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着罕见花纹的锦色轿子停在路边,轿旁的丫鬟将轿帘打开,扶着里面的主子出来,
衣着华贵的老夫人站在算命摊前看了看,拿手敲了两下桌子,老翁一个没坐稳,头直直的砸在了桌面上,揉着额头一脸的怒气,刚要破口大骂就听老夫人道:“算命的,来生意了。”
老翁眯着眼睛,伸了个懒腰,将桌上的竹简筒子递给老夫人:“先抽支签吧。”
摇了两下,抽出一支递给老翁,身后的丫鬟又将椅子擦了个干净,扶着主子坐下。
老翁吧唧吧唧嘴:“求什么?”
“姻缘。”
“啥?咳,瞧夫人这摸样,也早该是昨日的黄花……”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定元宝砸中了脑袋,老夫人一张脸气的发绿:“不是我求!是给我家孙儿求的!!”
老翁盯着元宝直流口水,连头上的包也都不在计较了:“这您得说清楚了。”语毕又看了看竹简,摇了摇头:“不妥不妥,姻缘这事定是不妥。”
老夫人一阵的紧张:“哪里不妥?”
“竹简所示,若是求财求福,必定大富大贵,可这姻缘么……想你家孙儿定是一个风流的公子哥吧?想必也定是一身的酒色邪气,若是不好好的矫正,去去那常年混沌烟花之地的晦气,想必即便是讨到了媳妇,也该是个娼妇叼妇,若是这般,日后府上定是不会在有什么安宁之日了。”
老夫人眉头皱的越发的深了起来,心中好好的将那败家的孙儿从头到脚的骂了一遍,而后对着老翁道:“可有的解?”
老翁嘿嘿一乐:“有倒是有,不过……”
老夫人轻哼一声:“杏儿,那银子。”
老翁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这解法也不难,找个佛门清净之地,吃几月的斋饭,礼几月的佛经,也就破了。”
老夫人起身甩给老翁一个白眼:“杏儿,回府。”
老翁抱着刚到手的银子左啃啃右啃啃,心中笑翻了花:好家伙一年都不用出来摆摊了!!
还没高兴完就,就听见又有人敲了两下桌子,老翁抬眼,又是一个衣着华贵的老夫人……
“刚刚,走的那家夫人算的什么?”
老翁忙道:“给孙儿算的姻缘。”
老夫人指了指竹简筒子,老翁忙递了过去。
“我也给自家孙儿求姻缘,瞧瞧好与不好。”
老翁看了看手中的竹简,咽了咽口水:“想你家孙儿定一个风流的公子哥吧?……”旁边买脂粉的大婶扭过头来,心道:这话,不是才对方才走的那家夫人说过么。
老夫人闻之皱眉:“可有的解?”
老翁思量片刻还没说话,只见那夫人微微抬手:“翠儿,打赏。”
接过银子的手在颤抖着,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成?
“有的解有的解!找个佛门清净之地,吃几月的斋饭,礼几月的佛经,也就破了。”
老夫人点了点:“翠儿,回府。”
待那老夫人走远,算命的老翁急急忙忙的将摊子收好,转头对买脂粉的大婶嘿嘿一乐:“这些银子够我好好享乐几年了,明儿就不来了,这地方随便给了谁都行。”话音刚落,人就跑的没了踪影。
可怜了那二位夫人家的两位孙儿。
一个醉卧花间与美人调情,可这情还没调起来就被自家的护院衣衫不整的给抗了回去。
一个潇洒不羁与舞姬赋曲,可这曲还没弹出声就被自家的小厮匆匆忙忙的给拽了回去。
此时苏严两家花厅之上,两位老夫人皆是怒气冲天:“来人!给少爷收拾行囊!去西山佛音寺,自检三月,不改不归!”
苏二公子跪在地上一脸茫然,拽着老夫人的衣角道:“奶奶……这这……这是究竟所为何事……”
苏老夫人“啪”的一声将杯子摔倒地上:“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如今便就是太过放任了你,常年流连于烟花之地,死不悔改!今日便让你去那佛门清净之地好好反省反省!”
