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然。”
他正胡思乱想,清亮的女声从静谧的街角传过来,清晰入耳。
“杨洋!你怎么会在这里。”
杨洋蹦蹦跳跳走到他身边,嘟囔,“安三少,人家可没有跟踪你。”
安然不好意的摆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家住这里。”
“噢。”安然回想起上次生日会的事,感觉过意不去,“上次明明是我邀请你来我的生辰礼,但中途独自离开,真的抱歉阿。”
“嗯,我收了。”杨洋俏皮的眨眨眼睛,“确实该道歉,我当时郁闷的不得了。”
安然嘿嘿傻笑两声。
杨洋瞥了他一眼,笑得贼灿烂,“你就没打算陪礼道歉?”
“那……我再请你吃饭吧。”
杨洋只想装死,忽地,她眼珠儿咕噜一转,狡黠一笑,道:“下次我们去外省郊游,你开车送我吧。我不想搭大巴,自己也没驾照。”
“就这么简单?”安然愣乎。
当然没这么简单,先把你拐上路,本姑娘再从长记忆。杨洋对他笑了笑,点头。
“那行,但你先要和我确定时间,我好安排。”
“一定,这次你可别放我鸽子。”杨洋板着小脸强调,得到对方的保证后,才喜笑颜开。看安然开锁上车时,她丢出一个扰的安然心神大乱的问题,“你和你哥哥还好吗?”
“还好。”安然敷衍性的笑了笑,“那下次见吧,再见。”
今晚短短一个小时内,第二个人问同样的问题。这让安然产生一种错觉,难不成大家都没事干闲的慌,一个两个都跑了关注他和安君慕相处如何?!
“你究竟到处跑什么!”
刚停好车,熟悉的男声就炸开在前方,如世界唯一一道光影,不会太多太少,只要他那一束,能照亮他的整个世界就足够。
他是该愤怒的那个人
正文 他是该愤怒的那个人 只可惜这束自己想拥有的光,却是别人生命里的存在。安然勾起唇,想笑,大声嘲笑自己,这种时候,还在想这些有的没的。
为情所困的人啦,别都像我这么傻。他心中暗叹,关上车门往前走了几步,就听哥哥不悦地说,“你有没有脑子,感冒刚好,就到处乱跑。”
安君慕不吼还好,一吼,偷偷黯然失魂的安然心中的小宇宙就爆发了——呸,还想着自己可能会受到哥哥厌恶,无论他有什么理由对自己做了那样的事,他才是该愧疚的人。嗯,自己是该愤怒的那个人才对!
安然眼里含着无声的愤怒,直视树丛前等他的人,须臾,见对方没表示就埋头往前走。
“你还没回答。”
身子被侧方一道力道用力一转,眼前一暗,下巴被一根轻指轻轻勾起,安然被迫对视眼前的男人。
“看着我,说话。”
“天天看,你都要跑到我梦里撒野了。”
皇天后土在上,安然发誓自己可不是故意来卖萌的,但一脸低沉的哥哥愣了愣,随之笑的欢快欠揍。
“你梦见过我吗?”冷清的眸子蕴满灼灼的光。
凭什么自己心里乱的一团糟,想过千万样与他对质的种种,他却如此风轻云淡,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少臭屁。”安然下巴微微扬起,“没话和你说,你以为你对我做了那样的事,我会原谅你。”
“那……样的事?”安君慕好看的眉毛挑起,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故意把话尾拖长,“什么样的事?”
安然脸上腾起热气,怒,“安君慕你明知故……”
最后,他的话没有说完,哥哥的脸覆下去,在安然睁大的瞳光和无法避免的激素心跳里,唇瓣就被覆盖上一抹冰冷的柔软。
“这样吗?恩。”
酡红迅速爬满整个脸颊,安然觉得连呼吸的热度都高了数度,他从不知道一向淡漠的哥哥竟然会向无赖痞子的形象转变,这让他一时无法招架。
他一把推开扰乱心神的男人,把脸撇向一边,“你少拿我开玩笑,否则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晚风刮过,吹乱男孩乌黑的短发,露出红得滴血的耳根,他故作镇定的模样填满了安君慕整个天空。
他肯定不知道他走进自己视野中时,那种紧张感排山倒海扑向自己,几欲将人湮灭。或许只有如雷鸣鼓噪的心跳和沁出冷汗的手心,才知道他有多么害怕男孩眼里出现厌恶的神色,哪怕一丝,对他而言都是灭顶之灾!
安君慕正想说什么,就听一声糯软软的声音响起,“哥哥?……”安路远不知何时倚在门口,裹了件大大军色风衣,显得单薄瘦小,眉宇间刻画了病怏怏的憔悴。
安然冷了神色。
安君慕再看了安然几眼,几步走过去,“你怎么起来了?”
“饿了,妈妈不在家吗?”
“嗯,我让人给你准备晚饭。”
安路远点点头,视线飘至直直站立在前坪的男孩,唇畔挑起一缕笑,“安然,你吃晚饭了吗?顺便和我一起吧。”
安然全身肌肉冷冻,忽然,他望着安君慕,对上了他的眼问,“以后,是不是我打拼来的东西都要交给他?”
安君慕没有立即回答,墨黑的眼睛深邃的凝着他,那眼仿若一汪深湖敛了熠熠光华。良久,他说:“我以为你很早就有这样的认知了。”
是早有那样的认知,但别人说出来和从你嘴里听到,是完全不同的感觉——一种是难受质疑,而一种会直接导致心死神枯!
安然嘴角泛着苦涩的笑,“知道了。”
“哥哥。”安路远拽拽兄长的衣袖,扬起纯真的脸,拒绝,“那是安然用生命打拼下来的东西,我不要!”
安然一点都瞧不得他这幅模样,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眉,本来冷冽的眼神里带上了一丝嘲讽,“假惺惺。”穿过两人就上楼。
房间里没开灯,窗帘拉紧没星点光亮漏进,安然隐在浓浓的黑夜里。房门被叩叩敲响,他未加理会,再后来听到哥哥一遍一遍叫他的名字,叫他出去。
一扇厚实的木板门,隔了两个世界,割断两颗本因相连的心。
安然站在门内。
他爱的人站在门外……
假如他不知道安路远不为人知的一面,他也许会笑笑再放手,而如今,他宁愿毁之!安然做了一个决定,拨通铁公鸡的电话。
“臭小子,你这么频繁的三番四次找我,就这么想把钱送我兜里?”
安然没管他的打趣,一出口就直奔主题,“能帮我找到那次卖药剂给安路远的人吗?”
那人显然愣了愣,“怎么,打算摊牌了?你觉得这样行得通吗,你哥哥会信你,他妈妈放过你吗?”
“不用管他们,我只做我该做的事。再说大不了我走。不过之前得拆穿他的真面目。”安然按了个开关,目之所及亮了,心之所往也照进了灯光。真要到了那一天,他才不会死皮赖脸呆在这里,既然知道哥哥没有喜欢自己,如果揭穿安路远会让他不高兴,离开就是了。
没有爱,他也能走远。
》 “那好,但我不确定今天能不能帮你搞定,最近,我也有点麻烦。”
“需不需要帮忙。”
“有需要,再联系你。”
秦霜对他还是与仇人无异,但并没过激行为,所以安然断定她还不知那晚发生的事。在安家一部分人忙查找安路远那场车祸的真相,一部分人奋力为成立之初的安远公司奔波卖命干得热火朝天之际,安然反而如个局外人一样,开了一辆越野车就准备外出。
“三少,您这是要去哪里兜风。”杨亮幽灵一样跟着出现在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