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疯子一样在满桌子的铜钱里四处翻找。
只要他能在桌子上找出那枚双字钱,公子夜抽老千的阴谋就能被揭穿。
他还真不信邪,公子夜能在他眼皮底下瞒天过海!
凤夜麟对他这愚蠢的控诉不觉好笑。
赌场自古无真假,赌的就是技术,找不出证据谁也不能说人耍赖。
不过,像这种输掉身家性命的人的癫狂行为,凤夜麟早已司空见惯,
所以,并没有阻止孔武疯癫的行为。
悠哉地环抱着臂膀,耐心地等他自己认输。
随着桌子上最后一枚铜钱被丢掉,孔武彻底绝望。
两手死死地扣着桌沿儿,目光凝聚又涣散。
好半晌,才渐渐稳定下来。
开口,嗓音已经沙哑得不成样子:
“我认输!但我想知道我是怎么输的!否则我死都不甘心!”
“按理说,我可以拒绝回答。不过,我一向尊重言而守信的人,所以今天破例一次。”公子夜说话间,指尖一弹。
手上那枚双字钱“铮”飞起,又迅速回落,稳稳地立在他指尖上。
“原来如此!”
孔武也是赌术中人,刚刚是输急眼才口出蠢话。
此时镇定下来,仅从公子夜这一个动作他已看出端倪。
其实公子夜的手段并不高明。
原来,这只不过又是一招故技重施的“障眼法”。
瞒天过海【2】
其实刚刚公子夜抢的并不是双字钱。
而是利用孔武对他个人的防备,故意误导孔武相信那就是双字钱。
当受到阻击时,再趁放手之机,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真正的双字钱顺带出去。
这招奇在,不仅使用了迅捷的手法,还向对手施以强烈的心理暗示。
一个人能在赌博中将心理与技巧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天衣无缝,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看得通透,孔武心口如一,由衷地说道:
“公子好手段,我孔武输得心服口服。这石场的管理权从今天起归你所有,我的命也由你发落。”
怎料,公子夜听完他的话,却是微微一笑,诚言道:
“呵呵,孔兄严重了,石场我收下,命就算了!”
“常言道,不打不相识,我十分欣赏孔兄的豪爽,若你不嫌,咱们就此交个朋友。”
这番话尽显公子夜的豪爽和气度,真真令人竖指敬佩。
孔武也是直性人,当即抱拳,爽快道:
“恭敬不如从命,我孔武欠公子一命,今日记下了,他日若有机会,一定报答,告辞。”
言尽于此,孔武阔步出了石场。
众人都在叹服孔武的潇洒,压根没人留意到,公子夜在听到他哪句“他日若有机会,一定报答“,唇边勾起的那抹戏谑中透着嗜血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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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谓人走茶凉,在这亡命之徒的地方体现的尤为深刻。
孔武前脚刚走,石场里那些稍微有点头衔的,就急着赶来巴结、拜会公子夜,这位新大督头。
可惜,他们连门槛都没迈进,便被虎头以公子夜休息为由,一一拒之门外。
这一间小小的石场,根本入不了他凤夜麟的眼。
他在等,等楚家来人。
果然如他所料,闹出这么大风波,楚家当日下午便派人过来。
令凤夜麟惊讶的是,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楚妖娆。
你们要造反?【1】
楚妖娆脚步轻盈地来到凤夜麟的面前。
桃花般妩媚的容颜上满是欣喜之色,对他不吝赞扬道:
“公子真是厉害,短短两日便凭一己之力赢得关注,小女子实在钦佩!”
转而,她佯装略有失落的说:
“我还想为公子尽点心意,看来是没机会了!”
知她是想像知己般笑言,凤夜麟莞尔,不动声色地顺着她的话寒暄道:
“此言差矣!若非楚小姐帮助,在下怕是还不知身在何处。”
一句话,不乏诚意,又巧妙地拉开彼此的距离。
楚妖娆也是聪明人,怎会不懂人家的疏离。
明眸略有黯淡,不得不低低转眸,悄然抹掉眼中真实的失落。
片刻,再抬眼看他时,已牵扯出一丝公式化的微笑,有礼的说:
“公子,老祖宗有请,请随我来吧!”
