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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民百姓见到皇亲国戚要下跪,这是规矩。
一个匆匆骑马身影已经令众人回味许久。
惊寒世子果然名不虚传,剑眉星目,一双眸子如墨般沉静黝黑,红唇如红梅于白雪开,妖冶却又不失男子该有的气魄,沉静如水。
长相是如此令人倾心,就是一脸阴沉一身煞气太骇人了!
吓得抬头的人急忙把头低下。
心中不由感慨,刚刚游行的公主殿下也是绝无仅有。虽然不是惠帝亲生的公主,但那身段气质,隔着纱帘子都有一种抓住人心的美。
少了人事挡道,司惊寒直奔皇宫。
归心似箭,灼烧心肺。
一路上听不见任何他人的声音,直直走向明月的宫殿。
宫门内,灵雨端着香炉正要去正殿,就见一个黑衣男子大步走进院子。她吓得手一抖,香炉掉落在地上发出了沉闷的声音,就要开口训斥,一转眼间男子已经来到跟前。
“你家主子呢?”声音急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灵雨把心中胡乱心思放下,不敢再盯着这外男看,开口:“大胆!你竟然......”
“孤问你月儿呢!”
男人一身煞气,阴沉的脸像是下一秒要把人撕碎。
灵雨吓得不轻,这西陵能自称“孤”的男人就只有一个。她急忙下跪:“殿下恕罪!我家主子前往甘露寺了,并未在宫中!”
灵雨飞快地转着眼珠,想应对之策,她就要开口时,一抬头,只看到了男人挺拔的身影已经出了院门。
暗暗叹气,却又不失心里的激动,那竟然就是惊寒世子!她刚刚见了惊寒世子!还和他说了话!
这样的贵人,要是呆在浣衣局恐怕一辈子都见不到。
不过世子殿下一脸凶神恶煞来找明月做什么,找那个胆小如鼠的草包女人做什么?莫非这女人以前得罪了惊寒世子?
灵雨暗暗揣测着,一眼看回地上的香炉,心下有些烦躁,又要被尚宫骂了。
这采薇和容悦都跟着出宫了,就留她在这干苦差事!
王福恭恭敬敬亲自开了大殿的朱漆红门,等人进去了,又恭恭敬敬关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坐在高位上的人悠游自得,龙椅前的案几上甚至温着酒,没有丝毫的不惬意。若是不知情的人,必然以为惠帝与惊寒世子的关系本就好,惊寒世子风尘仆仆回京,一回京城便立马赶回皇宫,而不是先回世子府修整,而惠帝在宫中早早温着酒,大有不醉不休促膝长谈的气势。
好一副惬意的画面!
司惊寒一张脸就要结冰般阴沉冷硬,他潋了潋眸子,恭敬行礼。
“皇叔安好。”
惠帝从龙椅上缓缓站起,大笑道:“惊寒,这次做的好呐,朕的西陵不费一兵一卒就解决了清远这个大难题!”
司惊寒冷笑:“皇叔当然是一劳永逸,永远都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手段不减当年。”
惠帝敛起脸上的笑意,知道他所指为何,但并未立即发怒,只道:“惊寒,过来坐,酒已温好。”
这是惠帝给的台阶。
再不过去,就显得司惊寒太过无礼,帝王亲自给了缓和气氛的机会,提起陈年旧事也没有发怒,再过不过去,就是恃宠而骄,再不过去,就是要与惠帝撕破脸皮了。
帝王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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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各自心怀鬼胎,气氛一时凝固。
“惊寒,还不过来?”惠帝开口催促,笑意不达眼底,看司惊寒依旧不过来,惠帝咬了咬牙,放出猛药:“一个女人而已,江山对于你来说才更重要吧?”
