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吗?”安然探了下额头,勉强想支起身体,“我没事。”
安君慕赶紧伸手扶他,边大喝,“快点叫医生。”
“不用了,哥。”滚热的身体自发往夹着些寒气的怀里靠,那些疼痛似乎减轻了许多。安然微微张着嘴,茶色的眸里布了层水光,鼻尖渗出细小的汗珠,整个人无比妩媚。
“哥。”安然无意识地发声。
“嗯?”
“我讨厌你。”他的呢喃声极小,安君慕没听得十分明白,俯下脸问了句。
脑袋晕晕胀胀,安然测转身子,五指揪住他的西服衣襟,红着眼圈死死看着他,忽然,他仰起上身,一口咬住安君慕的下唇。
“嘶。”
……安君慕覆下眼睫,幽深似海的眸子敛了些光华,他也没拉开安然,一只手还揽住他战栗随时可能软下去的腰。
“你是个大骗子……”安然松开牙齿,额头抵在他肩上,控诉,“骗子,大骗子……”
安君慕冰凉有力的手掌贴上安然的额,“嗯,大骗子。”他犀利的目光转至门口,被惊醒的佣人都在楼下忙碌,房门前依旧很安静。
安然扬起燃了把火的眸,瞳仁里水汽氤氲,视线下移,触到安君慕唇瓣上的血珠,他眼中闪过一些疼惜,忽然抬脸伸出舌尖在艳红上舔了下,再亲了亲。
“安然!”安君慕瞳孔一缩,拉开些距离。
“我恨你。”安然的神志已经去了九重天外,他只想把近几年的委屈一吐为快,“安君慕,我讨厌你,你是个谎话精,你是个大骗子,你是个坏蛋……”他用了力骂,慢慢呼吸越来越难受,脸色涨红。
安君慕眼睛眯了眯,拍拍他遽烈起伏的背。
安然像想起什么,痛苦的阖上双眸,手指紧紧抓住男人的衣角,生怕一放开,一切就化成泡沫,“你不要我了吗?”
“没有。”
即使脑袋里每一根神经都紧绷得让人随时神智尽失,但安然明白话中的敷衍。安君慕知道他在想什么,轻轻挠挠他凌乱的黑发,“安然,你长大了。”—————————————————————————————————————————————————————————————————————————
高烧与咬吻 ③
正文 高烧与咬吻 ③ 安然正准备说什么,就听脚步声越发清晰,遂抿紧唇线不再说什么。
是安家的家庭医生,医术高明的老中医,他给安然“望问切”一番,然后示意安君慕把半倚在怀的人卧躺,“大少,打屁股针配上我开的退烧消炎药,这感冒更容易好。”
没等安君慕发言,身体仿佛处在冰山火海双重天的正主立刻不乐意了,拿被将自己裹了个严实无缝。
“安然。”安君慕见此景,蹙眉,“出来,脱裤子。”
“不要,不脱,不脱裤子。”声音带了沙哑,凭添了几分魅惑。
“安然,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丢、人。”被窝里传来瓮声瓮气的声音。
“那就好好照顾自己,不要生病,不要浪费谢医师的时间,出来!”
“……那哥哥抱我。”安然探出乌黑的脑袋和小鹿般的眼睛,白里透红的脸上一脉恍惚。
安君慕近年对他疏离而不隔离,冷淡而不冷漠。但又拿生病无比脆弱的弟弟没辄,每每硬如磐石的心总无法狠下来。
安然又回到哥哥怀里,不安的扭动,安慕言用力敲了敲他的背,“别动,医生打歪了,小心坐股神经瘫痪,你想一辈子坐轮?”
安然没回答,像是没听见,不过也不再扭动,只是一下一下在哥哥耳边吐着灼人的气息。
“哥。”
“嗯。”
“哥。”
“嗯。”
“不要丢下我。”
“恩。”
见人安静了,老医生一针扎下去。再坚强的人生了病都格外脆弱,安然受弹枪都不哼一声,这时身子轻弹了下,“唔……”随着暗哑的低呼,露出红嫩水润的舌尖恰好舔过安慕言的耳廓。炙热的气息从耳窝传入,灵魂在瞬息被电得冲到嗓口,被死死咬着的舌尖堵住,安君慕的神色湮没在黑暗里。按按太阳穴,见医生已抽了针,他镇定自然地推开安然,打算离去,可起身的动作被阻滞,衣角被一只纤长的手攥住,牢牢的。
“哥,你陪我睡,我头痛。”安然瞳华潋滟,小计得逞的笑意把他整张颓白的脸染出几分生动的颜色。他舔舔干涩的唇瓣,还要继续苦肉计,安君慕兜里的手机响了。
男子掏出一看,眉眼刹那柔和,浮着笑意按下接听键,语气轻柔,“路元,怎么还没睡?……在爷爷家睡不着?好,哥来接你。”
神经被重重蛰了一下,安然再也笑不起来,甚至其他表情都无能为力。耳朵里嗡嗡响个不停,刚舒服一些的脑袋又疼痛难当。
“安然……”安君慕侧过脸。
安然掀被起身,幅度过大力度过重,他又跌回床上。
“你干什么?”
拨开他伸到肩膀的手,安然稳稳神,说:“我回自己房里休息,麻烦你了,哥。”
————————
性格执拗的三少 ①
正文 性格执拗的三少 ① 他快步走出房门,安君慕沈沉地盯着他疾步离去的背影,稍默,只是说了句,“好好休息。”
安然唇角浮了条浅浅的弧线,反手关门。他烧的浑浑噩噩,连灵敏的听觉都降低了许多,完全不知车何时出去又几时回来?
这样的感冒发烧,对小病不断的安然的身体并没造成多大的破坏力。虽然伤口隐隐作痛偶尔还捎点头疼,可终究高烧第二天就好利落了。他起了床,刚下楼就闻到一股浓浓的中药味。
“大少陪二少去晨练,他吩咐我一定要督促您把药喝了。”管家康城亲自端着药迎上来。
安然眼中掠过丝缕受伤的情绪,很快便挑高眉峰,“是药三分毒,我这都好了,还要喝这些黑乎乎的毒药?”
“这是中药。”
“那也是药,有毒。”安然手指兜着车钥匙转圈,一手插兜里,“我还有事,你要喜欢就自己喝吧。”
康城瞅瞅药,再看看已经迈开修长的腿跨进敞篷跑车的人,摇摇头:哎,以前的三少多乖巧可爱呀,真怀念那个肉嘟嘟的粉嫩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