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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又是一个夜晚,沈沧海对着铜镜作最後一番顾盼,悄悄地转身向房门走去。

边顾忌地回首,边迫近房门,好不容易将手放在门框上,身後就传来厉无痕平板的声音。

「又想去出去了?」

「啊!」沈沧海浑身一颤,惊呼声不由自主地从喉头流泻。

不知何时起,厉无痕已从屏风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本书,坐在左首的红木圈椅上。

镇定下来,他笑着说。「无痕哥不是说要洗澡吗?我出去吩咐小二烧水。」

「在半炷香前已经吩咐过小二,你不会忘记了吧?」翻卷细看,厉无痕头也不抬便把他的谎话揭穿了。

「对呀!我忘记了呢!」沈沧海嘻嘻而笑,眸子弯成两条弧线,神色天真非常,厉无痕挑起眼角睨了他一眼,正想开口说话,外面就传来叩门声。

「客倌,送水来了。」

沈沧海登时松一口气,忙不迭转身,把房门拉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四个小二合力把一个楠木大澡盆抬进来,领赏後欢欢喜喜地离去。

瞧见厉无痕背对着自己宽去衣服,沈沧海只道等他洗澡时,自己就可以悄悄出去,谁料厉无痕坐进澡盆後,竟对他招招手。

「小海,过来,我们聊聊天吧!」

沈沧海没有办法,沮丧地垂下手,向他走去。

初初到客栈时,厉无痕每天召手下商议对付上官家的方法,根本没有空理他,但自从三天前起,不知道为什麽厉无痕忽然就对商议的事没有了兴趣,镇日留在房间里什麽也不做,使得他晚上要出去,也越来越难了,

惋叹着走了过去,说要聊天的人却没有开口,沈沧海自然也不会先说话,垂手静静地伫立在他的身旁。

眼角扫过他像木偶一样的站姿,厉无痕的薄唇微微蠕动一下,始终没有说话,伸手拿起长木柄水瓢,舀起一瓢热水倒进澡盆里。

热气瞬间冒起,模糊不清的蒸汽中,厉无痕开口叫了一声。

「小海……」

「无痕哥。」沈沧海简洁地回应,便没有了下闻。

他的人虽然站在这里,其实心思早已飘远,惦记着他的月下之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人会不会等自己?会等多久?昨天他说要带琴来和自己合奏,不知道他的琴是什麽样子的呢?今天他会说什麽笑话?和他在一起真的很轻松,很舒服。

转动的眸子,把他神游物外的心思完全表露出来,厉无痕叹一口气,左手从水里拿出来,在蒙蒙白雾中,准确地握住了他的手。

即使突然被厉无痕湿漉漉的手握住,他也仅是怔了怔,接着,乖巧地顺着厉无痕牵引,把手搭到他的肩头上。

把玩着属於少年的软绵白嫩,柔若无骨的五指,厉无痕看似漫不经心地问。「小海,前几天我那样对你,你是不是生气了?」

沈沧海忙不迭摇头否认。

「不是,我没有……」

「我知道。」厉无痕淡淡地截住他的话柄。「那天我的心情不好,把你吓坏了吧?」

「没有呀!我……」反射性地摇头否认,说到一半,闪烁的眸子正好与厉无痕的眼神对上,深邃如潭的眼睛里闪亮着精光,足以看透一切。

谎话突然都说不下去,沈沧海垂下头,闷闷地嗯了一声。

厉无痕伸手板起他的下巴,看见他的眼睛里水汪汪一片,盈着万般委屈。

铁石一般的心也动荡起来,厉无痕抬起指尖,轻轻抚过他温软嫩滑的脸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长着薄茧的指尖带来无尽怜惜,沈沧海不由自主地弯下身,把脸偎在他的颈窝里。

「无痕哥,无痕哥……」轻声呼唤着,沈沧海靠着他,就像孩子依靠着自己的至亲。

叫得厉无痕的心都软了,怜惜地抱住他的头,掌心温柔扫弄发际。指尖插入他仿如黑瀑的长发轻扫,直至柔软的肢体完全放松,他才缓缓开口。

「我知道自己把你吓坏了,但是,小海……有些事是迟早要发生的,知道吗?」

语气轻缓不急,沈沧海半晌後才明白过来,身子不觉一僵。

感到他身体的僵硬,厉无痕叹一口气,松开抱着他的手,从澡盆站起来。

湿透的头发乌亮得像墨,泛着丝绸的光泽,挂在发梢的水珠滴下,滑过结实的胸膛与没有丝亮赘肉的小腹,白晢的肌肤奇妙地不令人感觉软弱,反而在晶亮的水光中反射出紧绷的充满弹力的光泽。