惠帝依旧是笑着的,可是那笑却是仿佛要把人吞下的笑。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了,要司惊寒做出选择,到底是要这西陵的江山与惠帝好好相处,还是要因为明月与惠帝撕破脸皮。
气氛越发结冰,连空气都是沉重而窒息的。
惠帝一向都是有把握的,司家的男人,对权力的野心是赤裸而冰冷的,为了权力不择手段。
前有开国高祖皇帝谋权篡位,从权臣到皇帝,弑君杀敌,开拓疆土,一步一步靠自己的铁骑打下来这西陵的江山,称为汗血江山一点也不为过;后有惠帝不惜一切代价,以身为饵,收复凰城,杀兄灭弟,铲除异己。
历代都有立嫡长子为储君的说法,但是西陵自开国以来都是立贤不立长的规定,能者居之,虽说皇家残酷,先祖们弑父篡位的也不少,不得不说西陵从建国以来还没出过昏聩的皇帝。
惠帝自以为很了解司惊寒,他能看到他眼底的权力欲望。从前是这样,可是自从明月闯入这个平衡中来以后,惠帝没有把握了,他拿不准明月在司惊寒心中的分量到底有多重。
有多重?
能重的过皇位吗?
能重的过权力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惠帝不清楚了,但他十分清楚他不愿意让司惊寒步入儿女情长的泥沼,毕竟他的继承人、西陵的帝王必须要坚不可摧,不能有短处任人拿捏。
两人就这样相看着,谁也不开口。
好像过去了好久好久,又或许只是几刹那,司惊寒笑了。
“呵。”司惊寒的笑声在这凝重的安静下十分突兀。
他看向坐在鎏金宝座之上的惠帝,口吃清晰说:“皇叔,你太小看月儿在我心中的地位了,没有她,这皇位我要了也会彻夜难眠,对她忧思难忘。”
惠帝平静的面孔终于被撕碎,猛然拍案站起,对台下的司惊寒吼道:“你真要因为一个女人放弃朕对你的栽培?放弃这大好河山!”
案桌上的杯子被震掉在地上,琼浆玉露缓缓浸入毛绒绒的毯子。
司惊寒还是笑,但这次的笑带了点狠毒:“放弃她,估计我会像皇叔一样,每天都活在思念、痛苦之中,还有无穷的悔恨、愧疚,毕竟她们都是被我们拉入局的无辜人。”
闻言,惠帝将桌子上的酒壶砸向司惊寒,怒吼道:“你这混账!朕再说一次,纯贞皇后尚在人世,不得诅咒!”
“皇叔您继续自欺欺人吧,当初所做的事是一辈子都不会消失的。”
那装满酒的玉壶司惊寒也不躲,被直直砸中了胸脯,里面温热的酒溅湿了片衣服,那酒壶掉落在地上,哗啦啦的美酒没入地毯。
“皇叔,这是我故意的,毕竟您欺骗我出京解决清远祸患,答应说不会动月儿一分一毫,如今食言,这也只是咎由自取,我现在只想知道月儿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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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帝身躯颤抖,冷汗刷刷从面上流下,似是正在承受莫大痛苦。他冷笑道:“惊寒你还真是不令朕失望,知道哪里是朕的痛处往朕心处戳,你父王的事,朕说过遗憾抱歉。”
司惊寒不耐烦道:“不要再提我父王!你不配!我现在只想知道月儿在哪,你把她抓到哪里去了!”
惠帝回击道:“朕本就是心狠手辣之人,惊寒,你也是。你以为你这次去清远什么都没做朕会相信吗?白木答应了你什么条件?你和我都是一样的,骨子里面都流淌着司家的血,骨子里面的胜负欲、卑劣、不择手段都是一样的。”
“至于明月,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司惊寒眼神凌厉,冲到惠帝跟前,质问道:“你到底把她怎么样了?”
