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散(1 / 2)

顾荣本以为江落会像以前每一次跟他吵架一样,睡一觉起来就会把这些糟糕的事情忘掉,他们的关系很快就能恢复如常。

但是这次并没有,到了傍晚他回到房间叫江落吃饭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

顾荣来到隔壁,发现江落果然直挺挺躺在她原来的房间里,顾荣叫她吃饭她也不理,跟没看见他一样。

顾荣劝了一会儿之后,火气也上来了,直接甩袖而去。

他就不信了,江落如此胆小,她难道还能为了跟他置气,连鬼怪都不怕了?

顾荣愤愤地想,等她晚上再来敲门,自己绝不会像上次那样轻易地放她进来,必要给她点教训,让她长长记X。

这样想着他还叫来下人,让他们再去竹林里多放几只喂过药的猫。

但这天晚上江落真的没来找他,即使那猫叫在他听来都有几分瘆人了,江落依然没来,直到天亮都没来。

江落捂着耳朵躺在床上,外面的猫叫让她十分心烦,心中的烦闷几乎压过了恐惧,让她反而没那么害怕了。

为何她跟顾荣睡觉,外面就能很安静,她自己睡,外面就吵成这样,她怎么会感觉不到异常?

江落觉得那不是猫叫,而是顾荣高高在上的嘲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到处都是顾荣的影子,她被吵的睡不着,她哭着,翻来覆去地想,就算有鬼,也应该先去找顾荣这种人,自己就算被鬼缠上,也是受他连累才对。

等到后半夜,那些猫终于不叫了,她才昏昏沉沉睡过去。

早上吃饭的时候,江落一点也不想跟顾荣坐在同一张饭桌上,恨不能离他八丈远,气得顾荣直摔筷子。

中午江落更是任人怎么唤,也不肯出来了。

到了晚上,顾荣没再b她出去吃饭,估计彻底不想搭理她了。

江落乐得自在,反正她也感觉不到饿。

这样饥一顿饱一顿不知过了几日,有一天她躺在床上,忽然听到几声清脆的鸟鸣,扭头向窗外看去,看到青葱一片,原来外面已到仲春。

春光穿过窗户在室内的地板上打下方形轮廓,江落能看到空气中浮动的尘埃,她朝床外伸出手,透过指缝观察天边朦胧的光圈。

最后她拖着虚弱无力的身T,勉强起身,翻窗跳到外面的竹林,竹林深处,隐隐传来歌声。

陆行止正在林中专心抚琴长啸,忽然听到一阵极轻的脚步声,脚踩落叶的节奏就如他的心跳速度一般。

他抚弦收琴,缓缓扭头,看到那日在荷塘中被她吓到的nV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似乎没有那天明媚,人也瘦了许多,眼下隐隐泛着乌青,皮肤有点不正常的苍白,脚上只穿个袜子,整个人有些衣衫不整,脚步虚浮不稳,像生了一场大病。

最重要的是,这个人怎么会出现在他表哥的后院,她正走着的那条路的尽头,不正是顾荣的房间吗?

江落没有像上次那样被他吓到,她甚至一点也没注意到他探究的目光,她也不想管,就径直往前走,只想到竹林深处散散心。

她再也不担心会遇见鬼,因为刚刚见到陆行止,她就明白顾荣又在骗她,山中传来的似哭似笑的声音,不是别的,正是那些山中隐士们在长啸。

她以前听江淹说起过,但却没见过,顾荣欺负她没见识,处处撒谎骗她。

这样的人,她怎么能喜欢上。

就像是在惩罚自己一样,她一步一步走在石子路上,告诉自己清醒一点,眼泪却不争气地往下掉。

陆行止看这人边走边哭,眼底带着几分决绝,身材娇小,全身上下却透着一GU倔强,面相还有些洛yAn人的特征,禁不住好奇起来。

但好奇归好奇,他并不Ai多管闲事,于是他收回目光转过身,他调了调琴弦,修长五指翻飞,《广陵散》的前奏自他指间缓缓流泻,后在音调该高亢的地方戛然而止。

陆行止终于没忍住,他转过身,对着江落的背影道:“姑娘莫要再往前,林中有蛇。”

江落停下脚步,转头跟他行了一礼,一开口嗓音有些低哑,她对他说:“谢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中不能去,她也不想回房间,心中更为憋闷了,她擦了擦眼泪,在原地转了几圈,然后抬头问陆行止:“我能在这里坐一会儿吗?”

