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2 / 2)

白衣公子弱弱地应了一声:“搁外头,你歇着吧,清风会来伺候。”

书童清风夹了一大包东西返进屋,陈青口在第一时间闻见葱油芝麻饼的诱人香气,更可恶的是,还有红烧鸡架和辣味鸭脖的味道掺杂其中。他咬牙他切齿,他咒骂这俩人迟早被隔壁村的余寡妇相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书童服侍白衣公子解衫,冷不丁伸手来探陈青口的鼻息。道:“公子,这厮留着干吗?半死不活的,不如。。。。”比了一个斩草除根的手势。

不如你老子的!陈青口暗骂。

白衣公子笑:“清风,你这是做什么?盗圣曾有训话,奸杀人命绝非吾道。”

如果可以,陈青口想摸摸鼻子,他们没事提他爷爷做啥。他爷爷每天占茅坑的时候才会说这句,啥时候成行业操守了?

清风转了转他水汪汪的小眼:“公子,盗圣的孙女真的揭了皇榜?”

“这个,听说有此事,只是到了京城才能查实。”

陈青口彻底无奈了,他爹妈为老不尊,什么时候给生了一个妹妹?

清风移过大木盆,往里注入热水,用手试了温度,又添了些。

白衣公子解开束发紫金带,褪下里衫,由小书童服侍着香汤沐浴。陈青口很哀怨,自己长得决不算丑,可无论穿不穿衣衫,都比不过这位。同样是爹妈生养,瞧人家,袒露出清瘦笔直的背脊,肤色光润,在水雾中显现,仿若一幅上好的丹青。陈青口要是女人,这会儿铁定扑了上去。可惜,如今他最关心的还是他那二十张银票。

清风往白衣公子的背上打皂角。随口问:“公子,皇榜上言明广招天下豪杰,盗回国宝,可这国宝是个啥东西?”

“皇榜要是什么都写明白,你我还需上京?”

“可是公子,皇榜会不会是幌子?引我们去也就罢了,引盗圣爷爷的后人出山然后铲除后患?”清风舀了清水替他冲洗。

“这倒未必,御猫与盗圣一战,早在二十年前光明顶,当日两败俱伤,这盗圣有没有后人都难下定论。如今才来设局,是不是太晚?”白衣公子接过干净的手巾抹脸。

陈青口心想,那一日敲锣打鼓张贴皇榜,他也不是没瞧见。榜文上花枝乱颤说什么“国家有难,豪杰迭出之际。盗回国宝者,赏地百顷,官封七品,美女百名,黄金三车。”这么空的空头银票,骗得了别人,骗他陈青口还差很大一截。只不过眼前这两人说来说去也不似恶贼,姑且先饶他们一命。侧耳听下文。

“公子,庄主和夫人会不会派人来抓我们?”小清风服侍着白衣公子换上衣裳。

陈青口闷在肚里咯咯笑,这俩贼敢情还是个雏手。

白衣公子将软剑缠在腰间,蹙眉:“所以还得赶紧走。”

听得差不离,陈青口虚弱地哼了一声,这一声控制得相当好,是两人足够能听清楚的响度。

白衣公子欲拔剑,陈青口在床上可怜兮兮地眨巴眼。

“二位,饶命啊!兄台!这钱可是都给你了呀。你要嫌不够,我这身破衣裳还能值几文。这扇子不能卖,这乃吾家传的宝贝。若是还不够,不如兄台带我走。一路上车前马后安排食宿也多个照应。”

小书童刚瞪眼,外头有人尖声尖气喊:“掌柜的,在吗?掌柜的,衙门口来人啦!”

陈青口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喊:“小球,我的乖小球,告诉他们,说我马上就下楼。”

白衣公子比了比剑锋又指了指陈青口的脖子,陈青口当然心领神会,手捂在嘴上做了个姿势,意思是:“我口风很紧,万无一失。”

陈青口敞手敞脚,示意清风帮他整衣衫。清风纵有一万个不愿意。看在底下衙门口的人在,勉为其难皱着鼻子帮他理了一理。陈青口轻嗽一声,踱着四四方方标标准准的状元步,迈下楼去。

赵头儿已经等得不耐烦。眨巴着唯一一只眼,一脚支在椅子上,打横站着。这位爷比贼还横。陈青口抢上几步从怀里的犄角旮旯处掏出皱巴巴一块帕子,抖掉赵头儿靴上的尘土。觉得不干净,再抹了一次,然后把那破帕子,揣回兜里。

小球在一旁尖着嗓子嘀咕:“切!哎呦!嘿!瞧掌柜这孝顺。”

陈青口反手在脑门上给了他一记。

赵头儿展开几张画像发话:“掌柜的,来瞧瞧,有没有见过这两个?”

