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胡樊姬抽了抽嘴角,似笑非笑。话里没有半分怨怼嘲讽,甚至没有一点生气,让司徒冷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当初涵阳离开东陵的时候,条件的其中之一就是保胡樊姬不死。她早已料到。无权无势。又得不到皇帝宠爱的女人,注定很难在宫廷生存。何况当时傅玉阶对她们母女又恨之入骨。以涵阳当时自身难保的情况,能护生母一条活路。已经非常艰难。
可惜胡樊姬不懂女儿的苦心,又或者说对高高在上地那位九五之尊和权势太过痴恋,还是落入争宠的深渊中不可自拔。机关算尽,一朝悔恨,最后只落得个眼盲腿残的下场。
人就是那么可悲,到了这个时候才彻底看清自己的渺小,才能看清楚事实的真相。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过得好辛苦,在樊斋阁地孤清,反而让胡樊姬想通许多事情。回头一看,最愧对的居然是自己的女儿。从那孩子出生伊始,她就几乎从来未曾尽过丝毫为娘应尽地义务。
还有那个她背负了十几年的秘密,那个瞒天过海的秘密,时刻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国师,我想知道涵阳那孩子现在究竟怎么样了?”
司徒冷没想到胡樊姬一开口问地就是这个,不由得微楞,随即斟酌着该怎么回答。
“请您,如实告之。我毕竟是她的娘亲,难道还没有知道真相的资格么?”
“涵阳她,掉下了万魂崖……”
“救活了么?”
“但凡掉落万魂崖的人,生还几率极小……”
“死了……竟是死了么……”紧紧握着椅把的双手突然一动:“死了,倒也好……”
司徒冷突然发现他看不透眼前这女人,就算感情再怎么淡薄,听闻自己女儿死讯的时候也不该说这种话吧!
出于对涵阳的疼惜,心中登时生出几分厌恶:“夫人召在下前来,只是为了确认涵阳的死讯?”
“呵,咳咳,看来国师很疼爱涵阳,那么,她这几年应该能过得比较开心……咳……”听出司徒冷话中厌恶,胡樊姬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有些高兴:“如此便好,如此,便好……起码,还是有人真心对那孩子的……咳。”
一边剧烈地咳嗽,一边从桌上地柳木匣中取出个大信封,摸索着递给司徒冷:“今日失礼让国师移步,是为了这个东西。”
掂了掂,里面应该全是纸张。
“此间事关涵阳地身世,希望国师看了以后,就,咳,就把它们通通烧毁吧。”
胡樊姬话音刚落,也不等司徒冷将信封拆开,便唤小竹进来送客。
司徒冷走后,胡樊姬一人静静地坐在桌边不言不语,似乎在想些什么。转眼间,原本半满的灯油就去了三分之二,夜已渐
小竹年纪尚小,心性纯良,负责照顾胡樊姬时正碰上她最落魄地日子,心里对这个很不得势的主子现在地处境,难免有些不忍。
出入几次,见胡樊姬还在发怔,担心地问道:“主子,茶水都凉了,奴婢再去热热吧。”
“啊?”失神的眼睛转过来,明明看不见,却不自觉地准确的对着某个方向,武帝就寝的宫殿。
早已经麻木的心,突然一抖,五味杂陈:“小竹,去换杯新茶吧。”
“是。”
“用,红陶罐里面的茶叶。”
“呃?”奇怪,红陶罐里面竟有茶叶么?平常主子可是动也不许她动的,没想到竟是上好的茶叶。
“还不快去。”
“是。”
原本想为女儿做最后一件事,替她找到一个能够担待下那个秘密,护她一生的人,谁知道……那孩子却已经先她而去,再没有补偿的机会了……
既然如此,这种日子也是该到头了……
司徒冷回到府邸后,本想立即拆开信封一探究竟。胡樊姬那句“事关涵阳的身世”,让他隐约感到有些不安。
那句话究竟什么意思?
