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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曙清霜、拾陆(2 / 2)

「好,不聊了。你看起来还没好,今天还是不要待在柜房里了,回房歇着吧。」

「谢谢辜大哥。」

柳澄胤回房躺下,拿出香囊打量,yAn光穿透窗纸洒落其上的光辉有些眩目,他将香囊收回床头小cH0U屉里,长吁一口气闭目养神。傍晚他在当铺吃饭,有些人好奇挑起鬼宅新主人的事聊,辜庆余看柳澄胤不太想讲这些就替他敷衍、岔开话题。

柳澄胤这天没心思再忙其他事,吃饱饭在院子里发了会儿呆就回房就寝,可是下午小憩时睡得有点久,而且心中悬着事、惦记着人,根本无法成眠。他觉得李奕风还是挺狡猾,抢先一步跟辜庆余等人表明他们叔侄关系,透过辜庆余的嘴道出此事,不就是想让他哪里都躲不掉麽?毕竟他不可能抛下救命恩人一家,自己一走了之啊。

当然他不认为李奕风会伤害辜家人或是怀兴当铺,反而是想和他们打好关系,正因如此他才会认为叔叔是狡猾而不是卑鄙。

这一晚他久违的施展轻功,潜到李奕风入住的那座大宅院里,他对这大宅还不熟悉,只认了方向,不过园中尚有灯火,朝光亮处寻去总不会有错。

花木扶疏的园内有供人歇脚的亭子和露天摆设的石桌椅,李奕风在月夜里饮酒,石桌上除了酒具之外,还有一碟燻烤过的獐子r0U。李奕风惬意独酌,见到青年飞落到眼前也不意外,彷佛早就盼着人来,他倒了一杯酒邀道:「睡不着出来走走?坐吧,喝一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澄胤不像年少时那般客气,他大方坐下喝酒,李奕风挟了一块r0U片到他面前说:「尝尝?」

「怎麽有这个?」

「忽然想喝酒,临时叫下人去买了些,自己又燻烤过的。」

柳澄胤盯着挟到面前的r0U,张口叼进嘴里嚼,木香和沉年老酒的气味和谐融在一起,暗暗惊叹李奕风这个人不只生得好,还这麽会享受,莫名有些气恼。他说:「看来你这些年过得不错?」

李奕风抬手抚过自己鬓发笑应:「我看起来不错?那就好了。我可不希望好不容易找到你,却被你嫌弃我年老sE衰,年华不在。」

柳澄胤嘴角cH0U了下,蹙眉念说:「没想到你会这样想,这话真不像你会说的。你不是练了什麽神功,哪会老啊,要说到老,我才是……」

「你是长大了,不是老啊。何况你以前就学过我教你的基本心法,之後再稍加练习,也不会这麽快衰退。」李奕风藉月辉和周围的灯火打量青年,虽然先前已经反覆观察过,可是这人的眉眼已经彻底长开来,不仅生得英俊好看,连个子都cH0U长不少,几乎快和他一般高了,这让他感慨岁月流逝的无情,又万分庆幸自己能在有生之前和青年重逢,有机会珍惜缘份。

柳澄胤留意到李奕风目光过於专注和深沉,他被看得心里发慌,垮下脸说:「你不要一直这麽看我。」

李奕风收歛眼神,抿了口酒之後淡笑:「对不起,我总是忍不住,人生苦短,能多看一眼是一眼。不过也不想被你讨厌。」

柳澄胤听他讲这些话就不禁心疼,为了不被扰乱心神,y生生换了话题说:「你跟辜大哥表明我们是叔侄,你用的什麽名字?既然他们都知道我们是亲戚,总得套好说法,免得将来尴尬。」

「他们没问,我也没说,只说我是你叔叔。不过你说得对,日子一久还是要打交道,还是取个假名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你之前是怎麽应付的?」

李奕风挑眉,想了下说:「兰城和辰铎、端州都相隔遥远,许多事并不会传开来,也难怪你不清楚了。为了能更快的找到你,所以我出面替赵嵩做事,替他和疆外一些国家谈判,稳定局势,因为要是一直战乱的话,你在外面不仅日子难以安生,只怕为了躲避战火也可能去更远的地方,甚至渡海远行,那我岂非一辈子都不能再和你相见?所以我就出面找赵嵩谈,他也同意我的建议,现在的我依旧是以李奕风的身份过日子。虽然也有自己的部下,但不算有什麽威胁,另外也有人在监督我。说是监督,b起大晋时那种明里暗里都藏伏危机的日子倒是好过不少,起码赵嵩是个识相又聪明的人,宁可与我为友,不会想跟我为敌。」

柳澄胤听他叙述这段经历时,尽管语气平静,却仍隐然有其威仪和霸气,这点十年来都不曾改变,但再想到李奕风这几年为了找他而和赵嵩妥协,大概也是受了不少委屈,顿时有些五味杂陈,更多是心软。

