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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在里屋休息。”莫寻也算是经常过来,所以几人把二楼的一个内间改装成了卧室,周围还用厚厚的隔音板隔了起来,这样就算莫寻过来也是有地方可以好好休息。
要开饭时,李漓又正好踏着饭点走了进来,进来后也不见外,径直在邵凌云身边坐定。
“你最近都在干什么,为什么白天都见不到人?”邵凌云问道。
只是普通的一句话,那李漓的脸竟然诡异的红了,吞吞呜呜说:“没干什么。”
“不会你真的在谷里的深山里找金乌吧?”莫寻把萧忘忧夹过的鱼肉放入嘴中,随意开口询问道。
他不说还好,他一句话落,李漓整个脸瞬间红的像个熟透的大虾,他这样子,不用他说,几人也都知道他每天白天在深山里干什么了。
事情是这样的,有一天李漓远在齐国的老婆给他寄了封信来,说是不找到金乌就让他不用回去了,李漓当时当着众人的面十分愤慨地扬言:不回去就不回去,这里美人无数,难道谁很想回去不成。然后还十分潇洒地把那信给扔掉了。
只不过后来听说,那信不知道被谁在夜晚无人时又偷偷拾了回去。从那之后,李漓白天就总是不见踪影,几人知道这人每天天刚亮就上山,天黑了才回来,现在才真正明了,原来我们的妻管严李漓大神医,为了早日回家,只好天天在深山里寻找那传说中才有的金乌。
当晚,萧忘忧扶莫寻刚躺下,自己还没等上床,就听见外面咚咚的敲门声,正想骂不知是谁这般不知轻重。
开了门看到的竟是白天匆匆回去药王庄的墨齐,
门口的墨齐虽然表面硬装做镇定,但萧忘忧还是可以看出他平静外表下那难以掩饰的慌张,连嘴唇都有些微微地在颤抖着,
“你怎么了?”萧忘忧担忧地问。
“莫大哥在吗?”没有回答她的话,墨齐一边问一边自动往屋里走。
听到门口的动静,床上的莫寻早已靠在床头坐好,看到墨齐进来,不由的心下一沉,认识墨齐这么久,还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墨齐径直走到床边坐下,颤抖地握住莫寻的手,仿佛这样才能让自己不再慌乱。
“小齐,到底怎么了?”莫寻一手握着他的,一手拍了拍墨齐的肩膀,以示安慰。
“我,我二伯,真的是我二伯,”一开口,才知道墨齐到底有多么慌张,“真的是我二伯,二伯回来了。”一句话说完,墨齐已是红了眼眶,那样子语气说是慌乱倒不如说是受惊了。
“回来就回来,难道小齐不喜欢他?”莫寻清润的声音,仿佛有股安抚人心的力量。
半响,墨齐没有再说话,仿佛是在斟酌用词,
萧忘忧站在一旁也没有开口,
“可是,”说到这里,墨齐连声音都带着颤抖,仿佛是下了好大的决心才说出来一样,“可是我二伯早就死了啊,就死在我面前,我亲眼看到他被一剑刺入心脏,亲手和父亲帮他下葬…现在他又…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29怎是一个诡异了得
墨齐讲完了许久,屋子里都是静默无声,气氛异常的诡异,
墨齐一直握着莫寻的手,胸口一直大幅度起伏着,像是还没有从刚才的叙述中缓过神来。
莫右相则是半眯着眼,不知道又在算计着什么,
还是萧忘忧打破了僵局:“呵呵,小齐啊,你确定你不是睡糊涂了?”虽然知道墨齐不会说谎,但是他说的事情还是很难让人理解。
“我没有。”墨齐抬头看向莫寻,像是证明自己清醒的很。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你家那个二伯是个会走动的尸体?”萧忘忧的嘴张的大的都快能装进去一个铜铃。
墨齐回头瞥了她一眼,
虽然他没说什么,但是萧忘忧觉得自己是被嫌弃了。
“还是说,或者当初他并没有死?”莫寻终于开口。
“从小我二伯比我爹都要疼我,我爹又和他兄弟情深,当时他去世,我们一直守了他的尸体三天才下葬,怎么会没死?我确定当时他肯定是死了,”墨齐很是痛苦道,显然那段回忆并不美好,“更何况我和我爹两代神医,我们会分不出活人死人吗?”
