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红在宁府里也待了五年,虽然跟着老夫人人就要早起,可相对着也轻松了些,并没有翠嫂他们做厨娘的那些个重活,晚上还要捏胳膊捏腿儿的,折腾个好半天才能入睡。
“老夫人,今天要穿哪件儿衣服。”老夫人是个信佛的人,衣服多以素色为主,嫣红选了件素红的外衫举到了老夫人的眼前,问道:“这件怎么样,正合着这喜庆的日子。”
“呵呵,不错。”老夫人从早上起来精神头就很不错,梦里面自己终于抱上了大外孙,呵呵,若是明年这个愿望能实现该多好啊,一面在嫣红的服侍下换上了衣服,老夫人心里合计着等用过了早饭,自己要在菩萨的面前念上一百遍的祈福咒。
刚梳好了头,门口的一个小丫头就进房里通报说:“老夫人,三夫人过来请安了。”
哦?这么早?老夫人愣了一下,又笑着点了点头,看来这丫头倒是挺懂规矩的,“呵呵,让她进来吧。”虽说宁家在老太爷还活着的时候也是京里的大户人家,可到了下一辈的手里就没落了,也跟着许多大户人家的规矩到了老夫人这里也就能省则省了,譬如说请安,已经从每日改成了五天一次就好了。
崔如珍是新来的当然还不知道宁府的习惯,她本来就是赶早儿来的,进到老夫人的房里,就规规矩矩的给老人家敬茶。“嗯,乖,这么早就起床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啊。”老夫人眼睛扫了一下,就问道:“咦,学武呢?”
“相公他……”崔如珍刻意的顿了一下,又接着把音量瞬间调小了下来“他还在睡。”眼珠子躲闪似的转了几圈就是不肯对上老夫人的眼睛,嘴唇轻含着像是因为一个小小的谎言而兀自忏悔着,就算是嫣红也看出了崔如珍的话里有猫腻,这也正是她想要营造出的气氛。
“是么?”老夫人当然也不会错过崔如珍的表情,皱着下眉,不知道这新婚的两人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是的,娘,相公他为了婚事劳累了多日,妾身不忍心就叫醒他,才会只身来给娘请安的。”崔氏谦卑的笑着,就像一个温柔十足的妻子体贴着丈夫一样,老夫人不再追问。便拉着她的手跟着说起了宁府里的一些大致上的规矩。崔如珍虽然心里有些不耐烦,还是面带着微笑,边听边点着头,像足了一个乖巧的晚辈,看来老夫人这里,我的印象还算不错。崔如珍低垂着头,似是打赢了一场战役一般,得意的笑着。
此时,宁府,东院儿——
柳氏起床换好了衣服,她也是个早起的人,即使身子现在还很乏,可是已经没有了睡意。穿戴好衣服,她坐回了床边,无限温柔的看着床上的男人,良久,才在他的脸上轻轻的一吻。
突然,她的后脑被人扣住,宁学武一翻身就把柳氏压在了床上,狠狠的吻着。好半天,两人才分开了纠缠的唇舌,柳氏涨红了俏脸,娇嗔道:“你,你装睡。”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这么早起来做什么?”宁学武搂着柳氏不肯放手。
“哪里还早。”这个男人就是这样,只有跟着自己才会露出孩子气的一面,不过柳氏觉得这就是幸福,突然,她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昨晚我不该留你的,可……唉,大哥,你还是快点儿回到新娘的那里吧。你这样做会伤了她的心。”
“你真希望我回去么?”宁学武捧着柳氏的脸,异常认真的问道。
“纵然我百般的不愿意,可她既然已经进了门,难道你真要她独守空房忍受着寂寞么?”柳氏闭上了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流下“大哥,她已经是你的人了,我们都逃避不了的。”。
116、逢故人
116、逢故人
轩王府,后花园——
