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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看着他笑的那样自以为是令人厌恶,于是干脆的吐出:“狗屁。”
赵云风脸上期盼的笑容立马僵住了,“你这女人怎么讲话这么粗俗,你不想回答我的问题可以不回答,但你怎么用脏字骂人。”
安然摇头,“我没有骂你,你不是问我姑姑对我们的婚礼有何评价吗,那我告诉你,我姑姑说我们的婚礼就是狗屁。”
赵云风愣神的看着安然,由不可置信的疑惑到渐渐的皱眉沉思。这是他第一次对安然的话开始用脑子来思考,而不是向来自以为是的武断判定。
许久,赵云风看着安然犹豫的开口:“你是说,你的家人在因为昨天我和我父母的招呼不周而生气?”
头一次看到赵云风在自己的面前表现的那样心虚不自信,安然冷哼一声,“难道不应该吗?那何止又是招呼不周!”
赵云风是一个从不狡辩的男人,知道再多说也是自己的不对,于是他选择了沉默。
安然一直在等着他能对自己说一句“对不起”,可等来的只有失望。
就在安然无奈的躺下闭上了眼睛时,赵云风却想起了什么似的朝她叫道:“对了,你昨天对文子奥都说了些什么呢。你让我和我父母当场有多尴尬你知道吗,为什么要那么做,要让我们赵家难堪?”
安然感到多一分钟都不想跟这个无耻的人待在一块,她起身抬手自己拔掉了针头,然后穿上鞋子就往外走。
赵云风惊讶:“你这是在干什么?胡闹,给我回来趟好!”
虚弱的安然被赵云风那有力的大手一把就给拽回了床上,随后护士就及时的赶到,在安然的左手上又重新的补上了一针。
赵云风也自知过分了些,他语气变得平和:“你好好的把这吊瓶挂完,我保证不再多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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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病床上睡了整整一天的安然缓慢的睁开了眼睛,她转过头来看,赵云风正趴在她的枕头旁也呼呼的睡着。
安然恨恨的骂了一句:“活该!”
“嗯?怎么啦,你叫我?”赵云风眼睛半睁半闭,一脸惺忪未醒的样子抬起头问安然。
安然厌恶:“我没有叫你,但现在想知道什么时候我才可以出院?”
赵云风双手用力的揉搓着自己的双颊,精神了不少,说:“医生说你输液后就可以回家休息了。”
安然:“那你怎么不告诉我,害我在医院里躺了一整天。”
赵云风被气笑:“你就是因为睡眠不足才晕倒的,看你睡的那么香难道我把你拖起来弄回家,然后再晕倒一次?小姐,我们现在是新婚的蜜月期啊,你总在我眼前上演眩晕式跌倒是在考验我的心脏吗?”
安然面无表情,“婚后就这一次而已。”
赵云风:“可我们也就只结婚一天而已。再说,认识你不到一个月你就在我的眼前晕倒两次,也就是我的心脏和经济实力都很强,不然谁在看了你那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后还敢娶你。”
安然故意气他,眼睛眯笑:“昨天婚礼上也没见得你的心脏有多强,一从别人的口中听到了旧爱的消息后,立刻就像一只瘟鸡般耷拉着脑袋,全要借助酒精来支撑自己。”
被安然说到痛处和软肋,赵云风无奈的恨道:“那我们的蜜月旅行还去吗?”
