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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婷婷很注意地看着花小雨的每一个手势。花小雨的直觉告诉自己，叶婷婷其实很关心这件事情的发展，但明显是在克制自己不去更多地询问其间的细节。
花小雨叙述完事情的经过，叶婷婷沉默了半天，仿佛内心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这才问道：“那美儿和大鹏还有可能吗？”
“这个，我不知道，美儿也没有说，估计她现在不会去找大鹏的。”
“算了，不说他们俩儿的事儿了，你自己的事情怎么样啊？”叶婷婷用指语问花小雨。
“什么自己的事情啊？”
“别装糊涂。”
“我当然没有什么消息了，愁着呢。东子找过你没有？”花小雨又把包袱甩给了叶婷婷。
“不要提他行吗，我和他根本就没有关系，愣是让你们往一块扯。好了，我也不问你了，不过有了什么好消息你可得告诉我。”
“你也是。”两个人会心地笑了。
“花儿，正好你来了，我这还真有件事儿求你。”
“什么事，你说吧。”
“我设计的这件服装，还要出一张效果图，我自己弄了几次都描得一塌糊涂的，你帮帮我吧。”叶婷婷从写字桌抽屉里拿出几张图画纸。
花小雨接过来铺放在床上。图纸上的色彩搭配很好，服装的样式设计的也很有新意，很适合二十多岁的女孩子。不过从专业的眼光看，图案上模特的身材比例有些问题，线条也不够流畅，没有表现出服饰的质感来。如果把这样的效果图交上去确实成个问题。
“我没画过服装设计的效果图，试试看吧。”花小雨答应下来，又让叶婷婷找来纸笔、颜料。
桌子收拾干净了，花小雨把图画纸摊开，只几笔就勾出了模特身材的轮廓，柔软的卷发，俊俏的脸形，纤细的腰姿，修长的小腿。这两下子可让叶婷婷羡慕坏了，“太厉害了，真是太厉害了。我得练到什么时候才能像你这样呢？”
“熟能生巧，经常练习就会了。”
“哎，现在我才知道效果图的作用，从前我设计一件衣服总要在脑子里想象效果，但真正做出来时总会有不满意的地方。现在就不同了，先画一张效果图，不满意随时修改一下，设计出来的服装好多了。看来，搞服装设计也要先学好绘画才行。你要是做这一行，肯定比我来得快。”
“可别再夸我了，让我画画儿行，设计服装，我可没有那两把刷子。”花小雨把勾线条的铅笔放到一边，开始用颜料调色，“其实你对色彩的感觉很好，做服装设计的效果图，要求的绘画技巧也不是很难，有时间多练一练就会提高的。”
花小雨按照叶婷婷那几张图纸色彩搭配的原样，重新进行了描绘，很快就完成了效果图。
中午饿了，叶婷婷说要给花小雨露两手儿，也不用花小雨帮忙就独自下厨房忙活起来。这边儿花小雨在屋里随手翻起一本杂志刚刚翻看了几篇散文，那边叶婷婷就过来招呼了，“饭菜都好了，过来尝尝我的手艺。”厨房里的小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碗筷儿，白白的米饭冒着热气，一盘儿红烧带鱼，一盘儿酸辣瓜条，一碗鸡蛋柿子汤，虽然简单，却也色香味搭配的恰到好处。
“行啊叶婷婷，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两手儿。”
“照着菜谱做的。爸爸说最爱吃我做的红烧带鱼。”叶婷婷夹起一片带鱼递到花小雨的碗里，左手同时翻着指花。
“下午你还有事儿吗？”花小雨一边剔着鱼刺儿，一边问叶婷婷。
“没什么事了，服装也设计完了。”
“陪我回学校看看怎么样？”
“哈，你想看林枫老师。”叶婷婷笑着。
“陪我去吧，好吗？”
“好吧。不过有什么报酬啊？”
“晚上请你吃烤肉。”
“好，就这么办。”
花小雨很想知道林枫和苏琳的消息，她的心情很矛盾，一方面希望苏琳能和林枫重归于好，看到林枫开心的样子，另一方面又幻想着林枫能注意到自己，注意到一个女孩子在偷偷地关心着他，爱慕着他。