惠帝忍着胸腔内的抽痛,嘴角一裂,道:“朕本就不是心慈手软的人。”
时间到了。
王福的声音在外响起:“陛下,有事禀奏。”
惠帝看了一眼司惊寒,对外道:“进。”
王福伏低着身子踱步进来,近到御前,见司惊寒在一旁就要上前凑近惠帝耳边,惠帝挥了挥手制止了他的动作,道:“你就在这当着惊寒世子的面说吧,说清楚些,说不清楚明天朕就把你拖去喂狗。”
“是是是。”王福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微微侧身面对着两位贵人,暗自的眼神闪了闪,一字一句道:“禀报陛下、殿下,今日本是送公主殿下出城去甘露寺祈福的日子,可刚刚负责护送的侍卫来报,公主殿下在城外被山贼伏击,已坠落悬崖,现在生死未卜。”
惠帝闻言,眉头都不曾皱一下,淡淡回复道:“那还不快派人去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是,老奴遵旨。”王福退下。
司惊寒看惠帝的眼睛就要喷出利箭来,无言相对,两个人都知道明月的事情原委如何,可此时却是不能直白言出,这些所谓的搜救不过是做给外界看的幌子罢了。
“你到底把她带去哪里了?”司惊寒心下着急,也不再说敬语。
惠帝不再与他言语,抚了抚龙袍坐下,对外大声喊道:“小顺子。”一个小太监推门走进来,向里面的两人见了礼伏跪在地上听候吩咐。
惠帝指了指司惊寒,道:“我们的世子殿下衣服湿了,快带他去更衣。”
小顺子称是,起身时看见惠帝整张煞白的脸,嘴唇已经有些发紫的迹象,惊吓道:“陛下,可要宣御医?”
惠帝挥挥手示意他无事,只抬眸看向冷硬冰冷一身霜雪的司惊寒,道:“你去更衣吧,更衣回来朕就会告诉你答案。”
小顺子来到司惊寒面前,恭敬道:“殿下请,衣物已备好。”
胸前衣襟一片冰凉,好像已经结了冰,刺得人心口发凉发痛。司惊寒一双丹凤眼就要淬出血来,终是深深看了一眼惠帝,转身离开了这大殿。
“皇叔,是您亲手毁掉臣对您最后的信任。”
大殿门开,一阵铺面的寒气袭来,外面纷纷扬扬的大雪飘扬而入大殿,落在地上化作小水滴融入了地毯,不见踪迹,无迹可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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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惊寒是不会相信明月会这么死掉的,她那么聪明,一定会有自己的办法逃跑的。
司惊寒一遍又一遍这样安慰自己。可是心下的冰凉在不受控制地放大,那是一种嗜血的疯狂。
明月再怎么聪明,可惠帝是一代帝王,为达目的心狠手辣,惠帝要她今日死,她活不过明天。
他心下波涛汹涌,却是无可奈何,他不喜欢这样无法掌控的感觉,可是他却无法改变,心慌、愧疚、悲痛被无限放大,是他一步一步算计了明月。
是他失算了,如果明月真的死在了惠帝的手下,是他害死了她。
可是他现在却无能为力只能任人摆布。
一切是那么可恨!
风雪交加。
等司惊寒去换好衣服出来时,小顺子已经在等着他。
“皇叔呢?”司惊寒一张脸冷硬无比,与这寒冬的冰凉不相上下,令小顺子不禁打了个寒颤,压下心中恐怖才敢和这位主子说话。
“回殿下,陛下刚刚突发旧疾,已宣太医进去了,特留下奴婢在这恭候您。”
司惊寒冷哼一声,心道不过是多年的心病,自作孽不可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孤倒是要看看,皇叔要给本世子的交代究竟是什么?”
惠帝究竟会把明月怎么样,又究竟会给他一个什么样的交代。心下着急不已,司惊寒已经等不及了。
听闻此言,小顺子扑通一声就跪下了,连连磕头,带着悲腔哀嚎道:“望殿下节哀顺变呀!公主尸身已被寻回,已无力回天呐!”
