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饭后,小书房点起暖灯,崔南星让贴身小厮常远坐在书桌前,自己则轻手轻脚翻了围墙,出了侯府。
崔南星拍了拍身上的灰,墙边阴影处出来一个青年,抱臂讥笑的看着他,
“平时叫你出来玩你净是推托,如今一说去花楼就如此积极。”
崔南星撇嘴拍着身上的墙灰:“杜哥哥你别打趣我了,我那老子爹,天天抓我读书,我现下也是冒着风险好不容易才偷跑出来。”
崔南星看他:“你说带我去看看不同寻常的,没骗人吧?”
崔南星今晚偷溜出府的主要意图,就是为着杜玄策说……要带他去花楼涨涨见识。
崔南星是侯府的嫡长子,年过十六,本来是过着斗鸡走狗的快活日子,谁知他老子崔光远这段时日不知抽哪门子风,不仅约束起他外出的次数,还整天念叨着要让他读书考取功名。
笑话,他崔南星可是侯府的嫡子,就算他整日游手好闲,那以后还不是继承他老爹的侯位,吃喝不愁?何至于每日痛苦的坐在书房看书。
崔南星也算是皇城小有名气的纨绔,可如今,想想今夜要去的地方,崔南星吞吞口水,口干舌燥。
崔南星跟着杜玄策,走进了繁华艳丽的花楼。
杜玄策在前头和那风韵犹存的老鸨低声说着什么,崔南星则直勾勾的看着穿着薄纱主动贴上来的花楼姑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女子朝他耳边吐气:“小郎君,第一次来吧?让奴家好好侍奉你。”
崔小世子还是个血气旺盛的少年,未经情事,如今被这么小小的撩/拨,耳朵处的酥麻贯通全身,又是惊异又是期盼。
眼下一片眼花缭乱、花团锦簇,崔南星脸热的说:“谁说我第一次来了?”
崔南星以前大着胆子来过一次,当时也是这般情形,可他只磨枪还没来得及做点什么,不知哪个龟孙就把消息传到他那老子那里,使得崔光远亲自带着下人来抓他回府。
那一夜,崔南星挨了十大板子被打的屁股开花,跪了一晚祠堂。
而侯府的崔小世子被老侯爷从花楼捉回去的事情也成了人们饭后谈资的笑话。
不就是逛逛烟花之地吗?他身边哪个纨绔子弟,不,哪个富家子弟没偷偷去过?
还有更甚的,到了他这样的年纪,早就有好几个暖床侍女了。
偏偏他,去第一次就闹的丢尽了脸。
崔南星天不怕地不怕,自称皇城小霸王,但一物降一物,他怕他老子家法伺候。
崔光远是武侯,曾经上过战场,如今对他这个儿子打起来从没未手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崔南星往外头看一眼,一派风平浪静。
他胆子大了起来,挺直了腰,才伸手去摸姑娘那晃眼的白嫩胸脯,手下是温热又绵软的触感,女子娇滴滴的笑出了声,崔南星终于如愿,露出了一丝傻笑来。
手背忽地吃痛,崔南星疼的龇牙咧嘴:“他娘的,杜玄策,你打我干什么?”
杜玄策回过身,眼眸晦暗的瞧他一眼,循循善诱道:“急什么?重头戏还在后头。”
“哦~”崔南星了然一笑,对身边的女子失了兴趣,和小鸡啄米般点点头:“好,本世子不急、不急。”
崔南星跟着杜玄策上了二楼,二楼走廊上随处可见的色欲画面,猴急的男人将女子架上围栏边,撩开裤摆,在晦暗不明的昏暗夜色,就急冲冲的插入女子的腿间。
崔南星眼珠子瞪的老大,活像个没见识的傻小子,谁知杜玄策又转了弯,领着他上了三楼。
崔南星心里疑惑,但杜玄策纨绔之名更是过之而犹不及,是个极会玩乐的,这三楼……崔南星暗暗咽咽口水,不禁仰头张望。
这三楼比之二楼冷清了许多,廊上可见几名面容俊俏的男子,少年也有之,穿着轻薄的青衫,胸前和脐下三寸既朦胧又透着分明……
他们朝着他挤眉弄眼直送眼波,崔南星嘴角的笑一滞,怪异地问杜玄策:“杜哥哥,姑娘呢?怎么没见一个姑娘?”
