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想杀殷坚,并不是因为什么咒术失败,他要靠生灵过活,而是因为他本来就是
只恶鬼!」
「你从没怀疑过自己,为什么生来就有这么高的灵力,一动念就能爆发?」
殷坚脸色铁青,他原以为自己是因为返魂咒失败的关系,才会在一出生的时
候害死自己的母亲,一辈子都需要靠那些烟丝过活,他以为这是殷家那些人讨厌
他的原故,曾经有过小小的希望,也许在自己摆脱这种困境真正变成一个平凡人
时,殷家,那个算是自己的家、自己的亲人,会不那样排斥他。今天,殷司彻底
打碎他这个小小的梦想,不管他有没有机会变成活人,他是注定被消灭的,因为
他本来就不该被召回阳间……
最后,究竟是怎么回到家中的,殷坚其实没什么印象了。自从在殷司那里听
见返魂咒的真正效力后,殷坚的脑袋乱糟糟的嗡嗡作响,依稀听见何弼学在追问
他前世究竟是谁,而殷司似乎回答他也不知道,殷坚不由得苦笑,同样都是恶鬼,
是哪只有什么分别?
「坚哥……你还好吗?要不要吃点东西?」何弼学敲了敲房门,既关心、又
焦急的询问,殷坚自从回到家后,就一直不言不语的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他这个
人没什么太大的缺点,除了嘴巴恶毒之外,不过一旦耍起忧郁、阴沉起来,实在
很让人受不了。
「不要……何同学……你搬回家去好了!」房间里,殷坚低沉的说了一句,
何弼学脸色一变。又来了、又来了,每次只要牵扯到殷坚是什么鬼东西这方面的
事时,就一定会赶他走,愈想愈火大,他算什么?忠犬啊?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去你妈的!殷坚你最好立刻给我开门!混帐王八蛋!你以为你是什么言情
小说的女主角啊?整天吃饱了撑着就在那里耍忧郁、扮阴沉,我管你前辈子是谁!
你最好不要给我太机车,不然天皇老子也一样照扁!」何弼学用力的踹门一脚,
他其实也不明白自己在气什么,总之很不爽就对了,没地方发泄只好出在殷坚身
上,谁叫他倒霉,活该是他何弼学的情人。
「你是白痴啊?恶鬼是什么?还要我解释一遍?你不想活就到别的地方去死!
我不想一觉醒来发现你在我身旁断气!」隔着一道门,殷坚也吼了回去,何弼学
不同于管彤、殷琳他们,自己若真是恶鬼、若真的失控,何弼学绝没有生机,他
如果不那么在意的话,自然可以任由何弼学继续在这里打转,问题是,他哪有可
能不在意?他不该跟任何人产生感情,他不该跟任何人发生关系,他不该认识这
些热情、热心的朋友,他根本不该被生下来……
「气死了……气到我胃痛了……这个混蛋……不行了!再跟他说下去我一定
会冲进去扁人,我先回电视台了,有事Call我……叫那个混蛋去死啦!气死了…
…」何弼学忍不住的再踹一脚,气鼓鼓的甩上大门离开,管彤只是幽幽的叹口气,
不是不能体会殷坚的感受,自己也是妖怪,费尽千辛万苦才修成人形,不管怎么
说,殷坚也希望自己是个正常人吧?
一肚子气,夺门而出之后胡乱发泄,走了一阵子之后才惊觉自己好象迷路了,
何弼学长长的叹了口气,又饿又累胃又痛,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了,为什么要为殷
坚的事情这么心烦?那个混蛋有什么好的?每次遇到事情就龟缩起来,扳起面孔
赶人离开,这世上就他一个人了不起啊?少掉殷坚一个地球就不会转吗?弄得好
象自己对他死缠烂打……漫无目地的走了一小段路后,又开始觉得放心不下殷坚,
那人看起来好象很坚强,不过上回让人钉根钉子后难过了老半天,简单讲就是幼
稚,这样放他一个人……不是,还有那只公狐狸在,不过这样更危险嘛!
「啊……何弼学你这个白痴!你到底想怎样啊?」何弼学扯了扯自己的头发,
明明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为什么一定要弄成这样?他根本不会处理嘛!恶鬼
又如何?殷坚现在不是乖的很,他都不在意了,殷坚干嘛一定要搁在心里?
