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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马车之人为何如此狠心,居然让这样的女子,在车外奔走。
“姑娘请留步。”云盼秋身后,突然想起了男子的声音。
见云盼秋并没有停下,身后的男子索性直接快跑上前,拦住了云盼秋的去路。
“陈……陈公子。”冰河勒住了马,停下了马车。
云君宁也掀开了车上的挂帘。
“参见宁……”被冰河唤作陈公子的人,正欲行礼,却被云君宁制止了。
“宁……云公子,陈某看见一位熟人,想打个招呼。”这位陈公子只是匆匆和云君宁知会了一下,然后就转向云盼秋。
“姑娘,在下陈湘。”陈湘走上前去,对云盼秋作了一个揖,“陈某觉得姑娘如此面善,敢问可是旧时相识?”
“嗯?”云盼秋抬头看了看自称陈湘的男子,这男子正一脸笑意看着自己,她眼圈一转,“公子你肯定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对不起,那肯定是陈某认错人了……”陈湘话还没说完,却发现云盼秋已经走出很远了。
“王……公子……这……”冰河转头看着云君宁,继续不知该怎么办。
云君宁仿佛看戏一般,然后觉得云盼秋的行为挺不可思议的。陈湘明显是想搭讪她,可是她好像根本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现在更是托着腮帮直接往前走了,像是在想着什么。
“陈公子,几日不见,家父可好?”云君宁把自己当成是这出戏的配角,嘴角微微弯起一个美好的弧度,问得有些慵懒随意。
“家父安好,谢公子关心。”陈湘口中说着,眼睛却盯着云盼秋,他恨啊,宁王爷怎么现在才找他说话,偏偏又不能离开,眼看她越走越远,他的心思完全也和她一起飞走了……
“这位女子是景王府的盼秋郡主,算辈份是本公子的姑姑。陈公子为户部侍郎之子,家世清白,若自己能获得个一官半职的,相比结亲,还是有希望的。”云君宁招牌般的营业性笑容,温文尔雅地表达着自己的意思,让陈湘心中痒痒的。
“谢……公子提点。”陈湘喜悦之情难于言表。
“我和小姑姑还有些事情要进宫,现在就不在这里和陈公子闲聊了。冰河,走吧!”云君宁放下了挂帘,流波般的眸子里,尽是满满的算计。
冰河赶着马车,追上了已经走出去很远的云盼秋。
“郡主?”冰河见她还在思考着什么,然后轻轻喊了她一声。
只可惜云盼秋还是没听见一般,继续想着自己的心事。
“冰河,继续赶车。”云君宁的声音从马车中传来。
就这样,冰河就很苦命的又要赶车,又要盯着云盼秋。好在刚才的风波之后,他假装自己忘了王爷的话,把马车的速度控制到刚好跟上云盼秋的步子。
他觉得自己累死了,赶车倒是其次,好几次都有人想往他们靠近,那眼神里的全是猥亵之意,他只能用眼神将那些人吓回去。这种不能动手的感觉糟糕透了。
终于,三人来到皇宫门口,冰河才松了口气。
“参见王爷!”门口的侍卫齐刷刷地行礼。
“噢!我明白了!”云盼秋见到这些人行礼,终于悟过来一个问题。她看见王爷也好,皇上也好,都应该要行礼的,不仅仅是打个招呼就完事的。
所以这宁王爷肯定觉得自己不礼貌,所以才给自己脸色看的。这里是封建社会,等级观念非常严格,自己不能自由散漫。
这次也只能算了,下次见到别人一定要行礼。
打定了主意的云盼秋,眼神不再彷徨了。
“小姑姑,我们进去吧!”云君宁早已经从车上走下来,沿着宫门方向走去。
云盼秋跟在他身后,一言不发,现在她的任务是要去问出当年的真相,对于这一点,她倒并不是很担心。只是觉得自己的兴趣爱好终于有了用武之地,想到能实践一下,就有一种很奇怪的兴奋的感觉。
“王爷!”迎面而来一个锦衣男子,向云君宁行礼。
“原来是于侍郎。”云君宁很优雅地微笑着。
“王爷,皇上正找你的,出大事了,香贵妃娘娘和叶太医被人杀死了!”于侍郎突然看到了云君宁身后的云盼秋,“这位……难道就是盼秋郡主?”“香贵妃出事了?走,去看看,还请于侍郎带路!”