陆行止皱了皱眉,思索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他以为江落是要坐到凉亭里,结果她直接原地坐下了,陆行止看的直摇头。

他虽然罔顾礼法,但却是个待人温柔的人,对nV子孩童更是T贴,于是他提醒江落可以到凉亭里来,自己马上就会离开。

他注意到江落没穿鞋子,甚至把琴封铺到地上让她站在上面。

江落坐下后,哭地更厉害了,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陆行止坐立难安,有些尴尬,正想离去,却听她道:“这样面对郎君,非我心中所愿,让您见笑了。”

“只是见郎君生的貌美,待人又好,想起我早逝的兄长,所以泪流不止。”

“我兄长也曾一心一意待我,后来他拿X命祭奠友人,弃我而去。”

“我见郎君,如见故人。”

陆行止最是崇拜这种为知己者Si的行为,一时肃然起敬,朝她深深鞠躬,坚定道:“能与令兄相像,是我的荣幸。”

江落却道:“但我们是洛yAn人,江东人看不起洛yAn人,跟亡国之人相像,郎君还觉得这是荣幸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行止严肃道:“晋鼎南移之前,我等也是亡国之人。”

“汉人曾经看不起亡国的胡族,对他们百般欺压,是故今日胡族残忍待汉人,亡汉人之国。”

“可见风水轮流转,冤冤相报何时了。”

“我敬重令兄的为人,不因身份更改。”

江落心中感动,也更加惭愧,因为她想起自己初见陆行止时,曾轻易定义他无病SHeNY1N,现在看来,这是一个真X情的人。

她问陆行止:“方才听你弹奏《广陵散》,可是喜欢竹林七贤?”

“若是郎君不介意,可愿听我给你背一首诗。”

陆行止眼里微光闪烁,点了点头。

江落就给他背了阮籍的《咏怀诗》,中间偶尔还夹杂几句佛语解释,这都是从江淹那里学来的,陆行止感到十分惊喜,不仅因为这nV子懂他,还因为第一次有人如此认真地用他喜欢的方式取悦他。

等到江落停下来,陆行止几乎激动地不知如何是好了,俩人又开始聊起魏晋名士,从正始名士聊到竹林七贤,又从西晋建国聊到五胡入侵中原。

顾荣站在十米外看了他们将近半个时辰,俩人聊地十分投入根本没注意到附近有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在他们聊地忘怀的时候,顾荣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姨母新丧,行止不在家里待着,跑到我的竹林里做什么?”

陆行止注意到江落的脸立马冷下来,她微微颔首,起身就打算离去,但顾荣已经来到她的身前,按着她的肩膀往下压,她不得已又坐回去。

顾荣又道:“是看上我的nV人了吗?”

他面无表情地打量江落衣衫不整的模样,伸出手指随意地在她衣襟处拨弄,把她的领口弄地微微敞开,露出一片nEnG白的肌肤,江落惊恐地往后躲,顾荣扣住她,轻笑道:“躲什么?”

“阿落衣衫不整地在这里与别的男人聊天,不就是想T验一下当今名士幕天席地与人y1UAN的快感吗?”