李奕风又抿了一口酒思忖道:「假名的话,我就跟你姓吧。就叫,柳常思。」

「呃,你这名字……」柳澄胤一听忽然脸皮烫热,这人故意将他新旧名字混用,好像从命里已经分不开似的,这暧昧难明的感觉令他羞窘无语。

「嗯?」李奕风挑眉睐他,神情有些无辜,却暗自欣赏对方有趣的反应。

「算了,随你啦。」柳澄胤给自己倒一杯酒喝,手腕忽然被李奕风握住。

「你喝酒?」

柳澄胤抿了下嘴,轻轻拨掉腕上的手说:「我这几年也不是只有长个子而已。而且我现在也敢吃酸喝辣,有些滋味习惯了以後其实也没有那麽难受。」

「嗯。」李奕风歛眸,含着笑意淡淡道:「虽然我努力不想变,怕你认不出我,但你倒是拼了命的想变成另一人,或许是我太一厢情愿吧。不过你喜欢现在的日子麽?这些年来,待在Y暗的柜房里不直接面对外头的人与事,是真的不愿意见到我了?宁可将自己关着?」

柳澄胤不愿意听他将自己说得这麽颓丧消极,也不愿意他这麽自怜自艾。他知道李奕风表面看来有多美好,内心或许就有多少Y暗沉郁,那不是寻常人消受得起的。李奕风从来也不打算让人分担,也正因如此,这一刻会讲出这种惹人心疼怜惜的话,肯定是身心俱疲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澄胤听了心中不忍,也不愿他胡思乱想,於是回说:「我没有把自己关着,从前我不情愿在常安坊的王宅待着、不愿在皇g0ng住下,那才叫牢笼。现在我觉得怀兴当铺很好,在这里我很安定,没有杂念,一切太平,怀兴当铺是我自己找的城墙,庇护了我十年,辜家兄妹是我的恩人,我一辈子都不允许有人伤害他们,包括我自己。」

李奕风定定凝望他半晌,莞尔回应:「嗯,那就好。看来你已有自己的归属了。我是不是真的不该出现在你面前?是否很多余?」

柳澄胤没想到自己说得太快,话语间好像刺伤了对方,急忙道:「当然不是!」

李奕风没想到青年反应有些大,讶异望着人。

「我是说,我真的不讨厌你,当年的误会也说开了,我很高兴你找到我把事情讲清楚。不过事情实在是有些突然,所以我才有些不知道该怎麽……」柳澄胤低头讲话,即使月辉和灯光下一切蒙胧不清,却还是瞧出他耳根红透了。

「嗝。」柳澄胤打了个嗝,错愕摀嘴,李奕风起身坐到他身旁的位置给他拍背,力道恰好,谁来做都不难的举动却让他感觉温柔。

「我去叫人倒些茶水来吧。」李奕风起身往外走了几步,碰着挂在附近树间的摇铃,向出现的下人交代了句又踱回他身旁坐下。

「你树上还有机嗝,关啊?」

「嗯,地方太大,摇铃方便些。这样一来护院也能随时留意跟通知其他人。」李奕风似是想起什麽好笑的事,轻哼一声说:「也是这些年才有的习惯,防人之心不可无吧。」

柳澄胤想到这人从前生活的环境就是这麽诡谲危险,不由得多问一句:「难道有人想暗杀你?因为你帮赵嵩做事,碍了其他势力的路,又是前朝皇室遗族,所以被盯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奕风不想他太忧虑担心,神sE温和望着他双眸轻浅道:「多少是讲中了一些,但没有从前大晋时期那样难应付,你不必太担忧。你想,大晋还在的时候我不也都没事?」

柳澄胤想起他们分开时这人身子都还没好,不觉握牢李奕风的手问:「你身子怎样了?走火入魔之後调养好了没有?」

李奕风垂眼看了下被捉牢的手腕,抬眼笑望他说:「真好,看来有些事一直没有变。」

柳澄胤顺其目光瞅一眼,尴尬松手,抬头时李奕风偏过脸凑近,一双俊眸锁紧他,将他神魂摄住,令他忘了吐息和动作,顿失防备的刹那,唇被温软轻辗了下。他回神後差点摔下石椅,李奕风及时环住他後背浅笑轻语:「你早点回去歇下吧。明天来我这里吃晚饭?」

柳澄胤愣愣颔首,起身顺原路飞回怀兴当铺,直到就寝时都恍惚不已。初春的夜还很冷,但他浑身烫得连被子都不想盖,指腹轻轻m0上被李奕风碰过的唇瓣,居然还觉得麻,渗到心里sU得无法多想。

柳澄胤转身侧卧,逃避太过明亮的月辉,心想若是世间真有什麽仙术、咒力,他可能是被李奕风那人给施法魅住,摄走心神了。

以为分开十年彼此都会生疏许多,可是方才交谈相处一如过往,纵使许多事改变了,但心中仍有些地方从来就没变过。怀兴当铺庇护他十年,是他依赖的城墙,可他心中想要的家却连个影子都没有,他的家国早就没有了,过去的朋友伙伴也一个个失去,这让他积累更多的Y影和恐惧,为了不再失去更多,他本来打定主意什麽都不想再拥有。