言罢,楚妖娆就要先行一步。
一旁的虎头听说公子夜要离开石场,顿时急得直握拳头,不舍的眼神含着期冀地望着公子夜。
凤夜麟自然知道虎头在想什么,出言唤住楚妖娆,征求道:
“不知我可否带虎头一同前往?”
公子夜的要求让楚妖娆的身躯隐隐一僵。
似踌躇了一下才转过身,对虎头问道:
“你愿意吗?”
虎头一听立即猛点头,明亮的大眼睛里倘佯着三年来都未曾见过的激动和开心。
楚妖娆见状并没阻拦,转身时默然一叹,带着他们前往楚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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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进楚家,气氛已与第一次全然不同。
褚云早早率人在门外恭迎,礼数周到地将公子夜请入正堂。
这一次,连楚雄阴沉的脸上也挂了几丝笑意。
矍铄的眼神不住地打量着下面风度翩翩,俊美不凡的公子夜,沉缓的声音也多了几分赏识:
“公子夜果然名不虚传,短短两天光景竟有如此作为,老夫果真没有看错人!”
你们要造反?【2】
公子夜得了赞扬表情仍没丝毫浮动,上前抱拳,不卑不亢地恭维道:
“老祖宗过奖!承蒙您的厚爱,是晚辈的福气,晚辈感激不尽。”
“好!孺子可教,哈哈哈!”楚雄开怀。
随即,朝褚云递了一记眼色。
与同公子夜谈笑不同,那眼风里带着明显地杀气。
尽管只是扫到一角,虎头的心脏仍不觉一紧。
立即忐忑地垂下头,悄悄躲在公子夜的身后。
这时,应楚雄的吩咐,褚云命人带上一名五花大绑的壮汉。
虎头好奇地撩起眼角去看……
蓦地,他睁大不可思议的眼,惊讶险些脱口。
那人不正是赌输石场的——孔武?!
虎头在心中惊问“他怎么会在这里”的同时,也意识到今天的气氛很不善。
孔武被人推搡着进来,嘴里不服气的骂骂咧咧。
直到看见楚雄阴沉的面色时,他的嚣张才有所收敛。
这一次不用人胁迫,自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用膝盖走路,边向楚雄连爬几步,边求饶道:
“老祖宗饶小的一次吧,小的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在场的人都看得出,孔武虽表现的诚惶诚恐,可神态里却没有丝毫的忏悔。
他就像一个被宠坏的人,压根儿没把这错当回事。
可惜,这一次楚雄并没有他所预期的那样和蔼可亲。
楚雄微微冷笑,缓慢冷酷的声音里混着不易察觉的失望:
“当初念你年少气盛,一再姑且,怎知你死性难改,不但葬送了大好前程,还赌掉了性命。”
“知道我最憎恨什么么?愿赌不服输,苟且偷生的人。既然敢赌,不是生,便是死!”
听出楚雄话中的抛弃,孔武这一次真的慌了,连哭带喊,惊惶地哀求着:
“老祖宗,我错了,我错了,求您再……啊——”
求饶声还回荡在厅堂中,孔武却已身首异处。
你们要造反?【3】
随褚云手起刀落,高雅怡人的厅堂顿时洒满血色……
孔武一腔热血染红了光滑可鉴的地板!
看着孔武那颗黝黑的脑袋在地上咕噜噜滚落到脚边;
看着孔武惊惧地睁着死不瞑目的眼睛;
虎头的双腿都开始打颤,紧紧地闭上眼睛,咬住嘴唇硬挺着别让自己昏过去。
可是,他苍白的小脸上却无法控制地爬满冷汗。
“别怕!”
忽然,一声轻缓的安慰钻入虎头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