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得太远,丁小吉不知道太后此刻是什么表情,但是,太后的语气丁小吉却是听出来了。丁小吉还看到了其他人的笑容,无比灿烂。
“回太后,锦瑟听闻太后一向仁慈待人,心胸如佛爷般宽厚。”不管太后是否仁慈,也不管太后的心胸是否如佛爷般宽厚,总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拍这么好听的马屁话总不会有错。
太后听后只是淡淡地说“哦,是吗”然后就不了了之了。全场又恢复了一派其乐融融的样子,而丁小吉则有些冒汗。如此的晚宴,不来也罢,还不如在乐安宫里一个人吃得自在。
晚宴进行到一半,太后人已经回了她的宁华宫。剩下的那些人见太后不在了,便不用再如此拘谨了,一个两个都似乎相当兴奋。
丁小吉无聊得很,在场的人都在说一些很漂亮的场面话,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样子。皇宫里的人,难道都活在虚伪当中吗?大家都编织着谎言,围在了固若金汤的城堡,好护卫自己的周全?
给读者的话:
不管怎样,愚人节unhappy
第七章 宫女珠翠
自从那一天晚宴之后,太后并没有再来找丁小吉了。皇宫里面也一派安详,很符合春日洋洋的天气。
丁小吉更是乐得自在,终日懒洋洋地呆在乐安宫里不出去。无聊的时候,丁小吉更是蹲在墙角或者树根下,不为别的,就为了数数路过的蚂蚁一共有多少只。
这日,丁小吉懒散地趴在卧榻上。视线正好对着敞开的木制雕花窗户。透过窗户,看得到那浅蓝浅蓝的天空,还有时不时飘过的朵朵白云。
“啊,真像棉花糖吖……”
丁小吉用手枕着下巴,眯着眼睛无比惬意地说着。对于这种情况,珠翠已经见惯不惯了。
“公主,该用膳了。”
珠翠已经张罗好一大桌的饭菜了。丁小吉从卧榻上起来,看着那一桌的饭菜留口水。还是皇宫里面的饭菜可口,真不愧御厨的称号,每次都把丁小吉吃得饱饱的,再打个心满意足的饱嗝。
“珠翠,你不坐下来一起吃吗?”丁小吉夹着东西往嘴里塞的时候转过脸来看身边的珠翠。
“是,公主。”意外地,珠翠这次竟然赞同丁小吉的说法,坐下来与丁小吉一同吃饭。要知道,之前丁小吉说这句话的时候,珠翠总是会说,“公主,你身份尊贵,而我们只是卑贱的宫人,是不能同台而食的。”
丁小吉虽然感到意外,但是没有问原因,只是朝着珠翠露出了个笑脸,然后继续吃她的饭。
丁小吉在这段无聊的时间里总结了几点,归根地说就是在皇宫生活的优势和劣势。优势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荣华富贵享不休。而劣势则是,皇宫里面的明争暗斗太多,要想在皇宫里面生活得安稳一点就必须得步步为营方可。而且,不能得罪的人太多,这样的生活太累。总结了这些时候,丁小吉还是觉得,她应该离开皇宫。只是,丁小吉又想不出来离开皇宫后能够去哪,所以也是一筹莫展。
“公主你是否有什么烦心的事情?”坐在丁小吉对面的珠翠问着,神色平静波澜不惊。有时候丁小吉想,像珠翠这样的性格或许比较好,这样就能够泰然处之了吧?
“嗯,是有不少烦心事啊。”丁小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颇有些无奈地说,可惜,也没人能够帮得了她。
而且这段时间也在想,老天爷为何让她来到这个朝代?难道是看她在21世纪生活得孤苦无依吗?然后一来到这里就捡了个皇上做老爸,然后吃喝不愁生活无忧?这样想想,似乎也还好。
在21世纪,丁小吉唯一牵挂的人是奶奶,但是,奶奶也不在了,也就一无所有了。因此,去到哪里对丁小吉来说,好像都没有什么所谓。只不过奶奶说过,蝼蚁尚且偷生,所以,丁小吉可不想她的小命会在这皇宫里因为她无意地说错什么话而画上句号。
“珠翠,你进宫很久了吗?”
