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光明正大的溜走。不过,就在严英带着容尚书快到码头的时候,她才发现,这个訾文慧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样草包。
原来,御林军作为精锐之中的精锐,皇帝的颜面,不单是人人的功夫都马上步下都双全,便是配备也不是一般军士能比的。比如银甲,比如战马,一人少说也得配两套。而訾文慧,就是利用了这个,让五十御林军军士全体上马,兵分两路,一路由原来的小队长带领,由陆路传递讯息设置关卡,另一路则由訾文慧自己带领,直奔建安码头,排查桂菊行走的方向。
不过,这般计划也只是小意思,訾文慧并没有打算真的靠这个就抓住桂菊跟江家凤。毕竟这两个人走也有一个时辰了,大夏陆路水路发达,山林茂密,就凭自己手头这点人,只要一个不注意,比然会让她们逃过盘查,所以她訾文慧早就想了一条毒计,那就是拿到刑部的海捕批文。到时候全国通缉,她訾文慧就不信不能将这二人置于死地。
当然,訾文慧如此大胆也是受了刚刚欺骗严英之事的鼓励,在这个多事之秋,她有兵又有人,所以照路数一搬,刑部一些不想死的公差自然痛快就给办了,连上峰都没敢惊动。当然,这件事是訾文慧秘密办理的,为了怕有心人泄露,她自己也是不敢张扬的,只是在拿到海捕公文后,便找了个心腹手下,叫她去偷画了桂菊江家凤的画像,而后描上几百份,并通过驿站发了下去。
她这件事的确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所以自己心中也甚为得意,于是一见追上了严英,便随意的拱了拱手,道了一声:“严将军,咱们又见了。”而后便当先一步去码头询问了。
严英看着自己部下不得已的跟在这个小人后面匆匆急行,恨的几乎将牙咬碎。只是眼下还不到收拾这厮的时候,所以严英只能冲着訾文慧的背影呸了一声骂道:“什么东西,”
倒是容尚书,在后面看着訾文慧的行动不由担心道:“严将军,这个人,她捉拿的,是我的儿子儿媳,跟我儿媳的好友啊!你看能不能想想办法,帮我解了这个后顾之忧?”
严英本就想杀了訾文慧,当下一听这其中还有这关系,更是乐了。虽说这么点事儿无所谓,但是要知道景王治军极严,她严英想杀人,也不是完全自由,得找个理由顾全一下颜面不是?于是严英当下便拍着容尚书的肩膀道:“容大人,你就放心吧!”
尽管是武人出身,但是要说严英光是有勇无谋,一点智慧也没有,那她绝对坐不到今天的位置,也绝对不会顺顺当当的成了卧底内应。自古兵自痞来,要想真治死一个人,这厮有的是混蛋手段。于是,她没忙着送容尚书登船,而是假意也跟在后面盘查船只,让自己的人,跟訾文慧身后的人混在了一起。
这两拨人都是严英亲自带出来的手下,訾文慧刚接触或许还分布清楚,但是严英却是一个个都能叫上号来。于是就在訾文慧不注意的时候,一个根本就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小阴谋诞生了。
“看,水里有人。”就在訾文慧查探到一艘船上的时候,她身后的一个兵忽然大叫了一声。紧接着,訾文慧便觉得身后一个非常大的力量,将自己推下船去。
“唔,救命!”刚落水的时候,訾文慧还以为是意外,不过当她冒上头来呼救的时候,却忽然听到严英一声大喝道:“不好,水中那人正是成王殿下要捉拿的状元胡桂菊。快别让她跑了,给我射。”
“啊?误会,严将军,我是~”訾文慧的话还没说完,码头上早就拉弓准备好的御林军已然把箭放了出去。这帮人都是经过长期训练的,准头都高,于是一瞬间,上百只箭齐齐刺穿訾文慧,让这个一心要当状元的小人完成了心愿,顶了状元之名而死。只不过她的结局却不止是死而已,因为在这样的箭雨下,她的尸身竟是连刺猬也做不成,最终落得个血肉纷飞,喷洒了一片江面。
訾文慧虽死,但看着被血雾污染了的江面,严英却是可惜了这一江好水。只是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办法。于是她只好不忿的皱着眉吩咐道:“哼,来人,把骨头给我捞上来,身上的所有东西都扒了烧掉,再给她换套别的。等我捉了容尚书回来,再去向成王殿下禀告,新科状元胡桂菊拒捕,已然乱箭射死了。”
“是。”谁说兵士们是大老粗?其实她们是最有血性的人,早就看不惯訾文慧那副狐假虎威小人得志的样子了,所以对于她的死只有拍手称快的,却是没人惋惜。
而唯一不适应这种血腥气的容尚书,因为訾文慧害的便是她自己跟家人,所以见除掉了这个奸人,也只是出于对于她如锦的才华却偏要走小丑似的命运而摇了摇头,而后便上了景王来接应的船,向北而去了。当然,若是容尚书知道訾文慧居然还留下一手海捕公文,想必就算将訾文慧碎尸万段,也难解她心头只恨吧!
