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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郎听了忙道:“正要跟你说呢。送你们去考试那天,咱们坐的马车出了车祸。上官小姐为了救咱们受了重伤,眼下在房里躺了好几天了。咱们乍来京城不熟悉,想雇人自个又不敢雇,没办法只好我跟你五哥六哥轮着帮乔七一起照顾,这会儿他俩正忙着煎药喂饭呢。你看是不是拿个章程出来?”
“啊?飞雪受伤了?那影不影响后天的武举考试?”
“伤的重不重?你们没事吧?”
听了三郎的话,江家凤跟桂菊都惊呼出声,只不过一个是替上官飞雪担心仕途,一个是担心上官飞雪的身体跟家人的健康。
见两个人都为上官飞雪着急,三郎忙道:“并没有性命危险。只是上官小姐的胳膊骨折了一只,脚上也被砸青了不能动弹,后天的武举考试却是去不了了。”
“唉!可惜了。”一听上官飞雪参加不了考试,江家凤不由摇头惋惜了一声。桂菊心里也觉着不得劲,可是事已至此也没办法,桂菊也只能赶紧起身去上官飞雪的住处,探望宽慰几句。
比起桂菊来,跟上官飞雪认识更早关系更好些的江家凤心中更是着急,于是待反应过来之后,也赶忙跟在桂菊后面,一起来到上官飞雪房中。
因为两人不过是前后脚,所以等桂菊看见屋里正轮到五郎照顾上官飞雪时,有心要调江家凤错开已是不可能了。只是桂菊心中担心,但五郎却仿若毫无所觉,只一勺一勺的认真将饭给上官飞雪喂完,这才起身对江家凤施了一礼,而后不慌不忙的收拾了碗筷离开,那坦然大气的样子,无一处不在述说自己的光明正大。
五郎才到门口,六郎便端了药进来,见不光桂菊,连江家凤也在这里,当下一愣,转手便将药递给了桂菊道:“你既回来了,便帮忙照顾下上官小姐吧。我正好可以去灶上收拾一下。”说罢,也不管桂菊答不答应,便转身追着五郎去了。
六郎借口离开,自然是因为家中主事的女人回来了,要避嫌。只是他这话不说还好,说了却反倒叫桂菊起了疑心。自家六哥什么样自己还不知道么?他认准光明正大的事情,何曾顾及过别人的眼光。既然都照顾了上官飞雪好几天,此时又何必谈什么避嫌呢?
桂菊心思电转,但当着江家凤跟上官飞雪,面上却是没有表露出来,只是一边关切的问着上官飞雪的伤势,一边道歉。
被桂菊这么一道歉,上官飞雪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当下忙道:“胡妹妹你可千万不要这样说,我出力救人是应该的,若不是我停车买东西的时候没注意位置,也不会连累你家兄弟们的马车翻了。而且后来若不是五哥救我,我恐怕是连命都没了,哪里还会全手全脚的在这里躺着呢。说来该道歉的是我才对。”
被上官飞雪这么一说,桂菊才晓得前因后果,原来上官飞雪在护送三郎几个回来时,想要顺便买些武试用品,不想她停车的位置不但刚过一处转弯又太过靠外,所以后面的马车驶过来的时候便不及停车,一头刮上了自家用的马车。
上官飞雪一见不好赶忙扶车。只是马车不必轿子,哪里是一个人能够扶住的?好在五郎反应迅速,在车厢倾斜的瞬间便先将三郎六郎带了出来,而后又拽了上官飞雪。这才叫上官飞雪只是被车辕砸了一下,而不是被车厢砸死。至于三郎为何觉得是自家欠了上官飞雪,却是因为出事的时候他在车上不知外面的情况。而出事之后,上官飞雪受伤又没来得及细说,这才拖到了现在。
桂菊此时听了才知道其中惊险,不过晓得这件事上官飞雪也有原因,桂菊的愧疚心倒是去了不少。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坚持对上官飞雪表达了谢意。因为她知道要不是上官飞雪扶车给五郎争取了时间,自家三个哥哥绝对不会毫发无伤。
两个人谢来谢去的没完,倒是江家凤看不下去了,起身拿起不知何时被撂倒一边儿的药碗发话道:“你们再谢下去,这药便要凉了。难不成躺着相谢很好玩么?”