江落有被他羞辱到,她气恼地拍开他的手,顾荣利落地躲开,俯身拍了拍她的脸,笑道:“放心,我一会儿就满足你。”

江落真害怕他当着陆行止的面撕掉她的衣服,扯掉她最后一层遮羞布,她收起脚,想把自己蜷缩起来,顾荣却将她从靠椅上扯下来,按着她的后脖颈不让她动。

江落垂下眼,刚刚与陆行止聊天的快乐和自信统统消失不见。

陆行止拱手,俯身与顾荣道:“是我有错在先,与她并不相g,还请表哥见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荣却道:“行止此言差矣,这不是‘她’,这是你嫂嫂。”

他低头将唇贴到江落耳边,状似亲昵道:“来,见过你表弟。”

他这些侮辱的举动让江落感到十分难堪,她咬着唇,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怎么也不肯抬头。

陆行止不忍见她受辱,忙将事情的原委解释一遍,顾荣听完后情绪并无任何起伏,漫不经心道:“沈家的小姐不错,改日我就去陆家提议,让你们早日完婚,这样行止就不会随便被哪个nV人迷了眼。”

江落趁他无防备,猛地使力推开他,愤恨道:“你怎能随意决定别人的婚事?”

顾荣站稳,嘴角凉凉g勒出一丝冷笑。

江落又道:“你自己多疑善妒,心x狭窄,为什么要往别人身上泼脏水,乱发脾气。”

顾荣摆了摆手,陆行止不得不退下,他刚走出去十米,身后就传来裂帛声,他闭了闭眼,接着往前走,后面又传来短促的哭声,他忍了又忍,担心转身会给江落带来更大的麻烦,纠结半天终于狠心离去。

身后隐隐传来顾荣的声音,他咬牙切齿道:“你不是挺能说的吗?今天不在这里把魏晋历史从头说到尾,这事儿就没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顾荣有意羞辱她,在光天化日之下将她剥了个g净,自己却穿戴齐整,只是衣衫微乱而已。

顾荣解开她的发带,将她绑在靠椅上,按着她恶劣地磨,凶狠地C,江落不仅感觉疼,更感觉羞耻,蜷缩着脚趾,在他身下又哭又叫。

但在喘气之余还不忘记骂他自私自利,薄情寡义,刻薄虚伪,骂到最后顾荣已经连人都不是了,连孩子都不配有了。

顾荣火气上来,多用了几分力,江落一个cH0U动,身T猛地拱起又落下去,x口绞地Si紧,被他b地满脸是泪,她含糊不清道:“顾荣,你真恶心。”

顾荣冷笑,俯身T1aN去她眼角的泪,手r0Un1E着她的rT0u,惹得她不停颤抖,随后一个深顶,更是让她cH0U泣不止。

他反问:“我恶心?”

“咬地这么紧,你明明很喜欢。”

他俯下身,与她额头相贴,极尽暧昧地蹭了蹭,身下却毫不留情地将yjIng狠狠捣进Sh软的x口,直T0Ng到底,江落瞪大双眼,发出痛苦的呜咽,眼泪自眼角缓缓流下。

顾荣又问她:“知不知错?”

江落愤怒地说:“不。”

她话音刚落,就被顾荣抱在怀里翻了个身,粗长火热的yjIng还埋在她T内,狠狠将软r0U搅弄一圈,上面的青筋重重碾过她T内敏感的凸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啊啊啊啊……”

竹林中传来nV子凄惨的哭叫声,听起来好不可怜,很快这哭声又变得支离破碎,最后只剩下轻喘。

顾荣S过一次之后,发现身下之人已经没有动静了,他以为江落晕过去了,就有些惊慌地解了发带将她抱起来。

等他将人翻转过来,看到她眼泪纵横,嘴唇猩红的模样,心中一痛,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了。

他叹了口气,伸手掰开她的嘴,将她的唇瓣从尖利的牙齿下解放出来,无奈道:“罢了,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江落眼神空洞地盯着他,看地顾荣一阵心凉,接着她眼底忽然涌出别样的情绪,失望和怨恨夹杂着眼泪一起从眼里流泻出来。

她攥住顾荣的衣襟,一开口声音哑地有些不好听。

她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就连一个陌生人待我都b你温柔,你一点也不好。”

“我不要喜欢你这种人。”

这些话就像一把刀子一样,猝不及防地扎在顾荣心上,让他好半天都没回过神。

顾荣沉思一会儿,到底没再动她,捡起地上的衣服帮她穿上,抱起江落往竹林外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等回到书房,他心情彻底平复下来,将人抱到腿上哄。

