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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送你!”佳华站起来。
“你最好少在佳宜面前提我和陈妙姗”,出门的时候孟浪嘱咐佳华说,“我不想牵扯太多不相干的人进来,还有就是,陈妙姗一定会回来的,我现在这样,只是暂时不适应,过不了多久就会好起来的,你让博广别太担心,我不会栽他面儿的。”
女狐消失了。
孟浪在聊天室等了足足5个小时,从晚上10点一直等到凌晨3点。
他突然不适应没有她的网络。这就如同陈妙姗离去的时候,他不能适应一个人的生活。
孟浪天天还是照例给陈妙姗写信。
每封信的最后依然还是那句话:我明天还来。
因为拍片需要,孟浪和小顾去了趟上海。
通过上海的网络孟浪依然关注着女狐的行踪,但是她依然还是没有出现。他不敢硬猜事情的结果,他想,无论怎样,他都要兑现自己的诺言,给足她15天。
回来的那个夜里,外面下起了雨。
那一夜,孟浪一直坐到天亮。听窗外滴嗒的雨声——雨下得并不大,但很揪心,象是谁在哭。
后面的日子依旧浑浑噩噩。孟浪依旧悄无声息地潜伏在这座城市最黑暗的角落里。
他还是没能从陈妙姗带给他的伤痛中完全恢复过来,在N多个美好日子的掩饰下,他的灵魂仿佛早已习惯了这种痛苦。他不知道他是否在逃避。可是现在,不论是这间房子,还是网络,因为失去了陈妙姗,这一切,都已空荡起来,并不值得他去逃避。
那么他是怎么了
孟浪想,他应该只是累了,只想在这无聊的夜里,肆意编织那些还没完整的残缺的梦。
孟浪渐渐想起了许多往事。在那些远去的背影之后。迎风站立的是他纷纷扰扰、毫无知觉的快乐和不快乐。其实每个人都是一样的,他想,没有谁能在跌倒之后,马上站起来。因为这很难,所以,他一直在想:我们每天睁开眼睛的第一次呼吸,是否都是为了证明生命的存在。
或许是对的,也或许是错的,没有人知道。
……
蜜水给孟浪打来电话。
电话接通的瞬间,孟浪才意识到,自打陈妙姗离去之后,他们一直都未联系。
“我想走!”这是蜜水的开场白。
“去哪儿”孟浪问。
“北京。我已经给郎昆打完电话了,我跟她说了因为我而让陈妙姗对你产生了那么多的误会。”
“没有人怪你。”
“我知道,但是我的心里还是不踏实,如果没有我,你们不会弄成现在这样子。”
“不说这个,你什么时候走”
“还在等机票,机票拿到了就走。”
“辞职了”
“是的。”
“嗯,挺好的,狼三好么”
“他还不错,就是天天忙。哎,对了,他让我问你,说你放在他那里的油画被一个老外看上了,问你可以不可以卖”
“可以啊,那些油画已经不是我的了,所有的版权我都给了陈妙姗,能卖就卖吧,价钱你让狼三自己掂量,等以后陈妙姗回来了,再一块儿给她。”
“你跟陈妙姗还有联系”
“有!”为了能让蜜水开心地离开,孟浪觉得他有必要这样说,“你呀,就别管这个了,这些事情我会处理好的。你就安心地过去跟狼三回合吧,兴许以后有时间我会过去看你们的。”
“好啊,那你说话可要算数。”
“那是自然,就算不为看你们,为了那些钱和油画,我也得过去啊,哈哈,那可是我大学四年的心血。”
“好的,我跟郎昆翘首期盼。”
“走的时候,我去送你吧。机票拿到手给我来个电话。”
“不用啦,我连老马都不让送,我想一个人走。”
“那就祝你一路顺风吧”,孟浪也不想坚持,反正现在的样子也不太适合见人,“过些日子我也出去走走,湖州太闷了。”
“去哪儿”
“青岛是必须要去的,马上就是我爸我妈的忌日。”
“记得帮我带个祝福回去。”
“谢谢,一定带到。”
“嗯,路上小心开车,别总喝酒。”
“没事儿的,我这次坐火车回去。”
并非别人想象的那样。
自打陈妙姗离开,孟浪非但没跟蜜水有什么进展,更甚至,我们连面儿都没见过。
孟浪早就说过了,生活不是提前设计好的,它随时都有意外发生。
谁说不是呢可为什么咱们的那些伟大作家在写一部长篇小说的时候还要预设那么多的伏笔呢是对生活没有信心还是对生活抱有太多期望和幻想,而只是无力前行,只好在文字中无聊意淫
有可能他们会说这是小说的需要。
可生活的需要是什么它在哪儿呢谁能告诉他
多多少少,大街小巷还是有了一些年的味道。
这是这座城市正在逐年消失的一种东西,孟浪想,它跟处女一样,这座城市未经性事的女孩儿也已经几近绝版。
蜜水是在小年之前离开的。
小年,这好像只是孟浪老家的一种说法,南方人少有这种概念。
小年的那天早上,孟浪提早起了床,然后去银行取了2万块钱现金,以备留作路上用。
孟浪给女狐的思考期限已经过去了三天。今天是第四天,如果她还不出现,孟浪想,那他就只能先回青岛了。
天天搞来搞去
87。天天搞来搞去
草草吃过晚饭,孟浪像往常一样来到网吧,然后进了聊天室。
女狐不在。于是,他便打开信箱,给陈妙姗写信。
又过年了,他不想说什么不开心的。他只写了寥寥数言:相依为命,就要一生一世。当然,信的最后他不能再说明天他还来,他告诉了陈妙姗他要回青岛,这些天可能不会再给她写邮件但是回来之后,或者如果那边也有机会上网,那他还是会继续。
点击发送之后,孟浪切换到聊天室的页面,出人意料。女狐在了,她跟他说的话已经占满了屏幕。
西北狼之一:不好意思,我刚在写信,没看到你。
女狐:我想好了,见吧。
西北狼之一:是么太好了,我终于可以知道你是不是陈妙姗了。我刚才发过去的信你看了么
女狐:今天我就不看了,我们见面吧,让你看看我是谁。
西北狼之一:今天在哪儿
女狐:我下午的火车,现在在湖州。
西北狼之一:湖州?哪儿快说!
孟浪突然难以掩饰心里的兴奋。他不知道为什么。或许隐隐地他确实感觉到她就是陈妙姗。他说不好。但至少她能看到他写给陈妙姗的信。
女狐:先别着急,你先告诉我你在哪里,我过去找你,我还没地方住呢。
西北狼之一:我有车,你说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女狐:文一路湖电门口,我现在就在这里,你什么时候能过来
西北狼之一:10分钟。
女狐:那我等你。
西北狼之一:好的,我马上就去。
女狐: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