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冲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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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未亮,惠帝就派人来了。是一个老嬷嬷,看起来在宫里面的时间不短。

来的一队人十分恭敬,看起来也是受过极好的教养,在这深宫中好生教习过的。

老嬷嬷姓崔,来到明月寝宫前就被灵雨拦在外面。

“嬷嬷见谅,我家小姐正在起身,劳请您稍等片刻。”灵雨低着头不卑不亢说道。

老嬷嬷心下不快,但在这节骨眼上也不能多说什么这等细枝末节,略过面前的拦路的丫头,隔着门对里面道:“公主殿下!老奴是陛下亲自派来伺候您的,老奴已带了礼服来,烦请您开开门。”

寝宫里面的明月还躺在床榻上,采薇和容悦站在里屋一旁,端着洗漱的铜盆和漱品正准备伺候明月起身擦洗。闻言,容悦就要开口,被明月抬手制止。

明月压着嗓子,声音经过昨晚的一番行动后本就沙哑,此刻更加如同铁器摩擦石板一般难听。

“崔嬷嬷,明月身有不适,还请嬷嬷见谅,明月怕是起不了身了咳咳咳。”

崔嬷嬷在外面心直跳,暗骂这小蹄子怕是又要作妖了。前几日陛下派她来这伺候,说难听点算是监视。虽然她心下不解,一个在宫里待嫁且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有什么值得她这么个在宫里资历老又深得惠帝器重的嬷嬷来照看?

直到来了之后才知道这小蹄子一天不作妖便不罢休一般,这天要这样明天又要那样,就在前两日还说生病了要请她去跟陛下说要推后祈福大典的时间,她哪敢去惊动惠帝,只自己硬生生去请了太医来,前几日真是寸步不离才安心。

崔嬷嬷想不通这明月究竟要做什么,但惠帝该做的任务要好好做完才行,可不能出半点差池。

现在崔嬷嬷站在外面几乎牙齿都要咬碎了,今天就是良辰吉日祈福大典进行时,这个时候明月这小蹄子还要作妖,指不定又要耍出什么手段来呢。

只能压下心中的恼怒,略藏威胁道:“公主,奴婢今早可是早早就去尚衣局把您的礼服取来了,还请公主早点开门,可不要误了为我西陵祈福的吉时,要是陛下怪罪下来了,老奴怕殿下承担不起。”

话才说完,门开了,出来的是采薇和容悦,她们手里面是洗漱的物件,一出来后便把门给合上了,隔绝了外面崔嬷嬷打探里面的目光。

崔嬷嬷皱眉道:“殿下呢?”

容悦将手中的物件交给了旁边的婢女,让婢女送下去。这才转过身来面对崔嬷嬷,面带歉意道:“崔嬷嬷见谅,月小姐确实身有不适,贵体欠安,怕是今天起不来了。”

崔嬷嬷可不相信,心下只是着急怕耽误了时间惠帝责怪怎么办,况且她这几日寸步不离明月,就连睡觉都是明月睡在里屋,她在外面的榻上,因为今天早上要早早去尚衣局不方便,加上明月昨天再三对她表示她要好好休整一晚来面对今天的祈福大典,崔嬷嬷这才离开了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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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嬷嬷还想开口威胁几句,只见容悦疾步冲到跟前来,神情淡漠,抬手直直朝她的面上打来。

崔嬷嬷来不及躲闪,生生挨了容悦一巴掌。这一巴掌下手可不轻,打的崔嬷嬷往后踉跄了几步由宫人扶着才站住了脚跟。

看着容悦的眼神是不可置信和愤怒,想她在这宫里几十年,几十年都没受到这样的对待了,口中不住呢喃道:

“贱人!贱人!你竟敢打我?!”

容悦却是嫌恶地往裙摆上擦了擦手,面上尽是淡漠,冷冷道:“我家月小姐再怎么样也是陛下亲选为我西陵谋福之女,哪里轮得到你这老妪在这多加指手画脚,月小姐说她身体不适,那便是身体不适,休要多言!”

崔嬷嬷也不再压着脸上的怒意,怒骂道:“你不过是一个来历不明的贱女,竟敢对我这三品女官如此大骂,果真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和明月一样下贱!”

