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良久,她说:“我回房间了,你单独陪他吧。”
“纤纤……”
“放心,他已经没事了。”
唐纤纤头也不回地出去,在外面掩上门,脚步声匆匆到了隔壁,然后房门响动,四周重新变得安静。
我守着柳仲,很困的时候,打个盹儿。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感觉到有人触摸我的手臂。
惊醒过来,视线投到床上,柳仲睁着乌黑的眼睛。
“夏兰,我怎么躺在这里?”他不安地问。
“啊,你……你不记得昨天晚上的事了?”
一抹阳光透过窗帘洒在柳仲额头,脸上织起一道迷离的网。
柳仲茫然地说:“只记得,我来你房间,想跟你聊聊的,然后就不知道了。”柳仲用胳膊肘撑起身子,坐到床边。他的精神已经恢复,只是脸色有些苍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别紧张,没事。”我笑一笑,“你忽然头昏,就躺下休息了。”
“头昏?”柳仲皱眉想了想,然后睁大眼睛,直视着我,“夏兰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发狂了?”
还没顾得回应,房门忽然被叩响。
“是纤纤。”
我走过去,打开门。唐纤纤端着托盘进来,含笑说:“估计你们俩该起床了。”
这句话乍一听,实在太暖昧,我一阵心跳,脸也红了。
“纤纤。”嗔怪地看她一眼。
“糖精说得没错嘛,就算新婚夜,两人也该起床了。”陆子鹰得意洋洋地闯进来。
懒得理他,转身坐到床边。
唐纤纤把托盘放到茶几上。
柳仲不好意思地看着大家。“给你们添了麻烦。”
陆子鹰大笑着说:“中毒,你昨天晚上……”
忽然看到我瞪着他,硬生生把后半句话咽了下去,只从嗓子里迸出微弱的声音:“……实在狂野。”
(3)存到棺材里
柳仲从床边站起身,脚步踉跄。我扶住他的胳膊。唐纤纤走近几步,正要说什么,柳仲忽然盯着她问:“纤纤,你的嘴巴怎么弄伤了?”
“哦?”唐纤纤后退两步,抚了抚嘴角,肿胀的唇边仍有鲜明的血痕,“没事,不小心摔了一跤。”
柳仲皱着眉头,没再追问。我扶他出了门,一直送到卫生间门口。他进去了,我在外边等。
他洗过脸出来,气色好了许多。
低声问我:“夏兰,我昨天晚上是不是变得很可怕?”
“还好……”我低头不敢看他的眼睛。怕从他的眼里看到另一个他,那个蛮横的野性男孩。
柳仲显得很焦虑,用力踩着脚,在走廊徘徊着。
我忙说:“仲,你别着急,那只是偶然的。”
“你们是不是给我服了海珠?”他问。
“嗯。”这件事不需要隐瞒。
“几颗?”
我抬脸看着他。“两颗。”
柳仲痛苦地抿着双唇,眼里充满了自责。“现在药品太珍贵,如果我用了,给你留下的就少了,这怎么行?”
我不由得一阵悲伤,哽咽着说:“仲,你……”抽噎地说不出话。
柳仲伸手抹掉我腮边的泪。他的指尖冰凉颤抖,像个衰弱的人。“兰,不哭,不要哭。都是我不好。”
我泣不成声,睫毛已被濡湿。
泪光中,恍惚看到走廊另一端,唐纤纤的身影斜斜的映在墙上,朝这边望了望,随后又悄无痕迹地隐没在房门里。
柳仲牵着我的手:“走吧,回房间。”
跟他回来。唐纤纤正与陆子鹰吃早点。
“不好意思,实在太饿了,顾不得等你们。”唐纤纤嘻嘻笑着。
陆子鹰喝着鱼汤,抬脸扫了我们一眼,却没说话,又低头喝汤。
我和柳仲坐下。腮边的泪痕一定被他们看到了,我掏出手绢轻轻擦拭着。唐纤纤给我盛了半碗鱼汤,我默然地接住。
柳仲直接问道:“纤纤,我们的药还剩多少?”
