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键盘手感更好……不对,应该选更轻的。”少女掂量手中的金属块。随即叹了口气。她啃咬笔尖,把本就蓬乱的卷发抓得乱糟糟。
早晨醒来时波本觉得精力充沛,房间里却格外冷清。习惯了饭来张口的日子,神父一时不在让人有些不适应。难道昨天的气话太过分了?或许做出些实质性补偿就能把之前的事情勾销。于是她试图鼓捣些新发明,但意料之外地遇到了瓶颈。涂画掉十张草稿后已日上三竿,而她的耐心也到了尽头。
“就这样吧。”女孩嘟囔着抓起焊枪。实在不行之后再调试,她需要尽快讨得对方欢心,然后把他抓来给自己做午饭吃。
最终成果比想象中满意。波本栓好马,手捧打字机样品越过灾害侵袭后的田园。还未靠近牧师住宅,便听见数阵有规律的敲击。她眯起眼睛,远眺之下原本被砸出大坑的房屋已修缮完毕,周遭也被清理干净。
走近一瞧,顶上确实有个黑色身影。敢情男人几乎彻夜未眠,在这里干了五六小时苦工。明明在她房间也可以休息,这是在闹情绪?波本撇嘴,拧动门把手:反锁了。
“喂!”女孩高声呼喊数次,却未得到回应。小心眼。伪君子。原先对安古微末的歉意此刻烟消云散,她手脚麻利地爬上窗户,决心要找他对峙。
屋内仍遍布狼藉,波本掸去身上灰垢,视线锁定书架旁通往屋顶的梯子,轻悄跳到横梁上。
铁锤声停住了。
“谁在外面?”
男人喉咙略显沙哑:“请稍等片刻,这里很危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话音未落,被冰雹砸出缝隙的横梁难以承载体重,从中断裂开来。女孩脚下一空,只听见数道咔嚓脆响,石块和木头轰隆并声砸下。
“疼疼疼疼疼!”波本揉着胳膊起身,心有余悸地环绕四周。木梯倾倒,半边屋顶多米诺骨牌一般坍塌。这下事情大条了。
“神父大人?听得见我说话吗?”她急匆匆跑近,好在其余结构维持了相对稳定的结构。
“……果然是你。”安古叹了口气:“我没事。但,呃,好像卡住了。”
他听起来很困扰,所以笑出来似乎不太道德。女孩佯装咳嗽,抓住栏杆跃向二层:“需要帮忙么?”她挪开木板,把砖块踢到旁边,猫着腰钻进塌方后更显狭小的阁楼。窗户如今已被瓦砾完全掩埋,而男人以跪立姿势被固定在墙壁之间。波本凑近,思忖如果大半身体在外还能够将他拖出来,然而她只看到长袍下伸出的裤腿和蒙灰的皮鞋。
“如你所见。”神父的嗓音隔着墙壁听上去更加沉闷,仿佛感受到视线一般,他有些尴尬地停止挣扎。
“砸到哪里了?有没有受伤?”好在没看见明显血迹。血……女孩莫名其妙咽了口唾沫,抿紧嘴唇稳住自己心神。
说是跪立,实际上膝盖完全没有着力点,完全凭靠小腿支撑地面。波本心疼自己制作的假肢被压变形,连忙拖来扶手椅。她凑近些许,直接握住男人脚踝替他垫高。
一墙之外,安古抓紧了窗沿。昨天被初次吸血的身体似乎处于情热,彻夜辗转难眠。为了排解欲望他决心找些事做,却未想把自己推入难堪境地。只听背后窸窸窣窣,随即腰被双手握住。视觉被遮挡的错位使他有些无所适从。女孩掐捏力度很重,且不由分说地用髋部紧贴他尾椎来回撞击,比被当做物件随意摆弄更为丢脸的是,仅凭肢体摩擦就让电流持续涌入下腹。他注视着窗外地面晃动,感到一阵晕眩。
“嘿咻!”波本抱紧男人,使出全身解数脚蹬墙壁试图倒拔萝卜。然而蛮力在此处并无效果。她卷起袖子,屏气把人往外推甚至左右晃动,试图松动出丝毫空隙。但依旧未果。闷热天气本就让人心烦,尝试数次后她气急败坏,一巴掌打在面前屁股肉上,随即紧抵男人的左膝传来针扎般的剧烈疼痛。她嗷嗷叫后退,耳朵却捕捉到轻微的抽气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难道是铁钉或木屑?创面加深可不行。波本压制住对方缓慢往上摸索。所触之地似暗生荆棘,即使戴着工作手套也感受得到绵密而尖锐的痛楚。
“这是什么?”女孩勾起环状物边缘,反复拉扯让它回弹,直到看见男人拱起腰腹,不知是在抵触还是享受。
“…苦修带。”教会成员用作自我忏悔和肉体净化的工具,至少应当如此。安古喘息着,感受不知是汗滴还是血缓慢蜿蜒过大腿根部,视线也在甜美煎熬中变得模糊。然而圣人们通常忽略了一点:唯有一样东西比欢乐更能激起动物的性欲,那就是痛苦。
某种无伤大雅的饰品,倒也可以理解。然而波本隐约感到不快:食物不应有自我处置的资格。食物?这个词汇如何和安古等同?她皱眉,嗅到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味。
机械师灵巧的手指滑进修士长袍下摆,咔哒解开金属卡扣,将皮带抽出对折成两节。本是方便收纳的举动却使得神父伏低了身体,等待责罚一般静默着。然而她无视了暗示,只将长裤下拉,专心致志检查起假肢连接处。很好,没有过度弯折变形。她握持中空支架,充分确认未出现零件缺失损毁后抬起头,顿时大受震撼:
“你怎么不穿内裤?”
