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吧!”
梁俞一看,噢,我的妈,这不是大凤吗,她跑回来干什么呢,自己不是让梁飞带碰上她先去县城吗?
梁俞这时也顾不上什么了,一把上前,去大凤给拉到了阴暗处,生气地问道:“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跟着梁飞去了县城了吗?”
那大凤也喘了一大气,好不容易缓了过来,对着梁俞说道:“秀才爷啊,梁飞被县衙的官差给抓走了!县尉还要带人来梁家村抓你呢!”
啊,不好啊!
肯定是那个县谕搞得鬼,一个县谕老爷就如此的难缠,那么相当于后世公安局长、政法委书记的人也加了进来,我该如何应对呢?梁俞实在是头大的很!!!
9章 死人活了过来
第10章 秀才定计
梁俞转念一想,我此时功名在身,县尉来了又能奈我何?现下我已不是那个读书读傻了的书呆子了。想要革去我的功名,还得督学大宗师这一省提学官才能做的了主。只要一刻没有除却我的头巾裥衫,我就仍享有见官不拜,刑不上身的特权。就算是掌有赏罚生员之权的教谕也至多用竹板来打打手心而已。形同儿戏。
嗯,只要有时间就有回旋的余地。想到这里梁俞平静了下来。遇事不慌不乱,方才是读得圣贤之书,养得浩然之气的秀才嘛。
云娘却也是知道大凤与梁飞之故事的。此刻突然看到大凤慌慌张张地现身,风尘仆仆、满头大汗。一脸惊动未定的样子,又听她说道什么,县尉要前来抓拿自己相公,顿时一颗芳心提到了嗓子眼,一张俏脸变的煞白。但偷眼朝梁俞望去,却见他神情淡然,嘴角甚至还留有一抹向上的弧度。心稍稍放下了一点,暗自打气道,相公可是文曲星下凡呢,胸藏百万兵,什么事也难他不倒。
“大凤,那县上的捕史缘何要抓梁飞?又为何要来抓我呢?”
“我听说县尉大人,呸,什么狗屁大人,听那天杀的县尉说是你让他儿女亲家的外甥当不成秀才,所以对你所恨在心,梁飞跟他吵了几句便被他抓起来了。”大凤眨了眨眼,眼神飘乎,好似想的很费劲的样子,含糊道。
也难为大凤了,本来也不算什么聪明姑娘,又装疯卖傻了这么些个时日,现在要她一下子精明起来,好像也是为难她了。
“县尉的儿女亲家?”
听到大凤这么说,梁俞恍然大悟,这时候他突然就把穿越之前那些事都记了起来。联系种种情况,前因后果便如同白纸黑墨一般清楚了。原来在府试之时教谕的外甥乃是跟梁俞同一期府试的童生,只因在考试入场之前,梁俞口渴饮水之际,失手将水碗打破。那一碗水无巧不巧全洒在教谕的外甥身上。弄的他身着的稠衫湿了一片。原本这也是小事,说声抱歉也就完了。关键就在于教谕的外甥那件稠衫里面全是蝇头小楷写就的应对文章。
如此说来县尉的儿女亲家便是教谕咯!
原本的那个梁俞就是个书呆子,对这种事情记的也不是很清楚,并没有放在心里。但此时梁俞想起来便通晓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了。早两年,自己恩师还在督学大宗师的位置上,去年去的职。继任来的却是跟恩师相当不对付的一个人。想来教谕也是看准了这眼,才打算下狠手,抱负自己。
自己作弊被发现,不从自己身上找问题,却来迁怒别人?看见此时大明的官场之风是何等的恶劣。而那继任的提学官只因跟自己座师不对付便默认教谕对自己的陷害,可见此时大明官场之风是何等的败坏。像恩师那样正直无私的人,能去职还乡安渡晚年,也算是一种幸事了。
梁俞虽然明白了前因后果,却仍未想到什么破解之道。虽然县令对自己青眼有加,但必竟非亲非故,不可能出太大的力气来保下自己的。既然已经出动了县尉,则充分说明县令已经妥协,将自己视为了弃子。需知县尉虽然打理着冶安方面的一切事务,但说他有什么动作却没有跟县令大人通过气,那肯定是说不通的。
事到如今也只好背水一战了!非得这样做不可!生员的身份看来是保不住了!没有这层身份,梁天霸、梁一虎父子肯定会落井下石!不但保不住自己,便保不住云娘!既然你们不仁,就休怪我不义!梁俞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残酷微笑,应该如何去做,此时他心里已有了计较。
盯着梁俞的大凤看着梁俞脸上神气平静,气定神闲的样子,原本心乱如麻的大凤内心也平静了下来。秀才爷无论怎么看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嘛!人家秀才爷一句话就让死不悔改的梁一虎“幡然悔悟”并哭着喊着要来娶自己。人家秀才爷一个眼神,就让恨不得把乡间农民的油全都榨干的梁天霸主动减息降租。人家秀才爷好像还是本县父母官家请的西席先生。有他在,怕什么。一时间好像胆气壮了不少,连带着被惊吓的煞白脸色都红润了一些。
“大事要做,但自己女人的安全也不能不顾。张三爷为人直爽豪迈,不论谁家有事皆仗义出手相助,云娘和大凤在他那里应该会比较安全。梁俞沉吟片刻后说道:“云娘,你且和大凤找张三爷让他帮你们藏起来,不要让任何人看见。”
云娘素来极听梁俞的话,只是此刻关心则乱,一方面觉得听相公的话便好,另一方面又隐隐放心不下。樱唇微启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只是犹豫的望着梁俞。
梁俞展颜一笑,走上前帮云娘将一缕忙乱中垂下的青丝理好,一低头轻轻的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吻,柔声道:“云娘不相信相公的本领吗?你放心的去,我自有计较,待我处理完这些个扰人心烦的事务,便来找你。”
云娘没曾想到梁俞会来这么一出,虽说是自家相公,但一来两人还未曾有过肌肤之亲,二来旁边还有一个大凤,顿时一张俏脸烫的如火烧一般。但心里的那点担心,那点慌乱却在那轻轻的一吻之下通通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洋溢而出的喜欢。
“嗯。”云娘这声应的比这夏日的蚊子的嗡嗡声也大不了太多。
看到这温馨的一幕,旁边大凤眼睛都直了。心里暗想,我的妈呀,这秀才爷也太那什么了吧。怎么整的跟戏文里似的,好似前些年过年时在庙会上看的“还魂记”里杜丽娘和柳梦梅在牡丹亭相会的桥段。不由的叫人害臊,却又有一些向往。想想自己家梁飞,光会瞪着双牛眼瞧着自己傻笑了。
梁俞目送云娘纤细的身影带着大凤消失在茫茫的夜幕,朝着一边黑暗的角落说道:“蚊子,出来吧!”
张文跛着脚从黑暗之中走了出来,一脸焦急地说道:“秀才爷,你有什么锦囊妙计,便快使出来吧!”
梁俞微微一笑,用自己的从容也稳住张文。他知道自己是个缚鸡之力的书生,要做成这件事,还得靠梁田和张文才行。“呵呵,不要急,也不要慌张,需知忙中易出乱。你去找梁田,带上家伙。去村头土地庙汇合。”他在带上家伙这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为什么要带上家伙?”张文带着疑问而去。
时间已然很紧了,送走张文,梁俞不敢怠慢,转身消失在茫茫的夜幕之中。等梁俞再次出现之时,已脱去裥衫、生员头巾。赤头青衣,一副短打扮的模样。却是回家换了一身行头。没从大路行走,借着星光从田间抄小道直奔土地庙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