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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直直的盯着他的眼睛,用毫无温度的声音说道:“长青寺位处荒凉之地,长年不得日照,昏暗幽深阴冷潮湿。寺内口粮短缺,生活用品基本全无。整座囚塔只得一名聋哑老僧,除此之外方圆百里杳无人烟。塔外遍布荆棘沼泽,仅一条羊肠小道,也被隐在精通奇门遁甲之术师布下的阵内,无从得见。非由术师亲自指点熟知路况之人来往,皆只有去无回。皇上,这些都不会只是传说吧?”
“当然不是。夜阑虽小,但不乏有识之士,区区一座囚塔朕还建得来。”苏夜天傲然道。
“既然如此,你还……”惊觉自己语气不善,我连忙收了口。
苏夜天却并未动怒,只淡淡的丢给我五个字:“这是个机会……”便朝我挥挥手,示意我退下。
我不敢造次,强压下心头的疑惑,垂头退了出去。回未央殿安顿好然儿,想了想我又折回御书房。
“怎么?又有什么事情?”苏夜天坐在案前头也不抬的问道。
话说我的脚步声分辨率就这么高?
“皇上,我要出宫。”我开门见山道。
“别胡闹。送老七去长青寺是楚莫辞带队的,你别想着去搅和了。”苏夜天道。
什么?!那畜生就那么巴不得把苏夜玄弄走?还要亲自带队?“皇上,你怎么能答应让他带队?!”我激动的喊道。
“这是朕特意安排的。不然楚莫辞不会放心的。”苏夜天终于抬起头看向我。
我沉吟片刻道:“我要出宫另有原因,我有什么能耐参与这件事不是?”
苏夜天抿唇看了我一会,扔给我一块腰牌,道:“拿着这个,随时可以进出宫门。但是,别胡来,朕已经够烦的了。”
“知道了。”我将腰牌揣进怀中转身退了出去。
商量对策
趁着天未黑,我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小竹楼,对于仍然赖在这里的凉初我已经没功夫表示惊讶了。我抓着黎玉阳问:“浅儿怎么样了?”
黎玉阳叹气:“还是老样子。不过我一直在给她灌姓段那小子炼的营养药丸,命是吊住了。”
“那家伙炼的营养药丸能吃吗?别是什么毒药吧?”我脱口道。
“琉璃,你不要诬陷我好不好。这些日子我一直在琢磨浅儿姑娘的病,现在如何把浅儿姑娘弄成生龙活虎的模样是我和那药痴致力研究的新课题。不然你以为我干嘛要天天呆在这里对着那呆头呆脑的药痴?”凉初忿忿道。
“那你们研究出什么来了?”我斜睨他。
“呃……尚无任何有效的办法……”凉初嗫嚅道,气势立刻就矮了下去。
我叹息着摇了摇头,三人一齐去了浅儿的房间。
浅儿还是那副不死不活的样子。我走到床边握住她的手,俯身轻声道:“浅儿,你还是不愿意面对这个世界吗?你不要这样。你身边还有很多爱你的人呢,你这样自暴自弃,大家会很难过的。你忍心让大家为你伤心吗?你就算不替姐姐想,也要替行雨想想啊。你这个样子他看了真的很痛苦,他现在比你好不了多少。浅儿,听话,醒过来吧。”说着说着,我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浅儿依旧毫无反应,我心里难过的要命,几乎在自责如果当时我听苏夜玄的话,不让她走。那么以苏夜玄的为人顶多把她扔进王府大牢,连刑罚都不会用,那样的话,浅儿便不会遭遇那些了……
望着浅儿毫无生气的脸,我心疼的低喃:“浅儿,姐姐好怀念那个和我一起偷东西吃的你,那个会扑进我怀里撒娇的你,那个会在楚玲珑面前护着我的你,浅儿,你醒过来吧,姐姐求求你,你醒过来吧……”最后我已经哭得泣不成声,浅儿却连睫毛都没有颤动一下。
凉初走过来扶着我的肩膀轻声道:“琉璃,不要这样,会哭坏身体的。只要浅儿姑娘还有一口气在,我们总会想出办法的。”
我盯着浅儿的脸倒是真的想起一个办法来,于是我努力止住哭声,慢慢调整好情绪,等到能说出完整的话来,我回头对凉初和黎玉阳说道:“我们不要一直把浅儿留在屋子里。既然她的身体机能已经没有问题,只是她的意识让她放弃自己,那我们就让她重新找回对生命的希望。她觉得生无可恋,我们就想办法让她重识生命的美好。凉初,黎公子你们俩明天弄一把带轮子的扶椅,我们把浅儿推到外面去,让她感受生活的气息,或许对她的病情有帮助。”越想越觉得有希望,我抬手抹掉腮边的泪,满含期待的望着他们俩。
“对。琉璃说得有理,我怎么早没想到?姓黎的,我们马上去弄那个轮椅。”凉初兴奋的跳起来说道。
我吓了一跳,嘴张得能塞进去个鸵鸟蛋,“你你你,你怎么知道轮椅?!”别告诉我你也是穿越的!= =!
“带轮子的扶椅不就简称‘轮椅’吗?”他理所当然的道。
我:“……”
黎玉阳笑呵呵的应和着,起身便跟他往外走。我一把拽住他:“关于长青寺你知道多少?”
黎玉阳脸色变了变,问我:“你怎么问这个?”
我说:“苏夜玄被送进去了。”
“什么?!”黎玉阳差点学凉初直接蹦起来。
“看你这反应你是知道长青寺了?”我皱眉。
“略有耳闻。”他道。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吧。”我说。
“你先告诉我夜玄为什么会被送进长青寺。”他说。
“他抗旨拒婚。”我淡淡的道。
“原来就因为这个……”黎玉阳喃喃自语,然后接着说:“长青寺是当今圣上特别建造用来关押犯罪的皇族……”
“这些我都知道,有没有办法进去?”我急急打断他的话。
“不行,那外面有个阵。是皇上身边的谋士亲自布的,听说那人的奇门遁甲之术相当精妙,要攻破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黎玉阳一脸凝重道。
“谋士?什么人?”我问。
“皇上身边有两大高手,一个司文一个司武。司文的那个精通奇门遁甲之术,极擅用兵,当年皇上能够在夺嫡战中打败其他皇子,荣登大宝,那人的功劳不可磨灭。司武的那个武功奇高出神入化,当世鲜有敌手,据说整个夜阑能打过他的只有三人,一个是临仙顶剑绝邬璞,一个是鄂罗族长布奉,还有一个就是夜玄。”
这两个人还真是强悍到变态了。但是我万万没想到苏夜玄竟然还是个数得上的高手。连凉初都没排上,我还曾经亲眼见识过他那神仙画画的功夫呢。还有师父……师父……想到被叶紫烟拍下无生崖后,我在梦里见到师父临终时的样子,不禁心里一酸。
既然这样,可想而知那人的武功得多厉害啊。皇上的身边果然都是狠角色。狠角色……啊!电光石火的一瞬间我想到了一件事情。记得在听风楼第一次见到苏夜天的时候,跟在他身后的一刚一柔不就是狠角色,该不会就是那两只吧?
于是我问黎玉阳:“那个谋士是不是一身白衣,翩然出尘,看上去气质极为优雅?还喜 欢'炫。书。网'拿把羽毛扇?”
“照你这么描述应该就是诸葛翔没错了。”
诸葛翔?好家伙,这名字起的,他怎么不干脆叫诸葛亮算了,还学人家拿什么羽毛扇。我忍不住腹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