“那你是怀疑现在这个人是别人假扮的?”萧忘忧自认为是找到了关键所在。
“他一定是觉得他家里这个二伯不是假扮的,所以才这么惊慌,才连夜赶来。”没等墨齐说话,莫寻开口道。
“当时我和父亲回谷后并没有跟别人说二伯死了,因为就连我们也不愿意相信他真的不在了,只是跟谷里人说他出去游历了,二伯那几年一直说想要到外面看看,所以谷里的人也都没有起疑。”墨齐的头低的很低,说到后面竟是带着哭腔,“我也是一直愿意相信二伯并没有死去,一直在外面哪个国家游历,可是,我是亲眼看见的啊,我和父亲一起为他下的葬啊…”
“我今天回庄时本来是想看看到底是谁在假冒我二伯,可是当我看见他的那一刻,当听他叫我‘齐儿’,我就确信这人就是我二伯,”说到这里,墨齐有些激动,求救似地抓紧了莫寻的手,迫切道:“莫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莫寻安抚地拍了拍面前不知所措的青年,
屋里又是长长的一阵静默,
“小齐,你有没有听过有一种蛊术,叫做控尸术?”莫寻缓缓开口,“如果你确定你那个二伯确实死了,那你是否应该也确认一下现在在庄中的人到底是不是活人?”
“可是,可是我怕。”青年的身体明显一抖,“我接受不了…”眼泪就那样顺着眼角滑落了下来,看的人心疼。
莫寻揽了揽面前的青年,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这么大的事情,确实很难让人接受,墨齐又从小被家人保护的太好,一时不知所措也属正常。
大武从萧忘忧的先辈帝王们开始就禁蛊,所以武国鲜有蛊术,屋里的几人对于操蛊也是不甚了解,控尸术他们也只是听说过,毕竟这种术法太过诡异,到底是不是真的,他们以前从来也没有想过,只当做是笑话听了。
但是如今,他们显然是不能再以笑话面对了,
看墨齐这个样子,知道今晚再也问不出什么来了,只好吩咐人给墨齐收拾客房,什么事情等明天再说吧。可是床边上那青年却是一点挪地方的意思都没有。
莫寻无奈,抬头看了看神色已经不太好的萧忘忧,
墨齐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萧忘忧气的咬牙切齿,却知道莫寻是一直把这墨齐当弟弟的,更何况自己也有点心软,最好只好咬牙切齿对墨齐道:“算了,你在这里吧,我去陪宝宝。”。
“莫大哥,我是不是很没用,一个人就跑了出来,连确认一下都不敢。”黑暗中,墨齐的声音淡淡响起,“一方面我确定我二伯真的不在了,另一方面我却真的希望那人真的是我二伯,真的是他回来了。”
“当时他去世的事情除了你和老谷主还有谁知道?”
“没人知道了,那天我们在山坳中突然遇到土匪,二伯是为了救我才被刺了一剑,”说到这里青年的声音又哽咽了起来,“后来就算我爹用药粉要倒了那些人,可是我二伯却已经,都来不及了。”
“你今天没有让他起疑吧?”莫寻又问道。
“没有,二伯今天一直在跟母亲和三伯叙旧,当我跟他说爹爹这些年一直在外面寻药云游时,他还很是惋惜,我试探了几次,他都是我二伯没错,只是好像唯独不记得我们上次在山坳中发生的事情。”墨齐只觉得脑中乱乱的,说话都有点语无伦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