杜玄策转过头来,笑了笑,拉他的手:“说好是带你来长见识的,定是不会骗你的,南星,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崔南星这十六年来最后悔的事情,就是相信了杜玄策这厮的鬼话,轻易便随他上了三楼这间厢房里。
杜玄策一手推开了房门,这间客房极大,杜玄策拉着他往里走,越走,崔南星心跳的越快。
房间里气味混杂,充斥了麝香与情欲,越往里走气息越是浓烈,有声音从白纱后传出来。
崔南星红了脸,这声音极为放荡,如猫儿一般挠人心肝,白纱后隐约可见摆着一张大床,上有两具人影。
这种事情崔南星还并未开过眼,此刻他感觉全身都热,脸更是红的不像话。却是心痒难耐,止不住的好奇。
“杜哥哥,你也太直白了吧。”小世子声音透出几分低哑来。
杜玄策迎上他的目光,眼神深深:“不喜欢么?不去掀开看看?”
崔南星屏息着,缓缓伸了手,从面前垂地的白纱勾开一角。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爬跪在床褥上的娇滴滴美人儿,那人披散着秀发,面若桃花,粉腮淌泪,她身后是一个身体健硕的男人。
男人扶住美人的细腰,一下又一下地抽动。
“啊~”美人儿的声音也是勾人心弦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崔南星红了脸,捂住自己胀痛的小弟弟,目光落下,扫过那美人儿平坦的胸膛,又往下扫去,霎时全身僵硬:“……鸡鸡……你怎么会有鸡巴?你是男…男的?!你们是两个男人?!”
雌伏在男人身下的少年丝毫不在意外人的观看,屁股一撅,身后的男人抓着他的腰更加大力一撞,肉与肉相碰,发出水腻的“啪啪”声,少年扬起下巴,蹙着秀眉,唇角溢出一声呻吟。
美人儿随即朝着崔南星自以为勾魂摄魄地一笑。
小世子当场石化,他的魂的确被吓得不轻。
杜玄策拉回了崔南星的手,将那层层的白纱掩好,看着崔南星的反应。
“南星,你没事吧?”他低头,望着少年那些俊俏白净的脸蛋,似笑非笑。
崔南星震惊的看向他,瞠目结舌:“怎……怎么可能啊?”
杜玄策抬头抚摸着没缓过神来的崔南星,眼眸有一瞬不忍,却是低声笑道:“怎么不可以?世间情爱之事,你情我愿,男子之间也是极为快活的。”
杜玄策的手指滑过崔南星唇红齿白的脸,颇有深意地看着小世子红润的唇瓣:“南星,你懂的还是太少了,哥哥教教你?”
少年表情瞬间扭曲,仿佛和吃了苍蝇一般:“别碰我!杜玄策,你他娘的带我来这里是故意恶心我的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呸!这是什么龌龊事!带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个?!真是让人作呕!”
外头的天是黑沉的,崔南星一路奔跑,憋了一股子气冲回了候府围墙外,出气踢了围墙一脚,大口喘气,却捂着嘴不敢怕人发觉。
他来这前,还特意洗了洗自己的小宝贝命根子,结果……
和狗一样交媾的两个男人那撞击声强烈的画面再次冲进了眼前。
“……”
最终,站了许久的崔南星努力平复心绪,老老实实的翻墙进了府。
书房里的小厮常远撑着头打着瞌睡,崔南星一脚踢过他屁股下的凳子:“起来!你这打瞌睡的懒猪。”
常远清醒过来,连忙起身,讪笑道:“主子,如何了?那花楼……”
他话音未落,自家小世子突然往他屁股上来上一脚,表情扭在一起,“他杜玄策的软蛋!本少爷要和他恩断义绝!再不往来!”
“你现在滚出去!快点去找一个俏丽干净的丫鬟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常远跪在地上,痛得皱着脸,却毫无怨言,只仰起头,很是不解:“少爷,找……俏丽丫鬟来是为何?”
“本少爷要泄泄火!你哪儿那么多废话?还不快去!记住,这事别让我老子知道了!”