丁小吉无聊,因此只能拿身边的珠翠来开刷。而且丁小吉也感觉到了,珠翠虽然还是一如既往地淡淡的对人,但是,似乎对她好了不少。
“嗯。”珠翠仍旧是轻轻地应着,声音轻得像是一阵风就可以吹散而去的样子。
唉,每个宫人都有自己的辛酸史,都有自己的无奈。丁小吉心里感慨地想着,又想到了古代诗人那些描写宫女的诗词。寂落古行宫,宫花寂寞红。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
“珠翠从小在宫中长大。”停顿了良久,丁小吉以为珠翠不想回忆往事的时候,珠翠却突然说道。
“嗯?”丁小吉有些好奇,自古以来宫女不是都在民间选的吗?进宫的时候,应该都已经懂事了。看珠翠的年纪,应该是十九到二十左右的样子,因此丁小吉原先推测,珠翠或许进宫六个年头了。
“珠翠自懂事起就已经在宫中了。对于珠翠来说,皇宫就是珠翠的家。”
是么,那你可曾对这个家有过迷恋呢?那你也可曾对宫外的世界有过向往呢?
不过丁小吉也突然想到,若是皇上大赦让一批宫女出宫,那么,珠翠又可以去哪里?一如她自己,出了宫,天地苍茫,但是,何处才是自己该去的地方?
所以,丁小吉连同珠翠两人,一起沉默了。
第八章 落英宫
窝在乐安宫里久了,丁小吉也终得出来透透气。
趁着大好的时光,丁小吉随意地在皇宫里走着。没有穿着那华丽的宫装,也没有梳着那个高高的发髻,更没有插着那些重死人的头饰。这样的丁小吉看起来有些像宫女,高级宫女。
身边只跟着一个珠翠,两人有些漫无目的地在皇宫里闲逛。当然,丁小吉知道,不能去的地方绝对不会去,比如说宁华宫,比如说昭阳宫。
太后回宫已经有一段的时日了,从来没有一次正式地召见丁小吉,这个丁小吉自然懂得,太后不承认她的身份。
“公主,再往前走就是落英宫了。”珠翠好心地提醒着。落英宫,宫中所有妃嫔都唯恐避之的地方,说白了,就是冷宫的意思。
“不碍事的。”丁小吉想,落英宫这个地方,都是住着些不受宠的妃子,或疯或傻的,平日里若不是送饭送菜的,谁还会来这样的鬼地方。
所以,丁小吉和珠翠两人还是稳稳当当地站在了落英宫的门前了。
这是春天的季节,然后,却能用“秋风扫落叶”来形容落英宫了。一点生气都没有,甚至连守门的人都没有。整个宫殿,就似乎是一个独立存在的空间。哦不,应该说,是被整个皇宫所遗弃的地方。
皇宫里面哪里不是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唯独落英宫,残旧得让人觉得无比苍凉。
“公主,我们还是回去吧。”珠翠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再次劝告着,然而丁小吉抬起的头却没有动,一直盯着衰败的牌匾上那三个字,落英宫。
“落英,一指落花,左思《蜀都赋》中便有‘落英飘摇’一说。落英,一指初开的花,楚辞《离骚》中便有‘夕食秋菊之落英’之句。”
丁小吉说完之后回过头来笑得一脸无害地看着珠翠,“起这个名字的人真是聪明啊。”
珠翠看着丁小吉推开了落英宫的大门,跨入了落英宫中,身影渐渐从视线中走远。最终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还是跟了上去。
珠翠也不是笨蛋,她当然明白丁小吉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落英宫里面住着的妃嫔,哪一个不曾经风光过,一如初开的花,娇嫩而让人喜爱。但是,铅华过后,就如空中飘摇的落英,风光不再。
落英宫很大,足以装下历朝那失宠的妃嫔们。不过,让丁小吉和珠翠意外的是,冷宫里面,并没有如她们想象那般荒凉。虽然残旧,但是打扫得却很干净,意外地竟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
落英宫里面还栽种着许多花,虽然没有开得像御花园那些花一样灿烂,但是,芳香依旧醉人。而且,角落一处更是有一棵梨树。丁小吉不晓得这是不是梨花开放的季节,但是还是十分高兴看到这一树的梨花。白而洁净,静静地开放着。
“等梨花飘落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