云盼秋本来还在纠结要不要给这个侍郎行礼,但是听到他的话,哪里还顾得上这么多。在她的连声催促之下,三人终于赶到了刑部大牢,云君壑已经搬了凳子,坐在里面,旁边还站着一个老公公,而另外一边,站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几人的表情,都非常的严肃。关押香贵妃的牢房,还算是环境不错了,没有满地的稻草,有简单的桌椅板凳,床上还铺着被褥。香贵妃的尸体蜷缩着,面色青黑,一看就是中毒所致,她的手指还有血迹,床铺上还赫然写着一个云字。
033。特殊知识
这不是云盼秋第一次接触尸体,但是中毒死的,这是第一个。
即便云盼秋不喜欢叶仁香,但是她落得如此惨死的下场,心情还是格外沉重。
水灵灵的眼眸低垂了下来,心里,默默念着《圣经》里面的话,尘归尘,土归土,让往生者安宁,让在世者重获解脱。
其实她知道,这句话本身,并没有什么作用,不能让死去的人活过来,也不能减少失去亲人之人的痛苦。
只是,也许可以让自己这个局外人平静一下吧!
即便叶仁香是杀害念珍皇后的凶手,她也不应该得到这种超越律法之外的制裁,更何况她并没有认罪。
心里暗下决心,要找到这个凶手。
索性自己走上前去,仔细查看叶仁香的尸体,黛眉紧锁,然后抱着胳膊,窝在墙角之处,陷入了深思。
“皇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云君宁见状,也大吃一惊,尤其看到那个写在床铺上的云字,不由自主地看了看云盼秋,可是昨晚,她几乎和自己坐了一夜,云这个姓氏也不是随便可以姓的,由此看来,嫁祸的可能性非常高。
云君宁是不喜欢云盼秋,觉得她的作风非常有问题,但一事归一事,要说云盼秋杀人,他是不相信的。
并非自己正好做了不在场的证人,而是云君宁在内心深处,和云盼秋的一丝共鸣。
她思维敏捷,判断准确,精通医术,如果她真心想要杀人,定然不会用如此明显的方法。
“李尚书,还是你来说说事情的经过吧!”云君壑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累过。
站在床铺边的四十岁左右的男子,便是刑部尚书李茂,见皇上点他,边说道,“启禀皇上,王爷,香贵妃父女是中毒而死,所中之毒叫绿封散,是一种剧毒,人服用之后速死。香贵妃和叶太医的死亡时间推定在亥时,正值侍卫换班时间,凶手比较容易下手。”
李尚书继续说,“中此毒的人,死前会拼命挣扎,死相会非常难看,而二人死状非常平淡,也许中了迷香,在不清醒情况下被人下毒。所以微臣认为,那床铺上的云字,应该是凶手故意写上去的。此字字迹工整,中毒之人应该无法写出如此工整的字,更何况香贵妃的手指是被利器割破的,切口整齐,房间中没有任何此类物品。”
“依微臣愚见,凶手是想杀人灭口,然后将杀人的罪名,嫁祸到郡主身上。微臣听说郡主当年于念珍皇后之死有些关联……”李茂越说越说不下去,他已经明显感觉到皇上眼神之中喷出的怒火,可是指责所在,他还是硬着头皮很小声地说,“但也有可能是凶手故布迷阵,所以微臣想请问盼秋郡主,昨晚亥时……”
云盼秋想得非常入神,完全没有注意自己已经被询问,也没有留意到自己,已经成为众人的焦点。
她……会是杀害叶仁香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