可惜几位长老夜观星象,发现西北惊现异动,急召他前去探讨,只得先将看信的事放在一旁。反正人不会走,信也不会跑。
等到第二天大早,他才发现错了。
人是不会走,可是会死。
胡樊姬死了,就在那天晚上。喝下淬有剧毒的茶水,死于自尽。
这个因为看不清位置而注定一生都在失败的女人,死的时候冷冷清清,除了一个小宫女抽抽搭搭地哭过两声,再没有人会关
毕竟这皇宫何其大,皇帝的女人何其多,少了一个不得势的,又有什么大不了呢。
就连曾经恨她入骨,用尽手段害她眼盲残废的堂堂贤妃,得到消息后也只是索然无味地弹了弹指头,直接下令按最低阶的宫娥来安葬。
连皇后都没有上报,更不用说日理万机的武帝了。
当司徒冷抽出那厚厚一叠信纸,详细看来,才发觉胡樊姬虽然死去,却将她这一生隐瞒的最大秘密留了下来。
原来,涵阳既不是公主,也不是小姐,只是一个来路不明的,弃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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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八章 缘来如此<二>
更新时间:2009…9…28 13:41:48 本章字数:3083
………昨天又大吵一架……心情已经低落得不能再低了……好崩溃……唉………
………想不明白为毛写小说也会被反对啊啊啊啊,谁能告诉说这是为什么……哀怨的爬走……
当年的胡樊姬身份卑贱,只是泾西王府众多婢女中的一个。因为行事麻利,头脑灵活才被傅玉阶看重,收在身旁做贴身丫鬟。
虽然出身贫寒,但是她并不满足于一辈子只能当个下人的命运。半是机缘巧合,半是有心设计,有了与泾西王一度春风的机会。可惜事后,她幻想中的尊荣并没有降临。
对仲孙而言,自动送上门来的丫鬟不过是个泄欲的工具。事过之后,甚至连她长的什么样,叫什么名字,都不需要记得。
胡樊姬一番设计非但竹篮打水一场空,还弄巧成拙地惹来傅玉阶大怒。锱铢必较,一向自负的傅玉阶如何能够忍受,身旁的丫鬟居然胆敢利用自己给予的地位,企图勾引自己的丈夫?
得宠是祸,失宠是福。因为不被仲孙重视,又不想因为一个小丫鬟落下恶名,傅玉阶没有动杀手,只是把胡樊姬贬去做一个负责涮马桶的丫鬟。
绝不会有人愿意接近一个天天和屎尿打交道的人,傅玉阶以为这样就能够让她死心。只没想到经过那缠绵一夜后。胡樊姬更不甘心了。傅玉阶有地,她都有,只除了荣耀的家世。凭什么一个享尽荣华富贵,另一个只能终日与恶心肮脏的屎尿桶为伍?
不甘心让几乎到手的荣华富贵溜走,更不甘心放过那样出色的一个男人。
假如,假如她怀孕了,不就可以母凭子了?对,孩子,她需要一个孩子。
这个念头就像一颗种子,慢慢在胡樊姬心中疯狂生长。
可惜那一夜并没有那么幸运。她没有任何怀孕地迹象。于是在一通异想天开之后。她做了个胆大包天地决定:从外面弄到一个孩子。然后说是王爷地子嗣!
此时。无人光顾地马桶房反倒成为最好地掩护。只要熬过十个月。再找到合适地婴孩。这瞒天过海之计就能够成功。
胡樊姬一直如此天真而执着地相信。
从前在当大丫鬟时。就与一位外街豆腐作坊地老板娘交好。她平时不能经常出入王府。就暗地里托付此人替她多留意人贩子手中有没有合适地男娃。
遮遮掩掩地过了好几个月。年龄恰当地婴儿瞧了好几个。要不是面相完全不似。就是价钱太高。她存了几年地私房根本支付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