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看明白了他的意思,也收起玩笑,叹着气走进内殿。
凤星舞在他们家绝对是一个另类,也不知道像谁,那丫头打小性子就冷得像块冰疙瘩,脾气更是乖张得很,平时绝不来找他们,一找就准是天大的事。
唐宁头疼,也不知道这小祖宗又要闹腾什么。
凤朝歌看着爱妻的无可奈何,莞尔一笑。
每次那两活宝都能把家里闹得鸡飞狗跳的,他已经淡定了,起身正准备去御书房处理事务。
可刚迈开步,就听里面传来唐宁的惊呼:“你说什么?”
随即是凤星舞不变的冷劲:“您没听错,我就是要让他欧小宝作大昭国第一个太监。”
听到这狠劲十足的话,凤朝歌突地打了个颤。
脚步一转,三步并做两步地冲进了内殿,一脸惊诧地对凤星舞问道:“闺女,他惹你了?”
凤星舞瞧了眼父亲,抿着小嘴不说话。
唐宁又惊又无奈地看向凤朝歌,无声地把这烫手的山芋递给了他。
凤朝歌瞅着凤星舞冷漠的小脸萦绕着气愤,微眯的眼神精光闪过,心忖如电:这孩子天生冷淡,鲜少有能让她动容的事,看来那个欧裴文还真本事。
忽然,凤朝歌朗声大笑,爽快地回道:“也好,敢惹我家宝贝伤心,他咎由自取……”
“谁伤心了?”
听到父皇的说法,凤星舞不乐意,立即矢口否认。
唐宁本是被凤朝歌的决定震惊,刚想说他怎么跟着胡闹。
但见凤星舞的急于否认,她眼珠一转立即明白了凤朝歌的以退为进。
夫妻两眼神一交流,唱起了双簧。
我要他做太监【2】
唐宁应和:“就是,他罪有应得。来人啊,把……”
父母间算计的神色还唬不住凤星舞,她打断唐宁的戏词,淡漠道:“算了!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他。”
丢下一句狠话,人又恢复生人勿进的冷淡,转身离开。
留下凤朝歌和唐宁无奈地对望,都为那可怜的欧裴文捏了把汗,希望他小子自求多福吧。
……………………
御书房内
凤夜麟和欧裴文见到皇上驾临,急忙迎上前恭谨参拜。
凤朝歌背负着手走过凤夜麟的身边时,只淡淡的扫他一眼,直到走到龙椅上坐好,才对他的所作所为点评了一句:
“这一次过了!”
“是!”凤夜麟神态肃正,也与平时的嬉皮笑脸截然不同。
孩子的事过度干预只会适得其反,凤朝歌不仅是明君,也是慈父,教导有方,教诲点到即止。
看到儿子端正的态度,他微微颔首,家事就这么算告一段落。
言归正传,向凤夜麟问道:“你那边的事进行得如何?”
这突然转换话题,倒叫凤夜麟微微诧异。
本以为闹这么大风浪,父皇怎么也要训斥几句。
他也做好了聆听教训的准备,想不到一句话就算完了。
凭他的经验,往往看似容易的事,里面通常都藏着凶险。
但父皇问话,他也不敢迟疑,恭恭敬敬地上前回道:“回父皇,这些年由于经济的快速发展,带来繁荣的同时,也积累了不少问题,贸易的自由固然是好,却缺乏规划的管理和制度的约束,使得很多商家不断非法牟利,投机倒把,进行不良竞争,致使商场秩序越来越混乱。”
凤朝歌听他头头是道,眉眼微扬,高深莫测道:“听你之言,朝廷颁布的法令只是一纸空文?”
谈论起正经事,凤夜麟再无半点吊儿郎当。
虽听出父皇话音里的不悦和质疑,依然实事求是的说出自己的见解: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利字当头,有利可图便会有人铤而走险。如果没有实际有效的实施办法和力度,那么法令,只是一纸空文。”
“那依你之见如何?”
凤夜麟谨慎地道出他的想法:“加大法令管理和实施的同时,在商界组建商会,创建自治、自监、自律的商业环境。”
“自治!”听完他这大胆的想法,凤朝歌淡笑,精明的眼光光辉流动,在考量中浮现几分赞赏,最终决定道:“照你说的办吧!”
得到父皇的首肯,凤夜麟不但没有一丝雀跃和得意,反而神色更加凝重,稍作斟酌,坦言道:“还有一事,不知是不是儿臣多心了。”
能让桀骜不可一世的太子担忧,可见事情非同小可。
如果自己所料不差,应该与那孩子有关。
凤朝歌不动声色,虚抬手示意他继续说。
凤夜麟岂会知父亲的算计,不无担忧地说道:“近来在商界迅速撅起了一家“和字号”,幕后老板身份不详,资金不详,分号却以惊人的速度遍布各洲,为防止它是第二个楚家,儿臣认为,我们应尽早防范。”
“这些事你自己处理,不必再事事回奏。”
父皇的全权信任是意料之中。
可不知为何,瞧着父皇漫不经心的样子,凤夜麟总是心尖打突突,隐隐不安,却又琢磨不出缘由。
“没事都退下吧!”凤朝歌不看他诧异的神色,起身走下龙椅,准备回龙渊宫。
在经过欧裴文时,他站定脚步,嘴角扬起可疑的弧度,对他说道:“这段日子你最好与太子寸步不离。”
“臣遵旨!”欧裴文不解皇帝这古怪的命令,只能先恭敬领旨。
凤朝歌目光扫过两张茫然的脸,背负着手,在朗朗大笑中翩然离去。
留下凤夜麟和欧裴文一脸莫名其妙。
待殿内只剩他们二人,凤夜麟才对身边的欧裴文来了一句:“父皇就这么放过我了?”
这一家子一个比一个黑
欧裴文摸摸下颌,略有所思:“看样子是,但臣怎么觉得又不会这么简单呢!”
“你也这么觉得!”
终于找到共鸣,凤夜麟差点泪流满面:“我就说他们两老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真是前途堪忧啊。”
见凤夜麟忧心忡忡,欧裴文暗笑,心道:“您也知道啊,早干嘛去了。”
但这损人不利己的话他也只能在心里说说,祸从口出,他比谁都体会深刻。
皇帝这一家子全是属章鱼的,一个比一个黑,一时嘴快倒是痛快了,后果也是不堪设想的。
可是,皇上对自己说的那句话嘱咐又是什么意思?
欧裴文自己也犯了迷糊,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聪明如他,绝对不会认为皇上只是随口戏言。
凡事还是小心为妙,出门多拜拜四方。
………………
燕洲郡首,大舆城
二十二年前,在昭国尚未完全统一天下时,这里曾是舆国的京都。
当年昭皇挥戈兵临城下之时,舆王丧心病狂,关门焚城,屠杀百姓,致使一座繁华化为一片废墟。
如今,在武德的精心治理下,经过多年的建设和发展,大舆城不仅再现当年的繁华,而且更胜一筹。
并以连接南北纽带的重要地理位置,一跃成为全国第二大富庶城镇,繁荣仅次于京都。
但凡有些实力的商家在此地都开设分号,名满大江南北的风月楼亦不例外。
繁华的城中心,商家鳞次栉比。
喧嚣热闹中,人们一眼便能扑捉到那座极具标志的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