容悦也不示弱,冷冷回复道:“我是惊寒世子府邸早已入册的婢女,嬷嬷一查便知,你说我上不得台面没有教养可是拐着弯咒骂世子府教不好下人?上不得台面?月小姐是陛下亲选的,你如此在这辱骂月小姐,可是也在指责陛下?”

崔嬷嬷说不出反驳之词,食指死死指着容悦的鼻子,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你,你,你休要胡言乱语!我.....我必将今日之事禀告陛下!”

容悦淡淡看着挥袖而去的一行人,灵雨和采薇在一旁有些害怕地缩着肩膀。

灵雨眨巴着眼睛问道:“容悦姐姐,崔嬷嬷去跟陛下告状我们怎么办呐?”

容悦收起脸上的淡漠,深深吸了一口气,回头看向旁边的两人,看着两人胆怯的模样,微微一笑安慰道:“稍安勿躁。”

外面的动静很大,里面的明月当然也是听得一清二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曾经多少动静这崔嬷嬷暗地里恐怕都没有上报惠帝,只一人在操纵她的事,无论她如何周旋生病这崔嬷嬷都软硬不吃。

今日就是祈福大典,总是要主动让崔嬷嬷把她的事情捅到惠帝面前才行,不然崔嬷嬷只会在这欺压于她。

一切最终的定夺权在于惠帝。

惠帝若是真心要害死她,必然也会下令强迫她去。

明月也不再对惠帝抱有希望,而是所做的一切都在拖延时间,今日按照计划也是司惊寒快马加鞭赶回来的时候了,必须要拖到司惊寒回来。

崔嬷嬷必定是去向惠帝身边的大太监王福告状的,王福必定会先派太医来为她诊断的,然后在禀告惠帝。

不求惠帝改变主意,这一来一回必然也是要花费些时间的。

“王大人!可要为老奴做主呐!”崔嬷嬷声泪俱下跪在地上,一手捂着一边脸,看起来好不狼狈。

“老奴奉陛下的命令,近来尽心尽力侍奉公主,没有功劳有苦劳,哪知她阳奉阴违,曾经就想要装病来欺骗老奴,幸好老奴即使识破了她的计谋,这也就算了,老奴不过一个婢子,受点委屈不算什么,可她竟然辜负皇恩,在这关键的节骨眼上竟然还闹出如此乱子,这误了吉时,陛下怪罪下来老奴可罪该万死呐!”

崔嬷嬷说完又磕了几个头,呜咽声不绝。

王顺只觉得烦躁,但也压下性子回复道:“崔嬷嬷一片忠心陛下是明君定然也是知晓的,只是现下陛下心里烦躁,这等事情杂家还是先带个太医过去瞧瞧,是真病还是装病一看便知,到时候再禀告陛下也不迟。”

崔嬷嬷心下痛恨不已,却也只能这样,由王福领着太医去了明月的寝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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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崔嬷嬷一直寸步不离地守着明月,所以明月不能有任何小动作。昨天晚上崔嬷嬷好不容易离开一晚,这可是最好的时机。

院里院外都是惠帝的人,虽然不能做出什么大的动静,但做一些小动作足够了。

沐浴时浴池外面一般都会放有几个木桶,里面会放有热水,由伺候沐浴的宫女适时添加进浴池以保证沐浴的汤水不凉。

昨天晚上明月故意说心情不好要自己沐浴,便没有留宫女服侍。让灵雨把送进来的一桶桶水换成冷的,惠帝的人现在对采薇和容悦也是寸步不离,容悦现在根本没有办法联系南桑,那就只能靠自己了。

这寒冬时分,一桶一桶的凉水浇在身体上说不冷绝对是不可能的。

身体从热水中站起来时早已瑟瑟发抖,就算宫殿富丽堂皇铺着地龙,可还是抵挡不住凉水从身体上流淌下去的刺骨寒意。

被冷水淋过的肌肤发白发青发红发紫,好不骇人!

