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既然来了,你为什么不去进香?”
“我不是一个注重形式的人,而且我觉得神灵并不能主宰命运。”
“可是命运也不是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我喜欢那句话,尽人力、听天命。”
“这我赞同,就像咱们这次一起出行,我们只能计划,也要天意成全不出意外才可成行,比如都能请到假,不会有什么突发事件走不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们坐在去鼓浪屿的轮渡上,望着渐渐离去的厦门市区。鼓浪屿是一个优雅的住宅区,房子古朴,窄窄的街道纵横交错,岛上静寂无声,只有太阳毒辣辣地晒在石板路上。
有人来要求当向导,南风很自信地说不用,他找得到路。那人也不强求,只是默默地跟在我们后面,仿佛知道我们一定会迷路似的。果然没一会儿我们就迷失在了那些七拐八拐的街道中,怎么也走不出去,只好请了向导。
我取笑他盲目自信,他也不以为意,嘿嘿笑。一路上他就看着我,什么地方也不想进去看,我拉他进了钢琴博物馆,看到有烛台的古钢琴,还有用脚踩的自动钢琴,那琴不用手弹,琴键自动塌下去发声,看上去很诡异。
太热了,气温有四十度,海滩边的沙子踩上去都烫脚,根本不能久留,更别说晒着游泳。著名的日光岩在山顶,像个光溜溜的和尚头,被烈日晒得油光闪亮的,让人望而生畏。我们一致决定不爬了,找个有冷气的饭店吃海鲜去。
岛上饭店的海鲜又贵又难吃,服务态度也不好。但坐在落地的大玻璃窗前,看着美丽的南国风景,还是让人十分满足。我们所有的付出,都是为了换取一些人生难得的记忆,有了这样的一些记忆,就不算是白活过。
刚上岛时有店家让我们拍了一张照片,用电脑做到一个圆的瓷盘里,这时取到,我拿出细看。背景是蓝色的海和海边的高楼,南风仍是那件浅黄灰的短袖衬衣,本身就有点旧旧的,我的白色吊带长裙照出来也有点泛蓝,仿佛染上了海水的颜色。那么大的太阳,照出来却显得有点黯淡,照片虽然是彩色的,却给人古老陈旧的感觉,我凝视着它,好像隔着许多年的岁月来凝望画中人青春的容颜。
我们相遇在天堂(4)
我把这种感觉告诉南风,他说:“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怪怪的。不过,是不是说明我们会白头到老?”
“看着它让我想起一首歌:如果让你遇见我,而我依然年轻,用最真的心换你最深的情。”
“我已经在你最青春的时候遇见了你呀!真的,夜儿,虽然你也经历了一些情感挫折,可是你依然是年轻的,别老嚷花儿就要谢了,你的生活才刚刚开始,做什么都来得及。”
他很不喜欢我的另一个网名“花儿就要谢了”,记得有一次我用它进幽林,他马上出去换名进来,换的名字叫“春去春回花谢花又开”。那次之后,他就不许我再用那个名字了。
“也许是我的心有点倦了吧!”
“嗯,我知道,我会等着你重新有能力去爱。”
“我不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所以不敢轻易去爱了。”
“夜儿,我希望给你这样的信心,相信我会永远爱你,不会离开你。”
“这种誓言你不也对她说过吗?”我轻轻说道。
他一下子黯然了。“是的,我是说过不主动离开她却食言了……夜儿,但我觉得对你和对她的感情是不同的,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述,希望时间能证明吧。”
“对不起,今天是个开心的日子,我们不说这些吧!”我拿起啤酒,“来,我们喝酒吧!无论今后如何,记得夜儿和南风曾经一起度过美好的时光。”
在下午最热的时候,我们去逛环岛路,那本是一个非常浪漫的地方,可以游泳,也可以租两人骑的自行车兜风,但由于天气太热,这两件事都没法做。我们只能坐公交车看看风景,坐到尽头又从原路坐回来。
等车的时候,一转头南风不见了,我叫一声:南风!他应声从广告牌后面出来,笑嘻嘻地问:是不是怕我丢了?我心里并不着急,也不怕和他走散,我有点异样的是,以前在电话中网络中叫过无数次他的名字,只有这次是一叫就应声而出,活生生地站在面前。
公交车不是空调车,虽然大开着窗户,吹进的也是热风,我们并排坐在木椅上,风吹得我的头发拂到他脸上,他温柔地把它们拢到我的脑后。他又目光一刻不离地看我,看我的面容,看我赤裸的手臂,看白色吊带裙下低低的领口……他不是偷偷地看,而是从容地悠闲地,不带一点邪念,像欣赏一幅画,流露出了解和喜爱。
他炽热的目光让我更热了,我说:“你不要老是看我,看看环岛路上的风景多美!”