“……是。”
小书房彻底安静了,崔南星只觉头昏脑涨的,那两个男人大汗淋漓的抽插又闪现在脑海,任如何也挥之不去。
“见鬼了……”
崔南星在一旁休憩的小榻上躺下,手臂压着眼皮,磨着尖尖的小虎牙,过了许久,直至三更半夜,也不见丫鬟来。
“他爹的”
崔小世子恶狠狠骂了一声,胀鼓鼓的性器早就慢慢软了下来,他禁不住困倦,还是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崔南星没想到,这晚,他竟然做起了奇怪的梦。
杜玄策那厮摆了酒宴,桌上是美酒佳肴,崔南星走了过去,杜玄策举着杯盏,身上是浓郁的酒气,衣扣大开,胸口精壮,这人醉眼朦胧,声音暗哑:“南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杜玄策低低喊着他,大手一抓,便将他圈在了臂弯里。
崔南星莫名其妙,被压着坐下的屁股在杜玄策的大腿上磨动。
有很真实肉鸡巴从身后顶着崔南星的后臀。
很自然而然的,杜玄策摸着他的腰,朝他饱满肥嘟嘟的屁股上狠狠一顶。
有一种奇妙快感生出,崔南星感觉自己特别像妓院三楼那个被扶着腰顶弄的美少年。
“……啊啊啊!”
崔南星一惊,又燥热又羞愤,抄起桌上一个瓷盘就对着杜玄策脑门砸过去,可当杜玄策脑袋一见了血,满脸震怒,他就这般惊醒过来。
阳光透进窗纸,映射在书桌面上,桌上的《道德经》摊开着,一片密密麻麻的小字,桌侧还有一堆四书五经,崔南星心中烦闷异常,一把将桌上的书本扫落在地。
该死的杜玄策,故意恶心人!害他做了这荒唐的梦!
崔南星出气般一脚踢飞了脚下的《道德经》,正想着该如何出出一口恶气报复杜玄策那厮,谁知书房的大门突然被人打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来人一个箭步,跨过门槛下的经书,冲上来就给了他一个巴掌。
十分响亮的巴掌声,崔南星一下子被打蒙了,一个屁股蹲摔倒在地,只觉眼冒金星。
他捂住烧腾的脸,摇晃着身体扶着书桌站起来。
眼前是气急败坏的崔侯爷,崔南星缓过神来,压下暴躁的火气,问:“爹……是何事惹您不快?”
崔光远指着他破口大骂:“你个孽子!昨晚竟然又偷偷溜出了府,还去了烟花柳巷那种下作地方!”
崔光远后知后觉抬脚,看向一地的书,抖着手弯腰抓起被踩的经书:“竟敢把圣贤书踩脚底下,你个混账东西!”
“踩的人是你又不是我……””
崔南星捂着火辣辣的脸蛋,委屈忿忿地往外瞥了好几眼,下意识便想着是不是常远这家伙泄的秘。
崔侯脸气得脸红脖子粗,吹胡子瞪眼:“你别看了,你那小厮还敢找丫鬟给你,我已经让人捆了,还帮着你这孽子圆谎呢!我今天一定要打死他!”
“不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崔南星向来是怕他老子了,也不知道又是哪个孙子告的密,眼下事态紧急,他忍着脸上的烧腾赶忙捡起脚下的书,露出讨好的笑脸,一本正经的举起手保证:“爹……我对天发誓,我昨晚什么也没干!”
崔侯从鼻子呼出两口气,已是气极:“前几天你也是这般跟我保证的,说要好好看书,不再偷溜出去厮混,可现在你做了什么!”
“来人,上家法!”
崔南星欲哭无泪:“爹呀,这次我真的什么也没做呀!我屁股上还紫着呢,爹,饶命啊……”
崔侯怒其不争:“饶了你?我过去就是太过纵容你了,才纵的你这纨绔的性子,天天惹是生非!你怎么对得起你娘的在天之灵!”
“……”崔南星扁嘴:“我娘死了多少年了,我就想问,我怎么就对不起她了!”
“你这个不孝子!还顶嘴!反了你!”