「希望坚哥没事……」何弼学甩甩头,认命的找了找捷运站,先回电视台吃
点东西,再打通电话回家里问一下,也许殷坚自己想一想,就不再那样死脑筋了。
以管彤的能力,他自然可以不用硬闯也能进到房间里,同时,他也知道殷坚
也许是因为太心烦,所以才忘了设结界不让他进去,不过,管彤在此时却选择安
静的待在客厅里,拉长了狐狸耳,确定房间内的殷坚一切安好即可,他需要空间
独处,管彤便不去打扰他,想想,自己真是体贴的好情人啊!殷坚真是遭人下降
头了,才会挑中何弼学那个呆子!
「你还在?」生足了闷气,自我厌恶够了,殷坚拉开房门,脸色虽然不好看,
但情绪明显平复许多,冷冷的哼了一句,瞄了瞄着客厅里的管彤。
「想要趁人之危啊!如此良机!」管彤咯咯笑着,殷坚嘴角扯了扯,很感激
自己身边始终都有这些莫名其妙的生物。
「何同学呢?」殷坚望了望四周,少了个身影,说不失落是骗人的。
「被你气跑了,这回我还真是意外的想站在何弼学那个低能儿那边,你太无
聊了,一点点小事就能打击你,哪有这么逊的天师啊?」管彤摇摇头,殷司摆明
就是故意在打击殷坚,偏偏这个家伙就是会上当,每个人都有不如意的事啊!
「他开你的车?」殷坚瞄到了电视柜上的车钥匙,何弼学没开走他的车,自
然是向管彤借了,后者却摇摇头,他还没这么好心会借车给那个倒霉鬼。
「那个白痴……」殷坚抄起车钥匙就追了出去,何弼学最好是给他在街上游
荡到腿断,如果那个白痴敢给他去搭捷运……
等车的月台依旧冷清,何弼学坐在候车椅上伸长腿晃啊晃,事件过去好久了,
人们似乎也渐渐淡忘那件惨案,警方依旧没有头绪,若不是自己确实和颜书宇交
谈过,或许,也不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吧?
达达、达达的声响自头顶传来,遂道口灌进一股冷风刮上月台,列车嗖的一
声停在何弼学眼前。拎起随身的背包,正想跨上车,突然间好象让人扯了一把,
何弼学狐疑的转过身去,四周空荡荡的并没有任何人站在他身边,何弼学搔搔头,
怀疑是自己的错觉,可就在这时,明显感觉到有只冰凉的手紧捉着他的手臂往后
扯,何弼学倒吸了口冷空气,连忙的东张西望,下意识的摸了摸手臂,月台上的
人早都全上了车,站在门边看着一头雾水但脸色些微发白的何弼学。
「先生……你不上车吗?」在门边的女学生好心的提醒,何弼学想回答,又
感觉到那股冷冰冰的手臂想贴近,咬咬下唇摇摇头,虚弱的笑了笑,不会这么倒
霉吧?
达达、达达的声音又响起,列车自动的关上门,何弼学只能退后一步,目送
车子嗖的一声驶离。
「你的运气很好啊!」突然有个男人自何弼学身后扬声,吓得他整个人毛了
起来,回神一看竟然是殷司?
「冥冥之中有人救你一命哩……」殷司望着列车驶离的遂道口喃喃自语,突
然间就听见一阵剌耳的煞车声,像是列车硬让什么东西挡下不能前进,何弼学的
心跳漏了一拍,他没有听错,那啪啪、啪啪的振翅声,还有那利爪刮在金属物上
恐怖的声音,更可怕的是,愈来愈近。
「嗯……看来,那东西愈来愈凶了哩!来吧!我送你回去。」殷司笑了笑,
朝着何弼学招招手,不管他同不同意,自顾自的揪着何弼学的颈子把人带走。
等殷坚赶到电视台时,殷司和何弼学正好也到了,他几乎是在第一时间里将
何弼学扯回自己身后,神情戒备的瞪着殷司。别让何弼学靠殷司太近,那人心术
不正,天知道他打了什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