波本掀起黑袍,来回几次才相信男人下半身完全裸露。可能宗教和世俗的观念泾渭分明?至少她不会光着屁股给自己戴这玩意儿。带刺金属链条已深嵌入大腿根部,周围数道黯淡结痂被重新割开,红宝石色的血珠正持续从新鲜伤口渗出。
算了,好人做到底,她捏住链条准备帮他摆脱酷刑的摧残。未料想神父将双腿并得更拢,似是在回避——相比守贞更像受虐癖。
之前可没见他如此防备。突然动作使苦修带割破工作手套,也激起了波本的怒气:“还是说您更希望我叫别人来帮忙?”
“……”墙壁那边传来含糊回应,义体笨拙挪动着,留出条供手指探入的缝隙。从这个角度可以窥见会阴环的金属光泽,但未看到垂坠着的阴茎。所以他大概率勃起了。这又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听不到你说话,再分开些。”女孩隔着皮革抚摸被束缚的大腿内侧。理论上讲任何饰品都存在着锁扣,但这该死的苦修带有整整三排铁丝网环。啧。她从短裤口袋摸出把钳子,咔哒一声后把罪魁祸首和彻底损坏的手套甩掉在旁边。
大功告成!波本端详起光洁表面细小的血痕,忍不住伸舌舔舐。除却汗水咸味外没尝出什么特别。她张开嘴唇轻吮伤口,品尝开胃小菜似的。
被触碰的男人先是瑟缩,随即像被逼进墙角的猎物垂死顽抗起来。“不要咬。”与动作相反,他听起来很虚弱,仿佛体力迅速流失着。
小气,又不会少块肉。出于逆反心理,女孩露出獠牙磨蹭着异常高热的肌肤。神父裸露的腿瞬间绷紧,但无法阻止利齿重重往下啃凿。腥甜液体涌过口腔,这份甘美差点让她舍不得拔出。
她抬起头,满意地欣赏自己的标记,却发现咬穿的两个小洞周围轻微肿胀,绯红扩散至臀部和大腿末端,像是被蜜蜂再次蛰刺引发的剧烈过敏。话说回来,波本确实没咬过活人。据她老师取样研究称,她是朝更有利于种族延续方向进化的罕见个体,因此毒液没有转化功用,且并非致命。
但具体有什么效果……波本托腮,就算是好学生也会走神的。算了,至少现在的情况很方便检查。她解开修士长袍前面的扣子,掏出螺丝刀拆卸起机械连接部位,再小心把义体安置妥当。缺失支撑的腰部完全离地了,尚未拆除缝合线的断肢静物一般低垂着,让她联想起野狩后被屠宰切割处理的局部标本——供猎手悬挂的战利品。
女孩戴着手套的掌心抓住断肢末端向外掰,像是在摆弄玩偶的球形关节。安古之前刻意遮挡的部位此刻一览无余。未经任何触碰的阴茎高翘着渗出前液,看上去很滑稽。她分开股沟,准备检查黏膜充血情况。
出乎意料的,肛门周围湿润柔软,似乎还涂抹了润滑的透明脂膏。她有些嫌恶地抽回手,扯来神父衣摆擦拭。用水魔法充分洗刷后直接触碰她都存在心理抗拒,罔论其他人使用过或即将使用的。
“波本,你在那里吗?”安古试探性地询问,却只听见寂静。他闭上眼睛,避免睫毛上的汗滴倒流进去。烈日将面颊晒得发烫,而他的淫欲,他灵魂中的魔鬼,此刻更盛酷暑,将他架在火刑架上熬煎。神父与很多堂区的孩子们谈话过,青春期总是会让性情变得怪异,但少有人如肆虐过境的风暴般难以预测和驯服。他竭虑维持这段扭曲共生关系以争取时间完成天父赐予的职责,而机械师小姐总有办法将棋盘掀翻。例如,他决定将清洁扩张加入晨间例事中,虽操作起来略有不便,但总比被胡乱插入造成撕裂与擦伤要好。只是从女孩的反应来看,玩物的自我保护机制最败坏兴致。
或许他应该自甘下贱一点。主动扭腰或者晃动屁股,像只讨食的忠犬急切呜咽。但女孩期待他的臣服,还是单纯享受施加痛苦?他是否要推动脆弱的天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尊敬的神父大人。”由远及近的熟悉声音打断了思绪。安古低头,佩戴上微笑面具:“日安,近况如何。”他认识这位勤劳的商贩,也为他的两个孩子做过洗礼。前些年染上疫病而得以免除服役,成为村庄里仅余五十位参与救灾的壮丁之一。有人说他是舍不得妻女、贿赂军医开具证明才做了逃兵,但谁又没有私心?
商贩翻身下马,摘落圆顶帽,向他行了个礼:“有一些损失,但还算顺利,多谢关心。您这是在?”
