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她刚才上过的那个便桶似乎香不了多少。
包姑娘见过大场面,是个不怕天,不怕地的惹祸精灵,闻到这个,她也全身起了鸡皮疙瘩。逃也似地回到巧娘子身边,她这会儿安静了,消停了。不住地喝茶。等巧娘子躬身施礼告别总兵夫妇,小包姑娘也未开口说过半句。
回到富贵山庄,绝色和清风堵在门口,拉过巧娘子就问:“有没有看到薛家的小姐。”巧娘子摇头,俏目旁盼:“你们可以去问小丫头,她可是吓得不轻。”
绝色公子的脸色比小包还难看,能让包姑娘这般恐惧的就一定不是普通人。
清风试探性地问话:“那小姐是个哑巴?”
包姑娘摇头。
“是个瞎子,聋子?”
包姑娘再摇。
“五大三粗,比男人还黑?脸上没一块好地方?”
包姑娘都快哭出来,还是摇头。
“到底怎么了?你再不说,我就跳了下去。”绝色公子已经有了必死的决心。
“臭!恶臭!太臭了!”包姑娘捏着鼻子,大叫。
绝公子的心在滴血,一滴,两滴。
绝情决不会因为包姑娘的一句话就退婚,这婚事可谓是铁板上订了钉子,五礼都过了,谁说情都不行。
绝色公子真的就一病不起。
亏得寡妇和小包偷偷给他泄密,说是要帮他逃走,这孩子才算捡回一条小命。这几日添了怪习性,闻不得臭的东西。书院里的书童统统不准吃十里香,韭菜,蒜头。小包幸灾乐祸,时常带些难闻的东西去书院,整得绝公子神神道道。
这婚期可真的就在这几日了。
全文结局
天机真人,妙玉仙姑双双来访,可把一个杜十笑歪了嘴。寡妇毕恭毕敬地伺候着师傅师叔,端茶送水好不殷勤。
这一次黑白两道上来的客人可真就海了去了,是个人物都收到了请帖。连陈老爷子他们都请,绝情似乎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富贵山庄重兵把守,自然是固若金汤,还怕几只毛贼不成。再说现如今梁王如日中天,皇帝都奈他不得,富贵山庄现在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寡妇和小包终于在绝色大婚前一日见到了陈家爷孙。陈青口不是骑马来的,是被人抬了来。看上去伤势非但没好,还重了不少。那一把扇骨也蔫了,搭在陈青口的胸口。陈家这次来的人也就是小猫两三只,除了老头子和病榻上的瓷公鸡,也只有小球和几个打杂的。陈老爷子见了绝情边恭喜边寒暄,说话的时候声音还算洪亮,不过老头子的头发更白了些,精神似乎也不是很好。强打着精神在客套。小球捧上白玉马、金如意、翡翠花瓶作贺礼。绝情点头,让清风接过,小哥俩吐舌头,陈掌柜难得这么阔气。
客人那么多,绝情打了个照面就要告辞。
陈老爷子似乎有难言之隐,拉住绝情的衣袖:“庄主,多年前你我也算有一面之缘,老夫就这么一个孙子,现在伤得这般重。眼看就是个废人了,老夫知道庄上名药无数,这一次实在是惭愧,带着孙儿来求药。你看我风烛残年胡子全白,不知庄主可否给老头子行个方便?”
绝情乐得做顺水人情:“老人家何出此言,当日也承蒙您搭救,我绝情难忘旧恩。贵公子有需要,庄上的大夫草药任君挑选,我绝无多话。”
陈老爷子千谢万谢,陈青口也在病榻上拿眼谢他。
展絮和周凉似乎对他们颇有敌意。只是不远不近地看着,未有什么动作。
杜将军的手下收礼收得手软,小包姑娘好东西吃得嘴软。特别是树上新结的梅子,包姑娘一个人就吃了两筐,到最后咬什么东西都觉得牙软。可算把陈青口他们给盼来了,太不容易。
相见之时,小球和小包居然哭起了鼻子,感情深厚可见一斑。瓷公鸡真是不待见他们,他现在牵挂着他的白玉马,金如意,不知道这些东西回头还拿得回来么,真伤脑筋。
寡妇也心情大好,趴在瓷公鸡床边吹风,说的都是他不爱听的话,说什么你现在就算废人了,你那些母鸡被别人养了去,你那些财宝被别人挖了去,你的茹姑娘也离你而去,你现在就是一累赘。
瓷公鸡病恹恹地躺着哼哼。心里咒骂,莫说我现在不是废人,我要真废了,该我的也是我的,一个铜板也便宜不了旁人。
薛总兵可算是要当丈人的人了,没事就偷着乐,往富贵山庄的厅堂上一坐等着人来恭喜。这一门亲他何止满意,是很满意,非常满意。只是绝色很少管他叫岳父大人,这点儿不是很窝心,不过孩子可能是腼腆了点,等洞房花烛之后就会好的。
绝色像是个绣球一般,被人摆在外头,大家都在说恭喜啊恭喜,人生三大喜事,恭喜公子娶得娇妻。绝色忍不住捏了一下鼻子,凡是有人提起薛家小姐,他都会捏鼻子的。然后就还礼,再还礼,接着还礼。
夜夜都有流水宴,吃到今日算是人最多的了,明儿就是正日子,该来的宾客都到齐了。官场上那些老爷将军的还算斯文,这绿林道上的人可就没这般太平,有人砸桌子有人骂娘,有人把凳子骑到了头上。平常还有些过节的人,喝了酒就打作一团。杜将军最烦这些人,让兵卒多多留心,有闹事的一律拖出去泡水塘子里,醒醒酒再送回去。
这一夜宾主尽欢,喝酒吃菜又到二更。
散席之后,寡妇居然主动召见杜十,这让杜大将军受宠若惊,只盼能把憋着的这些话一股脑地说说清。寡妇这次还真是来真的,她把小包都遣了出去,在屋子里用井水冰了一壶水酒,做得了几个小菜。
寡妇劝酒:“将军,来来来,你我同饮。”
杜十居然还有些脸热,袖子一遮,这就是一杯。
寡妇现在的厨艺很出彩了,热络地夹菜给他:“喏,吃菜吃菜。”
杜十吃不下,不过既然余媚娘亲手做的,总要吃下去。
寡妇与他闲聊:“你那娃娃叫什么名儿?双锏有你五分神韵。”
杜十似乎不愿意提孩子:“哎,那不成器的小子莫再提。”
寡妇左一杯右一杯,比杜十喝得还凶,杜将军握住寡妇抓杯的手儿:“你莫要醉了。”
寡妇喜欢瞧男人心疼她,嫣然一笑倒进他怀里,举起杯子低语:“早在十年前,我就不会醉了。”她依旧如十年前那般醉人,笑起来酒窝若隐若现。
杜十为人父为人夫,也有手脚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放的时候:“媚娘你听我说,那时候我是真心要娶你的。”
“后来呢?”余媚娘居然很有耐心地听他讲下去,指尖划过他长了胡子的下巴,说不出的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