第十九章
对于爱情，花小雨有着自己的理解，她喜欢童话里的爱情故事。喜欢白雪公主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白马王子，喜欢灰姑娘最终得到了幸福，也为美人鱼化为泡沫而忧伤。花小雨愿意沉醉在对爱情甜蜜与幸福的幻想之中，愿意体会这过程中的失落与寂寞，只要心里有爱，这种失落与寂寞也是甜蜜的。花小雨并不急于去碰撞爱情，在她还不知道那份爱是否属于自己的时候，她宁愿保留一份对爱的神秘感，只是小心翼翼地接近，小心翼翼地观察着。
下午两三点钟，花小雨和叶婷婷到了学校。学校的教学楼和叶婷婷家的楼是同一时期盖的，都是砖混结构的老楼，走廊狭窄。学校的楼是个拐把子楼，只是在走廊一端的尽头有一扇窗户，走廊两侧都是教室，因此楼里有些昏暗。
每次花小雨登上楼梯，触摸着水磨石的楼梯扶手，都感到异常的亲切，仿佛时光又回到了少年时代。想起了下课的时候，同学们从教室里蜂拥而出，趁老师不注意的时候在走廊里打打闹闹的快乐场面，想起了男同学侧坐在石梯扶手上顺势滑下的危险动作。那时刻好羡慕男孩子的胆量，好羡慕男孩子能够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上了二楼，经过了中年组教研室，从门窗玻璃里望去没有发现白石老师。走廊两侧的教室里，学生们还在上课。花小雨和叶婷婷转过走廊向三楼爬上去，林枫的画室就在三楼的西北角。花小雨和叶婷婷都担心画室锁着门，不过看来担心是多余的。画室门欠着缝儿，老远就看到里面射出的灯光。
叶婷婷走在前面，推开门就看到了正坐在对面的白石。一盏大瓦数的球形灯泡，摆着地中央，放着刺眼的亮光。从昏暗的走廊里一下子来到强光下，两个人还真有些不太适应。林枫坐在侧面，胸前抱着块木头，一只手里正攥着把刻刀，一刀一刀削着木片。
看到了花小雨和叶婷婷，白石起身招呼，“呵，两位一起过来的？”
“是啊，我们来看看老师。”叶婷婷走进去，从旁边又拽过两把学生凳儿放在灯泡前，花小雨随着进来，顺手带上了画室门。花小雨也坐下来，立刻感到了灯泡辐射的热量。原来这盏灯泡起到了电暖气的作用。仔细观察这盏灯，才发现这其实就是一台旧式的幻灯机，里面大瓦数的球形灯泡被拆出来，冲上摆在幻灯机外罩儿上。
“看出来了吧，废物利用。”白石笑着，把两只手放在灯泡上方烘烤着，不时搓搓两手取暖。
“不错，谁想出来的？”
“当然是我了。”白石很得意。
林枫冲着两位点了点头，继续在一旁专注地削着木头。花小雨看到林枫每一刀下去，都呶一下嘴唇，似乎很用力。看那块木头的形状，仿佛是一把小提琴。
“这台幻灯机坏了吗？”叶婷婷问。
“应该说还可以修，不过没有配套的零件，这机器的样式太老了。学校还有许多新机器，这台已经没有修的价值了。放在这里用来取暖还是挺好的，还可以布置灯光，不错吧。”
“白石现在管电教这摊儿了，他这是假公济私。”林枫放下手里的小提琴。
“要是这样说，那我可搬走了。”白石做势要搬，“我可是把能修的都修好了，也算为学校做了贡献了。你不要可别后悔。”
“还是留着吧。”
“今天怎么有空呢？”白石问道。
“快过新年了，我们放了个长假。”花小雨没有将实情讲出来。
“还是你们幸福啊，我们就不会给这么长时间。”林枫把粘在身上的木屑扑落到地上。
“当老师多好啊，一年寒暑两个长假呢。”叶婷婷反驳。
“好是好，可是冬天太冷，夏天太热，能去哪儿度假呢？”白石对于有两个假期仍不满足。
“林枫，你在雕什么呢？”花小雨把那块形似小提琴状的木头拿到手中。
“你看不出来？”
“小提琴？”
“是啊，不过我雕刻的只是半成品，用来做个装饰挂在墙上——还成吧？”
“好看，送给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