明月死死咬着牙关,拼命让自己不发出一点声音。这样刺骨的寒意如尖刀一般刺向皮肤,痛意不止。

关键时刻的病必然不能像前几次一样靠装。

王福果然带着太医来看病了,王福知道了那就离惠帝知道不远了。

“殿下鼻息炽热,双眼泛着红丝,脸色酡红,嘴唇干裂,怕是感染了风寒,内力发热导致高烧,还微微有些上火,当下要早些消热才是。”

王福心下才是急躁,马上就是吉时,再耽搁不得,只能干巴巴地对躺在床榻上的明月道:“殿下,此下马上就是吉时了,祈福大典可是陛下钦赐荣耀马虎不得,只能委屈一下殿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随即又转头看向太医,道:“有劳张太医了,开些紧急的方子,随后与殿下一同前去甘露寺。”

年迈的张太医只能照做,毕竟王福可是惠帝身边最亲近的下人,很多时候王福的意思也就代表着惠帝的意思。

就在他要伏身退下时,只听一声凌厉的声音响起:

“慢着!”

明月在采薇的搀扶下坐起来,本来要离去的张太医也只能收了步子。

王福就要把后槽牙咬碎了,却仍然强笑问道:“殿下还有什么吩咐?”心下祈祷这位姑奶奶别再惹乱子了。

明月气息虚弱,脸色是烧着高烧的酡红,晃了晃眼睛才把眼神定在王福身上,道:“小女感念王大人一片苦心,只是现下小女这模样王大人也看到了,实在是身体不便。”

王福的心提的老高了,以为她要拒绝去祈福大典,当下就要拒绝,谁知这个病美人又接着说了下去。

“小女也知王大人做不了主,所以小女想请王大人替小女禀告圣上小女的现状,请圣上来看小女一眼,若是陛下有任何的旨意,小女必然感念圣恩照做,再者张太医一看就博学多闻医术高明,现下他早已经能开下这方子,王大人您去见圣上时也请宫人一边将这药煎来给小女服下。小女此刻这副病怏怏的样子去参加了祈福大典,也实在是有损颜面不是?不如先服下药,说不定热就退了呢。”

王福当然知道惠帝的意思,但是拗不过明月,只能去请惠帝,把这件事告诉给惠帝,说不定惠帝还有其他打算,自己也不敢坏了惠帝的计划,只能去请惠帝来定夺。

西陵向来重视祭祀等礼法,如此一个病重之人去给西陵祈福也确实是晦气。

王福心下有了较量,也就赶紧交代了几句然后撩着袍子去找惠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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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院常年都有备这种伤寒的药,今日恰好有位嬷嬷也得了风寒,所以刚好炖了一副药方一样的药,现下正好端来给明月服用,能省了不少时间。

明月正在思量着如何与惠帝周旋,一边在采薇的服侍下喝下药。

药碗刚刚放下,王福已经撩着袍子火急火燎进来。

“陛下有令,让殿下无论如何也要准时参加祈福大典,不得误了吉时。”

明月心下一片冰凉。

王福已经退了下去,退下去之前让宫女来给她换礼服。

宫女手脚利落在一件一件有条不紊地给她穿戴礼服、梳妆。外面也是匆匆来来往往的脚步声,忙成了一片。

现在早已经误了吉时,只是早已经没人注意到这个,毕竟惠帝下令今天是必须要举行的,也不管时间了。

司惊寒啊司惊寒,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就快要挡不住了。

京畿的一条官道上,司惊寒满手鲜血,手持利剑立在一片尸体之间。

冰天雪地间,一股股的鲜血染红了白雪,鲜血结了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汗水混合着血水从他的脸颊上滑落到下巴处,一滴一滴滴落在雪地上。

寒风瑟瑟,地上的一条条尸体僵硬,成没有生息的破肉。

横尸遍野。男人手提着剑站在其中,一切都是那么萧条凄楚。

寒风吹在脸上如刀割,风掠过树林如同鬼哭狼嚎般,如同烈鬼哀嚎的声音在这静谧之地不经令人毛骨悚然。

咽了咽口水,干涩的嗓子好过了些。

司惊寒从嗓子里面扯出声音:“继续前进。”

前面就是京城了,绝不能在这里倒下。

这场战斗虽然是他们赢了,但也是险胜。

大内高手果然名不虚传。这群人根本不是来取人性命,所以并未下死手,只不过是为了绊住他回京的脚步而已。

饥寒交迫。他们已经赶了几天几夜的路,大部队还在后面,带出来回京的小队现在仅剩的人也已经有些吃不消。

司昀点点头,组织剩下的人继续赶回京城。

望着不远处的城门,司惊寒双眼欲裂。

带上全部的暗卫离京,为西陵卖命。千里迢迢前往凰城和清远,一棋一子为西陵筹谋,回京却遇到拦截,现在要看着心爱之人被效忠之人算计杀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皇叔啊皇叔,可真是孤的好皇叔!