“仁慈的主会赐福于你们——”男人的社交辞令骤然中止。响亮且突兀的拍打声在背后炸开,鼓点般的钝击从臀部窜至下腹,使神父险些猝不及防叫喊出来。巨大冲击带来的惯性被墙壁阻隔大半也足以让他向前栽倒,他直起上身,无法触地的双腿颤抖着张开以维持身体平衡。
“…如你所见,房屋需要修理。”安古极力平复呼吸,感受到被抽过的地方变得肿胀,刺痛逐渐转化成麻木。冰凉皮带被女孩握持着,滑动过灼热的右边屁股,像处刑人寻找适合绞索的头颅。紧接着另一记清脆抽在左侧,不逊于之前的力度叠加上前次的疼痛,他咬紧牙关才不至于喘息:“…恕我不能小叙。“皮带的轻拍从臀缝转移到大腿,随即以玩闹的方式抽打着会阴。饱满囊袋在途中不时被触碰,男性脆弱部位被殴打的恐惧让神父身体抽搐起来。
“失礼了。”商贩点头,“我这次前来有一个请求。”
“愿闻其详。”安古话音刚落,毫无规律的重击接连落在左右两侧臀瓣上。他喉头滚动,胸膛剧烈起伏着。
波本没有保留任何力气。她抬高手臂迅疾下抽,皮带破空发出呼呼声响,金属扣猛地剐蹭过皮肤表面撞出青紫印记。原先男人被截肢的大腿有些萎缩,在近期锻炼下有所恢复,肌肉也变得丰满了些。被抽至红肿的屁股被薄汗浸湿,重叠无数条形淤痕,破碎的毛细血管蛛网般延伸。她给出的信息很明确:这是威胁,也是奖励,全凭被禁锢的男人选择。但直到手腕发酸事态也未往预想中发展。真令她怀疑他是否只是享受在信徒面前故作姿态的偷情。偷情?女孩皱眉。所以存在这个路人实际上身为倂头的可能性。一切都解释得通了。她停手,鄙夷地注视着在鞭打下高翘起的阴茎。神父似乎仍处于余韵中,腰肢性交般前后撞击,不断渗透的前液将墙壁涂抹得亮晶晶的。
“啊…是的,请继续。”安古紧咬嘴唇,极力聆听来访者叙述的细节,细微喘息却像沸水表面的气泡从唇边接连冒出。他并没有被鞭打的经验,也不认为自己会从中获得快感。但被毒液侵蚀的躯干已脱离了理性控制,化为悦纳怒火的容器。麻痒蚂蚁啃噬般在皮肤表面流窜,刺激隔靴搔痒只遗留连绵无尽的空虚。几乎是刻意为之,他冒着被发现的风险继续对话,期待锐痛再度凿进皮肤让他摆脱这不上不下的局面。
但波本并未落入圈套:不如说她厌倦了。她抓住面前恬不知耻大张着颤抖的腿根,隔了层手套肆意揉捏起滚烫肿胀的臀肉,仿佛小猫勾弄垂死的猎物,直至肉垫下那玩意儿拱起背脊以保护肚腹。神父蜷起身体,隔着墙壁似发出声压抑呜咽。但女孩未与理会,毫不留情地并起两指捅入他肛门,无需任何摸索就直捣向前列腺,叩击着曾遭多次奸淫的脆弱部位。融化脂膏和透明肠液在动作中均匀涂抹在皮革表面,抽插出啧啧水声。被无情凌虐的肠壁此刻却缠上指腹,肛门肉环般紧箍着吞吐,明显是即将迎来高潮。
然而下一刻,她的手指轻巧脱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有这么贪吃吗?”她咯咯笑出声,拨弄被男人吸进去小半的手套,随即抓住勃起阴茎,拉扯缰绳般从根部套弄到硕大龟头,捻动自己亲手穿上去的银环。神父似被主动触碰惊吓,向后缩着避免不洁的性器玷污少女柔软的赤裸掌心。然而女孩不会好心到要帮忙疏解情欲。她抄起皮带,残忍抽打在涨大到极限的肉棒上。
剧痛像闪电侵袭而来,几乎将理智击穿。安古眼前光点闪烁,把脸埋进臂弯才没有无意识地惨叫出声。然而他勉强重新振作了起来,发梢被汗水打湿,黏在额头上。“刚才可能走神了,抱歉。”
商贩深鞠一躬,短胖的手指局促抓紧帽檐。或许应该改日再拜访?他本想借此机会举家迁入装修好的砖房,想祈求神父给予新居祝福。但昨夜神父组织救灾后,寻求精神慰藉和事务仲裁的人几乎是排着队找了上去,而他只好作罢。临出门前妻子还叮嘱,神父算是大病初愈,不可过于叨扰。小村庄地属穷乡僻壤,老司铎去世后一直由这位年轻神父担任本应至少由两位神职人员照料的教堂的主理人,大小事务亲力亲为,勤恳履行着牧灵的职责。直到那次意外……他们在战争带来的萧条中也忙于自身生计,不仅未去扶持重伤的神父,如今连修缮房屋这种粗活都要神父大人亲自操劳。
“事情我已晓得。”神父温和的嗓音顷刻打消了他的愧疚:“您什么时候方便?”
波本把耳朵贴在墙壁上,辨认墙外声响。吸血鬼的听力其实很好,却总觉得两人在交换着某种暗号。她赌气似的圈住萎靡的肿胀阴茎来回滑动,指尖上下搓揉,想要粉碎男人毫无意义的自矜,但像是要刻意抗争,手中的玩意儿未给出任何反应。
“…您也小心别中暑。那我就先告辞了。”对话已然结束,商贩的马蹄声远去。
