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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部分(1 / 2)

>倒是叫他不安心呢。”

楚刘氏想到之前和楚怀安母子失和,脸色微凉,眼角闪过水光:“他向来是个没心没肺的,如今心里正恨着我呢,哪里会关心我在京中如何。”

“到底是母子连心,侯爷怎会不关心夫人。”苏梨宽慰。

楚刘氏病了几日,心情郁结,儿子又不在身边,更感孤独,如今见苏梨陪在榻前柔声安慰自己,只觉天道轮回,当年她所作所为实在荒唐可笑。

“阿梨,当年是我对不起你,害了你,你嘴上大度不与我计较,老天爷却是公平的,当初我对你做的那些事,终究还是报应到了我身上!”

楚刘氏说着,语气很是悲观,隐隐还透着两分恼怒,倒像是苏梨日日盼着她不得好似的。

苏梨不知道她的怒气从何而来,温声辩驳:“夫人言重了,当年的事我都已经放下,如今又何来的报应?”

“都是报应……”

楚刘氏说完,眼泪越发汹涌,露出两分悲戚。

“夫人,府上这几日可是发生什么事了?夫人若是信得过我,不妨说与我听听,也许我还能帮忙想点办法。”苏梨试探着问。

楚刘氏病重,管家定然不敢隐瞒不报,只可能是楚刘氏命令府上的人不得张扬。

京中的消息,若无楚凌昭授意,断然不会传到楚怀安耳中叫他分心,楚刘氏在担心什么?

“无事,你走吧。”

楚刘氏闷声说,翻了个身背对着苏梨,摆明了不想再说话。

“夫人……”苏梨还想再劝说两句,楚刘氏忽的扭头冷冷的看着她:“我已经病成这样了,你看热闹也该看够了吧!以为假惺惺装装样子我就看不出来你在想什么了?”

她的脸色难看,说出来的话更是伤人。

苏梨端着空了的药碗,脸也微微沉了下去:“夫人,我没有看热闹的意思。”

“走!”

楚刘氏命令,见苏梨不动,冲守在一旁的嬷嬷递了个眼色,那嬷嬷立刻上前请苏梨离开。

楚刘氏态度如此强硬,苏梨也不便多待,只低声说了一句:“夫人注意身体。”说完,苏梨转身离开。

苏梨走得不快,管家一直守在外面,也听得一两句苏梨和楚刘氏的对话,连忙小声辩解:“姑娘莫要生气,夫人是病糊涂了才会口不择言,姑娘看在侯爷的份上救救夫人吧!”

管家向来是忠心的,苏梨知道这里面必然有隐情,也没跟楚刘氏置气,出了院门以后和管家走到僻静一些的地方说话。

“侯爷走了这几日府上可是发生了些什么?夫人病得这样重为什么不请大夫?”

苏梨问得急切,语气还是诚恳关心的,管家眼眶一热:“老奴也不知道,侯爷走了第二日,夫人就去城外云山寺帮侯爷祈福小住了两日,回来时老奴便见夫人脸色不大好,当天夜里夫人就发起了高热,老奴要请御医来瞧瞧,夫人却不许老奴声张,老奴也没法子。”

“那天陪夫人去的人呢,问过他们了吗?”

“就一个车夫,两个嬷嬷,都问过了,都说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了这样。”管家急切的说,老脸上的皱纹全都挤到了一起,忧心如焚:“侯爷才刚走,夫人若是出了什么事,老奴可怎么活啊!”

云山寺?

以前尚书府还在,苏梨也曾与苏唤月一起去云山寺为祖母抄经祈福,寺里香火一直很鼎盛,主持德高望重,偶尔也会下山主持一些比较重要的法事。

楚刘氏好端端在寺庙里能出什么事?

“这几日你留心些,一旦有什么异样立刻让人通知我。”苏梨叮嘱,提步就要出府让人去云山寺查探一番,快出府的时候管家追上来:“苏姑娘,等等,我想起来了!”

苏梨停下,管家跑到跟前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夫人从寺里回来那夜,去……去祠堂跪了大半夜!”