桂菊跟上官飞雪看着突然挤进两人中间的药碗便是一愣,随即却是都哈哈笑了起来。这一刻桂菊看着江家凤,江家凤看向上官飞雪,而上官飞雪看着药碗直摇头。
待探视完了上官飞雪,桂菊便跟江家凤又回到书房,准备继续辩今年的考题。只是桂菊才说几句,便发现江家凤有些溜号,心不在焉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出于对江家一家渴望功名的了解,而且两人自考完之后又一直没分开,桂菊想不出这时候能有什么事让江家凤分心。难不成,是那瓶子里的东西后反劲?江姐姐其实在号棚中早就被熏病了?
想到第一天江家凤明明面色惨淡,但是后两日却是精神百倍,桂菊担心之下不由问道:“江姐姐,可是有哪里不'炫'舒'书'服'网'?”
被桂菊这么一问,江家凤忙回神道:“没事,没事,就是想起了点事。”
“哦。”桂菊一听不是不'炫'舒'书'服'网',刚要放下心,却是忽然又想到,这在辩题的时候突然想起了点事儿,莫不是有关于试卷?
想到江家凤这一回的试卷跟自家五哥的婚姻有关,饶是桂菊再不喜欢多管闲事探听人**,也不得不八卦一次问道:“可是试卷有什么不妥之处?”
这句话可是问的极失礼了。要知道这是才出考场,这样的话可是不算吉利。好在江家凤知道桂菊这是为自己的成绩担心了,当下并不在意,只摇摇头表示不是。
桂菊问了半天,看这也不是那也不是的,也不好继续下去,只得道:“想来江姐姐是累了,那我们今日先休息吧。反正这考题已然答完,辩题早一日晚一日都无所谓。”说罢,桂菊起身便打算出去。
只是桂菊不说走还好,这一起身要走,却又被江家凤拉了回来道:“妹妹有所不知。我实有一事想求你。只是~只是~。”
江家凤虽说并不是辞风如刀的辩客,但是素来说话也爽朗流利,这般犹犹豫豫的说不出来倒是第一次,桂菊看着倒是也新奇,于是当下道:“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桂菊这么一说,江家凤倒是也停了她那只是。不过在开口前却是又磨蹭了不少时间。知道桂菊骗她说再不说自己便真的要走了,江家凤这才把话说出口。却原来是想要桂菊现在就许亲,等下月榜单放出来,便要做个双登科。
等江家凤磨蹭着说完,桂菊看着她那一张早就羞红的脸,顿时目瞪口呆。好半晌才道:“江姐姐,不是我说话晦气。只是这是不是太急了?不说这一回考中考不中,单说令堂江伯母,就一定会同意这一门亲事么?”
江家凤闻言忙道道:“胡妹妹,早先我就一直寻思这件事来。我是家中独女,今年又二十有一了,这一回不管考上考不上,再不娶亲也说不过去。我想家母嘴上虽严厉,但是心中也肯定担忧孙辈的事情。而你家五哥的事情只要我好好说明白,想来家母定会同意。所以我想,只要你同意将你家五哥嫁我,那么我现在就修书一封回家,我算过这一来一去的时间差不多要一个月,到时候…。”
“既然江姐姐有心,我看倒不如你先修书回家。若是江伯母同意姐姐你不得功名也能娶夫,那么到时候现说也不迟。”这些年的安慰生活虽然将桂菊表面的油滑性子磨去了不少,但前世童年时代的苦难折磨,早就将她骨子里都浸润成了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手。所以,不管是当初的乔飞凤还是如今的江家凤,只要是她胡桂菊力所能及,就不会让人多占自家哥哥一点便宜。
桂菊这么一说,江家凤倒是也觉出自己是有点想当然了,于是赶忙道:“是姐姐我想的不够周全了,我这就先修书询问父母。待家母同意之后便正式来提亲。”说罢,江家凤便赶忙坐到桌前,提笔写起信来。
桂菊见江家凤还算上道,当下也不打扰,同江家凤说了一声便回屋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