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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皇后的加寿来到床前,太后叮嘱道:“记住我的话,我要是走了,要容妃同去!罪名我已告诉你,你记在心里。”
加寿默然答应。
德妃回到宫里,侍候她的宫女上来:“我听见吓个半死,我看皇上每个月都去容妃宫里,竟然也肯答应?”
德妃冷淡:“容妃做的太明显,皇上也没法子回护。”眼波一转:“再说皇上也不一定回护。”幽然轻叹:“她没有孩子,没有依靠。”
消息很快传出来,居丧的欧阳住更对袁家恨上一层,顺便把柳至也骂上一顿。
……
秋风飒爽,平阳县主夫妻陪着葛通出京门。葛大人循循对儿子道:“凡事警惕,王爷只怕依就不肯放过你。”
平阳县主对葛通夫人道:“宝倌你放心,他现在往袁家学里念书,阮家二大人说他聪明。”
十里长亭上,葛通弟弟带着家人挑着酒菜等候。还有十几个人,分别是袁训、柳至、连渊等。
葛通端酒在手,来谢兄弟们。柳至道:“小阮他们来不了,让我们代他送你。”
葛通让再倒上酒,微微泛起泪光时,后面马蹄声过来,几个家将簇拥着一个老人,梁山老王过来。
葛通一家人露出意外,不知老王到来是喜是忧,但葛大人带两个儿子恭敬迎他。
老王不下马,厉声只看葛通:“小子!回去放老实,不然我头一个饶不过你!”
太子党们打圆场:“老王爷教导,这是极好的。”葛通也陪笑脸儿给他。老王不对他笑,眼光放到袁训面上,剜上一眼,再看葛通,喝道:“你不用谢我,你只谢他!”话一说完,打马这就离去。
大家在他身后松口气,葛通走到袁训面前,对他凝视半晌,袁训笑道:“你还真信他的话?让我告诉你吧,这次是王爷行文为你开脱,他不告你,要你速回军中,皇上你是知道的,他只盼着咱们好,这不就下旨让你返回。”
他的轻描淡写,只会更让葛通心如明镜。葛通勉强笑道:“大恩不言谢,”嗓子一酸,话哽咽住。葛通张开手臂,把袁训狠狠抱一抱,用这个做感谢,再去感谢别人。
他回来的时候,几个心腹加上夫人。这去的时候,一辆马车几匹马。看着越走越远,霍德宝脆生生叫道:“父亲母亲,等我快快长大,就去看你们。”
葛通的嗓音远远回来:“我等着你。”
大家目送身影不见,才各自回城。葛大人一家对前太子党们感激不尽,袁训更是不同。
……。
“圣使,”大白天里,门窗糊上黑纸,里面暗无光线。回话的人在门外悄声:“姓葛的走了。如您所料,忠毅侯去送行。”
“说了什么没有?”
“有个兄弟在草堆里只听到一句,忠毅侯说,这个你带上见王爷,后面的计划我送给你们。”
房里的人有些激动,语声起了波澜:“让人路上拦截姓葛的,看他带的是不是出兵的章程。忠毅侯府,速速探明。”
“是。那我们是不是继续和袁二过不去,掩饰咱们意在出兵章程。”外面的人询问。
“圣使”断然地道:“当然!我算无遗漏,梁山王今年明年怎么出兵,只能是在袁家放着。”
他检查的轻轻嗯着:“不会兵部,不在。”
外面的人翘起大拇指:“您这一计把镇南王吓得不轻,更勾得袁二每晚京里溜哒。听说她白天进宫侍奉太后,晚上还要陪咱们熬精力,女人身子不好的,也就要病了吧。”
“那就太好了,不过我的卦相里她无病无痛。就是……”圣使停下来,独自在黑屋子里沉默。他为太后算过,太后的阳寿还有,不应该病才是。
也许是太后的东西是旧年,算起来没有准头。他这样想着,对外面吩咐:“太后这一病,对袁家的弹劾全不起作用,倒是听说欧阳家的倒了霉。他家大公子也是我的旧相识,上门会会他,告诉他我回来了,让他想救出姐姐的话,那一年我要的东西再送一件过来。”
外面的人答应着,出门往欧阳家里来。
欧阳住正六神无主,听到后似喜似狂:“林教主回来了,他没有死?太好太好了,”
上门的人把话原样说过,欧阳住为难:“他那一年要的东西……”是太后的物品。
欧阳容和皇后作对,忌惮太后诅咒她早死,花大价钱让张姑子拿到几根太后的头发。
而今欧阳容打入冷宫,欧阳住弄不来,尴尬的支支吾吾,半天不能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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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二章没当官先降一等
来人走后,欧阳住捂着脸半天没抬头。像今天的事情出来,他也清楚欧阳容瞧不起娘家的原因,离开妹妹,他根本一无是处。
赤红眸子心中嘶呼,这是因为我没有官职,我没有……!
