烦他们,不如在京外把他们一刀……”欧阳住露出狠厉:“安排几点证据,处处对柳家不利,他柳至在不明原因的时候,想来会隐瞒,我来揭出来,妹妹你看怎么样?”
欧阳容垂一下眼帘:“不会连累到自身吧?”
“不会。”
“那就好,只要你做得巧妙,哪怕一时扳不倒柳家,也算一道脏。”
欧阳住阴阴地笑了:“娘娘您还没有看出来吗?柳家袁家不是一下子砍倒的,就得一下一下的放倒。不管事情真不真,满京里今天乱猜,明天乱猜,全是他们家,他们慢慢的就好不了。”
欧阳容断然:“好,你只要有这样的能耐,我拼死也为你进言!”
“妹妹放心!哥哥我是一条计接一条计,黑过柳家黑袁家,黑过袁家黑柳家,这不是三几个月的事情,但一年一年的,直到妹妹生下小皇子,哥哥我也办成了事。”
欧阳住在这里停下,对欧阳容身子看看:“妹妹要快些有动静才好。”
欧阳容烦躁上来:“这个不要你管!”
欧阳住噤声,不敢再说就此辞出。欧阳容一个人在殿中,慢慢的流下泪水。
她也想早早有孕,而且仗着时不时的有宠,缠的皇帝答应,给她看最好的太医。但一直没有,她又有什么办法?
……
鲁豫谨慎的把袁训约到镇南王府,袁训坐下来就笑话他:“你这个人什么时候才能大气?我家里不让你进吗?还是欧阳家绊住你的腿。”
鲁豫冷笑:“等我说出话来,看你还有风凉话?”
陪坐的镇南王起身:“我的事情完了,你们慢慢说。”
只剩下鲁豫和袁训,鲁豫更沉着脸:“你知道欧阳家最近打什么主意?”袁训漫不经心:“听你说说。”
“从上个月起,就不时的盘问我与柳至不和的事情。我以为他们挑唆,一直敷衍。直到昨天,我想明白了。他问的其实是刑部里当差的具细。莫不是这父子二人打刑部官职的主意?”
袁训稍有些注意力集中:“想得美,但刑部是好去的吗?”
鲁豫沉声:“所以他们问我历年刑部官员有没有特例,办什么样的案子叫大案,大案能不能引进官员这些……”
袁训微微一笑:“想的不错,但刑部当下空缺就那个侍郎缺,而且有人选了。”
“谁?”这是鲁豫落马的官职,不由得他脑袋一热,满面涨红上来:“什么时候定下来的,这个人我认不认得?”
袁训黑亮的眼光在他面上。
鲁豫愣神:“你看我做什么?我在问你……”忽然就哑然无声。
袁训不说话,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鲁豫泛起满眼泪水。
“您一大把子年纪,能不能让后生小辈看得起你。我为你筹划,你哭什么!”袁训扭过脸儿不看他。
鲁豫用袖子擦干净泪水,忽然也脾气上来:“我哭我的,不要你管!”
袁训笑笑:“好吧,那咱们说你能管我也能管的事。”
鲁豫闷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