陈青口双手接过来对着亮处研磨了半天,态度可谓诚恳至极:“回赵捕头,没有!绝对没有!”

“你可看好了?这可是富贵山庄的小少爷,谁寻见了,赏银两仟。”赵头儿的独眼中并发出诱惑的光芒。射得陈青口腿脚发软,胸口发热。

“什么?两,两千两?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还是没见过,这可如何是好。”陈青口哀怨地看着赵头儿。

赵头儿深知此人嗜钱如命,他说没有多半是真的。盘问了几句,就带人撤了,撤的时候,捞走一壶酒,三斤花生米,两袋豆腐干。

小球见陈青口蹲在门口,忙问:“掌柜的,怎的啦?”

陈青口挡开他的小细腿:“别,别踩到,掉了一粒。”然后眼疾手快地把最后那粒花生仁抓起来捻掉外衣放入口里。

第二章 包打听

小球恨不得给他一脚:“出息!真出息!”

陈青口很受用,哼着小曲儿惬意地回到楼上。清风躲在暗处给了他一腿,陈青口跌出去七八步,被白衣公子顺势拉进屋。

看着脖子上的剑,陈青口就发怵:“兄台,先把家伙收好,刀剑无眼。戳个血窟窿还得花钱换地板。”

白衣公子同小清风一起别开头偷乐:“瓷公鸡啊瓷公鸡,你让我们说你啥好?告发我们赏银不是有两千两吗?你怎不去领?”

瓷公鸡陈掌柜笑得颇为得意,从左袖筒里面抓出个乌黑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您瞧好,您二位拿了我的两千两。您爷们要是被抓去,我先丢了这一笔。再说,赏银这东西说不准呀不好说,官府那头雁过都要拔匡毛,这二千两怎可能到我的手里?不妥不妥风险太大。不是好买卖。”

“那你便如何?”白衣公子很给面子地征求陈青口的意见。

“这样,我与两位做档买卖,您看您出了我这店门,没走几步就会被官衙逮回去。您不如把之前的二千两还我,我保着二位上路。哪里都有我熟识的买卖店铺,白吃白喝不说,还安全太平,多一个人多一份担待,您瞧是不是?”

“不行不行!决计不行”清风的脑袋摇得跟只拨浪鼓似地。小嘴儿噘得老高。

白衣公子却有点动心:“不如这样,这银子先不还你,你只管陪我们上路,打理食宿,等我主仆归家,向堂上父母禀明原委,赏你一万两!”

“不干不干!”这次是陈青口拨拉脑袋“一个子儿拿不到怎办?不如你先还我一千,然后立下字据,事成之后再清算,如何?”

“好!”白衣公子快人快语。与陈青口击掌为誓,又取了笔墨来立字据。清风一百八十个不乐意,可惜他不是主子做不了准。只得在一边磨墨。

陈青口把那一千两呵护着包在绢帕中揣回怀里。又把字据捧在手里吹了又吹。等墨大干了才叠好,存在袖筒之中。

* * * *

简单地向小球交待了经过。小球张大了嘴,就快合不上。小眼珠滴溜溜转仿佛在打量一个陌生人。原本就尖锐的嗓子拔高了三分“掌柜的!这么亏本的买卖,你怎么肯做?你想想,这一路上要吃掉多少,马匹车辆都是钱,还须时时刻刻担惊受怕。你还是不是我家陈掌柜?被人讹了一千两还往冷屁股上贴热脸?”

“话不能这么说。你家掌柜的我,什么时候做过亏本的生意?”陈青口还在数那十张银票。颠来倒去好多次。

小球朝他坐的那张凳子踢了一脚。陈青口忙用手护住椅子腿:“疼,心疼!你这猪脑子,驴肚肠!知不知道?”

小球点头:“原来你的确是我家掌柜的。除你之外没人心疼凳子腿。你要去你自己去,我可不跟着。” 话虽这么说,小球还是死鸭子嘴,吃罢晚饭就去准备了。

陈青口也没有闲着,张罗人接替他照料金鸡,这可是正经的好买卖,绝不能荒废。饲料都密封在坛子里,他细细地写了标签贴上,还嘱咐厨房打杂的,一定不能弄错。吓唬他,错了就割掉尔的舌头。

小球背上的包裹比桌子面小不了多少,足可以压塌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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