负责守城门的士兵远远看见一队骑马赶来的人原要拦截,定睛一看,惊寒世子!

于是急急忙忙疏散进出的群众,恭恭敬敬给世子殿下行礼。

百姓们是没机会见惊寒世子的,惊寒世子进京这么多年除了美名在外,为人十分低调,极少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中,所以极少有百姓能一睹芳容。

司昀见司惊寒已经策马进了城门,急忙勒马停住,低头对士兵道:“速速清路!”

士兵急急领命,连忙下去安排人手。

司昀语罢,也驾马向前追去。

一阵人仰马翻鸡飞狗跳,街上的百姓粗粗回头一瞥,惊叹那最前面的驾马男子的绝等容貌,就被一声声厉喝声吓得立马跪下。

“惊寒世子至!——”

“惊寒世子至!——”

“惊寒世子至!——”

街上的百姓急急在街道两侧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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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民百姓见到皇亲国戚要下跪,这是规矩。

一个匆匆骑马身影已经令众人回味许久。

惊寒世子果然名不虚传,剑眉星目,一双眸子如墨般沉静黝黑,红唇如红梅于白雪开,妖冶却又不失男子该有的气魄,沉静如水。

长相是如此令人倾心,就是一脸阴沉一身煞气太骇人了!

吓得抬头的人急忙把头低下。

心中不由感慨,刚刚游行的公主殿下也是绝无仅有。虽然不是惠帝亲生的公主,但那身段气质,隔着纱帘子都有一种抓住人心的美。

少了人事挡道,司惊寒直奔皇宫。

归心似箭,灼烧心肺。

一路上听不见任何他人的声音,直直走向明月的宫殿。

宫门内,灵雨端着香炉正要去正殿,就见一个黑衣男子大步走进院子。她吓得手一抖,香炉掉落在地上发出了沉闷的声音,就要开口训斥,一转眼间男子已经来到跟前。

“你家主子呢?”声音急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灵雨把心中胡乱心思放下,不敢再盯着这外男看,开口:“大胆!你竟然......”

“孤问你月儿呢!”

男人一身煞气,阴沉的脸像是下一秒要把人撕碎。

灵雨吓得不轻,这西陵能自称“孤”的男人就只有一个。她急忙下跪:“殿下恕罪!我家主子前往甘露寺了,并未在宫中!”

灵雨飞快地转着眼珠,想应对之策,她就要开口时,一抬头,只看到了男人挺拔的身影已经出了院门。

暗暗叹气,却又不失心里的激动,那竟然就是惊寒世子!她刚刚见了惊寒世子!还和他说了话!

这样的贵人,要是呆在浣衣局恐怕一辈子都见不到。

不过世子殿下一脸凶神恶煞来找明月做什么,找那个胆小如鼠的草包女人做什么?莫非这女人以前得罪了惊寒世子?

灵雨暗暗揣测着,一眼看回地上的香炉,心下有些烦躁,又要被尚宫骂了。

这采薇和容悦都跟着出宫了,就留她在这干苦差事!

王福恭恭敬敬亲自开了大殿的朱漆红门,等人进去了,又恭恭敬敬关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坐在高位上的人悠游自得,龙椅前的案几上甚至温着酒,没有丝毫的不惬意。若是不知情的人,必然以为惠帝与惊寒世子的关系本就好,惊寒世子风尘仆仆回京,一回京城便立马赶回皇宫,而不是先回世子府修整,而惠帝在宫中早早温着酒,大有不醉不休促膝长谈的气势。

好一副惬意的画面!

司惊寒一张脸就要结冰般阴沉冷硬,他潋了潋眸子,恭敬行礼。

“皇叔安好。”

惠帝从龙椅上缓缓站起,大笑道:“惊寒,这次做的好呐,朕的西陵不费一兵一卒就解决了清远这个大难题!”

司惊寒冷笑:“皇叔当然是一劳永逸,永远都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手段不减当年。”

惠帝敛起脸上的笑意,知道他所指为何,但并未立即发怒,只道:“惊寒,过来坐,酒已温好。”

这是惠帝给的台阶。

再不过去,就显得司惊寒太过无礼,帝王亲自给了缓和气氛的机会,提起陈年旧事也没有发怒,再过不过去,就是恃宠而骄,再不过去,就是要与惠帝撕破脸皮了。

帝王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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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各自心怀鬼胎,气氛一时凝固。

“惊寒,还不过来?”惠帝开口催促,笑意不达眼底,看司惊寒依旧不过来,惠帝咬了咬牙,放出猛药:“一个女人而已,江山对于你来说才更重要吧?”

