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枭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正得意间,却突然发现手上拉着的小人儿不走了。万俟枭用力拉了一下,还是没动。万俟枭不禁纳闷的转头看他。
秦宝宝此刻正定定的站在原地,眼巴巴的看着斜对面——一个雕刻的小摊子。
不得不说,古代人也很会做生意。这时候就有DIY了,许多人都是被这种自己动手的创意吸引了去的。簪子是情意的象征,这个摊子就是教男子雕刻木簪送给心上人的,因为立意新颖有趣,所以跃跃欲试的人很多。
万俟枭只觉得脑袋中某根筋狠狠抽了一下:“你想要?”
秦宝宝很严肃的点头:“嗯哼。”
万俟枭嘴角抽了抽,但是念着他今天出宫一直跟着自己跑了这么远都没抱怨一下的份上不忍扫了他的兴,领着他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买了材料和教材开始雕刻。
看着秦宝宝小人儿坐在长登上脚都够不着地,却偏偏还一脸认真雕刻的模样,万俟枭都觉着有些好笑。同感的不止万俟枭,周围的人也觉着有趣。这么个粉嫩嫩的娃娃,居然还这么小大人的在这玩雕簪,着实有趣。
不过秦宝宝人小心思倒不小,一支螺纹梅花雕得细腻雅致,竟比在坐的大多数成年男人的都好。万俟枭不禁有了那么点家长心态的自豪——到底是咱带出来的孩子,真给咱长面子。
“哎哟!”秦宝宝突然一声痛呼,手上刻刀立刻扔下,把受伤的指头含进嘴里。
“没事吧,宝宝?”万俟枭吓了一跳,赶紧拽出他的手看看,竟是划了一道极深的口子,鲜血直往外涌。
秦宝宝小脸一皱,粉色的小嘴扁了扁,眼泪汪汪的几乎要哭出来。
“不许哭!”万俟枭低声呵斥。因为不自觉的把他当成自家的孩子,要求自然也下意识的严格起来。她痛恨孩子动不动就哭,认为那是软弱的表现。
万俟枭从袖袋里取出一小卷绷带和小纸包包的伤药,给秦宝宝上了药包扎好,才揉揉他的头,放缓和了语气:“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宝宝没、没哭,呜,宝宝是男子汉!”秦宝宝硬是憋住哭声,长长的睫毛都被泪水打湿了,泪珠儿就是始终挂在眼角不敢让它掉下来。
万俟枭伸手给他擦掉泪珠,在他额头亲了一下,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点头道:“恩,宝宝是男子汉。”
秦宝宝得到认可马上欢喜起来。他拉住袖子在脸上胡乱擦擦,然后破涕为笑的拿起梅花木簪就送到万俟枭面前:“给!”
“噎?”万俟枭傻眼。这小鬼,送这个东西干嘛?他才七岁,能懂送簪子的意思吗?
哪知道秦宝宝不但懂,还人小鬼大的知道调戏美人。他递上簪子,小小的圆脸朝万俟枭挑挑眉,红唇动了动用唇语提示她:你是我媳妇。
万俟枭这回真的是囧到了。这小鬼头,居然还不忘他们第一次见面说要娶她的话呢。还真把她当媳妇看,要给她送定情簪子呢。
男人给男人送簪子?周围人的眼光顿时诡异起来。万俟枭在周围人诧异的目光中不得已接过染血的簪子,然后挠头干干一笑:“啊哈哈,你才多大啊,就知道给小云妹妹送簪子啦?好吧,我会帮你的。”
众人恍然,原来是个小多情种子呢。
秦宝宝圆圆的包子脸却气得一鼓,恨恨的一跺脚,气呼呼的就走了。万俟枭赶紧跟上去解释。小祖宗生气了呢。
最后还是好不容易同意秦宝宝亲手给她簪上那簪子,并再三保证以后一定会好好收藏爱护,才把他哄得开心了。两个人又手牵着手到了玉花坊。
秦宝宝本来就长得粉雕玉琢,又总是一副小大人模样,更是可爱到不行,走到哪都是最引人注目的那个,更何况是到青楼了。人人看万俟枭都是一副“竟然毒害祖国花朵”的眼神,鄙夷甚至痛恨,真让万俟枭有些憋屈了。你们不要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好不好!我们到这来是办正事的,可不像你们是来狎妓的!