“风景哪有你好看!”他笑,“我来就是为了来看你的,又不是为了来看风景的!”
“可是你看得我更热了!”我嚷,“热啊,比较起来我宁可冻死!”
“哈,现在忘了去哈尔滨时生怕冻死的模样了!”他取笑我。真是的,虽然我们只是初次见面,却彼此知根知底的。
环岛路很长,每隔一段都有租泳衣和自行车的,我对骑双人自行车有点向往,但对顶着烈日做这种运动心怀畏惧。他也不让我去,说会中暑的。想不到我们跑到厦门最浪漫的地方来坐公共汽车玩。
我说:“不行了,热晕了,我要回宾馆洗个澡躺着。”
“来不及了,晃晃马上就下班,不是约好一起吃饭的?”
“可以让她到宾馆里来,来了我们再决定去哪儿吃饭。”
“我本想到海边吃海鲜,打听了一下是露天的,太热了受不了。有个小吃城不错,离她也近,但离宾馆远,没必要让她跑来跑去折腾。我们可以先去那里等着,那里也有冷气的。”
“好吧。”我同意了,又笑他,“挺疼妹妹的嘛!”
晃晃是幽林里的一个小妹妹,也在厦门,听说我要去一定要约着见见。南风脾气温和,对谁耐心都很好,幽林里许多妹妹都喜欢他,晃晃也是其中之一。她叫南风小哥哥,很依恋他,但还不知道他也来了,我没有事先告诉她,想给她一个惊喜。
回到市区,打的去了小吃城,那里很大,一排排的柜台上堆满了各种食物,等着人们选购。而且整个大厅已经坐满了人,看来厦门的餐饮业也很繁荣。这些都和其他城市一个模样,奇特的是厦门有的地方街道挺窄的,人行道修在商店下面,好像一个走廊。
坐下没多久晃晃来了,穿着粉红的T恤,一张小鼓脸还带着稚气,非常可爱。她看到南风时愣了一下,我说:这是我给你的惊喜,猜猜是谁?她一下子就叫出来:小哥哥!
那一刹那间她的表情令人难忘,使我心里生出许多柔情。我拿出采访一个银匠时买的银手链送她,那本是一套,项链在哈尔滨时送给落落了。她拿着小盒子,带着哭腔说:“夜儿姐姐,我都没有礼物给你!”
“没事没事,你是妹妹,我应该送你,你不用送我。”
南风的意外到来,令她开心极了,我们俩一起去拿食物,用托盘一趟趟送回来,南风心安理得地坐在那里,享受我们的服务。我剥好的基围虾,他也不客气地全吃掉。
我埋怨他:“你看你,大老爷们似的坐在这里,要我们两个女人来伺候你。”
“这你就不懂了,晃晃是兴奋过度,需要跑来跑去发泄一下。你嘛,需要练习一下当贤妻良母!”
晃晃笑得东倒西歪,我尖叫一声,给了他一脚,喝道:“快,给我和晃晃剥皮皮虾和螃蟹,一点绅士风度也没有!”
我们相遇在天堂(5)
皮皮虾很扎手,这家伙剥了几个就偷懒了,顾左右而言他,指着一盘冰怪叫:“这是什么?”
“榴莲刨冰,我想小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