他想跟她道歉,显然又不得要领,语气生y又霸道:“方才是我不对,莫要再哭了。”

“哭地我心烦。”

他给她擦了擦眼泪,嫌弃道:“你这眼泪一天天的没完了。”

江落看也不看他,眼泪流地更汹涌了,轻咬着唇,整个人看着气鼓鼓的,像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她一点也不知道,她每次这样哭着向他表达内心的愤怒,效果都适得其反,反而让他觉得她很好欺负。

顾荣被她这幅模样逗得心里一软,忍不住伸手掐了掐她的脸,哄道:“就为了外人几句话,回来跟我闹了十天。”

“你说说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不生气了。”

顾荣搂住她的腰肢,逆着光低头亲了亲她的唇,被江落嫌恶地躲开,他心里刺痛,但面上不显。

顾荣从衣襟里cH0U出她的发带,双手绕到后面帮她把头发重新系好,似乎是想帮她把刚刚被他脱掉的衣服、踩碎的自尊重新整理好一般。

等他手里的动作停下来,江落终于抬头看着他,也不哭了。顾荣还以为终于把人哄好了,朝着她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刚想再说两句,却听江落道:“让你高兴的时候就哄两下,让你不高兴的时候就可以随时随地把我扒光,妓院里的妓nV也不过如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些用词听的顾荣眉头一皱,心里涌起一GU深深的无力感。

江落很平静地笑道:“我当真连情人都不如,家妓才会被如此对待。”

“不过没关系,反正我也是你从妓院带回来的。”

她用最难听地话去刺激顾荣,而这些话又以一种玉石俱焚的方式扎回她心上,就在这种痛苦的拉扯中,她心底生出无限的勇气,叫嚣着让她去与顾荣对抗。

顾荣罕见地没发脾气,也没跟她动手,他似乎真的想好好听听她是怎么想的,他真的不想再跟她回到开始时那种状态了。

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她却连眼睛也不眨,声音低哑道:“就连一个外人都会听我讲话。”

“就连一个陌生人都知道尊重我。”

“无论是裴耀灵还是陆行止,他们个个都b你好。”

“你只会b我,强迫我,用尽各种手段让我把你不想听到的话收回去。”

“我一点也不喜欢你。”

等江落这句话落下,顾荣也松开了搂着她的手,江落很轻易地挣开了他的怀抱,头也不回地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不敢回头去看顾荣脸上的表情,她怕她再待下去,就会忍不住心软。

顾荣独自一人坐在那里,想了许多。

他想起俩人初见时,江落跟他说“永志不忘”,他活了二十载,听过无数的夸赞,但他从不放在心上,唯独这四个字让他第一次觉得别人的奉承是如此悦耳。

他就想把她带回家,想看看这个人是如何践行自己说过的话。

但是江落言而无信,不仅想杀他,还总想着逃跑,即使她这样待他,他还是不忍心杀她,只对她略施惩戒而已。

至于床上那些事,自己是用了一些手段,但她不也很快活吗?何况俩人在一起躺了那么久,在无数个日日夜夜里恩Ai缠绵,难道次次都是他b迫不成?她就没有一次是自愿的吗?

自己是看她看的紧了些,但那也不过是担心她的安危罢了,她一直活在他的庇护下,根本不知道外面有多险恶,有多少人想置她于Si地。如果不是他处处护着她,她怎能那么悠闲度日,他只是夺走她一点自由,这人就如此记恨他。

就是自己太惯着她了,让她不识人心险恶,才会变得如此任X。

在江东,除了他,她还能找出第二个这样真心实意待她的人吗?

