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脱了水,可不得了,反正也完了,我去给你请医生。”
杨风连阻止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好任由她去。
医生来了,诊了脉说:“这种病死人快得很,幸亏请了我来。”立即吩咐小凤帮忙挂起了盐水瓶开始输液,然后又服了止泻药。
接连几天,杨风不能顺气力,又担心铁路上的货到了站。吩咐小凤去车站查询,货果然来了,小凤原来曾给孟浪讲过销焦碳的事,孟浪一口答应,说硅铁厂、铁厂、化工厂都要。但现在小凤去了他可能去的地方,甚至厚着面皮,捏着鼻子操起普通话给于灿语打电话,于灿语说他二十来天没回过家了,孟浪却像失踪了一样,小凤无可奈何,只好钻进邮局的电话亭里,翻开电话本每家打,向人家推销焦碳。正在她急得浑身冒火时,一家叫万利建材公司的人说要货。她立即赶去。验了证照,对方是国营公司,便放心签了合同,收了五万预付款,其余八十五万半月之内结算。便交了货票,一身轻松地回家照顾杨风。
小凤堪称是一位出色的演员。她欲擒故纵,使尽风情。当杨风果真上了身,她亦处处表现成为一位纯情少女,表现得深受其害的痛苦。一面又以火一般的热情和大海般的包容,无微不至地关心杨风。使杨风感激备至,又对她怀着一种深深的负罪感。这几天来,小凤伺汤奉水,吃喝拉撒,无猜无忌,他享受着无尽的柔情和温馨。他觉得这一趟没有自来,这一场病没有白生,这种刻骨铭心的艳福已使他如醉如痴了!
生活作风上失了足
272。 生活作风上失了足
小凤回到家里,把合同书拿给他。杨风看了点头道:“可以。预付款收了么?”
小凤从包里拿出五迭百元大钞,杨风看也不看一眼。
“给俺干吗?你拿着,或放或存,都随你。”
小凤嘴上极力推辞,心中暗暗高兴。不觉也当真喜欢起这位西北猛男了。同时还得到丰厚的金钱回报!
于灿语和丈夫本就离多聚少,她也从没有感到过不正常。刚结婚他还在读书,每年中只有寒暑假相聚。毕业后他到了另一个乡当了分管农业的副乡长,有时三两个礼拜方能一聚。再后来当乡长、党委书记,又当了一个区的区委副书记。再后来调到了市委组织部,在部长的关怀下,她方能从乡村小学调进城来,分到城建委公厕管理处,才三个月就当了处长。现在兴起了全民大办企业,组织部也成立了一个公司。部长说他有买干经验,就派他当了经理。他就各州各县,甚至省外也经常去,家反而成了临时需要驻足的旅店。
对这一切,于灿语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妥。丈夫在基层就有年轻、能干、头脑灵活、点子多,又舍得吃苦,前途无量的美誉。那么,多为事业奔走又何不可?
但是现在,于灿语却不能接受了。
外面时光飞逝,于灿语却度日如年。好容易过了半个多月,孟浪还没有回家。而于灿语就产生了多种想象。这一天,她检查公厕改造,恰好到了市委那条街,心里竟然产生了强烈的冲动,想去见一见丈夫曾在家里称道的组织部长。走到门口,她被门卫拦住了,问她是哪个单位的,进去找谁?有无证件?她进城时间虽然不长,但市里大小领导也见了不少。此时并不胆怯,大大方方地说了到组织部去找求部长。门卫让她登记,又指点她到组织部的方向。
到了三楼,她看见了组织部各处室的牌子。立即又犹豫起来,一时竟不能辨别自己来到这里究竟是错还是对了?但是心中的屈辱和愿望又支使着她,朝挂着部长牌子的办公室走去。
部长正要往出走,见她堵在门上,询问她找谁?于灿语立即作了自我介绍。
“哦,你就是小孟的妻子。要反映一些情况,很好。只是你来得太不凑巧了。十分钟之后要开常委会,我还要留五分钟进厕所,因此你就只有五分钟的时间,你赶快进来坐下,选主要的讲。”
于灿语第一句话就问能不能换一个人去接替孟浪,让孟浪回部里来上班?
