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通”事件算是告一段落,对于墨染言简意赅的回答,涵阳倒也不气,反倒觉得理所应当似的。
妖孽本来就是反复无常的性格,于是前脚想着杀她,后手就给她解药的诡异做法也变得合乎“常理”了。
要说唯一的副作用,就是涵阳彻底迷上了制药,准确地说是研毒。所以一连十几天,司徒冷就被这个小徒弟缠得死去活来。
“师傅,教我啦教我啦!”
“不行,你先把内功练到第一重!”
“徒儿有很努力的在修炼!”只有当涵阳有所求的时候才会恭敬地自称“徒儿”。
“那你运气给为师看看!”只有当涵阳有所求的时候,司徒冷才能摆摆师傅的谱。
涵阳盘腿而坐,双手翻掌向内,缓缓由天顶沉至丹田,最后平置于膝上,心中一片宁静,仿佛世俗杂念通通离她远去一般,只有默念了数百上千遍的法决浮现在脑海。
运功时需闭上双眼,所以她完全看不到司徒冷错愕的模样。一股蓝色气息随着涵阳的双手移动,虽然很淡,可非常清晰。
他知道这个徒弟天资不错,却没料到不错到这般地步!
司徒家内功心法不同于寻常人的无色无踪,反而每一动气必定会带上淡淡的色泽,以示内力的深浅。
分五重,一为蓝,二为青,三为黄,四为赤,五为紫。以天资上乘,修炼一路顺风顺水来算,由入门修至初现淡蓝光芒,需要一年;由淡蓝修至淡青,需十年;由淡青修至淡黄,需二十年;由淡黄修至微赤,需三十年;而由赤修至紫,足足需要一甲子。
也就是说,排除修炼上的种种困难,能练出淡紫内息的人起码也是一百二十岁以上的老怪物。纵使司徒冷惊才绝艳,也不过刚刚步入微赤不久。
涵阳仅仅用了不到两个月的功夫,就完成了显色的修炼,如何能不叫司徒冷诧异万分。这个世界上进度如此之快的,也只有墨染能够媲美。
他却不知道,司徒一门的内功心法讲究的是平心静气,不急不躁,最妙的是随时随地都能修习,对外界条件并不苛责,只看修武者能不能耐住寂寞罢了。
两生为人的涵阳经历过太多太重的事,最渴望也最需要的就是这种宁和的心境。加上她在武学方面本来就是少有的天才,碰上和了心意的心法就忍不住日也练习夜也练习,每天花费的时间其实是正常人的数倍之多,实力自然就突飞猛进。
无法,司徒冷只有再搬出一个借口:“学研毒可不像学心法那么简单,背上几句口诀就行了,那可需要背很多书籍,记很多东西……”
司徒冷曾经想将小徒弟往文武双全方面培养,但在领教过她“无敌”的背诗功力后便彻底放弃了。短短一首七言律诗,却啃了整整三天,然后再过两天一问,又给忘了!
“哦,那师傅你考考我嘛。”
随手抽出一本药学的基础书籍,目不转睛地翻看整整一小时后就屁颠屁颠地跑回司徒冷面前要求测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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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九章 严寒
更新时间:2009…9…28 13:40:03 本章字数:26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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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知道涵阳一向精怪,但测试的结果还是大出司徒冷所料。五十六页厚的小册子里随便抽出十个地方来提问,小妮子竟然都能回答得滴水不漏。
最后索性来了个比较难的,书上没有直接的答案,是个需要融汇入自己的见解才能回答的题目。
不料这位企图狠挫徒弟锐气的一代高手又埃了个大大的软钉子,因为小徒弟略一思索就能侃侃而谈起来,和正确答案的相似度在**之数。
“小徒儿,你怎么可以如此戏耍师傅,欺骗师傅是不对的!”
原本志得意满,一脸挑衅的涵阳浑身打了个寒颤,往后跳了两步哇哇直叫:“师傅,不带大冬天还摆出这副模样的!”