“别打了!”少年往后去躲崔侯的大巴掌。
“……”崔侯不知何时变得好说话,他沉着黑脸,张口便道:“放过你也不是不成,孽子,你现在就收拾东西滚出侯府!敢说一个不字我真就打死你身边的小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正值午时,谢文书领着他去堂前用膳。
桌上的菜不过算丰盛,对自小过足了奢华日子的小世子来说是不稀罕的,但桌上的菜荤素俱全,香气扑鼻,崔南星饿扁了。
身边的谢文书夹了白嫩无骨的鲈鱼脍给他,道:“小世子的房屋已经命人去整理了,想来还要置办一些世子喜欢的好家具,今夜世子就将些睡我屋里,明日屋子打扫干净后再去居住吧。”
崔南星先一步开吃,他忽视碗中的鱼肉,用筷子戳进了软烂的酱猪蹄里,一边啃一边点头:“可以。”
他竟答应的这般爽快?
谢文书自年前来皇城虽一直躲着未与世子见面,可他这么长时日,却也从旁人嘴里了解他许多。
皇城中,只要一提起这位年纪小小的世子,无不令人皱起眉头,都道此子目中无人,飞扬跋扈,嘴里骂人的浑话比泼妇还厉害。说他武力一般,却喜欢寻衅滋事,时不时便要与人斗殴,问题是他身边还跟着一群同样纨绔的狐朋狗友,打起架来明里暗里害人,从不讲武德,他们都不是什么好鸟。
崔世子金尊玉贵,儿时天真无邪,让人不忍开口责怪,如今多年未见,世子风评却如此糟糕,但谢文书不以为然。
小世子年幼丧母,他父亲崔侯是个武将,脾性暴躁,看来也并不如何会耐着性子谆谆教导人,小世子成长成如今这般,定是一路隐忍,受了不少苦。
谢文书不着痕迹的看一眼世子,少年脸上的巴掌印肿的老高,想来疼的紧,可他对脸上红肿之事,只字不提。
崔南星大快朵颐地啃着猪蹄筋,清俊的青年便眼藏怜爱的给他擦去脸颊上的酱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文书家境清贫,寒窗苦读多年才有今日,他向来是不喜形于色的性子,此时当他的洁白帕子触碰到少年脏兮兮的脸蛋,他也不自觉抿唇浅笑起来。
“小世子,慢点吃。”
“唔……这个酱猪蹄烧的好,你府中的厨子手艺不错啊。”世子悠悠咕哝一句。
崔南星从小到大享受惯了别人的照顾,实际上亦是没有受过几分苦,他由着谢文书体贴的给他擦脸,而对于谢文书的心中所想更是一无所知。
啃猪蹄啃成小花猫般的少年蹙着眉头低头,努努嘴,还朝着谢文书手上帕子里吐小骨头。
用的最顺心的贴身小厮常远不在,崔小世子多多少少是有些不服气的。
谢大人面上一派平淡,但动作无不彰显出他对世子的爱护,他伸出手,毫不嫌弃,稳稳接住。
少年吃得快,三两下,便啃干净了一个大猪蹄,他举着满是酱汁的双手,手腕上的袖子都垂落下去,露出了白白嫩嫩的藕臂……
谢文书移开眼,去看小世子的脸,少年吃得满意,嘴角便是自然上扬的,他舔舔唇角,吃掉酱汁,粉红的小舌又舔了一圈唇瓣,少年点点头,打了一个饱嗝,眉目舒展,清澈的双目眨了眨,便有了两分困意,活像是一只吃撑了的小懒猫。
“表哥,给我擦手。”崔南星张口便使唤人,但“表哥”二字,却也很给脸面的称呼。
“好”谢文书听之任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暮色来临,谢文书已换上了常服,他坐在小脚榻上看书。
他低头看的认真,仿若不觉。
可脑中却在一遍遍回想白日与世子相见的画面。
少年唇红齿白,半张小脸上印着明显的巴掌印子,他一开口便扬起下巴骂人。
他穿着一袭衮金的暗红衣袍,低头拖着一卷乱七八糟的包袱,虽然一身打扮是极不凡,但在谢文书眼中怎么瞧都像是可怜巴巴的小家伙。
他脚步放缓,屏气凝神,一路便凝望了许久,才见少年扭过头,不耐烦的抬起眼来。
谢文书敛眸,心口暖热,他却只瞧脚下的脐橙。
崔南星在屏风里沐浴过后,穿着上好绸缎料子的寝衣走了出来。
屋子只有二人,崔南星还没和不熟识的人一起睡过觉呢,可磨磨蹭蹭一向不是他的作风,他手扯着滑溜溜的衣角就大步走过去。
本想让谢文书给自己绞发,但望着他看书的模样,小世子张着嘴唇,话顿在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