这太平淡了。她期待剥落神父的伪装,让他恬不知耻地向自己求饶,吐露甜蜜淫秽的恳求;否则她会迫使他崩溃,发出不成字句的呻吟。但他在信徒注视下总是会自然而然地保持谦卑和体面,仿佛相比肉欲,那才是他高洁的本能。真是令人反感。机械师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安古隐约听到她跑走,这才松开牙关,被咬破的嘴唇反来阵阵血腥气。他终于可以确定波本仍然憎恨自己,否则不会朝脆弱器官刻意来那么一下,还持久进行刺激——他宁愿大腿被小刀钻开个洞。他尝试并拢大腿好让长袍垂落,但轻微牵扯到受损阴茎的移动也足以让人疼得眼前发黑:初步判断在挫伤到折断之间。神父轻轻叹息,握紧胸口的十字项链并再次缓慢扭转腾挪直到布料重新遮盖住下体才稍感安心。正念完毕,他反而愈发怜悯起女孩。她定是遭遇过难以想象的恶意,才会被忿怒蒙蔽,采取连续的报复行为。他手持玫瑰念珠,为迷途的可怜羔羊祈祷。
“嘿。”女孩将挎包拖进阁楼,高举填充了晶壤的便携发动机。这是前几天导师送来的新鲜玩意儿。“我敢打赌你会喜欢。”意识到堵在墙洞中的家伙看不见自己,她有些懊丧地撅起嘴,边低头调试边哼唱跑调的童谣:
“小兔子福福~跳着穿过森林~铲起好多田鼠~敲打它们脑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波本。”男人声线很平稳,但每一句都伴随着轻微的吸气,“叫人过来。”
“你说什么?”女孩皱起眉头,可她才组装的仪器还没试用。
“我需要出去。”
“不行。”波本想都没想,只当他是在拿乔:“我还没玩够呢。诶呀,你怎么把衣服掀下去了?真淘气。”她迅捷地扯开修士袍,在男人尾椎处打个蝴蝶结,并拍了拍面前青紫交加的屁股。
“……”
“有其他话想说吗?要不这样,我们来玩拔河吧。”女孩握着臀瓣向外掰开,捏紧深埋在男人体内那只手套的边缘,逐渐将其扯出:“还是说你松到连它都夹不拢了?”或许是刚饮了鲜血,她心情极佳,脑袋也晕乎乎的,话语只从舌头上遛小半圈就吐了出来。
神父似乎终于屈服,投身这场荒谬的比赛,深红穴口谄媚地含住皮革收缩挤压,以造成抽拔的阻力。但波本并不会遵守规则,她用力抽拔,然后把浸透着淫润光泽的手套啪嗒甩在男人腰窝处:“都拧得出水了。”失去填充物的肛门还未来得及合拢,像一道湿润的肉缝随呼吸开合着。
她并不打算给安古喘息机会,另只戴着手套的手指又滑进去剪刀状拓宽温热的内壁,像搅拌奶油一样让肉褶变得柔滑绵软。男人在彻底的攻势下完全失去气力,或者说他选择了消极对抗,未提供任何有趣的反应。
像是购物杂志上推销的新型硅胶性爱玩偶。只留有下半身的那种叫什么来着……肉壶?自慰套?小机械师短暂地神游,嗤笑出声。这和接下来要完成的事情倒也相配。她把手套缠在柱状门把手上用于减震和缓冲——这是她刚从牧师住所大门上卸下来的:完美的凹凸形状和黄铜质地、足有三指宽。用硅胶覆盖提供保护,再将其装在改装过的发动机上。锵锵锵,新型震动棒就做好啦!
波本捉住男人大腿,捏着玩具熊短肢似的拎高,好让硬物抵着入口厮磨。她存心要让神父难堪,顶端没进些许,缓慢侵犯紧致的括约肌,又马上拔出,硅胶表面脱离肠壁发出缠绵的啵啾声响。她竖着耳朵,听见神父诵经的喃喃低语因此停止,得意地弯起眼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装腔作势。女孩挤开层层堆叠缠绕的软肉,把粗壮柱身戳刺向深处,像是刻意要将人凿穿。“放松点,你又不是没吃过这么大的。”她不满地嘟囔,扭转手腕用顶部撞击脆弱的内脏,用不规则的侧边碾压敏感点。
“…日安,愿赐平安的神常与你们同在。”神父开口,却是同别人交流。应该又有村民路过吧。但骤然急促的呼吸声已向波本泄露了他的羸弱。她肆意抬手捣弄着肠道,以各种刁钻的角度刮弄摩擦每寸黏膜,直到被深处痉挛的软肉推挤而出。
所以结肠口在这里啊。之前只是指使着男人坐上假阳具,鲜少直观感受到内部构造。波本歪了歪头,缓慢将工具抽离。依附的嫩肉拉扯着外翻,下一秒又被粗暴推挤回原处。遭反复凌辱的肛穴透着殷红,淫液从撑大到极致的褶皱喷溅出来。女孩压紧神父轻微颤抖的腿根,叩击因为高潮或疼痛痉挛的窄口——无论何种都无所谓,她长驱直入横冲直撞,像是鞭辟边远领土的暴君,下令每一道城门都彻底敞开。大开大合的力度将握持伸缩杆的白皙手心都撞击得通红,男人遍布淤青的后臀更是被带动着绵延起伏,一时难以分明到底是在被肏弄还是他主动后耸往柱体上送。
“抱歉。昨天我没能帮上忙。愿逝者在天国安息,永享安宁与和平…您说可能有遗产纠纷?我会查阅留存的婚姻与死亡记录。”
“你们需要调解人。不要牵涉进治安官,是吗?好,我会腾出时间。”
“呼……请、请保重身体。”
安古双手交握十字架紧抵前额,极力维持上身直立以免被看出异常。他本应在体力耗尽前向信徒们呼救,但每当要开口,强烈的撕裂痛楚和间杂其中的酥爽便交替自背脊冲击,将他拖入淌着奶与蜜的陷阱。待克服恍惚,已错失天主赐予的数次机会,像只肉套子被钉在墙上使用。更糟糕的是,身体在持续脱水。眼前似蒙了层热雾,汗水从每个毛孔里渗透出来,干渴的黏膜变得更加敏感,分泌出更多润滑液体。
体内被女孩来回锯着,巨物的压迫让他几欲呕吐。隐藏在衬衫下的乳头不由自主硬起,将黑袍顶出轮廓。他抿紧嘴唇,却因为舌钉刮过上颚的怪异触感颤栗。感官像是已经紊乱,唯一能接收的只有令人麻痹的快感。
