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明的表姐也早就看出了事情的端倪,心凉的猜测着这人八成会被安然给否决掉,本来初做媒人的热情和受众人嘱托的使命感也瞬间消失,但她还是不到黄河不死心的在等待最后的结果。
安然心里感到好笑,眼前这真的会是一位公安同志?看他现在那看着母亲眼色行事的怯懦表情,简直就是一个被母亲牢牢攥在手心里的奶娃儿,真难想象他在办案时又会是怎样的一番表现。
公安同志的母亲大人终于开口,“安小姐都这么大了是什么原因到现在还没有结婚嫁人啊?谈过几次恋爱?都谈了多长时间啊?还有,你有过跟人同居的经历吗?”一连串的问题问出口后在场的人都瞠目、尴尬,气氛骤然变得紧绷而怪异。
安然被这样露骨无礼的提问感到明显不悦,心里生气但她只是用手轻轻的扶了一下脸上的黑框眼镜,面带微笑平和的口气里充满力道,“阿姨,您的儿子比我要大九岁,那是不是您刚才问我的问题他都经历过了并且还是好多次呢?这些也是他至今未婚的原因吧。”
安然带有攻击性的反问,并且看了看坐在对面的公安同志,他被安然那犀利的目光看的局促又尴尬的低下了头,显然他也对母亲问出这样的问题感到十分不妥甚至是羞愧,但是在强势母亲的权威之下他只有旁听和顺从的份,而且这样的场景他也似乎是习以为常了,只是在面对安然那隐含怒火的眼神时因为难为情和抱歉才闪躲。
副所长的母亲被安然反问的有些吃不住的愣在了那里,安然随即起身说:“我还有事先走了。”安然气恼的就连平时的优雅和礼貌都不顾了,她没有对对方说出“抱歉”二字就直接说有事要离开这还是头一次。
表姐还没有回过神来就看到安然已经快要走到门口处了,她也面带不满的看了一眼对面的那对母子然后赶紧起身追着安然愤然离开了。
4
走出咖啡厅表姐埋怨安然道:“你这次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没有耐性啊,就当他妈在放屁不就好了,反正你要结婚的对象是小李又不是他妈。”
安然本来就一肚子的闷气,听了表姐还在她耳边说这样不着边的话,突然停住了脚步回头用一双怒目瞪着表姐。
表姐踉跄了一下也跟着她停了下来,看到安然那副表情知道她是真的有些生气了,马上笑道:“好了好了,我不说了。”
安然气恼的问:“是不是只要是个有固定经济能力的男人,只要对方肯娶我,管他的年龄多大,是什么样的人就都不重要了?你们要我嫁人的目的到底是为了我的幸福和有个温暖的家,还是你们根本就不担心我将来会离婚,只是怕我会不结婚?我的婚姻在你们的心里到底是什么,我又算是什么?我对你们来说是累赘是包袱,把我嫁出去就算是了解了一件任务?”
表姐被安然怒气冲冲给问的也有些委屈,“我们怎么不想你幸福了?就是太想你幸福了才这样着急呢。”
安然:“那刚才的那个人你也看到了,他是能结婚的对象吗?”
表姐狡辩:“你是要嫁给他又不是他妈,他那个变态的妈还能长生不老总也不死吗,男人是靠女人调教出来的,一个老太太你还对付不了。”
安然好气又好笑,“算了,你不是要去接孩子吗,我先回去了。”
表姐嘟囔着:“你还自以为了不起呢,知道现在都怎么称呼你们这些老姑娘吗?”
安然笑了,不以为然“不就是剩女吗。”
表姐一脸嘲弄的表情冷哼出声:“切,你想的倒是美呢,剩女是对二十七岁到三十岁的界定,你都三十二点五岁了,现在被叫为‘齐天大剩’了,是剩在了碗里的冷菜了!”表姐带着不屑的表情大声强调着,说完扭动着依然丰满的翘臀迈着猫步离开了。
“三十二点五岁?”听了表姐的话安然站在原地哭笑不得。
手机响了,安然接通电话却气若游丝:“喂。”
“你现在在哪里啊,怎么声音听起来这么怪?”是朋友美丽。
安然:“啊,没什么,我在街上呢,有事吗?”