正值春暖花开,飞蝶破茧,王府的花园里一片红红绿绿,花香四溢,引来一群群的蝴蝶在花间戏耍。小公主祁心莲手举着圆扇,正在进行着大户千金们最乐此不疲的户外运动——扑蝶,“哎哟,我的公主殿下啊,您可慢着点儿。”祁心莲挥舞着扇子跑得飞快,身后的曹嬷嬷一面追着她气喘吁吁的跑着,一面和周围的小宫女们张着双臂尽力的护着她的小身子,真怕她跑得太急而跌倒在地上。
宁夏回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后有些心痒痒的魏兰说道:“想玩的话就过去吧,人多了才热闹。”跟两个贴身丫鬟相处久了,宁夏也渐渐的摸透了两人的脾气,魏菊喜静,话也不多,除非她问,人才会开口回答,而魏兰却是爱热闹的小丫头,心情一高兴就会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此时见了园子里的热闹,她的心也被那笑声搔的一颤一颤的。
魏兰脸红了一下,本想推脱,可见宁夏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她一嘟嘴,便道:“那奴婢就失礼了。”福了下身子,她就跑着加入了小公主一行人,魏菊摇摇头,轻轻的叹了口气:“王妃,请您原谅魏兰的失礼。”
“怎么会,这本来就是我已经准了的事情。”相较于魏兰的孩子气,魏菊更像是个成熟稳重的大姐姐,做事谨慎小心,不敢越出规矩一步,宁夏明白这是魏菊的做事原则,遂也不加勉强,重新低下头关心起祈星怜的作业。
是的,祈星怜虽然自闭,但却很有学习的天分,简单一点儿的文字只要教上一遍他就能记得,而笔画多一点儿的也只需临摹个两次就能完全的记住。这也是宁夏这一个月里最大的收获。
祁轩自从婚假结束之后就投入到了繁忙的公事当中,祈天昊似乎是故意整他一般,竟把他因婚事而耽搁下来的工作统统的全塞给了他,搞得他每日下了朝,还来不及歇上口气,就匆匆忙忙的赶到户部报道去了,直到太阳落山人才能回府。
祁轩虽然被外事占得没了时间,不过家里面的事情却安排得十分的妥当,每日里虽然还有许多人借着各种的理由想来攀关系,全都被魏松异常圆滑的给挡了回去。
也因此宁夏的时间一下子富余了出来,闲来无事,除了看些杂书打发着时间,就是教导祈星怜学些书画。这日她正在花园里面教小皇子认字,就见魏松急匆匆的奔着他们而来,“王妃,四王妃过来拜访。”
“知道了,魏兰魏菊快点儿替我更衣。”既然魏松过来通报那就是推不掉的客人了,这些日子都无人打扰,宁夏的装扮也是一天比一天的清减,突然有人拜访倒真是杀她个措手不及,“魏管家就先有劳您招待一会儿四王妃了。”
宁夏在魏兰和魏菊的帮助下以最快的速度换上了衣服,也幸好魏松与那四王妃也算是熟人,有他陪着说话,四王妃并没有感觉丝毫的怠慢,宁夏一换好衣服就急忙忙的赶到了会客的大厅。
平息了一下喘息,宁夏才掀开门帘儿笑着迎了上去:“妹妹真是该死,让姐姐您久等了。”
“哪里的话。”四王妃也放下了杯盏,拉着宁夏的手说道:“也是我这个做姐姐的粗心,上门之前应先让人通报一声。”两人寒暄了一会儿,四王妃才切入了正题说道:“我今日来是想和妹妹一起到金满楼去看看,上次答应了太后的物件儿,她老人家可是催了我好多次,所以我才会想着邀妹妹你一起去给太后选礼物呢。”
“这——”宁夏下意识的看向了魏松,老管家会意,忙上前一步道:“王妃稍等,奴才这就去备轿。”魏松的办事效率向来是惊人的迅速,宁夏才喝了两口茶,老管家就笑眯眯的来请宁夏移驾了。
宁夏带着祈星怜上了轿子,凑到纱窗边上,她有些脸红的轻声问道:“魏管家等一下子付账的时候由谁来结算啊?”不怪她小气,只是宁夏的手边并没有再多的现银,倒是听说她这个准王妃每个月会入账二百两银子,可已经过了一个月了,也没见有人跟她说月钱的事情,而她脸皮也薄亦不好意思开口,再加上身在王府,吃穿用度都是由府里包办,实在是没有她花钱的地方,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