惠帝依旧是笑着的,可是那笑却是仿佛要把人吞下的笑。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了,要司惊寒做出选择,到底是要这西陵的江山与惠帝好好相处,还是要因为明月与惠帝撕破脸皮。

气氛越发结冰,连空气都是沉重而窒息的。

惠帝一向都是有把握的,司家的男人,对权力的野心是赤裸而冰冷的,为了权力不择手段。

前有开国高祖皇帝谋权篡位,从权臣到皇帝,弑君杀敌,开拓疆土,一步一步靠自己的铁骑打下来这西陵的江山,称为汗血江山一点也不为过;后有惠帝不惜一切代价,以身为饵,收复凰城,杀兄灭弟,铲除异己。

历代都有立嫡长子为储君的说法,但是西陵自开国以来都是立贤不立长的规定,能者居之,虽说皇家残酷,先祖们弑父篡位的也不少,不得不说西陵从建国以来还没出过昏聩的皇帝。

惠帝自以为很了解司惊寒,他能看到他眼底的权力欲望。从前是这样,可是自从明月闯入这个平衡中来以后,惠帝没有把握了,他拿不准明月在司惊寒心中的分量到底有多重。

有多重?

能重的过皇位吗?

能重的过权力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惠帝不清楚了,但他十分清楚他不愿意让司惊寒步入儿女情长的泥沼,毕竟他的继承人、西陵的帝王必须要坚不可摧,不能有短处任人拿捏。

两人就这样相看着,谁也不开口。

好像过去了好久好久,又或许只是几刹那,司惊寒笑了。

“呵。”司惊寒的笑声在这凝重的安静下十分突兀。

他看向坐在鎏金宝座之上的惠帝,口吃清晰说:“皇叔,你太小看月儿在我心中的地位了,没有她,这皇位我要了也会彻夜难眠,对她忧思难忘。”

惠帝平静的面孔终于被撕碎,猛然拍案站起,对台下的司惊寒吼道:“你真要因为一个女人放弃朕对你的栽培?放弃这大好河山!”

案桌上的杯子被震掉在地上,琼浆玉露缓缓浸入毛绒绒的毯子。

司惊寒还是笑,但这次的笑带了点狠毒:“放弃她,估计我会像皇叔一样,每天都活在思念、痛苦之中,还有无穷的悔恨、愧疚,毕竟她们都是被我们拉入局的无辜人。”

闻言,惠帝将桌子上的酒壶砸向司惊寒,怒吼道:“你这混账!朕再说一次,纯贞皇后尚在人世,不得诅咒!”

“皇叔您继续自欺欺人吧,当初所做的事是一辈子都不会消失的。”

那装满酒的玉壶司惊寒也不躲,被直直砸中了胸脯,里面温热的酒溅湿了片衣服,那酒壶掉落在地上,哗啦啦的美酒没入地毯。

“皇叔,这是我故意的,毕竟您欺骗我出京解决清远祸患,答应说不会动月儿一分一毫,如今食言,这也只是咎由自取,我现在只想知道月儿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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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帝身躯颤抖,冷汗刷刷从面上流下,似是正在承受莫大痛苦。他冷笑道:“惊寒你还真是不令朕失望,知道哪里是朕的痛处往朕心处戳,你父王的事,朕说过遗憾抱歉。”

司惊寒不耐烦道:“不要再提我父王!你不配!我现在只想知道月儿在哪,你把她抓到哪里去了!”

惠帝回击道:“朕本就是心狠手辣之人,惊寒,你也是。你以为你这次去清远什么都没做朕会相信吗?白木答应了你什么条件?你和我都是一样的,骨子里面都流淌着司家的血,骨子里面的胜负欲、卑劣、不择手段都是一样的。”

“至于明月,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司惊寒眼神凌厉,冲到惠帝跟前,质问道:“你到底把她怎么样了?”