美丽:“你真是在梦游呢吧,不是说好了今天晚上要去相亲的吗,别告诉我你给我忘了。”
安然一拍脑门,“哦,想起来了。不是晚上吗,这离晚上还有好几个小时呢,你着什么急啊。”
美丽在电话那一头几乎咆哮:“安然,你这个没心没肺的,要是我现在不打这个电话给你,你是不是早就给忘到脑后了?”
安然一吐舌头,“没有,这是关系到我的终身大事我怎么能这么糊涂呢,放心,我一定准时到。”
挂断电话后的安然满心失落惆怅的一个人慢慢的走在周日这喧嚣的大街上,想着自己已经被家人和朋友以小数点来计算的年龄,想起表姐刚才奚落的话,本来从不会为此而放在心上的安然在这一刻也感到了些许的伤感。
5
像游魂一样在街上晃荡了一个下午的安然晚上六点整准时走进了碧江阁,这是市内一家很有名气的酒店,当然价格也不菲。
刚一进门就看到了美丽那只纤细漂亮的美手,在半空中如夏日的扶柳般来回的摇来摆去,“安然,在这里。”
安然顺着不远处的那只美手望去,在美丽和她表哥对面坐着的是一位衣着考究英气逼人的俊朗男人,从他的气质就可以看出他应该有着和他的穿戴相匹配的身份。安然吸了口气用嘴角勾起了一个优雅的微笑,但心里却想:怎么这样的极品竟会让我碰到,不会是又有什么毛病吧,别是一个外表光鲜却坏了心的苹果。不对,我这是怎么了?怎么现在竟然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了,我依旧还是以前那个自己,我什么都不差。想到这她勉强的打起精神来走了过去。
美丽赶紧起身笑着介绍:“这是我的朋友安然,我们可是闺阁中的发小呢。这位是赵云风,是我表哥的同学,金蒂房产就是他们家的。”
安然心想:果然,而且竟然还是豪门。
安然微笑着:“你好。”
赵云风并没有起身依旧翘着二郎腿,只是稍稍欠了下身子,抬起眼皮眨动了一下浓密的睫毛,只用了一秒钟的时间把安然从头到脚的扫了一遍,英俊的脸淡淡的回道:“你好。”眼神里流露出的尽是高傲的不屑,这一声问好后他神色自然的对着美丽的表哥和美丽侃侃而谈,却惟独置安然于事外不再理会,这样的怠慢叫安然比面对上午的那对母子还要尴尬,甚至是难堪。
安然还从未见过如此高傲无礼的人,纵然已是相亲老手的她也是头一次遇见眼前这样的对手,这男人根本就不像是来相亲的而是来公然挑衅给她难堪的。
美丽和他的表哥也觉察到了气氛的尴尬,美丽的表哥只好代赵云风开口说出本该他说出的话,“安小姐,平时都有什么业余爱好?”
上午才相看了一个四十多岁,还在母亲的强权和庇护下左右生活的派出所副所长,这下午就又碰上了一个如此猖狂嚣张又傲慢无礼,但却在别人眼里是钻石王老五的臭男人。安然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度的挫败和打击,她是一个头可断血可流就是不能被别人把自尊踩在脚底下的人,也正因如此她才会谈过两场轰轰烈烈,但最终却以她受伤收场的爱情,如果当时她没有那么的倔强,没有那么的要强害怕别人看不起自己,或许在那两段让她痛的刻骨的爱情里会有一段是有结果的,可是她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因为她的自尊心不允许。
安然终于按捺不住的爆发了,她的手推开了服务员递过来的菜单,脸上依旧是那样优雅得体的笑容说:“我最近失业了,但却也因此而突然变的忙碌了起来,抱歉,我还有事先走了。”
美丽惊讶的问:“你要走了?你去哪里啊?”
安然莞尔一笑:“赶场。”
赵云风听到安然的“赶场”二字后原本低垂的眼帘突然抬起,目光明显的一亮注视着此时依然保持笑容却难掩愤怒的安然,赵云风在惊讶的同时也对安然产生了一点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