而她倒好,因为别人三言两语的挑拨,就将他贬低地一无是处,还说什么从前没见识才会喜欢他,现在只觉得他面目可憎。

她就是仗着他Ai她,处处冒犯他,挑衅他,顾荣当真恨自己心软,不忍心杀了她,留着这样一个nV子处处跟自己作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自己为了俩人的婚事,为了她能堂堂正正嫁进顾家,在众多士族间周璇,苦苦筹谋,累得好几天都没合眼。她不仅躺在床上与他置气,还出去私会男子,尽给他找不痛快。

顾荣越想越委屈生气,只觉得自己没杀了江落都是好的,她居然还敢说什么不喜欢他这种人。

他都已经够退让了,还给她认错道歉,她却不依不饶,没完没了,步步紧b,还拿他跟那个姓裴的b较,姓裴的现在只怕已经Si在北方了。

至于陆行止,她说陆行止待她温柔,自己的表弟自己能不知道么,此人就是一个随心所yu,Ai自我感动的毛头小子,今日待你好,明日就不理你。今日心血来cHa0跑到别人家的竹林里乱嚎,明日就能站在人群里哭叫。还温柔?顾荣简直想笑。

一个见了一面的人都能被江落拿来跟他b,顾荣觉得自己当真是养了个白眼狼。

跟他讲尊重?顾荣冷哼一声,心道还好江落刚才跑得够快,不然看自己怎么收拾她。敢跟他讲条件,敢跟他叫嚣,就是教训地还不够。

他真恨自己心软。

她不想看见他,他看见她亦来气,不如先把她送走,免得自己忍不住真做些过火的事情,让这白眼狼更记恨他。

俩人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若她只记住他的坏处可怎么好?

这样想着顾荣cH0U出一张白纸,思索片刻写下一封信,叫来下人让他们给谢朏送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清晨起来看到外面的天气不是很好,到了中午天空果然下起蒙蒙细雨,午饭之后雨势渐大,春雨淅淅沥沥地拍打在青墙白瓦上,溅起连串的雾蒙蒙的水珠。

谢朏的心情就跟这春雨一样,逐渐复杂。

因为顾荣近日里总给他找事添麻烦。

前几日吴郡陆氏给家中几个子弟选妻,地点就定在东山上顾荣的那片荷塘。恰巧那天北方的几家士族也在东山的一条山溪旁临水宴饮,下午回家的时候这两帮人马不知怎得就撞在了一起。

因着这里面的人相互之间大多都有些利益关系,双方皆下了马车互相行礼问候,谁料有些士族喝多了酒吃多了药没个正行,见到这些nV子竟当众脱起衣服来。

那些世家小姐哪里见过这种场面,无不惊呼着四处逃窜,场面一时乱作一团。

开发会稽郡的时候朝廷为了安抚民心,曾开放山林川泽之禁,允许四周居民在山上渔猎樵采,好巧不巧这番景象又被几个猎户看见,不出三日整个江东都流传着南北士族在东山聚众y1UAN的谣言。

那些大字不识的平民私底下居然还整理出一份名单,上面列着所有他们认识的士族的名字,有些人甚至还把这些士族的裙带关系理了个清楚。

江东父老茶余饭后无不拿着这份名单夸夸其谈,一边骂士族恬不知耻,一边为他们的奢华生活咂舌感慨。

名单上面首当其冲的就是顾氏和谢氏,以及其他几个名气较大的家族。

谢朏看着这份荒诞的名单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心想整理户籍的时候都没见过这帮人如此积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这么一闹,那天去过东山的二十八位世家小姐名声尽毁,她们从世人眼里的名门闺秀堕落成别人口中供人玩乐的交易品。

她们也就罢了,她们身后的家族可经不住这样的诋毁,毕竟士族最重脸面,江东士族联名上书,誓要让谢朏给个交代。

谢朏剥夺了涉事的北方士族的一些特权,又带着他们亲自登门致歉为这些nV子正名,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此事压下去。

若说这事儿跟顾荣没半分关系,谢朏是打Si也不信的,他曾派人去山溪那里查看过,里面的鱼被迷晕一大片。

谢朏正算计着怎样给顾荣还回去,顾荣居然又修书一封指责他家家教不严,让他赶紧把江落带走。

可怜谢朏不仅要关照家中即将临盆的妻子,又得去安抚自己的妹妹。

窗外下着春雨,江落把床帘拉地严严实实躺在那里睡觉,周围光线昏暗,她做梦做地正酣,忽然被人打断。

来人说谢大人在客厅等她。

江落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谢朏此行所为何事,她有些心虚地来到客厅,为自己给别人添了麻烦感到十分抱歉。