取件外衣就走,他的妻子见状追上来:“居丧不要乱出门。”欧阳住铁青着脸:“你看我再呆在家里,会不会也早死,我是闷死的!”妻子一怔,欧阳住三把两把去了头上的孝巾,怕戴着这个别人不让进门,出门雇车,在一处门首停下,让车夫先去打听:“宗御史在不在家?”
门人说在家呢,欧阳住下车,蓝色外衣遮住里面黑色丧服,对门人陪笑:“有劳帮我通报,我姓欧阳,我在对面小茶馆里候着大人。”
到底不敢进别人的门,怕别人觉得晦气,欧阳住在对面茶馆要一个包间等着。
居丧的规矩各朝代细节也许不同,但大规矩一样不少。欧阳老大人已经下葬,欧阳住不是真的不能见客人,但欧阳容进冷宫,林允文回来问他要一件东西他拿不出来,让他深恨又惭愧,想到父亲死的不明不白,怕别人嫌弃自己。
宗御史来得很快,应该他家院子也窄,一刻钟出去他进来,和欧阳住见礼,宗御史不无错愕:“大公子,您不在家中静养,这是为什么来找老夫?”
宗御史五十岁出去,离告老不远,是欧阳父子还当官的时候结交,后来私下里来往不多,但密切仍在,欧阳住官复原职就是他上的奏章。但后来忽然守丧,这也没有办法。
欧阳住对他顿首,眼中有了泣泪:“老大人容禀,妹妹如今在冷宫里,我家里全无一个帮忙的人。我眼睁睁看着吃不下睡不安,就是父亲有灵,想来也不要我在家里守着。老大人,再帮一把,给想个法子吧。”
欧阳住没有明说,口口声声请宗御史出主意,宗御史也能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他先安慰欧阳住:“容妃娘娘的事情我也听说,你家和柳家有仇在前,这事情至少我不意外。你让我想办法呢,不过是夺情起复。这个,”
“扑通”,欧阳住给他跪下来。
“哎哟,大公子请起,”宗御史扶起来他,眸中闪烁不停。最后深叹一声,好似让欧阳住这一拜打动,宗御史一咬牙道:“如今是秋天,夺情起复要么是梁山王的军中要你,几年前,文章侯韩世拓就是这样走的。”
欧阳住心头一痛,随即可怜兮兮看着宗御史。文章侯韩世拓是忠毅侯的亲戚,走的是陈留郡王那条路,他大公子不认得人。
宗御史拧眉:“要么就是得皇上赏识,”干巴巴打个哈哈住嘴。再想:“各地秋讯发作,用人的地方很多。你大公子要能上个防秋讯和冬雪的章程…。”
欧阳住含泪:“父丧难以动笔,”
宗御史索性好人作到底:“你好几年不在官场上,不懂的地方也多,我来写,你拿走誊写一遍,背得熟了,我代你呈上去,如何?”
欧阳住感激不尽,拜了再拜,带的银子足够,请宗御史酒楼上用好酒饭,宗御史连连摆手:“你居丧不可宴饮,我就要为你行事,我身为御史,不能留把柄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