惠帝忍着胸腔内的抽痛,嘴角一裂,道:“朕本就不是心慈手软的人。”

时间到了。

王福的声音在外响起:“陛下,有事禀奏。”

惠帝看了一眼司惊寒,对外道:“进。”

王福伏低着身子踱步进来,近到御前,见司惊寒在一旁就要上前凑近惠帝耳边,惠帝挥了挥手制止了他的动作,道:“你就在这当着惊寒世子的面说吧,说清楚些,说不清楚明天朕就把你拖去喂狗。”

“是是是。”王福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微微侧身面对着两位贵人,暗自的眼神闪了闪,一字一句道:“禀报陛下、殿下,今日本是送公主殿下出城去甘露寺祈福的日子,可刚刚负责护送的侍卫来报,公主殿下在城外被山贼伏击,已坠落悬崖,现在生死未卜。”

惠帝闻言,眉头都不曾皱一下,淡淡回复道:“那还不快派人去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是,老奴遵旨。”王福退下。

司惊寒看惠帝的眼睛就要喷出利箭来,无言相对,两个人都知道明月的事情原委如何,可此时却是不能直白言出,这些所谓的搜救不过是做给外界看的幌子罢了。

“你到底把她带去哪里了?”司惊寒心下着急,也不再说敬语。

惠帝不再与他言语,抚了抚龙袍坐下,对外大声喊道:“小顺子。”一个小太监推门走进来,向里面的两人见了礼伏跪在地上听候吩咐。

惠帝指了指司惊寒,道:“我们的世子殿下衣服湿了,快带他去更衣。”

小顺子称是,起身时看见惠帝整张煞白的脸,嘴唇已经有些发紫的迹象,惊吓道:“陛下,可要宣御医?”

惠帝挥挥手示意他无事,只抬眸看向冷硬冰冷一身霜雪的司惊寒,道:“你去更衣吧,更衣回来朕就会告诉你答案。”

小顺子来到司惊寒面前,恭敬道:“殿下请,衣物已备好。”

胸前衣襟一片冰凉,好像已经结了冰,刺得人心口发凉发痛。司惊寒一双丹凤眼就要淬出血来,终是深深看了一眼惠帝,转身离开了这大殿。

“皇叔,是您亲手毁掉臣对您最后的信任。”

大殿门开,一阵铺面的寒气袭来,外面纷纷扬扬的大雪飘扬而入大殿,落在地上化作小水滴融入了地毯,不见踪迹,无迹可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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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惊寒是不会相信明月会这么死掉的,她那么聪明,一定会有自己的办法逃跑的。

司惊寒一遍又一遍这样安慰自己。可是心下的冰凉在不受控制地放大,那是一种嗜血的疯狂。

明月再怎么聪明,可惠帝是一代帝王,为达目的心狠手辣,惠帝要她今日死,她活不过明天。

他心下波涛汹涌,却是无可奈何,他不喜欢这样无法掌控的感觉,可是他却无法改变,心慌、愧疚、悲痛被无限放大,是他一步一步算计了明月。

是他失算了,如果明月真的死在了惠帝的手下,是他害死了她。

可是他现在却无能为力只能任人摆布。

一切是那么可恨!

风雪交加。

等司惊寒去换好衣服出来时,小顺子已经在等着他。

“皇叔呢?”司惊寒一张脸冷硬无比,与这寒冬的冰凉不相上下,令小顺子不禁打了个寒颤,压下心中恐怖才敢和这位主子说话。

“回殿下,陛下刚刚突发旧疾,已宣太医进去了,特留下奴婢在这恭候您。”

司惊寒冷哼一声,心道不过是多年的心病,自作孽不可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孤倒是要看看,皇叔要给本世子的交代究竟是什么?”

惠帝究竟会把明月怎么样,又究竟会给他一个什么样的交代。心下着急不已,司惊寒已经等不及了。

听闻此言,小顺子扑通一声就跪下了,连连磕头,带着悲腔哀嚎道:“望殿下节哀顺变呀!公主尸身已被寻回,已无力回天呐!”