安然一扭头,表情疏离:“如果你想去,又不介意我还病着的话那我就陪你去呗。”
赵云风纠结着五官,“好一个厉害的女人,和你说话看来还真是要动脑子的。你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把我置于不顾自己妻子身体和死活,只想着游山玩水的混账男人。我刚才问你的意思是怕不去度蜜月而委屈了你,你反倒不识好人心倒打一耙。”
安然边穿外套边一副无谓的表情说:“我没有那么说你,我也只是好心的提醒你怕扫了你的兴,是你把我的话理解的太复杂了,怪不得我。”
赵云风被安然气的满地转圈却拿她毫无办法,他最后对付安然的办法就是再也不跟她说一句话。可是身旁的安然还是那样一副不咸不淡,有你没你都一样不卑也不亢的酷酷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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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风在新婚后的第一天就满腹郁闷的开着车在沿江公路上狂飙。安然一只手牢牢的抓住了车窗上的扶手,也不惶恐惊叫的说害怕,也不担心的说慢点或者小心些。
赵云风第一次领教了这女人不为他知的厉害,冷冷的表情不吵不闹,不卑不亢就那样安静的待在他的身边,胜似无声的听话却分明是无言的对抗。
两个人最终一句话都没有,谁也不理谁的的回到了新房。
安然回房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手机给父亲打电话,“喂,爸,是我。”
“哦,安然啊。怎么样,一切都顺利吗,他们对你还好吗?”父亲满是关切的询问,声音里甚至还充满了对答案的紧张。
安然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如此的想念父亲,她甚至不知道原来自己竟然是这么的爱着父亲,而父亲也是那么的关爱自己。
安然强忍眼泪:“爸,你放心吧,我很好。我的性格你还不知道吗,我是那种逆来顺受肯受委屈的人吗。放心,我有仇必报,决不放纵姑息。”
在一旁听着的赵云风惊诧的看着安然,心想:完了,听她这话的意思和我当初想要娶她的初衷是完全相悖的。我要的就是一个肯听话不斤斤计较,只要给她钱就会逆来顺受的女人。看来,她是称心嫁入了豪门,而我似乎是掉进了婚姻的陷阱。
赵云风一副自己把自己给打包出卖了的沮丧,忽又听见安然细声软语的嘱咐着父亲要多注意身体之类的话,又见她面容静雅形态温柔,便转念一想刚才她是为了不让父亲担心所以才说出那样的话来,并不是她的秉性和本意。
赵云风还在那里一厢情愿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他忘了今天那一肚子的闷气都是从哪里来的啦。
安然挂断电话后拿起浴巾就要去洗澡,赵云风半路拦住了她,“你这女人还想再晕倒一次吗?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就去洗澡?”
安然手里拿着浴巾,一双潋滟的眸子满是无辜的对视赵云风,“我早就饿了,可是你一直都不说话我也就只好算了。”
赵云风气到要炸,“你这女人是故意的吗?你饿了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不说话不代表不给你饭吃啊。这要是让外人知道了还以为我们赵家娶了媳妇回来虐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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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赵云风那样抓狂的样子安然心中暗爽。
很快在附近饭店叫的点餐就送到了,安然很多天都没有能安下心来坐下好好的吃顿饭了,现在的她是真的有些饿了,她吃的很香,倒是赵云风却没有什么胃口了。
赵云风无意中碰到了左腿,他不禁疼的“唉呀!”一声,于是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挽起裤管来看,“怎么会有这么一大块的淤青呢,刚才不小心轻轻碰了一下都好疼,一定是昨晚喝多后碰到什么地方了。”
安然伸着脖子朝赵云风的左腿看去,她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嘴里的食物也给喷了出来。原来,在赵云风左腿上的那块淤青正是昨天晚上安然用力踹他的杰作。
赵云风抬起头一脸嫌弃和厌恶的表情看着安然说:“呀,你怎么这么恶心啊,喷的哪里都是,我还用不用吃了。”
安然抽出纸巾擦了擦嘴什么也没有说,起身拿起浴巾就走进了浴室里。
赵云风的双眼一直瞪到安然把浴室的门关紧,才不甘的看了看已经被安然弄的一片狼藉的餐桌。他索性不吃了,一个人走到露台吹着江风望着霓虹闪烁的鸭绿江夜景,怅然若失的陷入了他一个人的世界里。
安然洗澡出来后开始整理她从家里搬来的衣物,突然想了父亲刚才在电话里的一句话,父亲说“丫头,就你那性格我最了解,要是将来真的受不了那豪门的规矩和受人冷落欺负,那就回来,你的房间爸永远都给你留着。”
想起父亲口中说出这样的话,安然的泪不禁再次大颗滚落。她曾自以为是的只想在那些看不起自己还大龄未嫁的人面前炫耀,这些人中当然也包括父亲,可是却从来没有料到其实父亲也早已窥探出了自己这桩门第悬殊的婚姻是外强中干。
赵云风走过来看她蹲在地上整理着一些书籍,问:“你喜欢看书?”
安然轻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