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聂天熙二话没说就去敲大家的门,他要找到姐姐,今天一早他还以为是姐姐想睡懒觉呢,原来她是病了啊。头一次,他觉得自己这个做弟弟的很失职。
聂书瑶跟江婉儿叫了一辆很一般的马车前往某家医馆。她也觉得自己的病好像严重了不少,在午间还算炎热的天气下她却觉得冷。
紧紧裹了一下身上的衣衫,问道:“还没到医馆吗?好冷啊。”
江婉儿懂得医术,可她懂得实在是太偏门了,要是有个疑难杂症的话说不定还治上一治,可偏偏这种伤寒感冒没多少办法。她又从来没得过伤寒,身边人也极少有人得这怪病。
没办法,江湖人,身体底子就是好。只要没有致命伤害,一般小病是不会生的。
江婉儿道:“应该快了吧,扬州城我又不熟。”
雨芹用手摸了一下聂书瑶的额头,滚烫滚烫的,便抽泣道:“小姐,你很难受吧?要不靠在我身上睡一会。我们马上就到了。”
她是小老百姓,这种高热可是大病,一个弄不好就能烧成傻子。想想这么聪明的小姐若是因为这样的病而变成傻乎乎的样子,她就不能接受。所以哭得稀里哗啦。
聂书瑶微微一笑,脸颊因为发热而变得红扑扑的,眼眸虽没多少精神,却有着迷离之色。看去更加漂亮了。
“你是不是害怕你家小姐烧成傻子啊?”
“呜呜!”雨芹没想到自已的心里话被小姐猜得一清二楚。抱着她呜呜大哭,“小姐才不会变成傻子呢,小姐这么聪明才不会成傻子。要变也是雨芹变成傻子。”
江婉儿闻言嘴角直抽,“这是什么理论?”
聂书瑶瞪了江婉儿一眼,道:“这是我家雨芹的理论。”
她拍着雨芹的背道:“好了,好了。你家小姐长大了。长大后再怎么烧也烧不成傻子的。三岁以前的小孩子才会呢!”
雨芹听到后郑重地点头,“小姐说是那就是。”
“吁!”马车停了。
江婉儿第一个跳下马车。揭开帘子道:“医馆到了。”
雨芹第二个跳下,在车门口将背对着聂书瑶道:“小姐,我来背你。要是核桃地就好了,她可有力气了。”
聂书瑶笑道:“不用。我还能走。核桃是个实心眼的,带上她我们的行踪说不定早就暴露了,她的嗓门那么大。”
雨芹这才拉着聂书瑶的手道:“所以小姐让她跟五娘去照顾马了呀。”
“知道就好。”
聂书瑶下了车。看到眼前的医馆名叫“济仁堂”,三个大字写得很工整。也没镀金或是镶边,有一种沉稳感,这种沉稳给了人信服。
她点头道:“嗯,看来那店小二介绍的医馆还不错。”
雨芹扶着她走进医馆,今天聂书瑶没戴帷帽,她们打扮成市井小民的装束,也没人觉得不戴帷帽不妥。
聂书瑶是不喜欢戴的,只是有时候必须得装装淑女,能不戴就不戴。
江婉儿先一步到医馆内找空闲的坐堂大夫去了。
聂书瑶二人则是刚刚跨过医馆的门槛,还未来得及站稳就险些被人撞倒在地。
“哎呀!”雨芹脚下一个趔趄,幸好聂书瑶眼急手快拉了她一把,要不然这丫头就摔倒在门口了。
“走走走!我们这里不需要游医。”医馆内的学徒们推搡着一个年轻人,正是这年轻人撞的雨芹。
聂书瑶本来就没多大力气,拉雨芹的手用的又是左手,右手扶着门框,这会疼得脸上也出了冷汗。
“啊!”雨芹稳住身子后大叫,“小姐,你没事吧?”
聂书瑶狼狈地摇头,眼前一黑,头好晕,干脆就闭上了眼睛靠在雨芹身上。
这下子可把雨芹吓坏了,扯过那年轻人来抡起小拳头就打,“你这人走路不长眼睛的啊?我家小姐若是出点事,看我不要了你的命!”
