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得轻松利落,有钱有屋有丫头,自己当家做主人,还有一个不需伺寝的官老爷西门庆罩着,多么轻松快活。不像自己,被这西门府困住,大半年没出过府门,肚子里又揣了两个,更加不敢再妄想其他。
李瓶儿恨不能和她交换一下,越想越觉自己可怜,眼眶红起来,流出两行泪,哽咽道:“大姐姐,三姐姐……”
孟玉楼也拿出帕子,眼角的泪擦都擦不赢。
西门庆见瓶儿竟然也哭了,只当她是不舍得玉楼,无奈地笑了:“没想到你们的姐妹情竟然这么深。罢了,玉楼,若不然……”
孟玉楼擦眼泪的动作一顿,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心跳如鼓,既怕受伤害却又忍不住暗自期待。
西门庆:“不如住多两日再走?”
“不了。”孟玉楼痛恨自己,到了这一步竟然还心存妄想,“我看了黄历,明日宜搬家,不好再改的。”
西门庆点点头:“这倒也是。闲了就多进府坐坐,大娘和六娘舍不得你呢!”
孟玉楼不再流泪,擦净脸,笑道:“一定会来的,我也舍不得大家呢。”说完又让兰香将她准备的礼物拿出来。
她给西门庆和月娘一人做了一双鞋,给晏哥儿做了一套衣服,还给李瓶儿肚子里的两个小家伙一人做了两套,因时间来不急,熬夜绣了两方鲜嫩的手帕送给李瓶儿,还请她不要嫌弃。
众人一一收下,又说了一些牵挂祝福之语。
次日一早,孟玉楼领着丫头兰香和小鸾就要出府。
西门府派了数个小厮替她搬抬行李,连那张拔步床也让她带走,屋里没留下一针一线。
吴月娘和李瓶儿送到她到大门口,月娘情绪激动,拉着她的手又要哭。
西门庆不耐烦,对月娘道:“她住得又不远,还是独门独户,你去看她也使得的。”
孟玉楼拍拍月娘的手,对她说:“姐姐,过两日我在家里摆酒请你,你可一定要来。”又转头看着李瓶儿,“六娘,你肚子大了,我不敢请你,等你生了我一定来看你。”
李瓶儿微笑道:“多谢三姐记挂。”
吴月娘听玉楼这样说,总算好受了一些,满口应承:“我一定来,一定来。你有空也常进府坐坐,陪我说说话。”
好一阵依依惜别之后,终于送走了孟玉楼,吴月娘再也支撑不住,顾不上李瓶儿,径自回了上房,闷闷不乐地躺下。
西门庆嘱咐绣春好好照顾六娘,看着她们进去后,才带着小厮送玉楼回家。
孟玉楼在外面有自己的院子,虽然长久没住人,但前几天西门庆就使人来打扫过,只需再布置一番就很整齐光鲜。
西门庆在四周走了一圈,跟左邻右舍打了招呼,重进院子对孟玉楼道:“往后你好好过,若有人欺负你或有什么难处,只管来跟我说。”
孟玉楼冲他行礼道谢:“大官人,坐下喝杯茶?”
“不了,你这里也忙乱得很,往后再说吧。”
孟玉楼知道他事情多,忙得很,也不强留他,看着他上马而去才让丫头关上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