苏二公子忙抱住老夫人的大腿,撇着嘴角一脸的委屈:“奶奶,生儿知道错了,您便就饶了生儿这一次吧。”
苏老夫人强忍着眼中的泪花,狠狠的道:“多说无益!元宝去收拾东西!明日启程!”
程玉抱着包裹偷偷的钻进了书房,只见严老板跪在桌子底下好一阵的掏,看见程玉便一把将那人手中的空包裹抢了过来,从桌下拿出一个巨大的金制盒子,打开的瞬间程玉直了眼睛,颤着声音道:“这这这……”
严老板斜了一眼道:“那山上就只有清淡的斋菜,三月不见荤,你是不想在看见你家少爷了不成?一会告诉乔灵从后门出去,奶奶不让你跟着,那就带着他,幸好平时将没用的碎银子仍到了这里……”
程玉心中抹泪:少爷……您这是去吃斋礼佛的吗?您别在把山上的和尚带坏了。
严老板看着鼓鼓的一包裹银子,嘿嘿一乐:“常言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就不信拿些银子打点打点那些和尚,他们还真能让我日日抄那枯燥的佛经不成?如今这般不过是换个地方过日子罢了,赏赏山中风月也是好的。”拍了拍手又道:“告诉乔灵去买些脂粉,那佛音寺的和尚定是没闻过女人香,算是爷送他们的一份见面礼吧。”
程玉额角冒汗,心中哀求:少爷您就别在作孽了!!可嘴上却连连应着,想必这三月,山上的和尚也没什么清净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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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正文十七 。。。
高峰入云,清流见底,垂柳小桥,曲径幽深。
春山艳治笑红妆,与谁更娇人?
苏府的马车停到山脚下就不在行了,常年无人光顾的小茶棚一下子宾客满座,元宝一边给自己家少爷垂着肩,一边叮嘱着丫鬟小厮把马车上的锦被包裹,玉箫古琴搬下车。
苏二公子摇着头品了品茶,皱着眉吐到一边:“这是什么茶?”
瞄了一眼黑糊糊的茶盅,元宝眼睛滴溜溜的转:“该是这山中的特色,喝惯了也就觉的好喝了。”
“是么?”
元宝连连点头,暗自擦了擦汗。
倒茶的小二顶着一脸献媚的笑乐呵呵的给苏二公子斟茶:“公子可喝的惯吗?平日来山里的人都喝的不习惯呢,瞧公子这一副娇生惯养的模样,小的还以为得将这茶吐了将杯子砸了呢。”
苏执生轻哼一声,端起茶杯拧这眉毛又灌了一口。
小二朝苏公子举了举大拇指:“第一次来山中,能连着喝两口这马粪茶的还真是少见!”
马粪茶?!!
苏二公子端着茶碗怔在哪里,嘴里的含着的茶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元宝抖着手给小二使眼色,小二不明所以接着道:“这茶是在山间寻的马粪,风干后,又与不同的草药熬制,在次晒干,虽说味道不大好,却有着清热解毒的疗效,常年吃些大鱼大肉的富家子弟,就该多喝些才好。”
这小二不说还好,如此一说让苏大爷瞬间觉的满嘴的马粪味,嘴角微微开了一个小缝,黑糊糊的茶水顺着嘴角流了出去,元宝赶忙从丫鬟那里取来了手帕,一边擦一边道:“少爷少爷,习惯了就好,习惯了就好。”
小二心知惹了祸,一溜烟的跑了,苏二公子双目无神,端着杯子的手不停的抖啊抖。
这边还没抖完,就见茶棚又走进两个人,乔灵架着一脸惨白的严老板:“不就是一碗马粪茶么……您都快把苦胆吐出来了,大爷这日后上了山,不定吃些什么呢,您得慢慢习惯。”随后又冲小二招手:“在来一壶!”
刚扶着那人坐下,抬头的瞬间眼前一亮,咧着嘴角跑了过去:“苏大爷!您也来喝茶啊?”
苏执生回了回神,盯着乔灵看了好一会,捏着鼻子将嘴里的茶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