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春嘴角抽了抽,摇着头竖起了大拇指。
“您真是奴婢的好主子!”
明曲郡主一向如同弱柳扶风,生得也是温顺可人,通常都是贤良淑德的化身,凡是什么不好的事情扯上她,旁人都会觉得那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因此。邵二爷才将她选作了队友。令明曲长期游走在宫内,打听事宜,从未被人怀疑。
三皇子还曾追求过她,只是遭到了婉言拒绝之后,又被周围兴起的舆论困扰,三皇子便作罢了。
满春身为下人,向来是不好多言,也不好将话说得太露骨的。这一次,她唯恐琳琅会被明曲蒙蔽,见明曲已对她视为眼中钉还犹自帮人说着好话,没想到琳琅如此耿直,觉得有问题就直接上报领导了。
那头,明曲咬着唇又垂下了眸子。邵煜白却开口了:“这些年我虽在北暨,却也对京洛的事情有着了解。”
“你做的其余事情,我向来也是满意的。”
“唯独,明曲,你的执念太深了。”
明曲抬起通红的眼,看着邵煜白。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执念?你也知道,我对你痴执入骨!”
“我知道。”
“可你为何就一点希望都不肯给我?”明曲失控的高声质问。身子前倾,几乎要帖在邵煜白的身上。
琳琅重新窥视起来,总觉得此时的画面,本该男拥女入怀成一段佳话,可惜事情的发展,却生生破坏了画面的美感。
邵煜白伸出一指,戳着明曲的肩窝,缓缓令她靠后,与自己的距离拉开。
“若是每个心仪我的女子,都要求我给个机会,那边关如何守得住?百姓何以安家乐业?”
明曲终是笑了,眼神却透出了一股咄咄逼人的狠意:“为什么要给她们机会?难道我和那些、与你素不相关的人是一样的?”
“你与她们自然不一样。”
“所以煜……”
“你觉得自己有恃无恐,所以放肆的过分。妒心已然魔障,再这样下去只会焚了自己。”
邵煜白直起了身子,平静的注视着她。
“回头吧,我永远不会站在你身后。就算站在前头,回头之时。目光所及之处也不会有你的身影。”
“那是谁。你能看见的人,是谁?”
明曲呵笑着抹了一把脸。
“李琳琅?”
邵煜白不置可否。
“希望你明日醒来,能冷静下来,想想明王府上百口人的性命,别再意气用事。”
说罢,他转身,朝着白月楼走去。
“邵煜白!”明曲往前追了两步,终还是停了下来。
“你不过……就是仗着我喜欢你,才有恃无恐!”
哽咽声成了嚎啕大哭。经久不止。
琳琅心境五味杂陈,靠着假山,其实真想过去拍拍她的肩说:“姑娘,他只是不喜欢你,更不喜欢被你威胁着要在一起。这事不是他有恃无恐,而是你深情错付!”
然而为了保命,她还是选择了缩在假山后。直到明曲离开,才做贼似的拖家带口回了齐物居。
而后几日,明曲还是留在了誉王府。誉王妃自然是很乐意的,对琳琅来说也没什么。
她只要缩在齐物居里陪着傻子,就什么事都没有。
倒是邵煜白,之后一连几日都没出现在王府里。
听满春说他是临时有事,回邵府了。
琳琅对此的想法还停留在最后一次看到邵煜白的时候,他将一个精致的小匕首给了她。
那小匕首确实很是精致,只是手握的地方已经被磨得发亮。邵煜白说:“这是我祖母生时最为珍重的武器。是她的一位挚友托人打造的。”
当时她没想着要收下,因为当初的镯子也是邵煜白那位祖母留下的。
然而邵煜白却道:“女儿家能用来防身的,我信得过的只有这一把。先前明曲犯下大错,其中也有我的责任。就当是我赔给你的礼数了。”
“你。就那么相信我的直觉?毕竟我也没有十足确定事情是明曲郡主的责任……”
“你没有,但你提供了线索,我就可以查啊,是不是傻?嗯?”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时,邵煜白的拇指轻轻在她的睫毛上划过了一下,却不知是拂落了什么。
不争气的又红了脸,琳琅烦躁的放下匕首。
“满春!”
“奴婢在!”
琳琅又抓起匕首,朝着满春亮了亮:“你会不会用?”
满春呆了呆。
随后尴尬的笑了笑:“主子说的会,是指?”
“防身。杀人,当然不是拿来切菜的用法。”
满春“噢”了一声,摇头:“您若想学防身,还是得请教二爷。奴婢不行,奴婢端刃用的不精。”
顿了顿,满春又道:“而且,这匕首,您可千万别让表小姐瞧见。否则……就算她不会再动您,也保不齐您会受到什么伤害。”
早就从满春那听说了明曲郡主“别的还好。唯独眼里容不得二爷和别的女子亲近”,琳琅自然不会想要去碰那个硬钉子,便点了点头。
“好,我明白了。”
只是消停不过几日,琳琅刚想和誉王妃提一提自己兄长受伤、妹妹又小产的事情,想去抽一天看看,誉王妃又主动找到了她。
直对着卧寝里供奉的送子观音像。
目光微转,誉王妃难得竟握住了琳琅的手。
“琳琅啊,听闻近日。你与世子……都没怎的温存?”
声音虽显得婉转,说出的话却直接。誉王妃说完也有些脸红,但还是在看着琳琅,认真的问。
琳琅早在被问时心里头就“咯噔”了一声,这些日子她确实没……
“可能是世子之前折腾了一遭,有点儿累了,近些日子就没那个兴致吧。”
誉王妃听完就皱了眉头:“这怎么行?传宗接代可是头等大事,你还指着齐儿自己主动找你?”
琳琅呆了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个学医的,听见这话虽不至于面红耳赤,但也……太尴尬了。
“不行不行,琳琅你得加把劲儿!齐儿不主动,就得换着你来!”誉王妃义正言辞的道。
琳琅讷讷的应了一声。实则不知道怎么办好。
她接受能力强,又不代表动手能力强。何况对方是个古怪的傻子,她很绝望啊!
见她一窍不通的模样,誉王妃叹了口气。看向玉珠。
玉珠微微俯身,把抱着的被红布遮挡着的东西呈现在了琳琅面前。
一本大写的“春那什么图”,光是封面就活色生香。
琳琅眉心一跳。
“琳琅,不是本妃不体谅你。本妃也知道,孩子全靠机缘来。可你不努力,那就是一点儿可能都没有。本妃和王爷现在就日夜盼着你的肚子能有点儿动静呢,你说说这要求也不过分吧?”
琳琅被堵的哑口无言,接过图册,想了想,干脆道:“说到孩子,琳琅这却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誉王妃见她接过了东西,就换上了“一切好商量”的模样。
总觉得手里的东西还是有点儿烫手的,尤其是当着誉王妃的面……
琳琅生怕落下个“不知羞”的名头,把册子放在了桌上才道:“先前在寺里遇到意外,导致琳琅的妹妹不幸小产。到现在,琳琅这里还没有她的消息,敢问王妃能不能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