小顺子是王福的干儿子,这入宫也有些年头,跟在王福身边久了,自然也是有些眼色本事的,察言观色的本事也是越发如火纯青。

一直知道惊寒世子与这惠帝会发生矛盾。这本来也是一件寻常事,毕竟惠帝百年之后,唯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就只有惊寒世子,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这寻常的亲生父母与儿子都会有意见不合之时,何况还是这帝王家。惠帝气归气,可心底还是疼爱这个侄子的,发生什么意见相左之时也是情理之中。

可就在明月进宫之后,这几个月就没怎么消停过,要么惊寒世子与惠帝两人直接正面夹枪带棒,说话都带着火药味,要么就是惊寒世子出京解决清远之事时寄回来的信也是常常令惠帝发怒不已。

这几个月了好不容易在外的惊寒世子回来了,又是今天这样的局面,这两个人又吵起来了,还是因为那毫无轻重的外姓假公主。小顺子当然也或多或少的知道惊寒世子与那外姓公主的关系非同一般,只是知情的宫人们早就被惊寒世子的人打点好了,又岂敢到处宣扬乱嚼舌根?

今日惊寒世子回朝,宫内伺候的人削尖了脑袋谁不想在这惊寒世子面前好好露个脸。

小顺子心下琢磨,也渐渐大概理清了惠帝与惊寒世子以及明月公主之间的关系。这明月公主出宫去甘露寺路上遭遇不测的消息才送到宫里没多久,一转眼更衣的功夫,尸身就找到了,时间太急太赶,若不是处心积虑安排,怎会如此?

他这一个小人物都察觉的端倪,惊寒世子怎会不知。

如今义父可真是推给他好大一个压力,竟然要他向惊寒世子汇报明月公主遇害的噩耗,可真是出了个好大的难题,若是主子震怒,杀他一个小小宦官泄愤也是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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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顺子千想万想之后,最好的办法就是哀嚎悲痛这个噩耗,不然他现在是惠帝的人,惊寒世子虽然不能对惠帝怎么样,但是能把他杀了呀!

悲痛道出噩耗后,想象中的震怒并没有到达。

他趴跪在地上,半晌不听到司惊寒言语,悄悄抬头,却见那如神明的惊寒世子此刻就如一尊雕像般立在面前。

黝黑沉静的眸子黑漆漆的,一张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目视着前方的皑皑白雪,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也仿佛不知道他的存在一般。

小顺子僵住,地上刺骨冰寒,冻得人手脚发麻。心咚咚狂跳,莫非他会错了意?

正在东想西想怎么应对这场面时,面前的男人终于开口了。

他垂下眸子看向地上跪着的小顺子,轻启薄唇:“地上冷,公公快起来。”

面上无悲无喜,却是令人更加心惊胆战。

小顺子受宠若惊,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却是更加害怕,捉摸不透主子的心思,但下一句话更加让他惊心动魄。

“不是说尸身找到了,就算是假的也该带孤去看看吧。”

小顺子颤颤巍巍地答应了,惠帝宣太医时确实让王福告诉他等惊寒世子更衣后带世子殿下去看尸体。

雪还没停。

皑皑大雪淹没世间万物,宫中外出的人少了许多,陆陆续续有奔波办差事的宫女和巡逻的皇家宫廷侍卫穿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万物俱寂。

大雪纷飞,徒增悲凉。

鸟不鸣,花不再,枯树干在雪中隐现,池塘也被冰雪覆盖,永远“盛开”的荷花也被埋没在雪白下。

哪个小角落正有一队侍卫经过,诉说今天的大雪还真是不同寻常地大,好像要把这人间给吞没似的,止不住。

声音消失在墙角。

司惊寒出京在外时想过很多次与没有再次相见的场景。

他想她是高兴的,这么多天不见,她会怪他不辞而别,怪他把她一个人丢在宫里面,怪他不带她出去玩,然后他会拿出从凰城带出来的荷花哄她开心,会带她去“似是故人来”,会带她去吃遍京城美食,等所有的事情告一段落,就告诉她真相,然后向皇叔提亲,他会给她全天下最盛大的婚礼,三书六礼,十里红妆,八抬大轿,她会是他司惊寒的世子妃,是全天下女人羡艳的女人。他不会这些,但是他可以去学,他会操办一切,事无巨细,给她天下最好的一切,绝对不会重蹈惠帝覆辙。

他想过和她的以后的以后,却从没有真正想过,他再见到她时会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一具遍体鳞伤看不出原来模样的尸体。

那具尸体上落满了雪,像是一条厚厚的被子。

大内侍卫总领来到跟前向他行礼,道:“望殿下惩罚,末将等人在悬崖下搜寻已久,终于找到公主尸身,只是悬崖下是个斜坡,又是乱石丛生,所以没能保全公主殿下的尸身,末将等人死不足惜,还望世子殿下节哀,莫要气坏了身子,这是从这尸身上搜下的公主殿下的信物。”