“算上现在的一瓶半,我们在银行的保险柜里,还存着三瓶……”
话音未落,陆子鹰将一口鱼汤喷了出来。
卟——
“哎,你怎么搞的?”唐纤纤惊呼一声。
“拜托,我没听错吧——居然把药存在银行?!”陆子鹰抹着嘴角。
我们三个静静望着他。
他有点不自信了。
“干吗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扶了扶太阳镜,“是我变态还是你们变态?”
“陆子鹰,如果是你的命,你会把它存到哪里?”我问。
“我存到棺材里。”他咧嘴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
唐纤纤说:“夏兰,不要理他,他没办法理解我们的处境。”
陆子鹰靠在沙发背上。“好了,跟你们开玩笑的。通过昨天晚上的惊险搏斗,我已经充分认识到海珠对你们的重要性。”随即一指柳仲,“你——名誉上的老大,终于有个弱点被我发现了,我随时会推翻你的独裁统治,与两位美女创建自由民主的新团伙。”
我咕哝一声:“神经病。”低头喝我的鱼汤。
“谁掌握了药品,谁就抓住了命脉。”陆子鹰得意洋洋地说。
柳仲点点头:“你说得没错。”
“哈哈,你们老强调柳仲的智商,终于被我治伤了。”那小子显得更嚣张。
柳仲注视着陆子鹰,沉静地说:“发现别人的弱点还不够,最重要的是,自己要有能力。”
陆子鹰站起身,在房间踱着步。“我又帅又酷、多金、果断、痴情、浪漫、贴心……噢!”
我突然把毛巾扔到他脸上,盖住了他的狂妄。
“下次就是一锅鱼汤了。”我警告他。
(4)你是喜欢我还是讨厌我
我突然把毛巾扔到陆子鹰脸上,盖住了他的狂妄。
“下次就是一锅鱼汤了。”我警告他。
陆子鹰摇着头,叹息着说:“像我这样的极品男生,不被人理解,也只能无奈地苦笑一下。”
唐纤纤说:“陆子鹰做情人勉强及格。”
“什么叫‘勉强及格’?”他做出非常好斗的姿态,直盯着唐纤纤。
“别光耍嘴皮子,拿出行动嘛。”唐纤纤似乎在诱导陆子鹰。同时,有意无意地瞥了我一眼。
我以为自己看错了,再想捕捉她的目光,却飘忽得无影无踪。
………………
吃过早餐,收拾一下,已经到了上午11点。
昨天吃夜宵时,和陆子鹰约定,今天陪他去做个活动,据他说,他发财的本事就从那个活动中表现出来。
我很想满足一下好奇心,看看这小子究竟怎样赚钱。
柳仲叮嘱我们路上要警惕,发现任何一丝异常,都不要忽略。
从家里出来,陆子鹰晃晃悠悠的,却把我带进了一家饭店。
“怎么又吃饭?”我表示不满。
“在家里吃的是早餐,现在都到中午了。”陆子鹰说。
难怪选择这个时间出来,原来有所图谋。他看出了我的心思,笑道:“拜托,请你吃顿饭而已,不会把你弄傻的。”
我只好跟他进门。饭店装修典雅,他轻车熟路,直接上了二楼,走向一间“情人包厢”。
“这是什么?”我站在外面。
“你不识字吗?”嘴角勾起一抹邪趣的笑容,上下打量我,俨然在欣赏我的窘迫与羞赧。
“陆子鹰,我最烦你露出这种笑容。”狠狠瞪他一眼。
“好多女孩迷死我的笑容,因为我撩动了她们的情脉。”
“恶心。”
无奈之下,还是跟他进了包厢,总不能站在外面拉拉扯扯,那样太招人耳目了。
落座后,我说:“其实你骨子里是很纯的男生,为什么偏要学情场浪子,勾着桃花笑?”
他忽然变得庄重。看不到他的眼神,却知他正深深地注视我。
不由得有些紧张。谁也猜不到,这个魔鬼男孩下一秒会说出什么、做出什么。
可能正是因为这种捉摸不透的邪恶性格,才会对他着迷吧——我说的是别的女孩。
“夏兰,你是第二个说我很纯的人。”
“是吗?”我漠然地瞥他一眼。
“有人曾经告诉我,说我外表很酷,很邪恶,其实很容易受伤,所以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