尤其是看到谢朏的身影似乎清减了一圈,她就更愧疚了,她很小声地跟谢朏说:“兄长,对不起。”

谢朏喝了一口茶,笑说:“无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眉眼弯弯,和蔼可亲地看着江落,调笑她:“顾大人把你养的不错嘛。”

谢朏伸手b划了一下,评价道:“阿落看着长胖了一些,与以前b有种不一样的好看。”

江落见他没任何异样,这才稍微放下心来,她平视谢朏,小心翼翼地问:“是顾荣不要我了吗?”

谢朏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不是,是舅舅想见你。”

江落点了点头,又试探道:“我衣服还没收拾……”

谢朏打断她,笑说:“不用,谢府什么都有。”

然后他放下茶盏,跟江落示意到门外等他。

江落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就见谢朏跟韩浩一起走出门来。

她都以为顾荣把韩浩打Si了,为此还顶撞过顾荣几句,如今又见他健健康康地站在自己面前,心中感到惊喜,对顾荣的怨恨也少去一半。

她上前问韩浩近来可好,韩浩与她行了一礼,语气轻快道:“托小姐的福,一切都好。”

然后他直起身,严肃道:“顾大人有两句话让属下说给您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江落不耐烦地垂下眼睑。

韩浩自顾自地说:“其一,以后不准您再叫他大名,人前人后请称呼他‘顾大人’。”

江落听完撑起伞扭头就走,谢朏无奈地跟上。

韩浩抬高声音,冲着二人的背影大声道:“其二,好好反思你自己。”

谢朏的父亲头发花白,步履蹒跚,已是行将就木之年,但是他端坐在高堂上依然目光矍铄,颇有威严,整个人都散发着岁月积淀下来的厚重感。

大概人之将Si,便发现这世上的一切都如梦一场,回顾过去,发现许多事情已不值得计较,因此他再不似年轻时那般强势,也愿意再回头去善待妹妹留下的孩子。

江落初见他时,还念着他以前的无情不愿上前,还是谢大人朝她露出一个微笑,又冲她招招手,她这才走到他身前。

谢大人端详她一会儿,说了一句:“你很像你母亲。”

“眼睛、神态都像极了她。”

江落努力回忆了一会儿,这才发现她来江东已经这样久了,久到她脑海里母亲的模样都有些模糊了,甚至突然有人提起她的母亲,她心里还有一种陌生的感觉。

她看着谢大人的眼睛,轻轻问他:“舅舅记地竟这样清楚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大人说几句话就得喘会儿气,一举一动都显得无力,虽嗓音沙哑,倒是吐字清晰。

他用混浊的双目打量着她,目光仿佛穿透了她,去看历历在目的往事。

“我是家中老大,我父亲有很多孩子,但我最疼Ai你母亲。”

“如果不是当年那些事情,我本是要以半副身家将她嫁入琅琊王氏的。”

说到这里他突然坐直身T,眼冒JiNg光。

“只要有我在,定不会让人欺负了她。”

“人们总说世家望族养出来的nV子都是为了送出去巩固家族利益的,但是世人焉知这里面就没有家人的十分真心在里面。”

他铆力说完大段的话后,忽然又沉寂下去,低着头不知是在怨怼还是在悔恨。

江落上前伸出手覆上他的,蹲下去抬头看着他。

“今日雨过天晴,舅舅想不想出去看看?”

这场景一如当年别人都怕他,只有她敢靠他这样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大人点了点头。

江落将他扶到外面的树荫下坐了一会儿,春日暖yAn晒地人昏昏yu睡,他高兴地与她讲了许多往事,江落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的母亲年轻时也如此富有生机,后来却被生活磋磨地没有半分脾气了。

给他喂药的时候,谢大人语重心长地跟她说了一句很有深意的话:“他很好。”

等他睡下,江落又去看了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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