不过那些意有所指的眼神还是让万俟枭不舒服了。带秦宝宝进去这种声色场所,到底有些欠妥吧?多少对他幼小的心灵还是会有些污染的吧?把秦宝宝当自家的孩子爱护,万俟枭倒有些迟疑了。
正踟蹰着,肩上突然叫人一拍。
万俟枭一惊,本能的扣住那人的手腕就要过肩摔把他甩出去,却听见那人笑道:“是我,云裳的哥哥。”
万俟枭松开手,转过身,就看到身后站着的,正是先前下午检抄左家时她误认作云裳的那个卫兵!其实他的模样和云裳有九分相似,只是因着轮廓和气质的不同,能让人明确区分出不一样来。云裳像江南精致的商贾公子,美丽而快活的外表下隐藏的是一只小狐狸的狡黠;而眼前的这人腰佩宝剑,气质使然,看起来更像是浪迹江湖的年轻少侠,英气勃发。
万俟枭朝他笑笑:“原来是云公子。”心里却在评断。她跟他并不熟,甚至都谈不上认识,这云易轻还这样跟她亲热的打招呼。到底是他太自来熟还是有什么阴谋?
云易轻却是一点都不在意万俟枭的猜忌,当然也可能是没看出来。他朝万俟枭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我是云裳的哥哥,云易轻。我们见过的。”
一句“我们见过的”,又让万俟枭想起下午的事。这个云易轻,眼神倒是真好,只看了一眼就记住她了。因着她当时喊了声云裳,便知道她和云裳认识。是个粗中有细的人。
“云裳都和我说了。那件事,真是多谢你了。”云易轻笑道。他左右看了看,见周围的人都已经开始注意他们两个男人亲密的举止了,忙道:“换个地方说如何?去酒肆把酒言欢?”
“也好。”万俟枭觉着也是在不适合带秦宝宝进青楼,所以也就点头同意了。
“咳咳咳嗯!”从英气潇洒的云易轻一出现开始,秦宝宝嗓子就不舒服了,一直假咳个不停,直到两人停下谈笑看向他,他才停止假咳,假装天真不懂事的对万俟枭道:“……你不是说想趁早盘下这座花楼吗?”还歪着头一副可爱的表情。
万俟枭张张嘴巴,还是没说什么,只觉得好气又好笑。
“这座花楼前两天就被刑部的李家盘下了。左家的产业这两天能被瓜分盘下的都被分掉了。”云易轻嘿嘿一笑,“不过还是有一些剩下的。走,咱们去酒肆边饮边聊,总比站在这吹冷风的好!”云易轻着拉起万俟枭的手就走。
万俟枭手被他拉着挣不开,只好任他拖着走。走了两步赶紧不忘回头伸手捞住秦宝宝,把秦宝宝也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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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俟枭被云易轻拉着走,彼时一辆马车前方过来,花街行人靠边让开,让马车从他们面前得得的过去。马车赶到玉花坊百十米外的侧门停下,那边已经有人在迎接了。车帘掀起,一道身穿明紫色华服头戴清远冠的身影姿态考究动作优雅的踩着地上龟奴的背下了车,被人簇拥着迎了进去。
秦颂?
万俟枭挑眉。虽然只是一个侧面一闪而过,但身形和轮廓上看绝对是秦颂无疑。再者他喜男色,会来玉花坊这样的男色场所也是正常。
不过,看眼前那个高冠华服姿态优雅动作沉稳的男人,实在无法和夜华宴上秦羡遇刺时紧张得冠歪衣乱的少年联系到一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