雨芹也是豁出去了,她的性子本就是外柔内刚,这下子可好,那火气将她的柔全烧光。
“怎么回事?”江婉儿听到声音,快步走来。
那年轻人也因这一撞被医馆学徒推出了门口,差点跌倒在地。又被雨芹扯着,晃晃悠悠地实在是不好看。
“你们……。”虽然气,年轻人也没办法,上前一步冲着聂书瑶道:“姑娘,你没事吧?”
雨芹瞪着眼睛道:“你哪只眼睛看我家小姐没事了?若是我家小姐因此有个什么,我,我……,我要你好看!”
“……。”年轻人好像吓住了样子,直直地盯着聂书瑶看。
江婉儿这会走了过来,一把就将年轻人拨拉在外,斥道:“登徒子,还不快滚!”
年轻人脸面通红,吱唔道:“我,我是郎中,你家小姐受了伤寒正在发高热吧。”(未完待续)
☆、第271章 药方
年轻人的一句话,让聂书瑶缓慢地睁开了眼,感觉这年轻的郎中好像有点本事,看了这么几眼就能断定自己在发高热,说不定真有两下子。
“你叫什么?”聂书瑶轻声问。
年轻人拱手道:“在下荀泽,是一名江湖郎中。”
聂书瑶看他说得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可见对江湖郎中的称号不排斥。
在古代,一般对于在正规医馆行医的坐堂医生称为“大夫”,而对于某些游医及小打小闹的赤脚医生则称为“郎中”。
荀泽看上去也就是十六七岁,长得浓眉大眼,一脸正气,身板看上去也很健壮,可为何被人一推就倒呢。
似乎感觉到了聂书瑶的疑问,荀泽抓着脑袋无奈道:“家师病重,身上已无银钱买药了,这才想着来医馆看看能不能赚点银子,谁知……。”
聂书瑶明白了,他这是想打零工呀,这里可是正规的医馆,被轰出来也不是不可能。说道:“你快走吧,医馆没抓你去衙门算是好的了。”
“可是,姑娘你的病……。”荀泽对于撞了病人很自责,总想做点什么,可他除了会看病其它的啥也不会呀。
正在这时,医馆中有人喊,“下一位!”
江婉儿马上答道:“来了来了!”拉着聂书瑶快步走向坐堂大夫。
而荀泽最后只收到了雨芹两个狠狠的白眼,他摸了摸鼻子,自语道:“这丫头真凶,比我师父还凶。”
随之左右看了看没人注意他,就再度混进了医馆。
聂书瑶很明白是怎么了。而江婉儿也很明白,只是医不自医,为了心安还是来次医馆让这里的大夫好好看看。
待拿到药方之时,两人看了一遍觉得没错,道了声谢想去抓药。
正在这时,荀泽却在她们身边说话了,“这方子确实是治伤寒的。那味甘草用得也极好。甘草有和中缓急。润肺,解毒,调和诸药之效;只是姑娘的左臂似乎受伤了。只用这些药的话有点慢呀。”
“你是何人?”坐堂大夫一听有人质疑自己的方子,便站起身来怒喝道。
聂书瑶再次摇头,这位小哥可真是口快,在他人的地盘上找别人的不好。嫌死得慢吗?便笑道:“这位小哥说得小女子不懂,但这里的大夫都是极好的大夫。小女子信得过。”
她这么说也是不想看到心直口快的荀泽被人打出去罢了,谁知荀泽却不解其中味,再次道:“姑娘,请听在下一言。我若在这方子里再加一味药,保证你明天就能见效,而且胳膊也不会痛了。”
他这么一说。坐堂大夫听不下去了,大手一挥道:“来人。把这捣乱之人给我扔出去。若他再来,扭送官府!”
自有维持秩序的学徒前来,还是刚才推荀泽的那两个,一上来就怒道:“怎么又是你?我看你是皮痒了。”
正在他们再推搡之时,聂书瑶道:“去抓药吧。”
江婉儿拿着方子去一边抓药,聂书瑶被雨芹扶着往外走。
这次荀泽被那学徒重重地推倒在地,呲牙咧嘴地直呼痛。
聂书瑶来到他跟前,问道:“还能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