这是一块上好的弯弯月亮形状的玉佩,成色甚好,握在手中触手冰凉。

司惊寒死死凝望手中的玉佩,眼眸欲裂。

这是明月日日贴身带的玉佩,在许久前他见过,那时明月拿给他看时这玉佩的另一端还系在她的脖子上,那时这玉佩握在手中是温热的,带着她身体的温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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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雪天,冻得久了,也不是那么冷了,小顺子在司惊寒身后挺直了腰杆子给他撑伞,司家的男人各个俊美异常,身高相貌都是常人无法到达的,生于皇家,金枝玉叶,从小锦衣玉食滔天富贵灌养下,更加拥有常人没有的尊容气质。

这个冷硬阴沉的男人就像一尊雕塑,僵硬在这数十双数百双眼睛前,面上没有一丝悲痛,冷漠地仿佛会隐入黑暗中。即使他没有一言半语,可是强大的存在感不允许别人忽视他身上的光芒。

穿着铠甲的侍卫黑压压站了一片,雪花散落在他们冰冷的盔甲上。

大雪纷飞,人影暗沉。没有这最尊贵的男人的话语,无人敢轻举妄动。

令人喘不过气来的沉默与压抑。

小顺子的身子酸痛不已,却也不敢有半点差池,心下也是叫苦连连,这哪是什么好差事,一不留神就会丢掉脑袋!

终于在他快要觉得自己撑不住伞时,那令人胆颤的声音头一次如同天籁。

“回去吧。”

侍卫带着那具尸体退下了,军队退下。众人只看得到这惊寒世子的冷硬与无情,只有小顺子看到了世子殿下垂在身侧那只紧紧攥着月牙玉佩的手不住地颤抖,隐藏在华美的广袖下,不易察觉。

司惊寒始终没有去检查或者去碰一下那具尸体。那具尸体在一层雪的掩盖下隐隐约约也能看出惨状,体无完肤,露出的肌肤甚至发紫发黑,像一堆烂肉。

惠帝昏昏沉沉睡了许久,醒来时天已经黑了,王福正守在龙床边。

“什么时辰了?”

见惠帝醒来,王福赶紧上前服侍。

“回陛下,丑时三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扶起惠帝,王福又道:“陛下您醒了!可吓死老奴了!要是您有个三长两短,叫老奴可怎么活下去哟!”

惠帝刚刚清醒过来,头还有些隐隐作痛,闻言皱起眉,不悦道:“朕还没死呢,你这副样子岂不是在咒朕有个三长两短?”

王福稍稍打了自己的嘴巴一下,道:“是老奴不会说话,陛下醒来,是普天同庆之事!”

宫人鱼贯而入,点亮原本的灰暗的烛台,金碧辉煌的寝宫登时越发耀眼。

“太医说陛下这是旧疾了,主要还是......心疾,陛下要安心多歇息才是。”王福说道。

这时已经有御前宫女端来一直备好的汤药,王福接过,伺候惠帝喝药。

许是药太苦,惠帝又皱了皱眉头。在许久之前,这药还没有这么难喝这么苦,随着岁月迁移,药量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苦,越来越难以下口。

就像某些藏在心底被陈封的记忆,会一直藏于心底,随着日月交换、斗转星移,烂在那些鲜衣怒马的青葱岁月。

“世子那边怎么样?”

王福把空的药碗放回御前宫女的托盘里,转身对惠帝一五一实说出今日白日发生的事情。

惠帝听完,面上没什么特别的事情,淡淡问道:“玉佩给他了吗?”

“是。”王福不敢有所欺瞒。

“呵。”惠帝嗤笑一声,却是再无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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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时和阿江两个人最近快忙疯了,司惊寒不在,他们就是主心骨。

大名鼎鼎不可一世的惊寒世子因为一个女人已经几天没有好好料理过正事了,全权由他们俩负责。

但阿江跟世子的时间还不久,大部分时间还是由青时要独挑大梁。

又是一个晚上,是一个晴朗的夜晚。夜空较之前已经明亮许多,月光也露出许久未见的容颜,厚厚的雪如同白色的棉被笼罩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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