不,这已经足够。请您赐予我恩典,让所有磨难都结束吧。神父再次开始祈祷,并非为了不敬虔者,而是像个可怜虫寻求起自我的解脱。
“开始适应了?”背后传来恶魔响亮的嘲笑。“那么,让我们进行下一步。”微不可查的咔哒声响起,那东西在他体内剧烈弹跳起来,凹凸不平的侧柄以从未体验过的速度锤击搅打着前列腺,发出连续震动的细小嗡鸣。他立刻捂住嘴避免自己尖叫出声,先是彻底僵直,随即浑身肌肉抖动,后穴也开始抽搐着绞紧。但波本制造出的邪恶仪器完全没有放过他,深埋结肠内的机械杆不停捅开推阻的肉壁,将圆头往甬道深处捣干来回进行活塞运动。他被顶弄得目光涣散,单手抓住窗沿往前爬行想要逃离,但身躯早已禁锢在坍塌的墙壁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求你原谅我…”安古隐忍的嗓音几近哽咽。他很痛苦,肠子像是要被拖拽出体外,小腹处似乎有火焰焚掠:”拯救我、恢复我……”他双拳攥住念珠,神志不清地向救世主倾诉。
“您是否弄错该恳求的对象了,神父大人?”女孩手持打桩机,注视对方挣扎躲避,却因为重力不断下滑吞吐着快速进出的伸缩杆,穴口周遭磨出一圈白沫的淫靡模样。“很神奇吧?据说这个马达转速至少每分钟两千。上限是多少?我也没测试过。”她指尖向前推,满意地看着墙中悬空的大腿抬高到空中,抽筋般急促抖动,仿佛被固定针穿刺的昆虫。
被强制推向高潮的男人摇晃着脑袋,身体无意识紧绷——随即清晰的断裂声响起。掌心的项链再也无法承受压力,连串念珠颗颗散开。他急切去抓取,手臂却出了故障般完全不听使唤。时刻不离、由老司铎祝圣过的项链轻易从指尖滑脱,消失在空中。他眼睛毫未眨动,逐渐丧失了对时间流逝的认知,视野内物体变得骤然清晰:远方绿草如茵,蓝天如洗,然而那极其珍贵之物无法找寻。或许他今天根本没有佩戴十字架,亦或许这只是一场噩梦。是的。他冷眼旁观那具行尸走肉般的躯壳。它与自己相似,却本质不同。那是多么淫秽放荡的面容。眼球上翻,汗水跟泪水顺着脸颊滴落,像狗一样半吐出舌头。
玩腻了。波本有一下没一下拨弄开关,目光扫过卡在墙缝里的屁股。适应了无精高潮的阴茎软垂在腿间淅淅沥沥滴着清液,在地板上形成混杂红血丝的圆形水渍。乏味可陈。她打了个哈欠,只觉胳膊被震得发酸。
咚、咚、咚。三声敲门。神父没看到来人吗?他应该会事先打招呼。还是说晕过去了?
“尊敬的神父大人,您的换洗衣物熨烫好了。”半晌未得到回应,女子谨慎询问:“我能进屋吗?看到您门没锁……”实际上,整个门把手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是玛丽!波本开心得险些跳起,几乎要把手头麻烦一丢就跑开。她现在恰巧有空,可以履行骑马教学的约定——
“放在门口。”看来安古清醒着。但那淡漠的语气让波本略感不快。她决定留予他一个小小的惩罚。嗯,距离正合适。波本将打桩机末端绑在楼梯转角并在扶手椅上加固,确保高速运动不会使其歪斜。当然,前端自始至终都塞在男人屁股里。再见啦。女孩仿佛过境飓风,将陆地摧毁殆尽后席卷而去。
“事先准备马鞍马镫,确保你的裤腿和鞋底没有异物,用马梳清理它的毛发,确保马蹄干净,这个我来就好。你也不想穿着混入碎石的袜子走路吧?对马来说也是这样。特特,听话。啊,对的,它的名字是特特。很可爱吧?来,特特,这位是玛丽。现在你们认识彼此了。”
“…马背太高了。我会摔下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完全没问题!我下楼的时候带了把椅子,你踩上去。嗯?我相信神父大人不会介意。实在害怕,你踩着我的手。”
“不,不行。你是机械师,受伤了怎么办。”
”好啦。缩短缰绳,出现在马的可见范围里,从左边接近。动作要慢。不要侧坐!跨骑着,反正也没人看见。”
“等、等下波本,不用托着我的腿……哈哈,它在打响鼻。”
“找到平衡感,别着急,我在这里。嘿,你这不是骑得很棒吗!”
女孩稳牵缰绳,单手托住马鞍上女子的腰,以轻快步伐引导马匹前进。她似乎很放松,时不时仰头大笑,眉眼间神采飞扬,缎子一样飘动的银白发丝在阳光里是如此耀眼夺目。
然而她从未看向阳台。
安古往下望着,目光重新锁定他的宝物,竟感到一丝焦躁。他曾以为知晓这种复杂情愫不等于要亲身体验。多亏机械师小姐,如今他也品尝了苦果。
它名为嫉妒。
他向前探出肩膀,尚保留有功能的右手义体抚摸着胸口那枚平日用十字架遮挡、由波本亲手打入的金属钉,似浑然不觉自己以更为扭曲的姿势承受着处刑。后腰被瓦砾割破,逐渐摩擦得鲜血淋漓;润滑干涸后,体内硬物撞击更像是在殴打他的内脏,带来绵延钝痛。缺失了少女的注视,无论痛苦还是欢愉都索然无味,而不切实际的等待与希望加倍了煎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了,我们来学该如何控制。”神父尝试摆脱郁闷,集中精神去听银铃般的悦耳话语。但渐渐地,他着了魔一般开始遵循那些指示,在女孩为他亲手打造的“马鞍”上进行严格的自我训练。