“这个问题么,先说到这里,等以后有了合适的人选,我可以满足你的要求。但目前还绝对不行。我知道,他在外面长年累月少回家,冷落了你这位当妻子的。我向你表示歉疚,不过另一方面,我们也从具体问题上尽力在解决比如住房的问题,夫妻两地分居的问题……”
于灿语一听到这句话,脸立即红了。孟浪说过多次,能把她搞到公务员,多亏求部长关照。这还不到一年,她却亲自找到求部长办公室来提条件了。求部长会怎么想,会认为孟浪的女人是一个得寸进尺,不知好歹的人。天啦,我于灿语可不是这种人!
她一想到此,就有点着急。本来想忍住的话就脱口而出:“我并不是需他经常能照顾家里,是怕他在外面,生活作风上失了足,对不起求部长你对他的栽培……”
“哦,你发现了什么苗头么?”求部长警惕地问。
于灿语看看墙上的钟,离部长要求的五分钟已过去了一半时间,便慌不择言地将孟浪和堂妹的事情讲了。求部长挥手说:“先说到这,我知道了。该怎么办,我自有分寸。你还是不要背思想包袱,尽力搞好自己的工作,还要注意不要往外传播,不要造成坏的影响,孟浪还是我组织部的人嘛。”求部长说到此,有力地挥挥手。于灿语就赶忙起身道了谢,垂头含胸的不敢看任何人一眼,急匆匆下了楼。
于灿语又看了几处厕所,早已过了下班时间,到家时,一个老头躇在她家门口,她以为是讨乞的,正想摸零钱出来打发走,才看清是乡下的堂公公孟那喜来了。
“堂伯,怎么是你?来了多久了?一个人么?”她这才看清老人嘴青面黑,两手用力捂住胸肚,弯下腰用力扶他:“你老毛病又犯了么?”赶紧开门,把他搀进去,安坐在椅子上,倒了开水,张罗着煮饭,忙得汗渍渍地端上桌。老人瞟了一眼桌上,若有所失地问:
“老大……不回来?”
“部里成立了一个做生意的公司,叫他在负责。买不完的卖不完,难得在家里落脚。你吃饭吧,堂伯。”
“给我倒一杯酒来。”他眉毛挽着疙瘩说。
“堂伯,多少年来医生都说你不能喝酒了……”
“我不想吃饭。”他把碗一推,两手使劲捂住胸肚。
于灿语只好拿出酒来,又洗了杯子,满斟一杯。
老人喝了两杯酒,勉强挟了一点菜,饭却是粒米未动。等于灿语忙完了,他那苦瓜皮似的脸上显出非常痛苦的表情说:
“我……有种预感,恐怕是……不行了。可你大妈不依,硬逼着我进城来医,还专门请了两个人用滑竿抬我来的,等了半天,你们都没有回来,他们山上也有事,就走了。”他喘了一口气,继续说:“我也儿大女成人的了,一个个都有头有脸的,也没得哪样放不下心了。”他突然痛苦地两手拼命搂住胸肚,蜷成一团。于灿语急了,连忙说:
“堂伯,我去叫救护车。”
老人艰难地摆手,说:“过一会儿,你陪我去,只要不走弯路就行。”
于灿语将堂公公带到街边,叫了一辆三轮车直奔医院。一检查,说非住院不可:肝硬仡、肝隆肿、肝腹水。再不动手术恐怕没救了。老人问:“忌酒不?”医生没好气地说:“忌,滴酒也不能沾!”
老人就私下对媳妇说:“这个医院不一定检查得准的,另外找一家吧。”
于灿语耐心劝说:“这家医院检验设备是最先进的了,市长书记生病都住这里。”
“那你说一说,不住院吧,省点开销。拿些药回家慢慢吃。”
于灿语照实说了。医生就不高兴,她只好劝慰公公,办了住院手续。
于灿语对丈夫再有气,对老人却是一腔真诚的孝敬。每天三次往医院跑,饭菜又多又好,却不见吃。于灿语就急了,说:“堂伯,人是铁,饭是钢。你总要多吃点才保得住身体。”
公公便悄声说:“晚上悄悄……揣……用小瓶子,我喝几口,心里就好受些