只见司徒冷变装过后的脸上两条又粗短的眉毛忧郁地耷拉下来,宽阔的嘴角泫然欲泣地垂着,一双牛眼满是哀怨地看着她……
如果是仙风道骨的原始模样,无疑会非常诱人非常诱人,涵阳心里暗自比划出初见司徒冷时的感觉,那种玉般的容颜配上清冷的风骨,确实很能引人想入非非啊……
“小徒儿,你怎么说师傅可伤心了!”牛眼瞪得更大。
想象果然是美好的,现实果然是残酷的。涵阳双手一拍脸颊,有些恶趣地考虑要不要劝说师傅和师兄变回正装。
几乎是百分之一秒后,理智回归正途。
养眼地东西人人爱。她爱大家也爱。现在只是眼睛受到荼毒。若司徒冷和墨染露出真容到大街上乱晃。那她可是身心一起痛苦了。没有人能忍受时不时窜出个自愿以身相许地痴情女地。尤其这位女性同胞还会把她自动列入眼中钉范围……
其实师傅要不是老耍宝。农民伯伯和蔼敦厚地模样看起来倒也挺舒心。
“师傅。你不是想要趁机耍赖吧!”警惕地发现某人地不良意图。秀美地眉毛一挑。漂亮地眼睛紧紧盯着对面一脸心虚地司徒冷:“说好地啊!我过关了你要教我地。不带这么糊弄人地!”
“那徒弟就可以糊弄师傅了?”被揭破小算盘。司徒冷脸上有一丝尴尬。条件反射地拿起茶杯来掩饰:“你当师傅是傻子呀。药典这么干涩你也才用了一个时辰多。背首七言律诗却啃了整整三天?别说什么此物非彼物地话。为师不相信!”
越说越有底气。最后更是一挥手。表示加重效果。
半冷地茶水一道华丽地抛物线。飞往旁边地床榻。眼看就要淋到某个睡了一天地妖孽身上。
只见青光一闪,水珠子瞬间凝成冰渣子,噼里啪啦掉了满地……
涵阳有些惋惜地扭转回头,对着自个师傅讨好地笑着,就差没把两个小爪子提到胸前了:“哎呀,师傅,徒儿就是对那种绕口的玩意儿不感冒嘛!您看,会认字就行了呗,学这么多脑子迟早要学傻的……”
事实表明,人越老人越需要哄,虽然司徒冷只到中年而已,但潜藏在仙姿下的耍宝性格一点也不比老顽童少。
人的内心总有一个相反的自己,涵阳突然觉得这句话太对了。
磨磨蹭蹭又耗费了半个多时辰,涵阳终于成功让司徒冷勉强答应教授她基本药学知识,但前提是在内力修炼不得落下分毫,还要有所进步的情况下。只要发现她在内力修炼上有所懈怠,当即停止教学,并无限延期。
至于她妄想依旧的制毒,现阶段是想到不要想!
从他们离开东陵京城算起,时间有如白驹过隙,转眼就已经过了三个月余。只要通过西邬在北境最大的郡城临缁,再往前不过几十里就能到达苍山脚底。
越往北走,天气显得更加恶劣,大雪是铺天盖地的下得痛快,寒风就跟刀子一样不停地刮。就算裹着半厚不薄的皮衣衣服涵阳也还是经常冷得哆嗦,头上盖着肥大的棉帽,可惜遮得住耳朵遮不住脸蛋,冻得通红的脸蛋只要一碰到风面就会感到辣辣生疼。
当初司徒冷让她勤加修炼内力用来抵御时还有些不以为然,此时此刻才能体会到其中的重要性。
看着身旁两人一身单薄的皮衣,清爽潇洒,她嫉妒啊!
因为寒冷,路面的尘土被冻得跟冰渣子似的,小皮靴踩在上面嘎吱嘎吱作响,寒气还会透过不厚的鞋底直袭脚底涌泉穴,不只是刺骨一词所能描述的。
尤其涵阳重生后的将近一年时间里,都是呆在温暖的东陵京城,自然不如从小生长在西邬的人那样适应环境。不管曾经多么强悍,如今拥有的身体实在是非常的稚嫩和脆弱。
当初暗地里那一系列自我的体能强化训练也不可能在朝夕间改变先天的不足,相比起师傅师兄的淡然自若实在还有很大一段差距。
她带来的衣服最厚的一件只抵得过路上行人中等薄度,内里的棉絮也不够厚实。虽然最后被勉强挂上个“宣和公主”的头衔,除了保护胡樊姬在她离开皇宫这几年的安全以外,并没有得到什么实质性的利益。师徒三人的行踪隐秘到只有仲孙慛知道一二,更别说大张旗鼓地带着金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