厉无痕拥有的是一具完美的年青男性胴体,而俊美的容颜上,一双讳莫如深的眼睛就仿佛万丈深潭,将人的魂魄吸进去,令人无法自拔,他有迷倒天底下男女的最佳本钱与自信,偏偏对沈沧海不太通行。

看着由沈沧海眼眸里,无法掩饰地流露出来的惶惑不安,厉无痕在心中一再自我提醒。

少年不识情滋味,再等两年,等他长大一点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结好衣带,蹬上皮靴,瞧见沈沧海还是僵着身子站立,厉无痕摇摇头,走过去。

「小海,到外面透口气吧。」

即使把声音放得再柔,语气依旧平板无波,沈沧海抬起头,看着他温文俊美的脸孔,茫然之际,厉无痕已经牵起他的手,把他往门外带去。

推开房门走出去,站在阴郁草地上,料峭寒风扑脸而至,确实令人神智一振,沈沧海回过神来,看向并肩而立的厉无痕,眼珠溜溜地转了几圈,察觉到一些不寻常的气息。

「……」唇瓣微启,厉无痕的指尖已在他唇前一按,嘴角勾起,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缓缓转过身去。

「无耻小贼,给我滚出来吧!」

吆喝声起,打破寂静,与此同时,房间後忽然响起铁器交击之声。

沈沧海也转身,面向房间,只见房间後的树荫激烈晃动,乒乒乓乓之声响个不停,接着,传来窗框被打破的声音,十几道人影先後飞入房间,缠斗起来。

看见纸窗上晃过不停的黑影,沈沧海把手按在金笛上,正要进去察看,厉无痕把他拉住,笑着摇摇头。

突然间,传来一声砰然巨响,门板整个迸飞破裂,碎屑四散之间,一团黑影从屋内翻飞出来,在地上滚了两滚後,弓起腰板,猛煞跃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沧海瞪大眼睛看去,原来正是那天见过的慧苦和尚,头顶上沾着一片树叶,神色狼狈。

紧接出来的是十八个清一色穿着夜行衣的剽悍大汉,手里拿着刀剑,内九人,外九人地把慧苦团团包围。

沈沧海认得,他们是厉无痕手下的好手,外号「十八修罗」,本来应该驻守在河南分坛,甚麽时候竟然偷偷来到这里了?

无痕哥果然厉害,安排了这麽多事,竟然没有露出半点声息,连自己整天与他在一起竟然也不知道。

难怪这三天来他都没有管自己晚上出去的事,原来是在暗暗调动人手,布下陷阱,擒杀慧苦!

心中嘀咕不已,身旁的厉无痕正好开口说话。

「不知道我手下十八修罗的本领,可入得慧苦大师的法眼?为了招侍慧苦大师,他们可是马不停蹄赶路前来的,可千万别要令大师觉得被怠慢了。」

说罢微一欠身,衣袖飘飘,言笑晏晏,说不出的温文闲雅,只有沈沧海暗暗吐一吐舌头,心想:可怜的慧苦,你死定了!要知道厉无痕城府极深,喜怒无常,他的神态愈温文可亲,代表他心中恨意愈深,安排的手段愈毒辣,目下他如此神色,正是非要置慧苦於死地不可的样子。

这些事,慧苦自然不知道,他见厉无痕如此温文,只道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当下举起右手,作一个停战的手势。

厉无痕摆一摆手,十八修罗当即退後两步,将包围网稍稍放松,慧苦把禅扙横放於双臂上,合十说。「阿弥陀佛!施主或许是有所误解,请听贫僧解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师请说。」厉无痕风度翩翩地还以一礼。

「贫僧连日监视施主实在有不得已的苦衷,虽知近日江湖多事,人心惶惶,施主恰巧在此时在苏州现身,来历可疑,故贫僧不得加以留意,若有冒犯施主之处,还请多多见谅。」

「哦?」厉无痕露出一抹感兴趣的表情。「未知道大师所指的大事为何?」

慧苦只道他相信了,登时松一口气,解释起来。

「施主初到苏州,或者尚未得到消息,魔教肆虐江湖,魔教护法沈沧海接连杀死多位正道英雄,此事已闹得天翻地覆,贫僧应上官世家家主之邀前来保护,只见施主行踪神秘,武功亦高,以为施主就是那名魔教护法,所以才加以监视。」

负手身後,厉无痕笑问。「那请问大师是不是已经认定在下就是魔教中人?」

「阿弥陀佛!这三天来,施主大都留在房里,并无任何可疑的行为,贫僧想,或者是贫僧误会了。」

听到此处,沈沧海终於忍峻不及,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笑声突兀,慧苦不由得把注意力转移到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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