小顺子是王福的干儿子,这入宫也有些年头,跟在王福身边久了,自然也是有些眼色本事的,察言观色的本事也是越发如火纯青。
一直知道惊寒世子与这惠帝会发生矛盾。这本来也是一件寻常事,毕竟惠帝百年之后,唯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就只有惊寒世子,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这寻常的亲生父母与儿子都会有意见不合之时,何况还是这帝王家。惠帝气归气,可心底还是疼爱这个侄子的,发生什么意见相左之时也是情理之中。
可就在明月进宫之后,这几个月就没怎么消停过,要么惊寒世子与惠帝两人直接正面夹枪带棒,说话都带着火药味,要么就是惊寒世子出京解决清远之事时寄回来的信也是常常令惠帝发怒不已。
这几个月了好不容易在外的惊寒世子回来了,又是今天这样的局面,这两个人又吵起来了,还是因为那毫无轻重的外姓假公主。小顺子当然也或多或少的知道惊寒世子与那外姓公主的关系非同一般,只是知情的宫人们早就被惊寒世子的人打点好了,又岂敢到处宣扬乱嚼舌根?
今日惊寒世子回朝,宫内伺候的人削尖了脑袋谁不想在这惊寒世子面前好好露个脸。
小顺子心下琢磨,也渐渐大概理清了惠帝与惊寒世子以及明月公主之间的关系。这明月公主出宫去甘露寺路上遭遇不测的消息才送到宫里没多久,一转眼更衣的功夫,尸身就找到了,时间太急太赶,若不是处心积虑安排,怎会如此?
他这一个小人物都察觉的端倪,惊寒世子怎会不知。
如今义父可真是推给他好大一个压力,竟然要他向惊寒世子汇报明月公主遇害的噩耗,可真是出了个好大的难题,若是主子震怒,杀他一个小小宦官泄愤也是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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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顺子千想万想之后,最好的办法就是哀嚎悲痛这个噩耗,不然他现在是惠帝的人,惊寒世子虽然不能对惠帝怎么样,但是能把他杀了呀!
悲痛道出噩耗后,想象中的震怒并没有到达。
他趴跪在地上,半晌不听到司惊寒言语,悄悄抬头,却见那如神明的惊寒世子此刻就如一尊雕像般立在面前。
黝黑沉静的眸子黑漆漆的,一张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目视着前方的皑皑白雪,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也仿佛不知道他的存在一般。
小顺子僵住,地上刺骨冰寒,冻得人手脚发麻。心咚咚狂跳,莫非他会错了意?
正在东想西想怎么应对这场面时,面前的男人终于开口了。
他垂下眸子看向地上跪着的小顺子,轻启薄唇:“地上冷,公公快起来。”
面上无悲无喜,却是令人更加心惊胆战。
小顺子受宠若惊,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却是更加害怕,捉摸不透主子的心思,但下一句话更加让他惊心动魄。
“不是说尸身找到了,就算是假的也该带孤去看看吧。”
小顺子颤颤巍巍地答应了,惠帝宣太医时确实让王福告诉他等惊寒世子更衣后带世子殿下去看尸体。
雪还没停。
皑皑大雪淹没世间万物,宫中外出的人少了许多,陆陆续续有奔波办差事的宫女和巡逻的皇家宫廷侍卫穿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万物俱寂。
大雪纷飞,徒增悲凉。
鸟不鸣,花不再,枯树干在雪中隐现,池塘也被冰雪覆盖,永远“盛开”的荷花也被埋没在雪白下。
哪个小角落正有一队侍卫经过,诉说今天的大雪还真是不同寻常地大,好像要把这人间给吞没似的,止不住。
声音消失在墙角。
司惊寒出京在外时想过很多次与没有再次相见的场景。