“用腿挤压,改变移动方向。它很听话,可以温柔些。”男人小心翼翼地并拢大腿,用残肢夹紧金属棒,尝试将它从结肠口拔出来。然而伸缩杆不甘示弱地震荡着,屡次从掌控中滑走。
“对于顽劣的品种?我会使用鞭子,或者马刺。”女孩惩罚犯错马匹时脸上带有何种神情?冷酷,失望,兴奋?她将他看作可用相同手段调教至驯顺的宠物,还是满足食欲的肉畜?被鞭打过的淤肿部位滚烫发热,仿佛在诱惑他接受女孩施与的耻辱烙印。
“沉下身体完全坐上去,对,稍后位置。然后用缰绳施加压力。”男人终于从紧窄肉腔被持续折磨的苦闷中摆脱出来,又立刻服从命令,抬高臀部引导按摩棒靠近骨盆腔区域。软头快速戳刺在前列腺表面,压迫着膀胱,甚至将小腹也顶弄出凸起的弧度。他眼冒金星,咬紧渗血的嘴唇。“你可以发点声音,好让它停下。”这当然不会奏效。但他放任自己低喘出声,幻想能够传达到波本的耳朵里。
”做得好。试试小跑步。夹得更紧点,跟着动作上下起伏。”这很难办到,但神父还是照做了。他努力摆动后腰,划圈九浅一深地用熟透的肛穴套紧金属杆裹含吸吮,将它当作主人的象征全心全意侍奉。
“你很有才能。要不要开始慢跑?用腿部外侧轻轻向后移动并挤压,臀部随之摇晃。”他反复绷直大腿肌肉扭动迎合,肠壁熨贴亲吻着刑具突起的棱角。锐利快感迅速累积交叠接近理性的临界点,足以令灵魂战栗融化的热潮涌入腹股沟。快到了——安古呼吸粗重且急促,饥渴的屁眼无法把持地剧烈收缩。
“等等,别太心急。你要把握好节奏。”被彻底放置在原地的男人发出声压抑抽噎,瞬息间静止如浇筑完成的铜雕。性高潮被强行控制在边缘,而他屏住呼吸等待。
“跟随我的指令。一、二、一,一、二、一。”这太缓慢。他近乎能听见到胸腔中激烈心跳声,感到大量唾液从嘴角流淌出。但神父仍麻木地重复单调的抽插节奏,强撑起精神不让自己崩溃。
“很好,去吧。”被延迟无数次的迅猛高潮摧枯拉朽般袭来,完全侵蚀了他的意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安古是被呛醒的。他迟钝转动眼球,因严重的偏头痛视野中出现闪辉性暗点,咳出数口倒灌入气管的血块。晕厥时间至少五分钟,足以让女孩离开。静谧的现实世界犹如死阴幽谷,濒死感再度纠缠上来。波本的出现曾缓解了如附骨之疽的白昼梦,但不足以令他痊愈。或许这根本无药可医,盲目乐观终究害人害己。
午后阳光毒辣,这个时间点少有访客。得赶在热射病发作前摆脱现状……视野边缘再度发黑,心脏骤然缩紧。或许应该停止挣扎,将生命归还于主。不,至少不是现在。肠子被拉扯的不适提醒了后续的麻烦事。他必须先让机械师小姐摆脱嫌疑。
神父拿起钉锤,对准右侧横隔膜,朝肝脏来了又快又狠的一下。蔓延全身的剧痛使他蜷缩着干呕,连不复存在的手脚都承受着同等的幻痛。别误会,他排斥疼痛,也没有自伤的癖好。这只是当下性价比最高的手段罢了。再者,遭遇过最坏的情况,他不认为当今事态能客观上再造成伤害。可惜人从腰部截断会死亡,否则那也是出路一条。
安古轻叩背后,计算挥动次数,攒足力气向摸索出的薄弱处砸去。一下,两下,三下。终于破开身躯扭转余地。腰腹割裂伤随动作扩大,但总算挪为了侧姿。他从口袋里拿出皮革收纳包。人总得为突发事件做准备:火柴,口哨,折叠刀,吗啡片,止血带,迷你锯条和撬棍,以及葡萄酒的开塞钻。尝试捻起岩钉的手抖得厉害,好在撬棍也能凿开缝隙。男人撑住墙,双腿因用力过度发颤,脖颈也暴起青筋,终于在虚脱前脱离桎梏。剩下的就是……他咬牙拔出那根持续折磨了他几小时、被血和肠液浸湿的金属棒,有些哭笑不得。再怎么说,也不应该拿如此粗制滥造的东西捅人屁股,除非想引发结直肠穿孔和并发感染,甚至败血症。他扯掉软胶,依次拆解其余部分并丢弃,唯独留下女孩始终佩戴的手套,折叠整齐收入囊中。
好了,该做的事情已经完成。安古表情复归淡漠,思考起从约等于四层楼高的屋顶跳下生还的可能性。由于手臂义肢的重量,不可避免会头先着地。如果再向上攀爬能够抵达烟囱,但搭乘它安全落地是圣诞老人才做得到的绝技。大多数烟囱在靠近壁炉时会变得非常狭窄,曾有个男孩想恶作剧却卡在烟架里,被救出来时全身布满了烟灰刮痕,尽管他努力医治,那依旧成为了永久的纹身。
或许应该使用哨子求救,但他不想再给村民添麻烦,或者打搅波本的兴致。波本。光是念出名字就让心脏突如其来针扎般刺痛——不,这只是重度中暑的生理反应。男人挣扎着将修士袍的结解开,在大腿下重新扎系。但就在那一瞬,仿佛死神足音的噼啪声响起。
地板逐渐倾斜,随即剧烈摇晃。墙壁裂缝迅速扩大,整个屋顶和阁楼开始解体。神父努力维持着平衡,半个身子已滑出建筑外。
“快来人啊!神父大人要掉下来了!”远方传来玛丽的呼喊,但很快她惊恐尖叫起来:“等等…我快握不住了!”