倒是还在逃跑中的桂菊有些吃亏。不但在莫名之中成了海捕之贼,更是人还活着,却奇妙的被人看见已经死了!
水中缘
乘坐一只大型货船,桂菊在水上漂泊了三天,终于由乌江进入了澄江,只等到澄江最北的渡口,上岸走陆路直奔燕云了。
抱着小莲生站在船头,桂菊看了看脖子上上官飞雪亲自给自己挂上的龙凤玉佩,又掐指算了算这船的速度跟追兵的速度,明白只要自己能在五日内进入燕云地界,然后按上官飞雪所说凭信物托庇在上官家门下,到时候只要等着成王倒台就是。
“五日,足够了!”想到走遍整个澄江水路也用不上五日,大感欣慰的桂菊不由坏心的捏了捏了小莲生那糯米团子似的小脸,而后看着熟睡中的娃娃本能的瘪嘴躲避,桂菊便开心的笑了起来。
逃走时因为有五郎夫妇这两大高手同行,所以桂菊临时决定要自己带儿子。后来虽然在建安码头上,上官飞雪遇到了自家长老而不得不带着五郎留下,桂菊独自一人带着孩子走也有些心慌,但是经过这几日之后,桂菊却是无比庆幸当时没同意让五郎将孩子留下,不然这一路上,自己不但会无比孤独,也会少了许多乐趣!
当然,小家伙现在还太小,只有三个多月大,就算玩儿每日里也不能跟桂菊玩儿多长时间。不过纵然看着孩子的睡颜,桂菊也觉得心情无比愉快。这是之前家里有男人在时自己不曾享受过的,也是前世就被拐卖不知父母亲人的桂菊一直期盼的。是一种比起胡屠夫妇跟六个哥哥,更让桂菊感到亲近的血缘关系。
“决定了,小莲生。以后娘要亲自教养你,你爹,你舅舅什么的,都给娘靠边站吧!哈哈!”苦中作乐,看到小家伙儿睡了一觉醒来,一直在担心失踪的云七郎跟自己家人的桂菊,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已然不知是第多少次对着还什么都不懂的小家伙宣告着自己的决定。不过对于这个好比祥林嫂一样反复说着同样话的妈妈,小家伙还是很配合的,听多了似乎也感受到了自己母亲的兴奋,于是每到这个时候,他都要露出无齿的笑,来配合自己娘亲一下。
“啧啧,真乖。”看着小家伙笑了,桂菊也不由开心的在儿子脸蛋上亲了一口。
“客人,又带着孩子出来透气啊!”因为船上载的都是货,除了水手便是保镖,难得看见个招人喜欢的小孩子,所以掌船的船老大一有功夫,便要凑到桂菊跟前看看,顺便一起聊两句。
当然,因为旅途寂寞,桂菊本性也是个和善人,所以她也乐得听这船老大天南地北的胡吹,顺便也了解一下大夏山河。所以两个人,一个讲一个听,这几日倒也处的不错。
萍水不问姓名,所以船老大指着水路前方道:“客人,看见没,再往前,过了那座山峰便是澄江中段了。我跟你说过的咱们北省七十二水路总瓢把子玉珊瑚胡玉山的大本营便是由此开始。待会等过了这山,你便好好看看,也算长长世面。”
顺着船老大所指,桂菊不由像那山看了过去,只是她瞪眼看了半天,也没从那山上看出什么名堂来。于是不由对着船老大道:“船老大,也没见有什么特别啊?出了山峰便是树,别说住个七十二路总瓢把子了,便是藏个人也难啊!”
船老大一听顿时哈哈大笑,好半晌才对着桂菊道:“客官,咱们走水路的人,怎么可能住山上?我的意思是,从那座山峰开始,后面的水湾,不一定是哪儿,便成了总瓢把子的落脚之地。玉珊瑚胡玉山,行踪不定往来无迹,真乃水上神人也,所以,我才叫你好好看看啊!”
一听船老大如此说,桂菊便晓得这厮又是忽悠自己。别说能当总瓢把子的人不可能是光杆司令,即便她只带三五十个人,也得有个固定的落脚之地啊。估计这船老大也是只知道胡玉山在这段水路扎了总营,但是却也不晓得具体地方。而她为了在自己面前表示自己见识得多,所以才忽悠自己这么说吧!这话啊,只能听一半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