他想她是高兴的,这么多天不见,她会怪他不辞而别,怪他把她一个人丢在宫里面,怪他不带她出去玩,然后他会拿出从凰城带出来的荷花哄她开心,会带她去“似是故人来”,会带她去吃遍京城美食,等所有的事情告一段落,就告诉她真相,然后向皇叔提亲,他会给她全天下最盛大的婚礼,三书六礼,十里红妆,八抬大轿,她会是他司惊寒的世子妃,是全天下女人羡艳的女人。他不会这些,但是他可以去学,他会操办一切,事无巨细,给她天下最好的一切,绝对不会重蹈惠帝覆辙。
他想过和她的以后的以后,却从没有真正想过,他再见到她时会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一具遍体鳞伤看不出原来模样的尸体。
那具尸体上落满了雪,像是一条厚厚的被子。
大内侍卫总领来到跟前向他行礼,道:“望殿下惩罚,末将等人在悬崖下搜寻已久,终于找到公主尸身,只是悬崖下是个斜坡,又是乱石丛生,所以没能保全公主殿下的尸身,末将等人死不足惜,还望世子殿下节哀,莫要气坏了身子,这是从这尸身上搜下的公主殿下的信物。”
这是一块上好的弯弯月亮形状的玉佩,成色甚好,握在手中触手冰凉。
司惊寒死死凝望手中的玉佩,眼眸欲裂。
这是明月日日贴身带的玉佩,在许久前他见过,那时明月拿给他看时这玉佩的另一端还系在她的脖子上,那时这玉佩握在手中是温热的,带着她身体的温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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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雪天,冻得久了,也不是那么冷了,小顺子在司惊寒身后挺直了腰杆子给他撑伞,司家的男人各个俊美异常,身高相貌都是常人无法到达的,生于皇家,金枝玉叶,从小锦衣玉食滔天富贵灌养下,更加拥有常人没有的尊容气质。
这个冷硬阴沉的男人就像一尊雕塑,僵硬在这数十双数百双眼睛前,面上没有一丝悲痛,冷漠地仿佛会隐入黑暗中。即使他没有一言半语,可是强大的存在感不允许别人忽视他身上的光芒。
穿着铠甲的侍卫黑压压站了一片,雪花散落在他们冰冷的盔甲上。
大雪纷飞,人影暗沉。没有这最尊贵的男人的话语,无人敢轻举妄动。
令人喘不过气来的沉默与压抑。
小顺子的身子酸痛不已,却也不敢有半点差池,心下也是叫苦连连,这哪是什么好差事,一不留神就会丢掉脑袋!
终于在他快要觉得自己撑不住伞时,那令人胆颤的声音头一次如同天籁。
“回去吧。”
侍卫带着那具尸体退下了,军队退下。众人只看得到这惊寒世子的冷硬与无情,只有小顺子看到了世子殿下垂在身侧那只紧紧攥着月牙玉佩的手不住地颤抖,隐藏在华美的广袖下,不易察觉。
司惊寒始终没有去检查或者去碰一下那具尸体。那具尸体在一层雪的掩盖下隐隐约约也能看出惨状,体无完肤,露出的肌肤甚至发紫发黑,像一堆烂肉。
惠帝昏昏沉沉睡了许久,醒来时天已经黑了,王福正守在龙床边。
“什么时辰了?”
见惠帝醒来,王福赶紧上前服侍。
“回陛下,丑时三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扶起惠帝,王福又道:“陛下您醒了!可吓死老奴了!要是您有个三长两短,叫老奴可怎么活下去哟!”
惠帝刚刚清醒过来,头还有些隐隐作痛,闻言皱起眉,不悦道:“朕还没死呢,你这副样子岂不是在咒朕有个三长两短?”
王福稍稍打了自己的嘴巴一下,道:“是老奴不会说话,陛下醒来,是普天同庆之事!”
宫人鱼贯而入,点亮原本的灰暗的烛台,金碧辉煌的寝宫登时越发耀眼。
“太医说陛下这是旧疾了,主要还是......心疾,陛下要安心多歇息才是。”王福说道。
这时已经有御前宫女端来一直备好的汤药,王福接过,伺候惠帝喝药。
许是药太苦,惠帝又皱了皱眉头。在许久之前,这药还没有这么难喝这么苦,随着岁月迁移,药量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苦,越来越难以下口。
就像某些藏在心底被陈封的记忆,会一直藏于心底,随着日月交换、斗转星移,烂在那些鲜衣怒马的青葱岁月。
“世子那边怎么样?”
