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嗯”了一声,却并没有回头,手里摆弄着一根竹筷,他正用小刀把筷子的一头细致地削尖。
边城的目光落在筷子上,暗自咬了下牙根,又把目光移开了。
“我不叫你,你就不知道来吧?”那人漫不经心地说着,筷子削得更尖锐了,他用手指摸了摸尖端,感觉很满意。
“我最近有点忙。”边城说。
“都忙什么呢?”那人还是没有回头,拿起小刀修饰着尖端的毛刺儿。
“香港陈家想独霸海上军火路线,我最近正在跟他们谈判。还有公司里的一些事,我发现运作流程里有很多疏漏,挖墙脚的太多,我打算重新洗牌……”
“听说,你见过冷月了?”那人终于抬起头。虽然边城对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但是每次看见那张脸,还是会感到一阵心悸。那张脸严重损毁,像被泼过硫酸一般,惨不忍睹。眉毛光秃秃的,眼窝深深地陷进去。上嘴唇就剩下一点,上排的大半牙齿都露在外面。声音却是很动听的,磁性的低哑。他完全看不出年龄,只见手臂上的肌肉非常发达,体魄粗壮。
“是,见过了。”边城坦然说。
“感觉怎么样啊?”老爷子很专注地看着他,如果他有一丝情绪闪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但边城偏偏一丝情绪也没有:“没感觉。”
老爷子站起来,走近他,粗糙的手指抚上了边城的面颊:“真的没感觉吗?”
边城没有回答,他目视前方,身子一动不动,任他抚摸。
“其实你长得比冷月好看,”老爷子说,“冷月的美貌很耀眼,就像太阳,让你无法忽视他的存在。但你的美貌很沉静,沉静得像山尖上的雪。你是水做的,边城。我太喜欢你这个调调了,太喜欢了……”
他裸、露在外的牙齿凑上去,轻轻啃噬着他白皙的脖子,低声说:“把衣服脱了。”
边城一丝也没犹豫的,动手脱衣服,他的脸上依然没什么情绪,衣服一件一件落在地上,他的裸、体在灯光下,像美丽的月夜一样苍白迷人。
他走过去,一声不响地趴在床上。光洁的背部伤痕累累,伤口刚刚开始结痂,薄薄地凝着一层嫩红的膜。老爷子把粗糙的手掌放在他背上,很享受地向下滑去。滑过那些伤痕时,边城皱紧了眉头。
“真美啊……”老爷子把舌头凑在他背上舔了一下,“你都跟冷月说了些什么?”
“我什么都没说。”边城说。
“你撒谎……”老爷子把筷子拿起来,尖端抵上了他的背,一点一点按进去。
边城抓紧了枕头,闷闷地哼出一声:“我真的什么都没说……”
老爷子把筷子向下猛的一拉,撕开一条长长的血痕,边城短促地惨叫了一声,身上渗出一层细汗。
门外的薛舟听到这声惨叫,闭上了眼睛。他知道这是开始了。八年来,时不时就会上演的一幕,但是每次听到边城的惨叫,他都不能不动容。为什么有些事情,这么难以习惯呢?
老爷子扔了筷子,用舌头舔着他的血,喘息着说:“我一看到你的血,就好兴奋……”
在他残忍地进入中,边城隐忍着问:“冷月的药呢?”
“已经给你准备好了。”老爷子说,“那小子近来干得不错,似乎不能这么惯着他了,你说是不是?”他纵身一挺,贯穿了他的身体。
他没有叫,但是每块肌肉都绷紧了:“你,你答应过我,无论何种境况下,都饶他不死。”
“放心,只要你伺候得舒服,我什么时候反悔过?”他抓住边城的肩头,剧烈地冲撞着。
边城睁着眼睛,面无表情地凝视着角落里的一丝蛛网。
“不能说出真相,很痛苦吧?”老爷子干得爽快了,低低呻吟着。
“不痛,也不苦。”边城说着,有点高傲地昂起了脖子,忍过一波难言的苦楚。
凌晨三点多,老爷子披着睡袍走出来,对薛舟说:“进去吧。”说完便走了。
薛舟没等他走远,便迫不及待地闯了进去:“边总,还好吧?”
边城的嘴唇没什么血色,微微笑了一下:“还好。”
薛舟端来一大盆温水,却不知道从何擦起;背上新伤旧伤交织在一起,血淋淋的。毛巾掠过股间,也染上了淡红的血渍。他粗略地擦了一下,又给伤口上了一层药,低下头看着边城的脸:“在这儿休息一下再走吧?”
边城咬着牙坐起来,扯过衣服:“回家。”
车子停在边家门口的时候,边城已经蜷缩在后座上睡着了。大半夜的折腾,让他疲惫到了极点。薛舟脱下西装外套,轻轻盖在他身上。他没有叫醒他,坐在驾驶座上,一支接一支的吸烟,直到天亮。
16
16、脱困 。。。
天大亮了,人来人往的也多了,薛舟知道边城不能再睡下去了。他掐灭了最后一支烟,从座位间隙伸出手轻轻推了推他:“边总?”
边城还没睁开眼睛,眉头就先皱上了,薛舟知道他身上一定疼得厉害了。他从杂物箱里拿出一瓶止疼药倒出两粒,又拧开一瓶矿泉水,一起递给他。他坐起来,接过药,直接扔进了喉咙里,咽下去,又象征性地喝了两口水。
“我睡了多久了?”边城把矿泉水拧上,扔在一边。
“四五个小时。”薛舟说。
边城没再说什么,推开车门下了车。薛舟看见他背后一片殷红,连忙抓起后座上的西装跑下车,把西装披在他肩膀上:“血把衣服浸透了,上去包扎一下吧?”
边城点了下头。
他不顾劝阻,带伤冲了个凉水澡。不洗澡他什么也干不了,那丑陋男人的味道还留在他身上,让他感到恶心。重新上药包扎以后,他换了身洁净衣服,依然是雪白的唐装,轻软的丝绸料子。他喜欢这种衣服,只因为它柔软而轻便,不会给伤口带来更多的折磨。
薛舟看着他苍白而倦淡的脸色,低声说:“您再睡一会儿吧?”
他轻柔而坚决地挥了下手,薛舟立刻退到一边,闭紧嘴巴,不再说话。他用眼的余光看着边城推开了冷月房间的门。
冷月还在睡着,侧着身子,被子被揉成一团骑在腿下。边城下意识地笑了笑,以前他总是喜欢把一条腿搭在他的腰腹上,骑着他睡。有时候被他压得难受了,也舍不得移开他的腿,知道他这样睡着舒服。他转身走到壁橱前,拿出另一条棉被,展开,轻轻盖在他身上。他把被角在他下巴下边掖了掖,大拇指蹭过他的下巴边缘,似是被那光滑温凉的触感吸附住了,无法移开。
冷月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