脱缰白马狂奔而来,四蹄惊跳极力要把骑手甩开。
“玛丽,你要冷静。”女孩追赶马匹,快跑到最近的障碍物前,语气斩钉截铁:“深呼吸,马能感受到你畏惧。抓紧绳缩短距离然后坐直,转圈跑,降低速度。”
“不,求求你先去救神父大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男人挂在栏杆上,双腿完全悬空,已然摇摇欲坠。
“说什么傻话,我怎么会丢下重要的学员不管。”似乎还有闲心打趣。安古能看清波本全神贯注的表情:女孩正紧盯马匹,寻找干预的契机。但她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向这边,仿佛他并不存在。
当马全速接近时,波本坚定迈出一步,伸出双臂站在了正前方,平静地发令:“停”。那草食动物竟表现了最大程度的服从,在仅有五米处停下,尾巴夹在两腿间摇晃。她继续接近,将从马背上瘫倒滑落的女人打横抱起,轻放在树荫下。
“没事了,好好休息吧。嘘…我会照顾好它的。”那是一种极其陌生的语调,温柔舒缓有如风吟。而马匹也随之镇定,在女孩身边踱步,表现出被容许的亲昵。
哈。安古苦笑着松开手臂,直直坠落下去。
他摔在二楼弧形凸窗边缘,一个因阁楼崩毁临时出现的落脚点。与预期不同,离解脱不远。刻意翻滚的瞬间,他目睹波本叼了把小刀,腰系绳索沿砖墙飞快攀爬。真是连猴子或杂技演员都自叹弗如的速度。总不应当砸伤她。男人深吸口气,竭力攀附住窗台以待在原地,直到被女孩紧抱住也不愿松开。
额头遭手掌轻触,那令人眷恋的温度几乎让他落泪。霎时不真实感消散得无影无踪,但随即强烈虚无涌上心头。
“好烫,你这样肯定会把玛丽吓到。之前为什么不出声?如果真有危险直接求救不就好了?我会径直向你奔来的。”波本抹掉男人面庞上半干涸的血泪,口吻异常严肃。还是说神父只顾朝他的神明祈祷?介于场合,她按捺住质问,并试图缓和气氛:“就像特特那样。”
“…是我不识趣了。”安古未掩讥嘲,“还以为你会很高兴见我受苦呢。”抑或女孩已对此失去兴致,她只需要任何易于操控的道具,好在女子面前逞英雄。
“谁——”
“别枉费口舌了。事到如今才想说那不是你的本意吗,机械师小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之后事态发展顺理成章,波本用滑轮吊索安全抵达地面,制作简易支架并将神父运载到了马拉板车上。玛丽跪坐在旁边,解开他前襟两颗领扣,用手帕沾湿女孩递来壶袋里的淡盐水擦拭裸露肌肤,散布着星点雀斑的椭圆脸庞因哭泣涨红:“对不起……都怪我未尽到义务,害得您受了伤。”
波本直直盯着道路,耳朵轻悄向后撇。她不想破坏两人的独处,但依旧感到沮丧。为何玛丽要将责任全部搅揽,分明是自己邀请女子去骑马;况且,村里还有那么多信众可以帮衬神父,他们却只索取帮助,把劳烦推到别人肩上。之前转交的报酬金玛丽并未接受,而是委托她投进教堂奉献箱里。这又有什么意义?事后他们只会感谢天主馈赠。另外,安古若即若离的态度也难以理解。他在人前表现得疏远,却从未拒绝过女子的接近。撇清关系不是比世俗定义的亲密更虚伪吗?玛丽仿佛神父背后的黯淡阴影:一位有实无名的妻子,劳动得不到承认的家政妇,所有付出在父权制信仰的光耀下完全隐形。
“机械师小姐,请停在先前的临时住所。”思绪被打断,波本调转马头但未应声,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难道不应前往玛丽家?还是说有局外人所以需要避嫌呢。女孩抬头,望向熟悉的低矮陋室。那是和安古初次见面的地方。朴素灰泥墙面,只有半扇天窗,逼仄如棺材,或者停尸房。
她拉开门,因细尘皱起鼻子。神父在府邸住了些时日,估计也会不习惯吧,仿佛兜兜转转又复归原点。
“我去取工具箱。”波本帮玛丽搬运完男人和井水桶,翻身上马,想到了什么般立刻回头补充:“呃,路程至少半小时,你们慢慢来。”
玛丽拧干毛巾,被空气中凝固的沉默压得喘不过气。她原本想要道歉,忏悔自己不合时宜起了玩心,但随女孩离开,面前这具躯壳中的生存意志似乎正消失殆尽。就好像风中摇曳的残烛,想要伸手去呵护,又忧虑最细微的触碰将其吹灭。自男人受伤以来,她始终贴身看护,枉顾非议。这是她表达敬爱的方式,尽管心底无法否认其中没有私情。即使在危险期,神父大人也未曾放弃,不吝赞美、鼓励和感激。她曾以为,和神父共享着同一个秘密意味着自己是特别的,即使相差十几岁。神父确实也将她视如己出,教她读写、绘画与音乐,但仍存在无法逾越的身份——直到男人失去了四肢,因伤痛变得憔悴。可她错了,脆弱并不意味神父大人会敞开心扉。好在她们还有很多时间,玛丽相信自己能够让男人接受自己,直到约翰把机械师带了过来。
约翰从小就是个黏人的弟弟,因为她和双胞胎哥哥诺亚更为亲近闹过很多次别扭,还因为后来父母将她嫁给年长二十余岁的鳏夫和家里大吵一架,放弃学业参军。她并不责怪父母,当时诺亚失踪,大哥染疾,弟妹无衣无食,而她没有选择。遭受数次虐待后,她忍不住向老司铎倾诉,却被斥责没有为调解作出努力。丈夫是个会去告解的好人,而她应该为腹中未出生宝宝着想。她想办法去祈祷,去原谅,却在殴打中大出血流产。是神父大人将她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宽慰她配偶的罪会解除婚姻盟约,在这种情况下离婚是正当的:虽然神呼召我们追求与所有人的和平与和解,但虐待配偶或子嗣正是神在《圣经》中处处谴责的行为——利用权力伤害弱者。从此她再也没有见到过自己的丈夫,神父大人以配偶成为了背教者的名义请求老司铎许可离婚,最终老司铎让步,认为玛丽能够与丈夫“分居”,但不赞同她在这段婚姻证明有缺陷前再婚,否则将被认为是通奸,禁止参与圣餐仪式。所以她选择在教会服务,将余生奉献给主,和于童年和成年分别拯救过她一次的安古神父。