王福把空的药碗放回御前宫女的托盘里,转身对惠帝一五一实说出今日白日发生的事情。
惠帝听完,面上没什么特别的事情,淡淡问道:“玉佩给他了吗?”
“是。”王福不敢有所欺瞒。
“呵。”惠帝嗤笑一声,却是再无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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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时和阿江两个人最近快忙疯了,司惊寒不在,他们就是主心骨。
大名鼎鼎不可一世的惊寒世子因为一个女人已经几天没有好好料理过正事了,全权由他们俩负责。
但阿江跟世子的时间还不久,大部分时间还是由青时要独挑大梁。
又是一个晚上,是一个晴朗的夜晚。夜空较之前已经明亮许多,月光也露出许久未见的容颜,厚厚的雪如同白色的棉被笼罩大地。
这是一个打扫世子府邸,铲雪打理草木的好时机。
下人们忙前忙外,打理残肢落叶的打扫残肢落叶,铲雪的铲雪,更换屋内暖壶的更换暖壶,来来回回不少人,在这寒冬天很是热闹。
小丫鬟铲出炉子里多余的灶火灰,又添置新的炭火进去,随后退出门外,小心翼翼关上门,不打扰屋内贵人们议事。
阿江冒着寒风回来,手脚都冻得冰凉冷硬,进了这屋子才慢慢回过来。
青时给他倒了杯热茶,问道:“你是南方人士,来这西陵京城可还适应?”
阿江客气笑笑,答:“一切都好。”
青时又递给他一个暖手壶,见阿江有些难为情的模样,便道:“不必觉得难为情。”
阿江感激地接过。
这暖手壶一般都是女子所用,又或者是贵人,很少有他这样身披盔甲的大男人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暖手壶暖气洋洋,揣在怀里十分令人不释手。阿江握着暖手壶,道:“青时将军和世子殿下一般,初看不近人情,近看都是性情中人。”
青时没接这个话题,喝了口茶水暖了暖身子,便不再言语。他的面貌一贯有些冷漠,却也是俊美凌厉,但少了些人的情感表情。
阿江也见怪不怪,除了司昀,司惊寒身边的人如青时如南桑,在气质上都似乎被司惊寒给熏陶出来的。
一时间觉得刚刚那话确实也是不妥当,怎么能和司惊寒的近卫谈论主子呢?
一时又想到性情中人......
惊寒世子已经三天没回世子府了,据说世子得到大内侍卫的消息,出城当日明月的车队确实被围攻了,明月摔下悬崖也是真的,生死未卜也是真的,但惠帝找来的那具尸体确实大有嫌疑,这么快就从悬崖处找到人并运回皇宫?
就像是设计好的。
他们的主子坚信明月还活着,已经带人搜山三天了。本来就多日奔波赶回京城,这下又遇到这样的变故,又是寒冬又是山上,身子又不是铁打的,这样下去迟早会倒下。
阿江暗暗叹气,他也希望明月还活着,但这么久了,就算那具尸体不是明月,真正的明月恐怕也死了。在那样的环境下,一个女子,会饿死,会渴死,还会冷死,又或者遇上冬日觅食的野兽,哪一种都可以要人的命。
但司惊寒似乎有一种暗自的笃定与执着。
手上的事情一堆,便也很快投入工作,不再去想其他的事。忙的晕头转向,不知今夕是何年。
清脆的敲门声打断屋内的沉闷。
阿江说了声进来,一边也放下手中的公文,抬头动了动脖子,再抬头看来人,是越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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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巧儿出事之后,重霄扪心自问就把这越越当作是自己的亲妹妹。随后他来到西陵京城为司惊寒效力,自然也是带着她来的,司惊寒将他们俩安排在司昀的府邸上,好在离世子府邸也不远,去来也方便。
陪同而来的是锦苏。
青时跟随在司惊寒身边,自然也知道锦苏,只不过两个人都不太熟,司惊寒似乎也不曾怎么重用过她。
上一次用他似乎在很久以前,那时明月还没进宫,也还没有被赐婚和亲,也还没有入冬。