侯府的祠堂很大,但只供了老逍遥侯一个人的牌位,楚刘氏去祠堂跪拜的,也只有老侯爷一个。

喘了会儿气,管家终于缓过来,警惕的左右看看,凑到苏梨耳边低语:“那天我叫大夫来给夫人诊脉时看见夫人的眼睛肿了,像是刚刚狠狠哭过。”

楚刘氏一直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就算楚怀安一直不曾娶妻,偶尔还会顶撞她,整体来说也还是很舒坦的,怎么会无端到老侯爷牌位面前哭?哭完还一病不起?

“我知道了,明日我再来探望夫人。”

从侯府回家,苏梨立刻让人去云山寺查探。

因为安无忧的死,赵寒灼忙得不可开交,苏梨把前几日学堂的事和楚刘氏重病的事写下让人送了信给他,等他有时间再看。

如今陆国公和陆戟、楚怀安都不在京中,因着安家宫乱和军饷贪污一案抓了不少大臣,顾远风这几日与太学院几位大臣在审改科举的试卷,任何人不得拜见,苏梨一时竟想不到还能找谁商量。

第二日苏梨一早就去探望楚刘氏了,她院子里的门窗还像昨日那般关着,人咳得更厉害,药一碗碗的往下灌,病却越来越重。

明明只是普通的风寒,硬生生耗成了不治之症。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苏梨直接把守在屋里的嬷嬷赶了出去,亮出楚怀安留下来的贴身玉佩:“夫人,这是侯爷临走前留给我的,您心里究竟藏着什么事,尽可告诉我,我绝不会对外人说,不然今日我便以此物传信给侯爷,告诉他您病重的事,也免他见不到您最后一面,回京以后怪罪于我!”

以楚刘氏现在的身体状况,苏梨没时间再让她拖下去。

楚怀安是楚刘氏的软肋,苏梨只能搬出他来逼楚刘氏道出心结。

这玉佩是楚刘氏早年找高僧开了光让楚怀安随身佩戴的,见到玉佩,她眼底多了几分光亮,一把将玉佩抢过去紧紧护住,像护着自己的血亲骨肉一般。

过了一会儿,她忽的掀开被子下床,从梳妆台里翻出很多细软,嘴里不停的说:“快走,一定要快走!”

“去哪儿?”

苏梨追问,楚刘氏整个人已然魔怔,将那些细软全都塞进苏梨怀里:“随便去哪儿都好,找到谨之,让他隐姓埋名,永远都不要回来了!”

永远都不要回来!竟然是要楚怀安放弃逍遥侯的爵位!

苏梨惊诧得说不出话来,楚刘氏见她不动,猛地跪下:“我求求你,带谨之走吧,我造下的孽,我来偿,谨之没有害过人,别让他有事!”

苏梨把细软放到一边,扶着楚刘氏不让她再做出更过激的举动。

“夫人,你冷静点!他是逍遥侯,是皇亲国戚,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害他?”苏梨低吼,楚刘氏的眼神溃散,似乎已经认不出苏梨,好半天又瑟缩着嘟囔:“别问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遗旨在哪儿!”

“夫人,什么遗旨?”

苏梨追问,楚刘氏心神震荡,讷讷的看着苏梨,张了张嘴晕死过去。

苏梨把楚刘氏抱到床上,又叫了大夫进来,心里已是大震,楚刘氏口中的遗旨是什么?这份遗旨又会牵扯出怎样复杂的隐情?

事情发展到这里,已经不是苏梨凭借一己之力就可以解决的事,从侯府出来,苏梨直接去了大理寺。

赵寒灼又进宫去了,苏梨在大理寺等了足有一个时辰他才从宫里回来,回来的时候脸色不是很好。

“赵大人,发生什么事了?”

“安家的账目不对。”

苏梨到底不是朝中的人,赵寒灼不方便多说,但看他的脸色如此冷肃也知道这账目上的款项数额必然不小。

苏梨没有多问,直接表明来意:“赵大人,昨日我捎来的信你看了吗?”

“嗯,昭陵夫人现在可好?”

“夫人的情况有些严重,侯爷一走,她似乎因为缅怀老侯爷有些伤心过度。”苏梨回答,复又试探道:“赵大人可知老侯爷当年为何会英年早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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