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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灯在旁听了洪凌波这几句话,越发觉得这姑娘心性不错,对洪凌波的印像很好。洪凌波又介绍了自己师傅等人给黄药师与一灯,又将众人请至饭厅。这几人一进去就被迎面立着当屏风的大整衣镜惊了一下,然后才醒悟到是他们本尊成像。都围上去左看右看,啧啧称奇。又有仆人流水般送上热毛巾擦脸,端上热茶去乏。由于正是饭点,索性众人先吃饭,吃过再去看房子。不过就是等这一会儿的功夫,这几位也不闲着,摸摸玻璃,坐坐沙发,洪七公可真是一名合格的导游,带着这四人就在饭厅逛了起来,连卫生间也没拉下。
黄药师问题颇多,相比之下一灯大师更具有宗师风范,不过也可以理解为他想问的问题都让黄药师问出来了。洪凌波就在后面偷乐,对于新奇事物,再傲再狂的人也会流露出惊奇的表情。
饭菜一道道端了上来,一灯大师面前摆着几样精致素斋,吃得老和尚连声称善。黄药师是首次尝到这般滋味齐全的菜肴,笑道:“这下七兄可谓如鱼得水了。”
洪七公得意地道:“不知道吧,老叫花子又学了一门棋艺,说不得老叫花子也要抖上一抖了,我可是跟老毒物赌了,赌你下棋下不过我。”
欧阳锋严肃道:“药兄,你可不能让我失望,我们可是押了看家本事的,少不得到时我学了也教给你。”
黄药师愕然:“那七兄的降龙十入掌岂不是我们都会了?”
洪七公哼一声:“现在说话为时太早,比过了再说。”
洪凌波低头窃笑,黄药师瞧见了道:“丫头,七兄底气怎么这般足,你们莫不是定了什么主意罢。”
洪凌波装做委屈:“我们哪敢啊,七公要跟你下棋没假,不过那棋他已经学了一个多月了,您初来乍到难免吃亏嘛。不过咱们倒还有笔帐要算算呢。”
黄药师乐了,有帐要算?“什么帐?”
“我帮你徒弟找了个好婆家,这谢媒钱总得师傅来出吧。我也不要别的,你就传我一套拿得出手的绝招吧。”转首又对欧阳锋道:“干爹,没事,等我学了再教你,这样你就算输了也是出去一套回来一套。”
欧阳锋还没答话,黄药师一声慢着拦住了他:“你们是认定我会输了是吗?若比武,我跟七兄要分个高低还真是很难,但若是下棋,不是我得意,七兄真没有争胜的可能。”也不理洪七公在那瞪眼,又向程英道:“英儿,你有人家了?”
程英难得地瞪了洪凌波一眼,含羞垂首道:“是。”
黄药师还要再问,洪凌波怕出岔子已急得要抓他过来自……己讲。一灯见了也自微笑,道:“七兄,你且听这位小施主要说什么。”
洪凌波感激地给了一灯大师一个笑脸,接着讲道:“这种事情两厢情愿最好,咱们这里可不讲盲婚哑嫁的那一套。朱为,给黄岛主行个礼。”朱为站起来口呼拜见冲黄药师作了个揖,黄药师细细打量,见这孩子长得一表人才,举止落落大方,心里已是愿意几分。洪凌波又道:“怎么样,模样没得说吧,家世也没得挑,他爹是安庆府知事朱秉严,难得的一个好官啊,教出来的孩子能差吗?他本人也争气得很,咱们这里能起这么一份家业,全靠他们哥几个在后面打理生意做后盾。虽说武功差点,那也看跟谁比了,跟我比是差了点,但放到江湖上那也算是数得上号的。”
众人眼睁睁看着她大言不惭地拿自己做比喻,李莫愁耐不住,轻声喊了句“凌波”以示提醒。只是她这师傅现在当的没有威严,洪凌波连道:“安啦安啦,我知道,苦海无涯回头是…………不对不对,是学海无涯,我不会骄傲的。”任是她改口再快也逗得众人笑了起来。
黄药师也乐了,道:“我又不曾反对。”
洪凌波一听,激动地用力一挥拳头,“吔,我就知道你不是老古董,东邪就是不一样。”轻轻拍一记马屁,又道:“那谢媒钱可不能少。”
一灯大师初次见到这般跟人讨要绝学的花招,饶是禅心稳定也接了句:“这自家绝学不能轻易授人的。”
洪凌波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两转,道:“大师,咱们要不也来打个赌,就赌我能学到桃花岛的功夫,如果我学到了您就传我一阳指,如果我学不到就罚我给您扫地洒水。”
点苍渔隐也乐了,这姑娘帐算得好哇,赢了学一门绝招,输了只是扫扫地洒洒水,要知道这些活计他都是做惯了的。便转了头去看师傅怎么回答。
一灯大师也不在意,一来他不相信黄药师仅为谢媒就将自己绝招传授出去,二来洪凌波眼神清澈决不是奸邪,他也喜欢洪凌波这般直爽热情的性子,就算输了传给她也不碍事,要她不得外传就是了。
黄药师在旁只笑不语,心知一灯大师输定了,不过他也乐得洪凌波多学一技,便没有出言提醒。
“如此老衲就接下这个赌局。”
洪凌波呵呵一笑:“大师,您看好了。”随手拈起桌上一粒饭粒,朝着对面的小秋射去,小秋不慌不忙地用筷子一夹,随手便夹住了,转身又从身后的加菜桌上拿了一双备用筷子。
洪凌波用的正是弹指神功,只不过她的初衷想秀一下自己已经学到了桃花岛的功夫,哪知道小秋干净利落地一处理,倒让大家都将目光转向他了。
“后生可畏啊。”
“这位小施主功夫精深,可是那位独孤剑派的弟子?”
“有劳大师垂询,于秋正是独孤剑派弟子。”小秋略欠一欠身答道。
“善哉善哉,果然英雄少年,黄岛主所言不虚。”洪凌波与小秋的功夫黄药师自然清楚,极为罕见,也因此与一灯大师讲过。
小秋谦恭地道:“前辈谬赞,于秋不敢领。”
洪凌波在下面噘了噘嘴,提醒道:“大师,咱们的赌呢?”
一灯大师捋捋胡须,道:“出家人不打诳语,施主赢了。”
洪凌波大喜,一阳指啊,赚大发了啊,高兴得她现在只想唱我赚钱啦赚钱啦。
吃过饭,略微歇息一刻,心满意足的洪凌波便带着他们参观新居,为他们介绍现在空房子还余谷底一处,山腰一处,山顶两处。
“锋兄,你选了哪处?”
欧阳锋指了指谷底最里的一处道:“就是那处,孩儿怕我养的蛇跑出来吓人,就将我放在了最里处,外面的那处是给老顽童留着的。”
黄药师与一灯大师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药兄,你就住我旁边那一处吧。”洪七公指了指谷底剩下的那一处。
“哈哈,真是对不住七兄了,我已与大师约好做个山顶的邻居了。我可不想早上起来床下盘条蛇,梁上躺个人,出门又遇毒蜂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