锦苏的心思明眼人都知道,那次她着急立功,主动要求前往重府,随后就被罚跪了好些天,双腿几乎都废了,在床上修养了一个月才下得了榻。
明月什么时候醒过来,这锦苏才能从地上站起来。要不是司昀为她请了名医,估计那双腿还真就废了。
那件事之后倒了安分了不少,至少没有再弄出什么大的幺蛾子,贴心打理府内外,打理后方。
“越越听说两位大人公务繁忙,还未用晚饭,刚好小女在司府帮忙杂事,就带着我一起过来给两位大人送食。”
阿江道:“谢过锦姑娘。”见锦苏摇头回复,便又对一旁的小姑娘道:“越越,这外面这么冷,冻着了吧,这大老远的还要受冻过来看哥哥,下次可别糟践自己的身子,你身子孱弱,要是冻坏了就不好了,乖,好好在家等哥哥回去。”
小姑娘粉雕玉琢,可爱的紧,一双眼睛像含了泪般水汪汪的,白色的貂裘下肤如凝脂,我见犹怜。
她的鼻子和脸蛋有些被冻得发红,弯弯眼眸微微笑道:“越越不冷,越越没事,哥哥要早些进食才是。”
阿江嗔怪道:“还说不冷,脸都冻红了。”语罢便吩咐外面的下人去取了两个暖手壶来给两位姑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锦苏已将菜放好,请青时和阿江过去用餐。
青时眉眼冷淡,很是不领情的模样,令锦苏暗自有些不悦,但一想到自己来的目的,便也强压下心中怒火,面上仍是一片温婉的笑意。
阿江暗自思量了一番,却也是在桌前落座,然后喊了仍在原处看公文的青时。
青时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却也是放下手中的事走过去坐下。
锦苏贴心地为二人斟酒,令座上的阿江甚是局促,青时只冷冷地道了谢,并不接酒。
阿江见状道:“锦苏姑娘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确有公务在身,不便饮酒,望姑娘海涵。”
傻子都能看出来这锦苏此次到来目的不纯,还拿越越当靶子使唤,饶是阿江再好的脾气,碰上算计他妹妹的,他也冷下脸来。
“锦苏姑娘有何事?不妨直说。”
锦苏也觉得面子上绷不住,忍了再忍,笑道:“听闻这几日世子殿下一直未回府,小女甚是担忧,想向两位大人多打听一二,还请两位大人能够不吝告之小女,小女定当感激不已。”
搞了这么半天,还是为了世子殿下。
这锦苏对惊寒世子的情意,大家都知道,这么一想,今晚前来也不是很令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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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几个月前的罚跪过后,本来就不受世子重视的锦苏现在就更加不受世子殿下待见了。要是现在随随便便就把世子卖了,那么他们估计也不是司惊寒的人了。
阿江道:“姑娘心意,世子殿下早晚会知晓。”太敷衍。
青时连个眼神都不给锦苏,令锦苏心下大恨,但明面上还是不能撕破脸皮,只能对阿江道:“阿江郎君呐,你来这京城时日尚短,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之前早已帮殿下解决一件心腹大事,大家也算是同僚,下属之间相互关照并用心伺候好殿下,这才是属下该做的,阿江郎君,你说呢?”
阿江心下直冒冷汗,只能硬着头皮答道:“锦苏姑娘说的是。”
“这不就明了?小女也是听闻了一些不利于世子殿下的传闻,这才急急来向二位大人打听,为主上谋福才是我等该做之事,所以还请阿江郎君可不要对我有所隐瞒。”
锦苏虽说是把自己摆在小位,可说的话却是不留情面,直接把忠于主上、为主上好给拉出来了,语气甚是嚣张,令在座的人都有些发恨。这一个无权无势的女人,竟然在这和他们说教起来,把自己的一己私利说得这么伟大,咄咄逼人纠缠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