因此在见到波本后,玛丽知道计划将要化为泡影。但无法去憎恨。这个年轻孩子身上有她所盼望的一切:青春,自由,谋生技能。当波本放声大笑,世界都要被这蓬勃生命力点燃。而她只是火烧过的废墟,满地狼藉。骑在马背上时,她久违地做起了梦:倘若未来还有无限种可能。但事实告诉她,不应心存幻想,要遵守本分。
“让我替您擦拭身体。”玛丽垂着眼睛,声音细若蚊蚋。她恐惧被斥责,但更恐惧沉默:凭借过去和丈夫相处的经验,沉默通常意味着接下来的暴力。
“…抱歉。花了点时间适应。”神父扯出个疲惫不堪的笑容。“请放在床边,我自己来就好。”
似乎看出了她不安,男人又请求道:“能够再帮我拿些纱布和酒精过来吗,在对面推车第二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有什么可以为您做的?”女人将东西放下,注意到神父偏过头,却不愿正视她。这让她再次惶恐起来:“任何事情我都愿意。”
“玛丽,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想托付你。左边书柜抽屉里有封标注着38:17的信件,烦请尽快带给邮差。”
“现在就去!”玛丽眼睛亮了起来,用围裙擦干净手,拉开抽屉。里面整齐码放一排信函,但字迹大相径庭。她抽出黑色信封,上面赫然是所属教区主教的称谓。
“为难了吧。”玛丽慌忙否认,但神父还是察觉到她的疑虑。“是我考虑不周,对不起。”
“我决定提交调职申请。”安古没给玛丽插话余地:“之前递交过一次说明了情况,请求主教寻找合适继任者。前段时日收到回复,说人手短缺,建议先继续工作到年末。”人手。说来好笑,那是在他失去四肢没多久,嘴咬笔杆写出来的文字。
“请别担心。这次寄出后,流程会加快很多。我提名了几位可靠弟兄,如果顺利,预计收到回信的下月初礼拜日能够颁布牧函。”
“不,不行。”女子急切地打断他,“大家都很爱戴和需要您。”
“正因为如此,我不能滥用好意。在危难时刻,村庄需要能胜任工作的指引人。”而非生活都无法自理的累赘。
“求求您……这太残忍。”玛丽几乎要哽咽。她有着模糊而不详的预感:如果放任男人离开,他将渺无音讯。
“拜托,不要走。我会尽全力帮助您,爱您,不再犯今天这样的错误。”她双腿颤抖跪倒在神父床前,请求他原谅。或者。她喉咙里滚动着一簇火,心脏砰砰直跳:“如果您坚持要离开,无论去往何方,请带上我。我不奢求任何,只想陪伴在您身边。”
“玛丽。”神父呼喊她的名字。那声音很轻,像是在叹息。“请听我说。自始至终,你都没有做错过任何事。你是位正直的好姑娘,即使命运让你受尽了苦楚。而我对你惟有无尽的感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此,不要在我这样的人身上浪费时间。遵循你的心,你就可以得到所应许的。”
“如果有修道打算,我愿意引荐。但人生并非只有这条道路。我还留有部分积蓄,可以赞助你去往更辽阔的世界。”他停顿片刻,最终还是说出了那个名字,玛丽唯一挂念的名字:“你还记得诺亚吗?”
“诺亚在哪儿?”玛丽骤地站起身,紧抓男人肩膀,力度之大足以让他感到疼痛。操纵感情并不是件复杂的事情。人类总会用言语隐藏内心深处未满足的需求——换而言之,欲望,久而久之甚至能欺骗自己。但只要抛出合适饵食,矫饰自然会剥落。当他们流露出动摇,这便是安古乘虚而入的时机:玛丽从未爱过神父,他是她与消失了八年的胞兄之间仅存的联结,仅此而已。
“诺亚只有书信往来,每次都更换新地址和假名。”安古微笑:“等下次邮差回来,我们就能知道答案了。”温热水滴砸在男人面颊上。他眨了眨没有焦距的眼睛,确认女子是喜极而泣。玛丽手掌逐渐松弛,但尚未放开修士袍,小孩子似的蜷缩在神父怀中嚎哭起来。
波本推门而入时恰巧撞见两人拥抱。还未来得及脱逃,就看玛丽眼眶通红跑走,而安古不发一语,凌乱衣衫扯开至胸膛。
让心爱女子流泪很逊耶。女孩干咳两声,把打字机摆在房间中最显眼位置,期待男人能立刻发现并表扬她的劳动成果。但神父丝毫反应都没有,完全自讨没趣。她心里直犯嘀咕,大概意识到闯了祸,决定原地打开工具箱翻找,以提供更卓越的服务。
“请动手吧。”安古俯首,等待审判来临。在初遇地点替女孩达成心愿,倒也算死得其所。本以为事态正在好转,但重新跌落深渊后他才明白,这副残废躯体永远无法变回原样。
波本皱眉。烧迷糊了?她耐心解释:“我准备做个检修,把义体卸下来就行,之后一起还给你。”
男人神经质般低笑:“我没办法相信你,机械师小姐。”他想起了无法活动的左臂,和连最基本抓握都无法掌控力度的右手。“目睹仇人的丑态,很有趣吧。”
“什么意思。”男人不像胡言乱语,而像是借此机会将真心话倾吐而出。
“字面意思。只要耍些小花招,拧松螺丝或者刻意留下故障,就能故技重施,不是吗?这种事情你应该不止做过一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女孩握紧拳头:“有没有常识?都说了复健需要时间,你急于求成,现在又把后果全推我头上?”
她连珠带炮,无法容忍男人竟质疑自己专业水平:“即使我再讨厌你,也不会做这种蠢事自砸招牌。”
这便是他所需要的答案。安古调动能力,以放大女孩对他的憎恨,渴求她能够爆发出冰冷刻骨的杀意。但未曾想到波本的愤怒像火山喷发来势汹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