不敢奢想,但内心深处还是很向往曾经的温暖、关怀和归处。柳澄胤发现他一直在逃避的恐怕都是自己,擅自将李奕风、傅雪鸿当成虚幻里的归处,想像他们在世间某一处都还过得好,用来欺骗自己。就如李奕风所言,是他在自欺欺人罢了。

第二天柳澄胤忙完当铺的事,和其他人交代一声就去找李奕风。李奕风在住院楼下的厅里备了桌家常菜,柳澄胤看了一眼就问:「没有酒麽?」

李奕风说:「酒喝多伤身。坐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吃饭时两个人都很安静,李奕风一如以往优雅,柳澄胤同样没发出什麽声音,只不过後者因为曾经历过饥馑交迫,吃得有些急。李奕风看了颇心疼,温声提醒说:「你吃慢一点,还有很多饭菜,慢慢来,多陪我一会儿。」

柳澄胤点头,耳根和颈子又有点泛红。经过一夜深思和自问,他知道彼此能再重逢很难得,也不想再蹉跎光Y,但心里仍有不少疑问。饭後趁着下人端上甜汤,他问李奕风说:「你是怎麽发现我在兰城的?」

李奕风说:「我知道你不会用本名行走江湖,却也没想到你给自己取了这样的假名,所以找起来真是犹如大海捞针。为了尽早找到你,我只能尽早催促赵嵩解决流民的问题,唯有让大梁国内安定才有可能在国内找到你。这期间也不是没想过你可能参军或是在哪个乡村落脚成了农户,所以每施行一项新政,我都让人去留意你这年纪的青年。可是为免你因为我的缘故被有心者盯上,所以就连画像都不能发布。」

言及此李奕风苦笑道:「就连去过的每个地方所有香火旺、灵盛的寺庙也都去求过。」

柳澄胤暗自讶异,从前的李奕风压根就不信鬼神的,听到这里他轻蹙眉心抿笑说:「其实,这些年我去庙里给你和傅哥哥立了长生牌位。」他们本都是不太信这玄学的人,聊到这里不禁相视而笑。

李奕风接着讲:「典当铺子向来是官商联系甚深的,赵嵩和其他人有意处理许多当铺剥削百姓收取暴利等问题,也曾找来不少人议事商讨,我也因而接触过一些相关的人。当时听说过兰城的怀兴当铺,有位新来几年的二柜房对字画、珍奇古玩的见识颇厉害,时常能捡漏,尤其是几位名家作品都逃不过其法眼,不经意就留心注意。

巧的是这两年我想将娘亲住过的宅子收回打理,这是她和我师父一起待过的地方,虽是我师父的伤心地,但师父还是很想念娘亲,我不想让这屋宅荒废,所以来过兰城几回,都是要处理这里的事。经过怀兴当铺时就想起从前听闻的人与事,所以远远观望过。其实第一眼看见你走出铺子,我就晓得那一定是你,但却不知道该怎样才能不把你吓跑。」

柳澄胤喝着甜汤,单手撑颊说:「不管怎样都会吓到。」

「是啊。」李奕风轻笑,接着讲:「我让下人拿一幅画去让你看,特地落款署名。」

「名字是後来添上的吧?墨sE都不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你跟我来。」李奕风带他上楼,将先前那幅江曙清霜图从收藏的柜架上取下,拿到案上展开浏览。

柳澄胤指着景sE一隅问:「江边树下的三个小人也是後来画的?」

李奕风挑眉问:「你发现了?」

「有次我把掉出鸟巢的幼鸟捧回树上,刚好撞见你要去上朝,你画的就是那次不是?可是当时是春季,你作画却在秋季,观其墨迹就晓得明显不是同时完成的内容。」他见李奕风莞尔,又接着叹道:「丹青依旧,只是物换星移。」

听柳澄胤说完,李奕风略微低头回忆说:「这的确是我後来才加笔,这幅画是旧作,整理时忽然想你想得厉害,也许就是那天开始觉得你很好,把你搁上心头也说不定。」

柳澄胤皱眉,表情窘赧低喃:「你不要一逮到机会就讲这种话,害我……」他偷瞅李奕风,对方望着他的目光柔情似水,他所有言语顷刻化作轻烟消散,默默回望。

李奕风也不急着交谈,仅是这麽互相凝望良久,他沉哑喃语:「我想你想得快疯了。如今觉得这麽疯了也挺好的。」

柳澄胤被他越发炽热的目光看得有点意乱情迷,不知该怎样回应,只好微微偏首错开目光。李奕风揽住他肩膀轻声问:「今晚你别回去好麽?」

柳澄胤没回话,低头愣了会儿才抿起一抹淡笑,心想这十年还真的有些事没变过。b如,他无法拒绝李奕风,一直都是如此。他想让李奕风快乐,让自己也快乐,人生苦短,或许什麽l常也是虚的,他现在也很想和这人在一起,这不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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